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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文】双山迷局(瓶邪黑花版 风子版盗八 倒数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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隶属倒数系列,排号8.5
原创出场有:队长,小夜(退场篇),奎世轩,郎飒,副队云左;第一任张青阳,苏沐哲等。
2011.9.20-2012.3.3连载于瓶邪吧





1楼2014-11-23 14:54回复
    夜姐话:
    原版非耽美向文地址在原作者“巽闪风残”的新浪博客,她目前保持着日更或双日更的速度。这里发放的是瓶邪吧特供的瓶邪黑花向,会比原作多一个“结束之后的开始”,五个“他们说”版本的番外,还有大量插图!当然插图是我画的~~请多多指教!!
    总体来说,此文为正统解密风,言情的梗在后面出现(因为小哥出场比较晚),清水文,HE已经内定。
    作者原话:“有原创人物,而且很多,而且不是打酱油的,而且与剧情有关,但是与言情方面无关。与实际人物组织团体无关,重名现象只是作者起名无能……”
    “故事开始于盗七背景,开头会有借鉴,但基本无视盗八任何更新和微博里的小段子。
    如果盗八已定在11月出,那么在其出版前我至少写到他们第二次进张家楼。”
    如此可以的话,我们开始——


    2楼2014-11-23 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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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3 04: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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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难题
      对这烂摊子的处理我不想详叙。一夜的功夫把闹【叮咚】事的全部肃清,甚至小花潘子带伙计直接杀到了王八邱的老巢。直到那家伙带伙计跪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剁掉自己两个指头,我们才打道回府。
      潘子的狠劲是我早就听说过的,只是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他和胖子顶嘴的样子,便就忘了。小花也自然不是简单角色,想也知道,一个人能把败下去的解家撑起这么大,绝对不只靠一个身份一点架子就可以的。他们所经历的鲜血和背负的命债,是我这个一直被保护的二世祖所不可想象的。
      这一闹就闹到了早上。我们现在暂时呆的三叔铺子,也算是三叔的一个老营地,很多次盘口开会都在这里,有什么人要找三叔的话第一站也会奔这里。虽然在风口有一些危险,最近雷子们也查得紧,可是为了得到哪怕一点点的消息,我们还是住了下来。好在这里的老薛和三叔关系很稳定,办事不错,不该问的也不问,省了不少心。
      我坐在有些老旧的漆木桌旁,努力不去看他们身上的伤。闭上眼,却也只无数次看到同样的场景。在眼睑微闭的带些红色的黑暗中,一次一次的,浮现出闷油瓶墨黑淡然的眸子。起先他是头朝向我的,而后,一点一点的转开去。他根本就没再看我,他根本,就看不到我。
      无数次的见到。一闭眼就会看到。
      一看到就会,
      心痛。
      原先还会嘲笑自己,这不就是典型的犯贱心理吗?就因为他离自己最远,所以才费尽心力的想去靠近;就因为他一转身就会不见,所以才不管不顾的抓住不放。
      愚蠢,吴邪啊吴邪,真是愚蠢。
      你说你做这些到底是图的什么?仅仅是吴老五的热情血统?哈哈,鬼才信。
      我不过是想,让你正视我而已,不过是想,在你心里我的位置上再加一些重量啊。
      我长出一口气,双手按住了太阳穴。
      秀秀在包扎完毕之后就退了出去,我嘱咐她告诉下面人,吴、解、霍三家世代交好,昨天也是突发事件,不要太让解家两位伙计为难。秀秀别看年纪小,办事能力却很牢,而且慢声细语的让人生不起来气,让她去稳定作壁上观的盘口很是合适。这么一想,大概老九门里最不入道的就是我了吧。
      看着累倒在沙发里的二人,我一时无话。明明戴上这副面具是为了更好地面对,如今却又躲在了他们的后面。明明是自己面对的道路,到头来却仅仅自己双手依旧干净。真是,讽刺。
      大概是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小花抱腿坐了起来,招招手叫我过去。我从桌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就看他一笑,伸手作势要掐我的脸,说:“做的不错啊,真是挺像的。就是这眼神还是一副天真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美瞳可以修饰一下?”
      我愣了一下,心想,就这老狐狸的脸你也想掐,一边打开了他的手。小花也好脾气的不恼,捂着伤口嘻嘻的笑。我装作生气的样子扭过脸去,却也知道他是想要安慰我,心里一酸,没憋住,自打戴上面具以来一直担心着的话就冒了出来:“小花,你这么做,值得么?万一——”
      胖子和那闷油瓶救过我那么多回,即使叫我把这条命赔给他们,赔多少次我都愿意。可是,如果是让我赔别人的命呢?如果这一次,是要用这些兄弟的命去换另一些的呢?潘子是被我搅进来的,小花也本可以置身事外,如今却要去那么凶险的地方。
      “小邪,你们书生啊,就是容易想得太极端,谁说我们就是去送死的啦?我们还要好好捞一票呢!”小花傻兮兮的笑,没有回答。忽然脸色一正,“既然好不容易清闲了,咱们得好好分析一下局势。”
      嗯,我和潘子应着,认真起来。我看潘子伤得重了,必须要支着刀才能坐起来,于心不忍,就跑到里屋拿了几个枕头要给他靠靠,他摆了摆手,示意我不用。
      “三爷”,潘子叫了一声,嘴角抽了抽,我知道他是看着我别扭,又怕隔墙有耳,谁也保不齐原来下斗的伙计会不会突然看了点电视剧就学起监听的那一套来。“楼下坐的那几个盘口都是您的老熟识,您不在的时候他们也没出过事,应该不用担心;新来的小伙计还没什么本事和势力,一听三爷的名还发抖哩。反的都是些自以为有点实力可以自立门户的,今天我已经叫那几个盘口差人去收拾过了。不敢打保票,但咱离开十天半拉月的,这边还不会出事。唉,也不知是不是歪打正着,你搞这么一出——”
      他停下来没有说,只是用手比划比划脸,叹了一口气。我什么也说不出来,这时老薛敲门进来,正好给我解了围。
      “三爷,哦,开会那,那我等会——”他看我们神情严肃,自知不好参与,便要退出去。
      “怎么了?”我做个手势让他进来,顺便指了把椅子。他客气了一下,还是坐了。
      “怎么?”我又问了一遍。看老薛的神情,不像是有好消息。
      “这不是三爷您刚刚叫我们去打听夹喇嘛的事嘛!我啊,刚就在楼下和几个盘口聊了聊,寻思着他们接触人多,没准儿能给介绍把个好手啥的……”
      我嫌他唠叨,让他挑重点的说。
      “重点的,哦,就是吧,最近各地也不知是怎么了,对明器这块管得特别严,就连登山的正常装备都得有旅行社的营业执照才给批。咱也不是没门道,可这事就是邪门,搞得咱能联系到的各派别的好手都不下斗了,剩下的又是一群毛孩子,没经过锻炼,净惹事。三爷您看这——”
      收回三叔的势力,这大概是我在那四个小时中能预见到的第一个难关了。没想到收回了铺子,却依然没有人力和设备。
      “那些在道上明码标价的自由人呢?”小花开口问道。他的话一出口,我立刻想到的就是闷油瓶,当年三叔是通过陈皮阿四找到他的,这没几年过去,三叔生死不明,陈皮阿四死在了雪山上,闷油瓶因为我的过错困在南方一个诡异的地方。
      我的过错。
      我攥紧手,指甲掐到了肉。
      我的过错啊。
      老薛他们没注意我突然的低落,回着话:“唉,这不是一个哑巴张一个黑瞎子神龙见首不见尾嘛!诶,小九爷,听说您不是和哑巴张一起下了个斗吗?他没和你们一起?”
      小花听这话,苦笑着摇摇头。


      5楼2014-11-23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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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薛确实是个聪明人,看看我们神情就明白了个大概,“难不成三爷,您也想去那个斗?不成不成不成!连哑巴张都搞不定的斗咱可不能去!有多少油水都不行去!更别提现在风声紧!您甭看我这铺子小,还是有些进货的,供着您肯定没问题!下斗的事您再缓缓,再缓缓。”
        我心下说,我也想缓缓,或者说,我根本连斗的边都不想碰。可是胖子和闷油瓶困里面了,还是我的错,就是一个人也得去,哪怕我在外面搭个棚,这辈子就等在那儿一点一点挖山也得去。越想越消极,挥挥手让还在劝我的老薛出去了。
        “怎么办?三、三爷,这斗到底有多凶险?”
        潘子并不了解巴乃上一次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便挑紧要的讲了,顺便也说了在四姑娘山上我和小花的推理。
        看着潘子越来越黑的脸,估计他听着是有些头大。“咱简单点说成不,不就是有个势力A是上面的,当年和老九门一起行动,结果失败了,但A 仍然存在,没放弃,就找了裘德考,而且还组织了新一代的老九门;同时不知打哪冒出来个势力B,表面与A交好,其实全盘灭了A召集起来的新老九门,自己替了它,对吧?”
        我听着挺吃惊的,没想到经潘子一讲,那么复杂的权力斗争竟成了这么简单的事。小花认真听着,点点头:“潘子哥讲的没错,确实是这么个理。”
        “其实这盘棋局里,有面子上的A和B,还有A旗下的裘德考,A旗下的老九门,B旗下的替身和老九门的在野党。”我也接话道。
        “然后那霍老太太想抢在两股势力前找到当年没找到的东西?这样一来那个一直存在的A岂不是一定会有动作?”潘子问。
        “啊,我听秀秀说,在老太太走的期间,有三个外国人来找过她,结果家丁给拦了。这是她当笑话讲给我的,会不会是裘德考的人?”
        “有可能,相当有可能!”潘子恶狠狠地把烟摔在一旁。三叔被裘德考那老家伙不知整到哪里去了,生死不明,搞得潘子一听裘德考的名字就冒火。“这么一来咱们还真的得抓紧了!老太太这个举动肯定会把他们都吸引过去的!!”
        “的确,这些一直还隐藏着的势力应该很快就会有动作的。”小花摸了摸下巴。“立刻派人去打听一下吧,这个关头要是有人挑头夹喇【叮咚】嘛,肯定能问出来。”
        正说着,门从外面推开,露出秀秀半个脑袋。“那个,三叔,小花哥哥,有四个人在楼下指名要见你们,我叫几个伙计给接住了,是叫上来还是打发了?”


        6楼2014-11-23 1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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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他是知道些什么的,而且,知道的没准比我们还多。我顾不上三叔的身份,探身过去:“这事,你也知道?”
          他还是笑,没有正面回答:“三爷,在古代,很多东西可以摧毁一个村落,或者城池。迁徙,外敌,内乱,很多很多。然而,又有什么必要先是放火再来大肆屠戮最后还要放水淹呢?”
          男子问完,偏头看了一下旁边的女人。
          那女子也不回答,利落地把箱子平放到漆木桌子上,叩开安全锁,将上盖打开后立住,慢慢冲我们转过来。我当时眼前立刻浮现出在港台电影上看多了的,那种黑道交易的场景,满心以为里面的是一摞钞票,心想,我们又不是要拍盗墓大业啥的,怎么还有人倒贴钱来请求出镜啊。
          从箱子里面迎面扑来一阵冷气,有一个显示温度的小液晶屏,中间是一组支架,四周围着防震泡沫。这东西没见过,我们仨都新奇得很,不禁凑近了看,但一下吸引我注意力的还是用支架固定的东西。那是满满一排的一体式注射器,内里还盛着淡黄色的液体。
          “这是……?”旁边潘子小心把箱子转来转去。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其实就像很多本格推理小说那样,真相就是最简单的东西,它一直就在那里,你却怎么也看不到。即使不看自己的手,我也知道它们在抖。这两个字几乎是脱口而出的:
          “瘟疫?”


          8楼2014-11-23 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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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旧友
            听到这声音我差点没把茶杯捏碎了。我靠!这丫不是一起去西王母城那个黑眼镜吗!不是据称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黑瞎子吗!!
            只见这货还是一身黑西服,黑衬衫,好死不死的还扎了条黑底白纹领带,完全一特殊行业服务者的扮相,自然那标志性的黑墨镜也带着。我皱起了眉毛,他和三叔共事过,难保不会看出什么来。他什么来历?他和三叔有什么交情没有?最重要的是,他怎么会在这拨儿人里?是聘来的,还是他们本身就是利益共同体??!
            我瞥了一眼潘子,他也惊奇得很,老薛刚刚说,这尊大神道上怎么找都找不到,结果竟然送上门了。我悄悄咳嗽一声,示意潘子先开口,毕竟当时三叔和这个黑眼镜之间有什么来往我一概不知,就连该怎么称呼也没注意到。
            “瞎子,你这是?”潘子接到我的示意,先打了招呼。
            “潘子别来无恙?~”黑眼镜一出场就把我们的注意都吸引过去了,只见他悠闲又有些做作地挨个人拱拱手。“三爷气色不错!~霍小仙姑越发出落得漂亮了!~啊哈哈这位是?”
            我有些惊奇,他连秀秀都知道,怎么却没见过小花?
            小花还因为刚才自己被牵了调子有些不爽,没什么好气,“在下解子,久闻道上黑瞎子大名,今日得见实为幸甚。”
            我知道小花的本性,从小就是,一生闷气就对谁都特别客气,文绉绉的,活脱一个戏子。不由打趣道:“瞎子啊,这位是长沙老九门解家少当家,你没见过?”
            “啊啊,原来是解小九爷~,久仰久仰!只是瞎子常年在地下生活,这地上的买卖就生疏了,失礼啊失礼。”黑眼镜的脸上实在是看不出任何一点抱歉的意思,嬉笑着,继续对小花说话:“道上盛传解小九爷学戏出身,今日一见,果然好身段!只不过,这一身伤的,还是先坐下的好。”
            一瞬间,我感觉到小花眼神一凛,身上迸发出一种寒冷的气息,不由得去看他,这一看才发现他衬衫下又有隐隐的血迹渗出,不禁暗暗佩服这眼镜的眼力。那黑眼镜既没害怕也不认生,从一旁拉过一张椅子作势要小花坐下。
            对面的奎六低声笑了笑,估计拿黑眼镜也没辙。这时,一边戴帽子的女生转开了一直盯着我的视线,像是瞪了黑眼镜一眼,黑眼镜还在不依不饶的劝小花落座,收到眼色后,突然就收敛了,笑着站到了一旁。那女人也同时转回了视线。
            然而我很确信,刚才那一个眼神里的信息是“别露得太多”。
            黑眼镜站到一边去后,我才看到在他后面进来的另一个女人。比棒球帽女看上去还年轻一些,身形匀称,看是练过的,面貌很干净,眼神中透着一缕聪慧。她正咯咯笑着,看到我,收了一下,打招呼道:“三爷”。
            我点点头算是应答。转而问唯一熟悉一些的黑眼镜,尽力压着嗓子,学着三叔的腔调:“你们,一伙的?”
            “瞧三爷您这话说的!”黑眼睛又欠揍的笑,“这不一块来了吗”
            靠,一块来了,这TM到底算一伙的还是不算一伙的啊。我都能感觉到面具下自己的嘴角在抽搐。这个人说话一句正经的也没有,我暗暗扶额,这种性格到底是怎么长成的啊,不过倒也有优势,就是说话滴水不漏,套是套不出来什么了。来的这些人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原来演练过的一套全都用不上。再加刚才让座一闹,指望小花开口也难了,我快速转动着大脑,希望能找出个突破口。这时,黑眼睛又开口了:
            “啊,对了三爷,这东西,我带着也不太合适,思来想去,还是给你吧。”
            我看向他,注意到他身后背着一个细长的布包,猛地察觉到这场景很眼熟,心下一惊,这、这不会是——
            我的猜想被验证十分正确,那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闷油瓶在西王母城丢的乌金古刀!!
            我脑子一下子就被当时大战蟒蛇的记忆充满了,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我从一蛇尸里翻出来的。有这东西背着,就是过个马路那雷子也要多看我几眼,躲不起啊!”
            “这东西不是哑巴张的吗?给我何用?”我又抿了一口茶,故作镇静。
            “嗐,三爷就别瞒着了。我在北京,听说您侄子和哑巴张走得很近,这一回哑巴张也是凶多吉少,给您侄子留个念想呗?况且这也是一好货,够他古董店开张的!”
            他在套话他在套话!镇静镇静!不要被牵着走!我一边自我暗示着,一边却不受控制的开始往消极了想。万一万一万一……
            看到我的脸色变化,对方也知道了他们赢了。“疫苗,装备,人手。”
            “这样一来,我们的条件就全摆清了。”奎六把茶杯轻轻一放,包臂轮番打量我们,说道“要不我们回避,您几位先讨论一下?”
            “不急不急,”小花打岔,他瞟了眼变了脸色的我,希望安抚我一下。我们的步调一直被他们牵着,想要扳回一局,“几位打南边来,刚到?怎么这么急啊?”虽然我们也很急,但是如果对方比我们还急的话,说不定能打出一条缺口,探探他们的底细和身份。
            对方高个姑娘还是一直盯着我,其他人却同时对视了一下,然后,出乎我们意料的,四个人异口同声地、不带任何犹豫地来了一句:
            “没有时间了。”


            10楼2014-11-23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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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身份
              奎六先坐飞机回了广西。在我们这批人去的同时,他先一步回去运装备到巴乃那个小村子去。
              这段留守的日子里,除了和潘子四下跑生意外,更多的时间我都是盯着老薛铺子里闷油瓶的黑金刀发呆。在我看来,自己没有一次出发下斗是出于完全自愿,开始是有各种各样的突发原因不去不行,而后来变成了被一个巨大的谜之漩涡牵引向前,不仅是三叔他们的遭遇之谜,也有小哥、以及我个人的身世之谜。
              可是唯独这一次,我盯着刀鞘上华丽繁复的花纹想,有其它在乎的事情取代了谜团对自己的吸引,对,是由自己的过错牵涉到的生命。
              虽然我知道,这么想,会显得自己过于自傲。没有人有资格为另一个人的生死负责。可是,每次我想起当拖油瓶的自己陷入困境时,一定会伸出的那两双手,就觉得这一次,自己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待小花回来后,我们通知了留在旅馆的三人,直接和潘子以及挑出来的伙计,装扮成支教的的年轻队伍,找了辆面包一辆中巴,准备走省道。
              本来打算在面包车上的是潘子,解家伙计,小花和两个倒手开车的。我和秀秀坐中巴压阵。上车的时候,我看黑眼镜和小夜的性格挺好,没多久就和年轻伙计打成了一片,正一边打牌一边侃大山,而那个风残坐在和我并排靠窗的位置,一会看两眼手机,不知在想什么。她实在是给人印象不深,惹得我对她防备颇高,总想看她两眼,以防半道上她突然就换人了。
              在上高速前的最后一个加油站,小花忽然跑过来,说高速上设了卡,让可能被雷子盯过的都集中到前一辆车上去。我叹了口气下了车,黑眼镜死活不走,说自己很清白,小花拽不动他,跺了下脚就不管了。
              高速上查的很严,几乎凡是大车都要上来看一看,我们后面的那个中巴被拦了好几次,幸亏几个可能在局子里挂名的人都挤在面包车里,留在中巴上面的都是小年轻,说说笑笑的,挺有朝气,也没惹什么怀疑。我和小花暗暗咋舌,看来这个黑眼镜还真的没有底子。
              黑眼镜没上车也是有好处的,现在在车上的是解家二伙计,小花,潘子和我,都是一定程度的自己人,俩伙计口很紧,我们可以放心说话。
              “奎六这边的人一个个都不正常。查到了点东西却还不如查不到。”先开口的还是小花,他把这句话甩给我之后就自顾自闭目养神去了。
              “一个都查不到吗?那个黑瞎子道上很有名,从他入手如何?”
              “那个瞎子真是惹人讨厌!晃来晃去没正型!一句正经话没有!”
              “花爷,咱们还要一起合作呢!”潘子在一旁苦笑道。
              “我知道啊!这不忍着他呢么!要不是缺人手,我真不想和他出现在一个空间里!”
              空间?我笑,想起当年自己对闷油瓶子的第一印象也是特讨厌,如今却千赶万赶着去救他。命运真是难料。不过小花虽有解家的谨慎,又继承了师傅二月红的敢爱敢恨,要是他和黑眼镜真的不对付,这斗可是难下。唉,进斗后要是不小心分开了,尽量别让他俩分到一队去就好。不然黑眼镜就要自求多福了。
              “不过,这么见首不见尾的一货出现在那些人里,就要重新想他的身份了。潘子,你知道些什么吗?当时三叔是怎么找到他的?”
              “唉,三爷那时候也是缺人手,是那小哥带他过来的,之前我还真不知道这俩大高手私下里还有交情!”
              “小哥带他来的?!”我吃了一惊,怪不得那两个人总是很默契,原来早认识。诶?这么说来,他也是因为闷油瓶被困了才来的?难不成那闷油瓶子也有这么好一朋友?这样的话他会不会和闷油瓶的过去有关,会不会比我们对闷油瓶了解的多一些?“那你对他的来头知道多少?”
              “这真没啥可说的了,我也都是听说。据说他是个旗人,不过不知道老家在哪,最早是在北方出名的,大概五六年前吧。道上一朋友跟我说这人身手不错,脑子活,也比哑巴张好相处,名声不错。”我心说这人完全就是一自来熟,又接着听下去。“话说这瞎子眼睛特别绝,一是黑暗里看东西特别准,二是看人也很准,很少有人能骗过他。”
              我哎呀一声就想,完了,那我岂不是被看穿了?一转念,黑眼镜要是为闷油瓶才来的,就还不至于要揭穿我,一下子又安心了。
              这时小花迷迷糊糊也搭茬道,“和我听说的差不多。啊对了,其实那个自称小夜的女人,我一个听戏的小姑娘在北京见过,说是前几年中日韩什么自由搏击赛某个重量级的准优胜,改行做保镖后因为长得漂亮出了些名,然后就没什么了。身手倒是可以放心,不过经验就惨了点。
              “不过啊,风残那女人就一点信息都没有了,这个名字一听就不是真名,风姓是伏羲、黄帝那阵传说里的,现在还有姓风的吗?”
              我默默地摇摇头,默背了一遍百家姓也没发现,这是个代号无疑了。
              潘子在一旁接话:“那姑娘给人印象实在不深。刚才我去他们宾馆商量行程的时候,在大堂和她擦肩而过,完全没察觉!眉眼也很淡,不言不语的真和那张家小哥有一拼。”
              我暗自不爽,这年轻姑娘没准就是在家宅多了,对外界反应迟钝而已。闷油瓶子那是一种经历过大风大浪后平淡的出世境界,岂是她比得上的?呃,不对,靠,这闷瓶子论辈分还是我叔叔辈,却长了那么年轻招桃花的一张脸,真TM郁闷。
              正胡思乱想着,副驾驶上的伙计突然试试探探的说话了。“九爷,三爷,小的插句嘴。”见我和小花都点了头,才又说下去。“其实我好像见过那个女人——”


              12楼2014-11-23 1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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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熟人
                埋头走了整整一上午,午饭一直拖着没吃,到了下午太阳最毒的时候,终于有愣头青伙计开始受不了了,于是我们在路边林子里停下来,有蹲有坐的吃一些东西,做简单休整。
                很自然的,我和小花几个坐到一起时,下意识地就远离了黑眼镜一伙。后者也不在意,笑嘻嘻作四下看风景状。
                正吃着,就听黑眼镜“嗯?”了一声,我们立刻向他看的方向看去。也不知道是黑眼镜眼尖还是怎么,我顺着他看的路的前方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小花也一边踮脚一边摇头。见我们这样,黑眼镜叹了口气,拿起放在一边的望远镜,对准方向之后示意我们来看。
                我在望远镜后眯着眼睛看了半晌,才注意到黑眼镜要我们看什么,不禁暗叹他的视力可比胖子。只见在距我们大概三百来米的山坡下面,慢慢向我们摇晃过来一个人,走路有些歪斜,两只手的长短也不太对劲。看不出是什么人,我把望远镜给小花递去。
                等望远镜再回到我手中的时候,那人已经挺近的了,而且看着很眼熟。我再定睛一瞅,顿时吓了一跳。这人!这人不是那时逃跑了的盘马老爹吗?!我赶紧举起望远镜细看,从望远镜中可见他苗家特色的衣服全都破烂了,手里还提着一把猎刀。走路不稳,东倒西斜的,像是神经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
                盘马沿着路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根本就没注意到我们,似乎会这样从我们身边过去,回村子。小花潘子听过我说盘马的厉害,也不想多惹事。当盘马从我面前走过的时候,我发现他有些不正常,好像魔障了似的,一直在嘟囔什么,混糊不清。
                好在中国方言虽多,但是基本语法都一样,月前等胖子他俩出院时,我在村里呆了很久,老苗话已经懂得差不多。盘马打眼前过的时候,我仔细听了一下,听出他说的是:“都死了,他们都死了”。
                一开始我以为他指的是闷油瓶他们,一瞬间脑子都空白了。后来才反应过来,盘马没必要关心他们的死活,他肯定说的是别的事。看他的方向是从湖边过来的,极有可能是湖边出了什么变故。我下意识的往前迈了一步,想要问个清楚。
                这一步坏了事。本来已经走过去了的盘马突然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极快地转过身并且往后退,苍老的脸上瞬间遍布了恐惧。他大声喊了几句谁也听不懂的话,我第一反应是:“你们是来杀我的吗?!你们也想杀死我吗?!!”
                看着盘马恐惧的双眼慢慢凝结起犀利的杀气,我心下想,这下坏了。
                我看着挥着刀直直冲我们冲过来的盘马,一时不知怎么办。边上几个伙计招架不住他的气势,纷纷向后退去。小花把我拉到一边,让我小心盘马胡乱挥舞的猎刀。
                或许是拼杀的意志上来了,盘马身上的纹身渐渐浮现。缠在一起的头发和胡子,邋遢衣服下黝黑精瘦的身板,配上嚣张的踏火麒麟,给人一种错乱的美感。
                “麒麟?!”潘子和小花没有见过盘马身上和闷油瓶一样的纹身,吃了一惊,连黑眼镜也在后面嘟嚷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潘子扭头看向我,满脸的疑惑,我知道他是在怀疑眼前的老人和闷油瓶有什么关系。我摇头表示别担心,虽然盘马和闷油瓶有一样的纹身,但是所传达出的气势是不一样的,至少至少,闷油瓶手中的刀,绝对不会指向我。
                眼看盘马就要和边缘的伙计接触时,我听见身后有人低声说了一句:“放倒!”。声音很低,我刚听到时并没有反应过来是谁,却听身旁有背包应声落地,还没等转头,就见一个飘着长发的身影从旁冲出,俯身接近了盘马。难不成刚才下命令一般的是风残?只是来的一路上也没跟她说过几句话,所以乍一听没有分辨出来。
                盘马察觉到了接近的敌人,回身就是横手一刀,小夜俯身闪过,借势一腿扫向了盘马膝盖的外侧。盘马偏身一躲,把刀向下劈去,小夜从腿侧抽出一把匕首,没有硬接,只是划一下让刀变个方向,随机闪身拉开距离。
                一旁小花犹豫着要不要去帮手,被风残抬手阻止了。她似乎对眼前的搏斗并不是很在意,目光还是很飘忽的样子,背过手在背包里摸寻着。
                即使是我这个打架的门外汉也看出了我们的劣势:盘马并没有成套路的功夫,打斗完全凭靠的是经验和身体本能;而小夜一看就是教出来的,一招一式教条主义的烙印很明显,况且她也没有制敌于死地的意图,以致一直被盘马压制着。
                记得以前见过一个故事,说狮子逮兔子,最后兔子跑了,动物们纷纷说狮子无能,狮子却说,自己追不过是为了顿晚餐,而兔子跑可是为了逃命,自然自己跑不过。现在的场景和这个故事很像,小夜的攻击不过是为了放倒盘马,而盘马却是刀刀想杀死小夜啊。
                不过几招过后,小夜开始变换套路,她不再主动攻击,而是处在守势。待盘马劈刀下来时,她虚虚闪过,双手擒住盘马的手腕,借自己转身的力气,把盘马持刀的手压向地面,旋即抬腿侧踹,正踹在盘马侧肋间,把后者踹了一个踉跄。然而小夜并没有就此放手,而是继续下压重心,直接把盘马拖摔到地上,然后把他的手向身后一背,扭住关节后直接跨坐在了盘马身上。
                整个过程极其干净利落,我不知如何形容,很难想象第一眼那个身材高挑的长发美女居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有几个年轻伙计在一旁鼓掌,黑眼镜喊了一声“bravo”,拿了绳子过去把盘马捆了个结实。
                我走上前,想问他几句话。不过被拉起来的盘马又恢复了打斗之前那种浑浑噩噩的样子,说什么他也只是无神的看着你,嘴中“都死了”嘟囔个不停。
                小花在一旁不耐烦,说干脆打他几巴掌把他打醒算了,可当黑眼镜要他动手的时候,他又说对老人下不去手。我在一旁也烦的要命,想了想,反正到湖边也只有半天的路,过去亲眼看看好了。
                这时,风残终于从背包里翻出了她要找的东西,向盘马走了过去。我没有看清,好像是照片还是什么。她对盘马说了几句话,声音太小我没有听清楚,语言不通的关系,盘马也没有理她。风残没办法似的摇摇头,把照片递给小夜,放到了盘马眼前,问他:“认识吗?”
                盘马恍惚了好一会才把视线聚焦到眼前的照片上,也真佩服小夜有耐心举这么久。不过,当盘马看清了照片上有什么的时候,他的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看清照片以后,就算受伤也不会坑一声的盘马几乎是惨叫起来,一边叫喊一边扭动挣扎着向后退,吓得小夜照片都掉到了地上。
                我们一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好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年逾花甲的老人被不知名的恐惧吓得发疯。只有身边的黑眼镜笑着说了一句:“还真被你猜准了啊!”
                我仔细听盘马喊的内容,好像是“不是我的错!不是我!是他们要杀我!是他们的错!”。我有些纳闷,这和当初盘马的经历也不一样啊,再一转念才意识到,盘马身上,还有故事。


                16楼2014-11-23 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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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3 04: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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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冤家
                  在那个帐篷里,有一阵子,我几乎对外界一点反应都没有,眼前一直回放着刚刚曲叔塌着肩膀的样子,直到小花恶狠狠地摇我的肩我才慢慢回过神来。
                  曲叔的尸体已经被搬到了帐篷外面,透过不大的窗子可以看到,帐篷后面似乎有一个墓地,凌乱耸着十几个坟包,有些还插着简陋的十字架。看来裘德考的队伍伤亡十分惨重。
                  我们从帐篷里出来,表情都很沉重。我最后一个走出去,正看到裘德考老头儿站在外面,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吴先生,你来得正好。我早就想和你私下谈一谈,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我心急想要立刻就出发,却又怕错过重要的事,两边犹豫。身边风残却不像她风格的插了话:“Can I come with him?”
                  我心想,你替我答应的倒快。裘德考也愣了一下,有些厌恶的反问道:“For what?”
                  风残的回答也很不客气:“Have to.”
                  我本来也不是很想让风残跟去,再一转念,风残对英语比较拿手的话,至少可以防止他们私下交流。裘德考也想到了这一点,皱了皱眉,不得已的同意了。
                  我们告别了小花,跟着裘德考来到另外一个帐篷中。裘德考对我们作了一个“坐”手势,便随便的席地一坐,我盘腿坐下,风残在一旁站着没有动。
                  “吴先生,自塔木托一行之后再无联系,近况可好?”裘德考就像是很多学外语的人一样,说话时总是半口头半书面的,让人听着很别扭。
                  我是很想回答好个屁,完全是一团糟了,不过又想快点直奔主题,便耸耸肩,做了个一般般的表情。想外国人性子都比较急,等裘德考再次开口。
                  “刚才那个人,是对面营地的,你认识?”他见我摇头,一字一顿的说下去,“都快两个月了,我们在这里一点进展都没有,前几日终于沿着他们的路线进入了第一道门,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前行了。而且,每次撤队回来,,都会有几个人变成刚才的模样,所有的医生对此都束手无策。
                  “看上去是一种奇怪的疾病呢。”风残接话说。
                  “医生们也是如此推测的。不知道有没有传染性,都不敢下葬,只好把尸体烧掉,空在这里立一个衣冠冢而已。”裘德考皱纹遍布的脸上露出了几丝伤感,不只是真的还是演的。
                  我抬头瞄了风残一眼,或许奎六口中的瘟疫指的就是这个。后者却不为所动,平淡的问道:“即然这样,裘先生为何还要留在这里呢?”
                  裘德考摇了摇头,“我在中国这个异乡漂泊了很多年,如今终于追寻到了自己的向往,怎可以说走就走?”
                  我不屑,你的向往倒是自己亲自下去找啊。“这座楼里到底有什么?”
                  “我不知怎样跟你解释,吴先生,这座楼里埋藏着所有人最深刻的愿望,有着无论是谁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裘德考的用词有些奇怪,不过我也明白了他想表达的意思,不就是说这楼里有使人得名得利的东西嘛,有什么不好解释的。
                  正想着,裘德考的一个手下进来了,看了我们一眼,用英语对裘德考说了几句话,裘德考摇摇头,对着风残一努嘴,两人很恶心地对笑了一下,接着就换用了另一种我没听过的,还带颤音的语言交谈开了。
                  我有些生气,我最讨厌别人瞒着我事情了,这么一来关键的东西还是没听到,哪知道这个老外除了中文还会别的语言。看着他们一边交谈,还一边看风残两眼,像是挑衅一般,惹得风残也微微皱了皱眉。
                  等那个老外出去,裘德考似乎有事要做,有些着急结束对话。我也被刚才的事气到,想快点离开。
                  “这么说你是一定要去的了?”
                  我咬牙挤出两个字,“必须!”。
                  “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吴先生,这座楼里不会有你感兴趣的东西,而且,这座楼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打开会有数不清的灾难,我们尚未进去就已经损伤众多,要是你们深入的话,不知会惹上什么。”
                  我心下说,靠,你去的我就去不得?再说,我才不对那里埋着什么感兴趣呢,我感兴趣的是在你们前面进去的那一拨人!我刚转身就要走,风残却没动,不是用中文,也不是英语,而是用刚才裘德考和随从交谈的语言,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回了一句话。
                  她说那句话的时候,我看到裘德考的脸色一下就变了,而风残却在脸上,第一次的,绽开一个略带残忍的微笑。


                  18楼2014-11-23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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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开门
                    离开裘德考营地后,我在道上追问风残刚才那两个人说的什么。
                    “德语。”
                    “你学过?”
                    “兴趣而已。”
                    我叹了一口气,“我不是问你说的什么语,而是问说的内容……”
                    她“哦”了一声,对我说,他们刚才交流的是发现曲叔的地方。曲叔是他们在第二道门前发现的,发现时已经开始病发了,而且他们已经发现了打开第二道门的方法,如果我们不赶紧出发的话,会被抢先的。
                    她手中把玩着裘德考在我们临走前,以“如果有意合作欢迎与我联系”为理由塞过来的无线对讲机。我担心里面有跟踪器,一直想说服她扔掉,她却露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一边走一边研究。
                    “这是什么?”走到半道,她转身来问。
                    我凑过去看了一眼,她指的正是裘德考公司LOGO下面的那一串数字“02200059”。
                    “难不成是他们公司统一用的办公系统密码?”
                    我心想,有哪个傻缺老板会把密码印在腰带上?又有哪个傻缺侦探会做出这种推理?一边简要的给她讲了这个密码和铁面生战国帛书的关系,刻意略去了我在其中参与的关节。
                    风残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是懂了还是没懂。不顾我的反对,她随手就把对讲机插到了背包里。
                    “那你最后说了一句什么?就是从那个帐篷里出来的时候。”
                    我见她还是很容易接近的,就趁机问了一直让我很在意的问题。没办法,我这人就是这样,有事情没搞懂的话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风残回头看看我,“我说,在没打开盒子之前就知道里面有什么,这才是我们的作风。”她顿了一下,“他不是提到了潘多拉的魔盒嘛,我就回了他一句动画里的台词而已。”
                    “动画片?!”
                    “动画,不过是和电影、文学一样的一种表达思想的方式而已。您真是一个没有梦想的人。吴家,三爷。”她很怜悯的看了我一眼,转身回去营地。
                    我还没有匮乏到要动画片来给我梦想。我愣了一下,意识到风残刚才也没有说真话。如果换做别人,哪怕是三叔或者是那闷油瓶,我肯定就追上去问了。三叔尽管会说谎,但是里面也包含一定的真实,闷油瓶虽然话很少,不过要是死缠着他问,他也会叹口气说明沉默的理由。但是我看着她的背影,却没有再追上去。
                    风残给我的感觉和二叔很像,就是她是特别有原则的一个人,如果是能说的事情,她很轻易就可以开口;但是如果这件事她判断不能说,无论用尽什么办法都别想让她开口。
                    很显然,她最后和裘德考说的话是被她判断为现在“不能说”的事情之一。这种推论反而让我越来越好奇了。
                    根据秀秀的要求,我们直接驻扎到了霍家的营地。潘子和黑眼镜勘察完地形回来,我们心急火燎的吃了晚餐,就趁着夜色绕过裘德考的营地进了山。
                    山中的过程无庸赘述。上两拨人进进出出的,已经在山中开出了路,我们只需照着走就好。
                    有一件特别的事,就是我上次就胖子和闷油瓶出来的那个洞消失了,虽然也有可能是我记忆的偏差,反正事实是,在我记忆中本来应该有一个通往地下玉脉的洞的地方,洞不在了。
                    一路上,小花和黑眼镜提出了各种离奇的可能,最后都快要打起来了,我们几个看着笑着倒也不太沉闷。潘子在最前面走得一脸警觉,守夜时他偷偷告诉我,他总感觉森林里有什么人在观察我们。
                    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看眼神很好的黑眼镜也没说啥,自然就当做是潘子过于谨慎了。潘子也叹口气,不再提了。
                    就这么走了两天。第三天一清早开始又是闷头行进,走了快整整一个上午,所有人都是没精打采的,我感觉自己都能在行走中打瞌睡了。这时,打头的黑眼镜一个呼哨,把我的瞌睡打醒了大半。我们都抬眼看去,只见前方二百米左右路一转,又出现了一个水潭。水潭边上有明显的人工砍伐的痕迹,在绿树掩映下,隐隐露出一个巨大人工门庭的一角。
                    那明显不是现代的建筑,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大步向前赶去。
                    走得近了,才发现这像是一个大院的院门,照理说里面应该有雷八层的上两层,作为庙宇的样子等待着我们。不过很奇怪,这院门后面就是山体了,没有可以建庙宇的地方。
                    小花反复对比着手中张家楼的结构图,疑惑不解。黑眼镜就在旁边泼冷水,说道,他早就说了这座山是活的,说不定把外面的楼吞了呢。
                    眼看二人又要开吵,我不得不出来稳住场面,道,无论是地形,还是先前些人行走的痕迹,都说明张家楼必然在此无疑。既然来了,进去探一探也不枉来一趟。众人纷纷同意,于是小花打头,黑眼镜殿后,推开了半掩的院门。
                    推开半掩的院门后,眼前并没有像我们所预料的那样出现一个院子,而是进到了一个好像甬道之类的地方,黑漆漆的都没有灯。我们互相看看,打亮了手中的矿灯,继续向内走去。
                    我被小花和潘子夹在中间,听着背后院门慢慢合上的吱呀声,一边想着曲叔的病状一边祈祷疫苗起效。不由得又一次想到,大型古墓有三个层次的防盗措施:找不到,打不开,带不走。而这个张家楼,还让你即使带走了,也活不长……


                    19楼2014-11-23 15: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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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向下
                      刚进入甬道时四周还是打磨工整的花岗岩,一看就知道是工匠精心所为。走进去不到一百米,四周的墙壁就变成了一种凹凸不平的岩石质地,似乎是直接开到了山里。不过也有可能如黑眼镜所说,真的是这座山在吞噬古楼。想到这,我顿时有了一种从内部窥视野兽咽喉的不适感。
                      闷油瓶他们是进了第三道门之后才出事的,所以说,如果密码输入正确,前两道门后都不会有太大的危险。我们没什么戒心的大步流星的向里走,甬道是水平的,很宽,几个人并排也没有关系。我们都各自心事重重,只有走在后面的小夜对什么都感兴趣,用矿灯四下照着。
                      记得霍老太太当时传来的照片上写,第一道门距离入口有七百米。果然,走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在照片上见过的、带浮雕的巨石门就在路的尽头安静地等着我们。
                      巨石门已经完全合并了,浮雕被破坏的一塌糊涂,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我想起鲁王宫被我们烧了,海底墓、云顶天宫被我们炸了,我这一行还真是到一个地方就破坏一个地方啊。扫视周围,四下胡乱扔着各种各样的设备,看来裘德考他们为进这个门费了很多力气。
                      我们也不在这里多耽搁时间,小花从背包里掏出原先我们照过的照片原件,仔细比对后,将对应的浮雕版块按了下去。只听着喀拉喀拉不知何处链条收紧的声音,巨石“轰”的一声从中裂开了。
                      我和小花对视了一眼。机关运作的时间并不长,说明前几拨人也是同样的密码,以致机关连位置都不用换。
                      路上随处可见近期人员活动的痕迹,可以推测裘德考的人在这里也废了相当多的时间。我们没有停下来,又是沉默的四百米后,我们见到了第二道门。
                      因为提示很准时的原因,第二道门的浮雕并没有怎么破坏。我让潘子和小花伙计提着矿灯站远一点,自己去仔细观察。浮雕从整体上来说雕的很随意,很多装饰性的花纹都是不断刀下来的,线条流畅。不过和第一道门上不同的是,这个浮雕有些抽象,不像是叙事的风格,倒像是单纯几何图案和线条的堆叠。乍一看,和五十星图的布局很像,但又比星图简练。
                      时间紧迫,我也没有耐心细看,叫小花对照照片去按按钮。小花小心翼翼按下五个地方,似乎都是线条的交叉点,原来线条的交叉点都对应的按钮吗?按钮按下后,黑暗的甬道里再次传来机括运行的声音,仍然不长,然后,门开了。
                      出现在我们前面的甬道不再是水平的,而是略微倾斜向下,有石砌的楼梯。机括运行时间很短可以证明这里最近有人打开过。
                      我们顺级而下,楼梯并不陡,看来设计人对于抬着棺材的张家后人还是很体谅的。这回路上倒是很干净,只有一处留下了闷油瓶他们起火做饭的痕迹。走了很长一段,还转了几个弯,至少已经过了下午三点时,第三道门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们是半夜出发的,况且之前的两道门应该已经自己关上了,所以不至于担心裘德考的人立刻就会赶到这里。我们就在第三道门前席地而坐,就着水吃随身带的干粮。
                      我一边吃一边打量所有人。不知情的黑眼镜一行倒是很随意,但是接近第三道门,我和小花潘子的心都揪起来了。和黑眼镜对视了好几次之后,我终于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浮雕上。
                      第三道门上的浮雕和第二道门的风格很接近,也是一堆不知所云的东西。搞得好像第一道门很特殊一样。上面线条很凌乱,却又似乎按照某些规律,只是没有找到规律的我们,才看着一头雾水。接着第二道门的经验,我仔细的查看着线条的交叉点,却没有任何头绪。
                      重整体力,我再次叫小花开门。小花和我对视了一下,按下了错误的按钮。
                      一时间,我对后面站着的黑眼镜一伙充满了负罪感。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吧,就这样跟着我们来了,以为会赚一笔的样子,却无法料到我们的目的,却是要进入最危险的地方救人。
                      机括的声音响了很久,带动着墙壁都嗡嗡的颤动。门再次打开之后,里面再次出现漆黑的平缓的甬道。小花在门口逡巡了很久,探头探脑的不敢进。
                      “是这道,走吧!”黑眼镜的声音传来,在小花身后用矿灯照亮了一块地方,我向那里瞧去,原来门后的墙壁上刻着闷油瓶那熟悉的记号!
                      顿时我如释重负就想笑出来,没有任何道理涌上一阵安全感。不管这条道是不是正确的,他在这里,他们是沿着这条道走的,我只要也沿着这条道走,就能见到他们。
                      只是,不管是死,是活……


                      20楼2014-11-23 1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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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铁俑
                        由潘子打头小花伙计断后,七个人急匆匆的往楼下赶。两楼层之间的隔层很厚,楼梯转着九十度的弯向下延伸。
                        在下楼的时候,因为学建筑的习惯,我刻意看了一下楼层的断面。原来,古楼的地板和天花板只是简单的一层石板,中间是将近一米厚的石层,我在楼梯上伸手去摸,果然,石质很温润,这里的石层也有玉的成分。
                        一看我就知道,这楼不是常规的“盖“起来的,就是说,这楼不是以柱子为地基支撑从下向上一层一层建起来的,而是借用了山体的结构,直接在这个不知为什么充满了天然玉石的山中掏空出来的。简单来说,这并不是一座楼,而更像是石窟或者窑洞的构造。怪不得样式雷的结构图都是分层的,古人的脑子可真奇怪。
                        这种做法是即使在现代看来也相当明智。不管这个张家有多么深厚的家底,挖山建楼在生产设备落后的古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所需要的大量人力物力并不是一个非皇室家族承担得起的。这样做,掏出来的玉石可以直接出手以充实建筑费用,没准这也是为什么这里玉石生意火爆的起因。同时,掏山的做法,加上塔状的设计,可以消除山的上部压迫楼体致使主架结构不稳的隐患,省却了像云顶天宫那样建造木架以支撑冰顶的麻烦。
                        样式雷只比汪藏海晚了一个朝代,然而建筑的构思却已有了长足的进步,我不禁在心中赞叹古人的构思奇妙,同时也暗暗怀疑,这种建筑天才怎么会为张家设计墓室呢?
                        在楼梯整转了一圈后打头的潘子已经踏上了下面一层的地板。我在楼梯上打灯照去,只见与空空荡荡干干净净的上一层不同,放眼望去,这里从大厅开始就是满满一层的铁架子,上面整齐地平放着一层一层的铁质人俑,一直堆到天花板。往对面房间门里照去,也是望不见边的铁架子,不知到底有多少。
                        我第一感觉觉得这是和玉脉矿洞中同样的的人俑,铁俑上面的花纹完全相同,不过还是有些差别,至少,这些铁俑没有呈现出矿洞里那种扭曲的姿势,反而像熟睡的人一样平躺着。
                        不知这些东西堆了如此多在这里何用。难不成他们在这里开山建楼时,也发现了同样的玉中人,然后用铁俑封了起来吗?我去,那得有多少啊?!
                        黑眼镜小心翼翼的查看了楼梯旁边架子上几具铁俑,“嗯?”了一声,“这里的铁俑有新近被刀砍过的痕迹,这具的肩部还有一处弹痕,好像最近战斗过。不妙不妙,还是不要吵醒他们的好。”
                        吵醒?这用词也太惊悚了。我走到他旁边,果然,架子在腰部高度的一层上 确实有一具铁俑的肩部有子弹打过的痕迹,看上去是老式步龘枪的痕迹,正是霍老太太传来的第一组照片中照到的胖子背的那种口径!
                        胖子就算再不着调也不至于向躺着的铁俑上开一枪啊!我顿时退开几步,看着这一排排安静沉睡的铁俑,不知道自己心中当时是欣慰多一些还是恐惧多一些。
                        黑眼镜说是不要吵醒他们,却慢慢向大厅深处走去。小夜想阻止他,却不敢大声喊,只好跟在他后面,探头探脑。这时,已经走得很深入的潘子回头压低了声音叫我,“三爷,这边。”我听他的声音有些异样,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跟着黑眼镜放低脚步声走过去。
                        架子很长,几乎贯穿了整个大厅,尽头一转弯有一道门,潘子和小花伙计正站在门口,小花站在他们身后,右手捂着嘴,很悲伤的样子。
                        不用看我就猜到了他们看到了什么,一种伤悲混合着恐惧让我咬了下嘴唇。但这种时候容不得我多想,我还是走到潘子身边向房间内望了一眼,门口的一大滩喷溅的血迹立刻证实了我的猜测。
                        房间里也是成排的架子和铁俑,血溅连续溅到了好几排架子上,即使用刀砍也不会如此喷溅,简直就像有人被活活扯开一般,这种想法令我一阵恶心。在两排架子间,我们找到了留下血迹的人,不过他们已经不成人形了,完全变成了地面上曲叔的那种状态,在矿灯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种古怪的光。
                        不管他们是怎么吵醒它们的,肯定在这里苦战了一场,我心揪了一下,看地上的血迹和尸体,他们肯定也是伤亡惨重。
                        我和潘子想进去检查了一下,被风残拦住了,她从背包里抽出了几双医用的一次性橡胶手套,分给了我们。
                        “这没准就是瘟疫的毒源,千万小心!不过理论上讲,只要不直接皮肤接触就好,以防万一,最好从现在开始戴手套,并且戴双层的,不论摸了什么都不要摸自己身体暴露的部分!”
                        我照黑眼镜的方法套了双层,各拿了一盏灯进去,小花伙计也带好手套跟了进来。尸体异变得很厉害,看的出生前他们拼命挣扎过,甚至有些人断臂断腿以求生存,留下了大量的血迹可是还是没有活下来。我们仔细查看每一具,翻动着看有没有我们认识的迹象。
                        我没管其他人,只是认真查看着每个人的右手,闷油瓶的特点会比较明显。
                        如果——
                        没有如果,我咬住牙关,尸体变化强烈的味道就让我想捂住口鼻,可是想起风残的话硬生生的压下了冲动。
                        一圈下来,没有,可我并没有完全放心,又把左手也检查了一遍,因为有些尸体异变后连脑前脑后都分不出来。
                        第二圈下来,还是没有,我又仔细看了他们的四下扔的装备,没看到小花给闷油瓶找的刀,也没看到胖子的枪。
                        我回到门口,迎着小花焦急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长出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刚才检查的时候用尽了勇气,现在一放松就觉得腿软,赶紧靠到门框上。潘子、和小花伙计一会也出来了,表示都是些小伙计,没有他们在霍家见过的贴身一些的伙计。黑眼镜没有去看尸体,而是检查了他们的行装,道他们行李中重要的食物和装备都被拿走了,说明还有一些人活下去了,并且还打算继续向下探索。
                        我们沉默的站了一会,看得出,所有人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最后还是我道,“继续走吧?”
                        第一个响应的是风残,随后剩下的人也点了头。怀着一线希望,我们蹑手蹑脚退回到楼梯口,后队变前队的继续向下。


                        24楼2014-11-23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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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石头
                          又是一样的转弯楼梯,下到最后一个转角时,打头的小花伙计脚步停住了。
                          “怎么了?”我前面的小花低声问道。
                          “小九爷,这,没路了啊?”
                          小花伙计语气中的惊讶不像是装出来的,我们蹲下打亮矿灯从楼梯向下照。光线所及之处,没有房间的门,没有大厅,没有柱子,甚至也没有地面。面前压迫而来几块巨大暗色石头所形成的墙,把我们围困在了中间。
                          石头很高大,直顶在天花板上,一点缝隙都没有。我们一看就愣住了,这些石头是干吗的?
                          没有路了?那前一批人是怎么过去的?莫非他们修行得道穿墙了?我把闷油瓶打坐做法的想象图从大脑中赶出去,把注意力投到眼前的难题上。
                          “这里大概能走。”黑眼镜在我身后两步远的地方,用矿灯照着一个只能将将够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缝隙。我一看就皱了眉,上一拨人绝对不是打这里过的,我知道,就算其他人可以走这个道,胖子那体型也是绝对过不去的。
                          可是不从这里过就没有别的道路了,身边都是实心的巨大石块,就算是炸【疯子版盗八】药也不见得炸得透,而且也不敢炸,我们还站在楼梯上,谁知道上面的铁俑被吵醒后会不会跑下来!还有,石头后面有什么还不知道。我想起了裘德考那个潘多拉魔盒的比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黑眼镜把背包顺下来递给身后风残,猫腰从天花板和楼梯扶手之间翻过,先把矿灯丢下去,然后一纵身顺着缝隙跳了下去,落地一点声音都没有。装模作样的整了整衣服后,他笑嘻嘻对我做了个“先稍等”的手势,因为无法转身,他用脚勾起矿灯踢起,伸手接住后,就慢慢地向缝隙深处探去。
                          我们聚在楼梯上,看着他矿灯的光慢慢远去,然后一个转角就不见了。心神不安的等了五六分钟才见他的灯光回来。他对里面状况的描述很含糊,好像他自己也搞不清情况,不过根据他的描述可以得知,从前面的拐角再走一段会有一个点宽敞的空地,然后再往下走有岔路,他就没敢再深入。
                          我们先是把自己的背包扔进去,待黑眼镜把它们一个一个挪开后,再一个一个跳下去。跳下去才发现,路比我想象的要宽一点,至少不像在云顶天宫时那条火山缝隙那么窄。我穿着三叔经常穿的高档绸质对襟唐衫,一想到会被巨石的棱角刮坏就一阵心疼。
                          侧着身在小道里像螃蟹一般移动,转弯的时候特别难受,不过好在自己走的时候觉得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就到了黑眼镜描述的空地。说是空地,其实也就两三个平方,还不及我家厨房大。我们拾起自己的背包,开始打量面前的两条岔路。岔路要比我们来的路宽敞很多。
                          风残蹲在地上细细查看之后说,这石质地板上有深重的划痕,看来这石头最近被人动过。我推了推最近的一块看起来还小一些的石头,不知道什么人能挪得动这种石头。
                          枪声和喊叫囘声还时断时续的传来,他们就在这一层!根据声音判断,应该就在大厅的角落里!只是可惜我们不能立刻过去,我看着两边深色的石头,一种猜测慢慢从心中升起。
                          “你们觉不觉的这里好像一种地方?”我道。“比如,迷宫?”
                          听了我的话,除了风残不置可否的偏偏头,其他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不怪他们,我想除了我这个拥有正常童年的人之外,没人能想到这么幼稚古老的项目。
                          可以说,这楼已经超出了我以往对“墓室”定义的理解。很多很奇怪的设计。样式雷也真是童心未泯,竟然在人家墓室里建个迷宫玩,是担心人家成仙太容易,故意在这里设定九九八十一难吗?
                          不过即使知道这里是个迷宫,我们也无处可去,设计图上没有对迷宫的注明,眼前这两条岔路各通到哪里完全是未知数,传来的枪声也说明这里有危险。我突然想起闷油瓶的记号,就在两条岔路边的石头上寻找,不过却一无所获。
                          “要不咱们掷硬币吧?”黑眼镜往两条岔路里各走了一段后,提了这么个建议,被坐下休息的小花小夜风残各送了个白眼。
                          “如果这里是个迷宫的话,他们的声音方位在那边,咱们定位一下然后往他们那边走就——诶?”小花掏出卫星定位,却惊讶了一声。我还在找上一拨人可能留下的记号,看到他们都聚在一起就也走过去。
                          原来,不知为何,所有指南针和电子仪器都失效了,不仅如此,我和黑眼镜的手表都是探险用表,是电子的,已经走得错乱,只有风残的石英表还正常滴滴答答走着。
                          “这下可好玩了,我们来走迷宫吧,先出去者为胜!”黑眼镜似乎一点也体会不到我们的焦急心情,笑嘻嘻道,似乎觉得挺好玩的,“就用从希腊神话时代就开始使用的办法,做记号吧,一路沿着一侧走。”
                          还没等他说完,小花就给他泼冷水道,“我们的目的不是走出去,而是走到某个特定的地方。没有工具定位的话,可行性很低。”
                          我们不管又杠上的二人,没有别的办法了,可是掏遍全身,也找不到可以做记号的东西。地面也很干净,连碎石子也没有。我们尝试对巨石下手,用枪托砸了几下只有浅浅的印记,好像这里的巨石和花岗岩的材质比较像。
                          这时还是小爷我脑子快。我找出捆成一把的荧光棒,拿出一根打亮后用匕【疯子版盗八】首切断,把荧光涂料一点一点涂到墙上,作为记号。
                          黑眼镜一伙人不知脑子想的什么,竟然跟外国人似的齐齐对我竖大拇指,搞得我挺不好意思的。
                          几个人纷纷效仿我的做法,从包里拿出几根荧光棒。既然哪边都一样,就干脆走离他们近的一条好了。我们挑了右边的路,一步一回头的向前走,因为每向前一步时,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再回来的可能。
                          向右转了两个弯后,眼前又第二个分岔口,我估算了一下,大概已经到了大厅中间柱子偏右一点的地方,墙上荧光记号若有若无发着亮光,而第一拨人的声响还在持续,没有任何靠近了的迹象。
                          “三爷,这回走哪边?”打头的潘子回头问。
                          然而,他再也没等到我的回答。
                          那阵簌簌的如同昆虫扇翅一般的声响再次传来,这次离我们很近,似乎就在这大厅的某个角落。声音越来越响,好像有人就在身边窃窃私【疯子版】语,我顿时被声音吸引了,心跳声好像在和那声音共鸣,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整个队伍好像都被控【疯子版盗八】制了。我感到剧烈的头疼和一阵阵眩晕,不可抑制的向前倒去,视线的余光中,同伴也各个捂着头倒到了地上。
                          最后一个倒下的是风残,头顶矿灯的光线中她嘴唇翕合,似乎拼命想告诉我什么,我却集中不了精力,脑中那私【疯子版盗八】语声一阵阵的盘旋。四周的石阵唱和一般隐隐轰轰作响,幻听一般让人头痛欲裂。
                          在意识的最后时刻,我恍然想起了第一次下斗时经过的,那个积尸洞中的六角青铜铃声。


                          25楼2014-11-23 1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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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铃铛
                            再次醒来的时候,四周一片漆黑,两盏矿灯都不知掉到哪里去了。这一次昏迷的时间好像比较长,脖子和肩膀一直处于一个扭曲的姿势,复位都很困难。我晃晃悠悠的扶着墙壁站起来,试图伸展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一偏头,却狠狠撞上了一侧的石头。
                            这一撞撞得不轻,搞得我两眼都是金星,呲牙咧嘴转了几圈才缓过来。四下一点光亮都没有,我只得靠到玉石墙壁上才稍稍能辨清方向。我把脑门顶在冰凉的巨石上,睡得昏昏沉沉的大脑才开始运作,随即我就意识到,这个只有整体浴室那么大的地方里,只剩下我一个了。
                            他们人呢?我摸遍全身,没有什么可以照亮的东西,只有手腕上这个已经失效了的探险用表。我打开表的夜光功能,上面时间已经停住很久没有走了,连指南北的功能都比较错乱。我用表的微光去照,原来,通向玉石墙壁的直路——也就是我们过来的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我坐的地方向左侧顺着墙延伸出去的小路,手表的光太弱,只能照出去两步远,看不到远处有什么。
                            他们丢下我向那个方向走了?我有些不爽,再一转念,不对啊,明明小夜他们坐在我的右手边啊?这里这么狭窄,他们是不可能越过我的。我转过身,用手表去照身旁的巨石,想起先前看到的被压扁的背包,一些不好的联想从心中冒出来。
                            巨石表面很干净,底部也和地面贴合的很紧。虚惊一场,我暗骂了几句自己这种没事就瞎想的习惯,紧接着就发现巨石和玉石墙壁间真的有一指宽的缝隙!
                            一瞬间我能感觉,一种惊悚的感觉就像触电一样从指间一路蹿上头顶!我靠,别是这俩人被巨石压在这里了吧!可是没办法,不管是怎样的结果我都必须要确认,我硬着头皮把脸都贴到了墙上,才将将看到缝隙里的情景,原来是我自己的背包被卡在了这里,里面的装备、食品肯定已经压得粉碎了。
                            我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时的自己到底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悲叹。那两个人就坐在背包的一侧,没被压死真是万幸。只是这样一来,我就完全落了单,而且老天也真是不开眼,居然什么都没给我留!
                            我压着嗓子对着缝隙的另一边喊了几声,没有得到任何答复。手表的光照不亮太远的地方,再加上巨石的厚度,我对另一边的状况一无所知,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哪里去了。
                            终于这个迷宫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却感觉松了一口气,就好像早就预料到会有这种结局一样。这个迷宫从我们一进来,就有意图一般要把我们分散开,不知道我们上一拨人会不会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还有和我一起下来的人,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被分开了,其他人我倒是不担心,只是和黑眼镜一起来的两个一看就没什么经验的女人,要是落了单真说不好要折在这里了。
                            人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这种优等生的话我听得都烦了,真是不想重复。可是刚刚好歹还有两个同伴,现在,只剩下我了。我抓了抓头发,没有着急走,而是再次靠墙坐下,开始考虑现在的窘境。
                            身上除了随身带的一把枪和两把匕【疯子版盗八】首什么多余的都没有,原先挑武器挑得那么来劲,现在一看真是无用功。
                            如果我想要活得久一些,至少要保证有食物保证,所以我必须找到另外的人,不管是哪边的都好。可是现在的我要能力没能力,要装备没装备,黑灯瞎火的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要我去找他们简直比登天还难。对于我来讲,最明智的选择不是去找他们,而是尽量到一个他们必经的地方等待。
                            可是他们都在哪里呢?
                            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上一拨人会一直被困在楼里了。这里带给我们的不是困境,而是纯粹的绝望。
                            我把头靠到身后玉石墙壁上,沮丧感从心中翻上来。我自己心里也清楚,去过的那些大斗,在旁人看来或许是很威风,其实根本不是我自己的实力,而是一直靠着身边的人,闷油瓶,胖子,三叔,甚至是潘子。而我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面对过什么。这样的我居然不自量力的想要来救人,最后看吧,果然还是把自己交代在这里,真是逊透了!
                            之前在门后见到闷油瓶的记号时,那种悠然而生的安全感现在依旧还在,我知道他们还在这一层里。或许闷油瓶也是一个人靠在墙壁上,走投无路。然而,他唯一可能的救兵太没用了,竟然把自己也困住了,还要别人来救。
                            想到这心中有些泛酸,我苦笑了一下,随即暗暗命令自己打住,这种负面的情绪就好像一个循环,如果一旦陷进去,再出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给自己打气!我深吸一口气,现在还不是完全的绝境,至少打定主意先走走看。正当我活动手脚,准备一鼓作气站起来向下走时,我突然意识到,在这寂静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在盯着我。


                            28楼2014-11-23 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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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13 04:0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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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什么人能感觉到自己在被注视着,总之一种视线的黏着感停在我身上挥之不去。肾上腺素的作用让我一下子打起十二分的警惕,右手拽出匕【疯子版盗八】首握在手里给自己壮胆。对方没有开灯,我也不好打开手表,而是屏住呼吸靠到身后的墙上,动用其它的感官去揣测对方的所在。
                              过了一会都没有动静,视线的感觉也淡去了,我渐渐放松下来,一边放下握着匕【疯子版盗八】首的手一边嘲笑自己胆小。还没遇到什么就先把自己吓死了。
                              正在这时,从我身后墙壁里离左耳很近的地方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喊叫,如此之近,如此之响,让我的心直接就停住了!还未及回头,一只尖利的爪子就从墙壁里伸了出来,直接从背后掐住了我的脖子!
                              这场景太熟悉了!我心下一慌,下意识的用左手抓住它,爪子很滑,好像涂了一层什么汁液,让人恶心。我右手握匕【疯子版盗八】首直接就划了过去,黑暗中掌握不好方向,只是稍稍划到一点。只听得又是一声尖叫,又有一只爪子掐了上来!
                              爪子尖利的指甲抠破了我的皮肤,血液的温润伴随着尖锐的疼痛从脖颈处传来。他娘的!我顿时心中一狠,反手卡住这爪子的胳膊,起了杀心就把这东西从墙中拽了出来,往我前面的巨石上死命一磕!
                              争斗中,不知怎的碰到了手表的开关,瞬间亮起的光中,我看到面前这不成人形的怪物,从大概是脑袋的地方源源不断的流出某种墨绿色的液体,可是它并没有死,手还在胡乱扒拉。果然就是在玉脉矿洞中交手过的玉中人!这里也有!这里的玉石果然与那边是有联系的!
                              我往后退了几步,手表的光一晃,我身旁的墙壁中已经满满的都是黑色人影了!而且它们还在向我移动,源源不断的从玉石后的墙壁窗户外爬来!我顿时头皮就炸了,这玩意闷油瓶和胖子都玩不转,我在这单挑它们岂不是找死!我跌跌撞撞后退几步,转身就跑。
                              然而已经晚了,没跑几步,就有爪子从墙壁里伸出来企图抓我!我尽量贴着巨石跑,可是道路太狭窄,不一会身上就被抓的都是口子,身后有越来越多的玉中人从玉中出来,尖叫着伸出爪子拽我,我咬紧牙,拼命不让自己脚步慢下来,跑着跑着,在前面手表光所及之处出现了一个向右的缺口!
                              我一个侧身挤进去,衣服刮在巨石上所剩无几,不过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挤过去之后面前豁然开朗,没等我停下喘口气,身后玉中人一只爪子抓住了我的腿,拽的我狠狠地摔了一跤,一时鲜血也搞不清是从鼻子还是从嘴里流出来了,我回手掏出左轮就是胡乱几枪,只打得玉中人惨叫连连松开手后,我也不敢回头,爬起来继续跑。
                              手表照路也没有什么帮助,我直直伸着两只手就往前猛跑,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狼狈死了,血从额头从鼻孔从嘴角从脖子从身上的每一个口子流出来,不知我在流血身亡之前会不会先被后面的玉中人活活分解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正在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他娘的那催命的私语声又响了起来!我大声骂了几句,血呛到嗓子里让我一下子就没了继续跑的力气。回头一看,身后的玉中人似乎也受到了声音的影响,速度慢了下来。
                              可是我不能停在这,妈的谁知道下一回先醒过来的是我还是它们!我硬着头皮把匕【疯子版盗八】首插进大腿试图保持清醒,扶着石头跌跌撞撞向前走。
                              再转过一个弯,我突然看到面前有荧光!并不是矿灯的那种白炽光,而是有些发蓝绿色的荧光!我擦去流进眼睛中的血,定睛细看,我勒个去啊!那有一棵直逼天花板的散发银光的人造树!而树上飘的不是叶子,而是满枝满枝的青铜铃铛啊!!!
                              这场景让我当时就愣住了,一时词穷不知该怎么形容。海底墓里那一珊瑚树的铃铛就已经很要命了,这里居然有这么多!不成千也要上百!
                              我定在原地,直到看到树干中运作的机关链条才突然醒悟到不好!醒过神来这个楼都在震动了,轰轰的声响中只见两块巨石向我合拢运动而来,看样子是要合并这条路!
                              我回身要躲,可是被匕【疯子版盗八】首刺中的腿却因为失血而麻木的无法动弹,再加上铃声的催眠功能,妈的这回可是自掘坟墓了!
                              巨石直逼而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点逃生的意志也被铃声消磨了。在意识消失的最后关头,我只感觉一只手把我拽了开来,然后我就晕了过去,没了记忆。


                              29楼2014-11-23 1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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