那是一个傍晚，广西比北京天黑得晚，再加上又是夏天，五六点了太阳依然没要落山的迹象。他从山里打猎回来，看到一个连帽衫站在院子里，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
胖子静静听完小哥的话，问道“你知道他们一定会找上天真？”
“也许。”小哥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山。
“所以天真那种性格，肯定见坑就往里跳”胖子叹了口气，自顾自喝了口烧酒“拦都拦不住。”
“嗯。”小哥拿起胖子放下的酒瓶喝了两口。丫居然会喝酒，胖子暗自惊讶。
“不要主动去告诉吴邪这件事让他去探索，有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好。但如果他一定要知道的话——”小哥顿了顿。
“我们一定会站在他这边，帮他找到他想要的答案。”胖子接到。
“嗯。”
拦不住，就索性跟他一起去玩命。胖子明白，所以小哥直接提供了一个锦囊方案，而自己就是那个胖赵云。
“你什么时候动身？”胖子也看向远山。
这几天他没事干就盯着山看，突然有点理解小哥了，当你看着远方的时候，思维就变的跟那些景色一样简单，简单的山简单的天，还有简单的云彩，什么责任啊谜题啊都是扯淡。
“我再去趟杭州。”
胖子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这算是跟我们道别吗，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这么世故了。”
“世故”这个词儿选的不好，胖子思忖着，好久不开玩笑，生疏了许多。
“我跟这个世界的联系不多”沉默了一会儿，张起灵答道。
他是在跟这个世界的联系一一道别，做个了断？巴乃这站完了，他跟这个世界的联系能找到的估计就只剩下吴邪了。胖子眼前浮现出一辆张起灵号列车咣当咣当从广西驶向杭州又从杭州出站不回头开往长白山的样子。
“你会回来的吧”胖子脱口而出，“不管去多久，你会回来的吧”
这通常是天真的台词，可是脑海中的火车最后卡在积雪中不知道怎么开了，他得对自己的脑洞负责。
他熟悉张起灵的性格，所以当他说他要去长白山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拦，也没有多问一句他要去做什么，这个时候就算他要去寻死都没办法。别人自杀前来找你，是告诉他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然后你就会去救他，happy ending；张起灵自杀前来找你，是告诉你你弱得根本救不了他，然后你就会郁闷到想自杀，double kill。
所以胖子也没白费那个口舌。他只是简单觉得小哥每次都会回来，不管消失多久，自杀了也有办法活过来。
这是看山看多了的副作用，脑子变得直来直去。
他完全不能回忆起自己在张家古楼看到小哥蜷在一边时候的感觉，他犹豫着，有点不敢去摸脉，天真不耐烦的催促声从楼下传来让他定了定神，胖爷不能垮，他跟自己说，爷都不行了下面那小子肯定完蛋。他检查完了小哥终于松了口气，开始检查其他人，情况都太糟糕，他跟天真能手脚灵活地走到这儿真是奇迹，更别说出去了。他毫无意识地阴下了脸，回去把吴邪拉上来。倒斗这么多年早就见惯了抛弃和不把人命当回事儿，胖子还是觉得把这么一群人扔这么鬼地方实在不厚道，靠在左边角落里的小伙子跟他挺投缘，也喜欢喝酒，他们一起进来的时候争论了一路谁喝过的茅台多。现在那小伙子正面朝墙缩着，奄奄一息。再不厚道也没有办法了。胖子咳了一口血痰，下一项艰巨任务就是要怎么说服天真跟他一起不厚道了。出乎意料的，天真开化了许多，只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对小哥死亡的绝望、为安慰天真的强自镇定、对前路的恐惧，对未亡人的愧疚，这些混乱复杂的情绪，在现在每天只知道喂鸡的他看来简直无法想象。
所以这个问题也是替天真问的，丫一定会死命拦着小哥。胖子想，再来一次自己绝望还要安慰着天真的困境，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承受。
生离死别是真理。
可是近两年的这几个斗让他认识到几条新的真理。
比如天真总是学不会算计别人，永远不会放弃朋友
比如小哥总是不会挂掉，消失后一定能回来
比如云彩会一直笑话他胖，每次——
“不知道。”小哥站起身来。
原来后面几条在前面那条面前终究都是狗屁。
“你他妈起尸也得给我爬回来”胖子一口气喝完瓶里剩下的酒“让我试试以哥之血攻哥之粽是什么效果。”
他突然好累，这个玩笑好像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的力气。
小哥闭了闭眼睛。
“好。”
没有目送连帽衫在夕阳下远去的身影，胖子又开了瓶酒，望向远山。
2014.10.22
胖子静静听完小哥的话，问道“你知道他们一定会找上天真？”
“也许。”小哥面无表情地看着远山。
“所以天真那种性格，肯定见坑就往里跳”胖子叹了口气，自顾自喝了口烧酒“拦都拦不住。”
“嗯。”小哥拿起胖子放下的酒瓶喝了两口。丫居然会喝酒，胖子暗自惊讶。
“不要主动去告诉吴邪这件事让他去探索，有时候，知道得越少越好。但如果他一定要知道的话——”小哥顿了顿。
“我们一定会站在他这边，帮他找到他想要的答案。”胖子接到。
“嗯。”
拦不住，就索性跟他一起去玩命。胖子明白，所以小哥直接提供了一个锦囊方案，而自己就是那个胖赵云。
“你什么时候动身？”胖子也看向远山。
这几天他没事干就盯着山看，突然有点理解小哥了，当你看着远方的时候，思维就变的跟那些景色一样简单，简单的山简单的天，还有简单的云彩，什么责任啊谜题啊都是扯淡。
“我再去趟杭州。”
胖子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那这算是跟我们道别吗，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这么世故了。”
“世故”这个词儿选的不好，胖子思忖着，好久不开玩笑，生疏了许多。
“我跟这个世界的联系不多”沉默了一会儿，张起灵答道。
他是在跟这个世界的联系一一道别，做个了断？巴乃这站完了，他跟这个世界的联系能找到的估计就只剩下吴邪了。胖子眼前浮现出一辆张起灵号列车咣当咣当从广西驶向杭州又从杭州出站不回头开往长白山的样子。
“你会回来的吧”胖子脱口而出，“不管去多久，你会回来的吧”
这通常是天真的台词，可是脑海中的火车最后卡在积雪中不知道怎么开了，他得对自己的脑洞负责。
他熟悉张起灵的性格，所以当他说他要去长白山的时候他并没有阻拦，也没有多问一句他要去做什么，这个时候就算他要去寻死都没办法。别人自杀前来找你，是告诉他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然后你就会去救他，happy ending；张起灵自杀前来找你，是告诉你你弱得根本救不了他，然后你就会郁闷到想自杀，double kill。
所以胖子也没白费那个口舌。他只是简单觉得小哥每次都会回来，不管消失多久，自杀了也有办法活过来。
这是看山看多了的副作用，脑子变得直来直去。
他完全不能回忆起自己在张家古楼看到小哥蜷在一边时候的感觉，他犹豫着，有点不敢去摸脉，天真不耐烦的催促声从楼下传来让他定了定神，胖爷不能垮，他跟自己说，爷都不行了下面那小子肯定完蛋。他检查完了小哥终于松了口气，开始检查其他人，情况都太糟糕，他跟天真能手脚灵活地走到这儿真是奇迹，更别说出去了。他毫无意识地阴下了脸，回去把吴邪拉上来。倒斗这么多年早就见惯了抛弃和不把人命当回事儿，胖子还是觉得把这么一群人扔这么鬼地方实在不厚道，靠在左边角落里的小伙子跟他挺投缘，也喜欢喝酒，他们一起进来的时候争论了一路谁喝过的茅台多。现在那小伙子正面朝墙缩着，奄奄一息。再不厚道也没有办法了。胖子咳了一口血痰，下一项艰巨任务就是要怎么说服天真跟他一起不厚道了。出乎意料的，天真开化了许多，只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
对小哥死亡的绝望、为安慰天真的强自镇定、对前路的恐惧，对未亡人的愧疚，这些混乱复杂的情绪，在现在每天只知道喂鸡的他看来简直无法想象。
所以这个问题也是替天真问的，丫一定会死命拦着小哥。胖子想，再来一次自己绝望还要安慰着天真的困境，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承受。
生离死别是真理。
可是近两年的这几个斗让他认识到几条新的真理。
比如天真总是学不会算计别人，永远不会放弃朋友
比如小哥总是不会挂掉，消失后一定能回来
比如云彩会一直笑话他胖，每次——
“不知道。”小哥站起身来。
原来后面几条在前面那条面前终究都是狗屁。
“你他妈起尸也得给我爬回来”胖子一口气喝完瓶里剩下的酒“让我试试以哥之血攻哥之粽是什么效果。”
他突然好累，这个玩笑好像耗尽了他最后一丝的力气。
小哥闭了闭眼睛。
“好。”
没有目送连帽衫在夕阳下远去的身影，胖子又开了瓶酒，望向远山。
2014.10.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