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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不是顶认真要我学呀，怎么能怪我？”张远一脸促狭，逗得阿穆开怀大笑。
“什么都有你说的。”
这天是张远他娘的忌日，张远在厨房忙了一整个早上，临去前还不太放心地问：“亮婶，这些菜真的够吗？”
一旁的亮婶笑着回答：“够了，你娘要是知道你为他的忌日亲手做了这许多好菜，只怕她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呢！”
张远这才放心了些：“我做这些是应该的，可惜娘不能亲自品尝……”
“傻孩子，你娘会明白你的心意的。去吧，阿穆在等你了。”时间过得真快呀，这小孩明天就满十七了。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亮婶，你笑什么？”
“你明天就十七了，我一想到再等一年就可以喝你的喜酒，就忍不住开心嘛。”
张远大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充溢着漫漫的惆怅：还有一年……还有一年……他就要成亲了……他就不能和穆哥在一起了……他好喜欢穆哥，不想离开他……真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亮婶看他发呆，还以为他害羞呢。继续逗他：“怎么了？着急了？呵呵，傻孩子，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你的漂亮媳妇也在等着你呢。”
张远喃喃自语：“一年？只有一年？怎么会……”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亮婶看他有些奇怪：这孩子怎么不太对劲？好象很不开心的样子。
隔日，晓苍林中，阿穆牵着张远的手在晨雾中散步。
“今年生日有什么愿望？”阿穆低下头问。
“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阿穆低笑：”我尽量。”
张远的明眸带着笑意。“嗯，第一，我要你在山上陪我三个月；第二，以后吉叔要你下山办事，你要尽量拒绝他，不然就叫他自己去；第三，如果你一定得下山，也要尽快赶回来，因为我不想和你分开那么久；第四……”
阿穆笑着打断他：“还有第四？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贪心。”
“那你答不答应呢？”
阿穆轻点他的鼻尖。“寿星最大，我怎么敢不答应？”反正他才刚回来没多久，短期内吉叔应该不会要他下山。
张远开心地抱住他。“答应了就不许赖皮哦！”
阿穆低头，吻住他唇代替承诺……
一吻既终，张远气息微乱地靠着阿穆的胸膛，羞涩得不敢接触他的视线。
阿穆从怀中取出一只翠绿晶莹的玉扳指，执起张远的手为他戴上。“生日快乐。”
“好漂亮！谢谢穆哥。”
阿穆爱极了他的笑容。”喜欢吗？”
“我好喜欢！我会一直戴着它，等到以后……”
“以后怎样？”阿穆问。
“我不说了。”张远的语气变得低沉。
阿穆瞧他的模样，忽然明白了。故意逗他，在他耳边低哺：“那我替你说了。等你娶了媳妇，你就把这只玉扳指送给她。我猜得对不对？”
“阿穆！你胡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没想过娶妻的事！我不想成亲，只想一辈子陪着你！这个扳指，我会一直戴在身上。就算我以后会离开你，看见它，就好象看见你一样……”张远急得脸通红，声音也带着哭腔。
这个小东西！阿穆拥着他，想到怀中的小人儿现在是属于他的，他的笑靥只为他一人绽放，心上就有说不出的满足。但是……以后……
“小远，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相信我……”
一声轻咳打扰了两人浓情蜜意的拥抱，回头见是吉叔，张远慌忙跳出阿穆的怀抱。
“生日快乐，小远。”吉杰似笑非笑地瞅着他。“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谢谢吉叔。”张远被他的目光瞧得怪难为情的。
“别怪吉叔不识趣来打扰你们，我是有事要和阿穆商量。”
“那你们慢慢谈，我先回拈然居了。”说完一溜烟似的跑了。刚刚的情景，吉叔肯定是看到了。好象……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吃惊。他是不是已经明白了什么？
“什么事？”待张远走远，阿穆问道。
“我收到一封寒松堡来的信。”
阿穆心中一惊：“查娜怎么了吗？”
“不是，你别着急。罗大哥信上说撒尔罕族派人到中原来找你娘，遍寻不着，只打听到查娜在寒松堡。但他们到了寒松堡，查娜正好有事北上，才刚走，短时间内不会回去。罗大哥心想把人留在堡内空等也不是办法，所以希望你去一趟寒松堡。”
“把人打发走也就是了，他们害得我娘还不够惨？”
他娘语初，是撒尔罕族族长的女儿。他们的族规禁止族人与异族通婚，而阿穆爹娘的相恋等于是公然反叛。再加上语初生为族长之女，却罔顾族规的约束，引起了全族人的不满。但穆皓扬武功卓绝，撒尔罕族内没人是他的对手，长老们忌惮着这点，无可奈何，只得让他们离开。
他们回到中原后，族内有些痴恋语初的青年因爱生恨，自知和穆皓扬动手无异以卵击石，遂躲在暗处伺机杀害语初。
所幸穆皓扬早有提防，将语初护得周全，才没让那些人得逞。
过了几年，族里忽然派人来说族长病危。穆皓扬虽觉有诈，但语初十分焦急，加上来人又是语初的好友，他也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正在犹豫之际，那人竟拔出匕首刺向语初，穆皓扬挽救不及，只来得及将刀锋打偏，但那匕首还是刺进了语初的身体里。虽然未中要害，但那年语初刚生完查娜，产后虚弱，加上那把匕首淬了毒，致使语初昏迷不醒。
穆皓扬连夜带他上拈然居，王铮亮诊断出他中的毒是用麻红和罂粟喂养的一种草，除了百草丹，世上无药可解。但其时王铮亮尚未提炼成功，只能用冰焰莲减缓毒性发作，并吩咐穆皓扬速带语初前往漠北找三指医仙。三指医仙是王铮亮知道唯一曾成功提炼出百草丹的人。
此去经年，夫妇俩音讯全无。王铮亮曾亲自到漠北打探消息，但别说穆皓扬夫妇，连三指医仙都不知所踪。是故阿穆此时听到撒尔罕族又遣人来找他娘，就一肚子火。
“阿穆，但这次来的人是你的亲表妹，又说有很重要的事只能告诉查娜或你。所以罗大哥才希望你去一趟。”
“吉叔也认为我该去吗？”
吉杰点头。“我希望你去，不过，那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虽然罗大哥没提，但我知道寒松堡最近有麻烦，你这趟去，顺便帮帮他。毕竟退婚的事，我们欠人家一个情。”
阿穆叹息。瞧！又是人情。
“怎么了？”吉杰问。
“我答应小远在山上陪他三个月。”这下子张远肯定不开心。可因为是寒松堡，他没办法拒绝。
吉叔微笑。“去哄哄他就没事了？”
阿穆点头。“吉叔刚刚说寒松堡有麻烦，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听说是为了堡内的清波玉璧，和官府闹得很不愉快。”
“清波玉璧？”阿穆不解。
“嗯。清波玉璧是寒松堡代代相传的执掌信物，但日前宫府要寒松堡将玉璧献给朝廷，寒松堡不肯，双方就争执至今。”
阿穆挑眉：“有这种事？这还像个官府吗？”
“你到寒松堡就见机行事吧，能化解就化解了，尽量帮罗大哥免除后顾之忧。”
“是。”
“什么都有你说的。”
这天是张远他娘的忌日，张远在厨房忙了一整个早上，临去前还不太放心地问：“亮婶，这些菜真的够吗？”
一旁的亮婶笑着回答：“够了，你娘要是知道你为他的忌日亲手做了这许多好菜，只怕她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呢！”
张远这才放心了些：“我做这些是应该的，可惜娘不能亲自品尝……”
“傻孩子，你娘会明白你的心意的。去吧，阿穆在等你了。”时间过得真快呀，这小孩明天就满十七了。这两个孩子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亮婶，你笑什么？”
“你明天就十七了，我一想到再等一年就可以喝你的喜酒，就忍不住开心嘛。”
张远大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心里充溢着漫漫的惆怅：还有一年……还有一年……他就要成亲了……他就不能和穆哥在一起了……他好喜欢穆哥，不想离开他……真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
亮婶看他发呆，还以为他害羞呢。继续逗他：“怎么了？着急了？呵呵，傻孩子，一年很快就会过去的。你的漂亮媳妇也在等着你呢。”
张远喃喃自语：“一年？只有一年？怎么会……”失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亮婶看他有些奇怪：这孩子怎么不太对劲？好象很不开心的样子。
隔日，晓苍林中，阿穆牵着张远的手在晨雾中散步。
“今年生日有什么愿望？”阿穆低下头问。
“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吗？”
阿穆低笑：”我尽量。”
张远的明眸带着笑意。“嗯，第一，我要你在山上陪我三个月；第二，以后吉叔要你下山办事，你要尽量拒绝他，不然就叫他自己去；第三，如果你一定得下山，也要尽快赶回来，因为我不想和你分开那么久；第四……”
阿穆笑着打断他：“还有第四？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贪心。”
“那你答不答应呢？”
阿穆轻点他的鼻尖。“寿星最大，我怎么敢不答应？”反正他才刚回来没多久，短期内吉叔应该不会要他下山。
张远开心地抱住他。“答应了就不许赖皮哦！”
阿穆低头，吻住他唇代替承诺……
一吻既终，张远气息微乱地靠着阿穆的胸膛，羞涩得不敢接触他的视线。
阿穆从怀中取出一只翠绿晶莹的玉扳指，执起张远的手为他戴上。“生日快乐。”
“好漂亮！谢谢穆哥。”
阿穆爱极了他的笑容。”喜欢吗？”
“我好喜欢！我会一直戴着它，等到以后……”
“以后怎样？”阿穆问。
“我不说了。”张远的语气变得低沉。
阿穆瞧他的模样，忽然明白了。故意逗他，在他耳边低哺：“那我替你说了。等你娶了媳妇，你就把这只玉扳指送给她。我猜得对不对？”
“阿穆！你胡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没想过娶妻的事！我不想成亲，只想一辈子陪着你！这个扳指，我会一直戴在身上。就算我以后会离开你，看见它，就好象看见你一样……”张远急得脸通红，声音也带着哭腔。
这个小东西！阿穆拥着他，想到怀中的小人儿现在是属于他的，他的笑靥只为他一人绽放，心上就有说不出的满足。但是……以后……
“小远，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会一辈子陪着你！相信我……”
一声轻咳打扰了两人浓情蜜意的拥抱，回头见是吉叔，张远慌忙跳出阿穆的怀抱。
“生日快乐，小远。”吉杰似笑非笑地瞅着他。“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谢谢吉叔。”张远被他的目光瞧得怪难为情的。
“别怪吉叔不识趣来打扰你们，我是有事要和阿穆商量。”
“那你们慢慢谈，我先回拈然居了。”说完一溜烟似的跑了。刚刚的情景，吉叔肯定是看到了。好象……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吃惊。他是不是已经明白了什么？
“什么事？”待张远走远，阿穆问道。
“我收到一封寒松堡来的信。”
阿穆心中一惊：“查娜怎么了吗？”
“不是，你别着急。罗大哥信上说撒尔罕族派人到中原来找你娘，遍寻不着，只打听到查娜在寒松堡。但他们到了寒松堡，查娜正好有事北上，才刚走，短时间内不会回去。罗大哥心想把人留在堡内空等也不是办法，所以希望你去一趟寒松堡。”
“把人打发走也就是了，他们害得我娘还不够惨？”
他娘语初，是撒尔罕族族长的女儿。他们的族规禁止族人与异族通婚，而阿穆爹娘的相恋等于是公然反叛。再加上语初生为族长之女，却罔顾族规的约束，引起了全族人的不满。但穆皓扬武功卓绝，撒尔罕族内没人是他的对手，长老们忌惮着这点，无可奈何，只得让他们离开。
他们回到中原后，族内有些痴恋语初的青年因爱生恨，自知和穆皓扬动手无异以卵击石，遂躲在暗处伺机杀害语初。
所幸穆皓扬早有提防，将语初护得周全，才没让那些人得逞。
过了几年，族里忽然派人来说族长病危。穆皓扬虽觉有诈，但语初十分焦急，加上来人又是语初的好友，他也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正在犹豫之际，那人竟拔出匕首刺向语初，穆皓扬挽救不及，只来得及将刀锋打偏，但那匕首还是刺进了语初的身体里。虽然未中要害，但那年语初刚生完查娜，产后虚弱，加上那把匕首淬了毒，致使语初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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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经年，夫妇俩音讯全无。王铮亮曾亲自到漠北打探消息，但别说穆皓扬夫妇，连三指医仙都不知所踪。是故阿穆此时听到撒尔罕族又遣人来找他娘，就一肚子火。
“阿穆，但这次来的人是你的亲表妹，又说有很重要的事只能告诉查娜或你。所以罗大哥才希望你去一趟。”
“吉叔也认为我该去吗？”
吉杰点头。“我希望你去，不过，那是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虽然罗大哥没提，但我知道寒松堡最近有麻烦，你这趟去，顺便帮帮他。毕竟退婚的事，我们欠人家一个情。”
阿穆叹息。瞧！又是人情。
“怎么了？”吉杰问。
“我答应小远在山上陪他三个月。”这下子张远肯定不开心。可因为是寒松堡，他没办法拒绝。
吉叔微笑。“去哄哄他就没事了？”
阿穆点头。“吉叔刚刚说寒松堡有麻烦，知不知道是什么事？”
“听说是为了堡内的清波玉璧，和官府闹得很不愉快。”
“清波玉璧？”阿穆不解。
“嗯。清波玉璧是寒松堡代代相传的执掌信物，但日前宫府要寒松堡将玉璧献给朝廷，寒松堡不肯，双方就争执至今。”
阿穆挑眉：“有这种事？这还像个官府吗？”
“你到寒松堡就见机行事吧，能化解就化解了，尽量帮罗大哥免除后顾之忧。”
“是。”
吉叔点头，他相信阿穆的办事能力，所以没再多吩咐什么就回拈然居去了。
张远刚沐浴完，顾不得还顶着一头湿发，就兴勿勿地出房门找阿穆去。
阿穆开了门，不赞同地盯着他的湿发，拉他进房，顺手取了条布巾为他擦干秀发。“就这样跑出来，当心吹了风又闹头疼。”
张远对他眨眨眼：“有亮叔在呢！要是真头疼就去向亮叔讨药吃，包管马上就不疼了。”
听他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是表示他经常这样做吗？阿穆转过他的小脸。
“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这样虐待自己的吗？”亮叔怎么没向他提这个？
张远心虚地垂下眼：“也……也没有啊……”他偶尔还是会把头发弄干的。不过他可不敢这样告诉穆哥。
“嗯？”阿穆不打算让他蒙混过关。
张远撒娇地依进他的胸膛。“好嘛好嘛，我以后不会了。”
阿穆叹息，把他抱在怀里，用手指梳理他的发丝。他实在应该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懂得爱惜自己；可他这么柔顺地偎着他，教他想骂都骂不出口，气也消了大半。
唉！他这辈子是注定要栽在这个小孩手上了。阿穆低头轻吻他的发际，汲取他沐浴后的清香。
张远漾起甜甜的笑容，暗喜自己成功地将一场责难消弭于无形。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递给阿穆：“送给你。”
香囊？“为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身上带着香囊像话吗？
张远腼腆地道：“亮婶说，山下的女子都是这样表达心意的……”
原来是亮婶。他正奇怪小孩怎么会无缘无故想送个香囊给他。
阿穆接过，故意说些反话逗他：“嗯，样式是不错，就是绣功差了点，配色也配得不好……亮婶的绣功不可能这么差啊……”
“什么啊……这……这是我绣的……”张远的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西红柿。
“什么？你……你怎么会做这些女孩家的活呢！”阿穆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讨厌！”张远有些失望，他还以为穆哥会喜欢呢！原来亮婶说他做的好是哄他的……“那我自己留着好了。”伸手想拿回来。
“逗你的。你做得好极了。”他见张远脸上现了失望神色，马上投降。
“讨厌，就爱欺负人。”害他差点信以为真。
这温馨时刻。其实他该告诉他，他即将南行的事，可话到嘴边他又犹豫了；他不想这么快就看到他失望的表情，他舍不得。虽然明知这事迟早得让他知道……但算了，能迟几天就迟几天吧！
阿穆把他搂得更紧，暗暗为即将到来的别离伤怀。
一大早张远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阿穆找遍拈然居，连他最爱跟前跟后的亮婶都没看见他来，结果是在他娘的墓前发现他的。
阿穆走到他身边坐下。“怎么了？”
张远摇头，自然地倚进他怀里汲取温暖。
“那为什么自个儿来这里？会有危险你知道吗？”语气中已有斥责的味道。
“你说过这里人迹罕至，你也说过只要我学会无痕步就可以自己来。”理直气壮。
“但我没说是一大早。”搂紧他。“瞧你把自己冻的。况且晨雾未散，林边的断崖……”
张远打断他。“我不会让自己掉下去。”
他怎么了？阿穆皱眉。抬起张远的小脸让他直视他。“你不开心。为什么？”
良久，张远才轻轻吐出一句话：“你要下山了，对不对？”
阿穆一怔，“你已经知道了？”他还在想要怎么告诉他呢。
“那么是真的喽？”张远失望得低下头。“你答应过我什么？这么快就忘了？”
阿穆轻吻他的额头。“我也不想，但这次情况特殊。”
张远不依。“可是你才回来没多久又要走……”
阿穆微笑。“我答应你，我一定尽快回来。”
“骗人！去岭南呢，能快得了吗？”张远嘟起嘴，识破他善意的谎言。
阿穆无奈：“那你希望我怎么办？”
张远抬头望着他：“带我去。”
“不行。”阿穆想也不想就拒绝。
“为什么？我才刚把你等回来，你现在又要走。这次你要我等多久？三个月？还是半年？”
阿穆试着安抚他：“我不让你下山，是怕你有危险。我也不喜欢你接触外头的风风雨雨，那不适合你。”
“你会保护我的是不是？我在你身边不会有危险的。”
阿穆摇头。
“大不了我扮个小书僮跟着你。”这样总行了吧？谁会对一个小书僮有兴趣？
阿穆还是摇头。“听话，乖乖在这儿等我回来。”
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拒绝，张远生气得推开他。“无论如何你都不肯带我去是吗？”
阿穆不语，算是默认。
张远哼了一声。“除非你叫吉叔把我锁起来，否则你不带我下山，我也会偷偷跟着你。要是路上发生危险，你又不在我身边，到时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敢！”这小孩真是气死人，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张远赌气地看着他，眼神透露出他强烈的决心。
阿穆叹息。他似乎只能认输了，否则真让他偷偷下山他就头大了。“你吃定我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张远一脸期待地等他回答。
“不然怎么办？难道真把你锁起来？”
张远这才笑了：“我一定会听话，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张远刚沐浴完，顾不得还顶着一头湿发，就兴勿勿地出房门找阿穆去。
阿穆开了门，不赞同地盯着他的湿发，拉他进房，顺手取了条布巾为他擦干秀发。“就这样跑出来，当心吹了风又闹头疼。”
张远对他眨眨眼：“有亮叔在呢！要是真头疼就去向亮叔讨药吃，包管马上就不疼了。”
听他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是表示他经常这样做吗？阿穆转过他的小脸。
“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这样虐待自己的吗？”亮叔怎么没向他提这个？
张远心虚地垂下眼：“也……也没有啊……”他偶尔还是会把头发弄干的。不过他可不敢这样告诉穆哥。
“嗯？”阿穆不打算让他蒙混过关。
张远撒娇地依进他的胸膛。“好嘛好嘛，我以后不会了。”
阿穆叹息，把他抱在怀里，用手指梳理他的发丝。他实在应该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懂得爱惜自己；可他这么柔顺地偎着他，教他想骂都骂不出口，气也消了大半。
唉！他这辈子是注定要栽在这个小孩手上了。阿穆低头轻吻他的发际，汲取他沐浴后的清香。
张远漾起甜甜的笑容，暗喜自己成功地将一场责难消弭于无形。从怀中取出一个香囊递给阿穆：“送给你。”
香囊？“为什么？”他一个大男人身上带着香囊像话吗？
张远腼腆地道：“亮婶说，山下的女子都是这样表达心意的……”
原来是亮婶。他正奇怪小孩怎么会无缘无故想送个香囊给他。
阿穆接过，故意说些反话逗他：“嗯，样式是不错，就是绣功差了点，配色也配得不好……亮婶的绣功不可能这么差啊……”
“什么啊……这……这是我绣的……”张远的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西红柿。
“什么？你……你怎么会做这些女孩家的活呢！”阿穆被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讨厌！”张远有些失望，他还以为穆哥会喜欢呢！原来亮婶说他做的好是哄他的……“那我自己留着好了。”伸手想拿回来。
“逗你的。你做得好极了。”他见张远脸上现了失望神色，马上投降。
“讨厌，就爱欺负人。”害他差点信以为真。
这温馨时刻。其实他该告诉他，他即将南行的事，可话到嘴边他又犹豫了；他不想这么快就看到他失望的表情，他舍不得。虽然明知这事迟早得让他知道……但算了，能迟几天就迟几天吧！
阿穆把他搂得更紧，暗暗为即将到来的别离伤怀。
一大早张远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阿穆找遍拈然居，连他最爱跟前跟后的亮婶都没看见他来，结果是在他娘的墓前发现他的。
阿穆走到他身边坐下。“怎么了？”
张远摇头，自然地倚进他怀里汲取温暖。
“那为什么自个儿来这里？会有危险你知道吗？”语气中已有斥责的味道。
“你说过这里人迹罕至，你也说过只要我学会无痕步就可以自己来。”理直气壮。
“但我没说是一大早。”搂紧他。“瞧你把自己冻的。况且晨雾未散，林边的断崖……”
张远打断他。“我不会让自己掉下去。”
他怎么了？阿穆皱眉。抬起张远的小脸让他直视他。“你不开心。为什么？”
良久，张远才轻轻吐出一句话：“你要下山了，对不对？”
阿穆一怔，“你已经知道了？”他还在想要怎么告诉他呢。
“那么是真的喽？”张远失望得低下头。“你答应过我什么？这么快就忘了？”
阿穆轻吻他的额头。“我也不想，但这次情况特殊。”
张远不依。“可是你才回来没多久又要走……”
阿穆微笑。“我答应你，我一定尽快回来。”
“骗人！去岭南呢，能快得了吗？”张远嘟起嘴，识破他善意的谎言。
阿穆无奈：“那你希望我怎么办？”
张远抬头望着他：“带我去。”
“不行。”阿穆想也不想就拒绝。
“为什么？我才刚把你等回来，你现在又要走。这次你要我等多久？三个月？还是半年？”
阿穆试着安抚他：“我不让你下山，是怕你有危险。我也不喜欢你接触外头的风风雨雨，那不适合你。”
“你会保护我的是不是？我在你身边不会有危险的。”
阿穆摇头。
“大不了我扮个小书僮跟着你。”这样总行了吧？谁会对一个小书僮有兴趣？
阿穆还是摇头。“听话，乖乖在这儿等我回来。”
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拒绝，张远生气得推开他。“无论如何你都不肯带我去是吗？”
阿穆不语，算是默认。
张远哼了一声。“除非你叫吉叔把我锁起来，否则你不带我下山，我也会偷偷跟着你。要是路上发生危险，你又不在我身边，到时你后悔就来不及了。”
“你敢！”这小孩真是气死人，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张远赌气地看着他，眼神透露出他强烈的决心。
阿穆叹息。他似乎只能认输了，否则真让他偷偷下山他就头大了。“你吃定我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张远一脸期待地等他回答。
“不然怎么办？难道真把你锁起来？”
张远这才笑了：“我一定会听话，保证不给你惹麻烦。”
苏醒点头，喝了口酒。“好像为了一块玉壁闹得很僵。”
“为什么官府一定要清波玉璧？”
苏醒想了想：“这我不大清楚。不过听说是朝廷向地方官府施压，说是一定要得到那块玉璧。详细情形恐怕要亲自去寒松堡查才知道了。”
阿穆沉吟不语。
苏醒笑问：“你不是一向不爱管闲事的吗？忽然想行侠又仗义啦？”
“这事是吉叔交代下来的。何况罗大当家是我爹的好友，查娜又在寒松堡长大，这事不能算是闲事。”
“说到这个，我还没见过你妹子呢！若不是我现在有事要去青城，我还真想去看看她。”
阿穆微笑。“我都好几年没见过她了。这次我会在寒松堡待一段时间，希望碰得上。”
苏醒凑近他：“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妹子一定生得不差。不如许配给我当老婆好了。”
“许配给你？我舍不得这么糟蹋查娜。”
苏醒瞪着他：“我有什么不好？人缘好、武功佳，前途一片光明，我哪点配不上她了？”
阿穆看他认真的模样，不禁失笑。“我开玩笑的。查娜早就有婚约了。”
“不是吧？你爹娘离开的时候她才一岁耶！”
“这有什么奇怪？有人还在娘胎就指腹为婚了。”
“许给谁？”苏醒忍不住好奇。
“陆虎。”
“陆虎？堆云岛少主陆虎？”
阿穆点头。
“哇！你爹真了不起，和这些江湖上的大人物都有交情。”
“是啊，我从小就崇拜他。”只是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下落，阿穆已不敢抱任何期望。
张远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轻轻握住他的手。阿穆反手与他交握，低头对他一笑。
苏醒看到他们眼中交流的深情，羡慕道：“我第一次觉得孤家寡人的我原来这么可怜。我是不敢跟堆云岛过不去啦，小远，你有没有认识和你长得差不多的男孩？有的话记得介绍给苏大哥。知道吗？”
张远微微红了脸：“我……”
“你不是要去青城吗？要去就快滚，别在这儿欺负他。”阿穆不客气地赶人。
“这样就心疼啦？”苏醒拿了包袱起身。“我真的该走了。如果没事，我就到寒松堡找你。”
阿穆点头，目送他离去。
“苏大哥挺怪的。真想不到你会有这类型的朋友。”张远纳闷。
“苏醒很特别，是我在山下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
“他为什么说你是冰块？”穆哥一向疼他宠他，他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冰块联想在一起。
“可能我对外人十分冷淡吧。”其实当初苏醒这么说，是因为他拒绝了众多女子的情意，苏醒说他的心简直没温度，才叫他冰块。不过他若这么说，张远一定会追根究柢，所以还是别解释的好。
“既然你们都可以变成好朋友，可见物以类聚这句话不完全对。”张远笑着说。丝毫没发现阿穆隐瞒了部分事实。
“对待生活的态度不同罢了。”
赶了几天路，两人在这天的傍晚抵达寒松堡。表明身分后，随即有人领他们去见罗大当家。
罗清见了阿穆，慈祥笑道：“怎么这么多年没来看罗叔叔？查娜常念着你呢。”
阿穆微笑。”查娜好吗？”
“查娜心思细腻、冰雪聪明，这几年帮了我不少忙呢，我寒松堡上下没人及得上她。”
“她皓杰绝技练得如何？”查娜十岁那年，他把皓杰绝技的图谱带来给她，指点她入门的要领，并要她照着图谱修习。之后他又来看过她一次，见她进展顺利，没什么大问题，才放心离开。
“查娜很用心，武功进展神速，我想应该练得不错。”罗清为人正直，虽然查娜是他养大的，但基于门户之别，查娜练功时他从未窥视，也从不曾看她的图谱一眼，他不愿占这种便宜。
阿穆听罗清不住地称赞查娜，感觉与有荣焉。“对了，罗叔叔，查娜北上做什么？”
罗清叹息：“你听说了清波玉璧的事吧？我们打听出是六王爷在幕后主使，他命令官府一定要把玉璧弄到手。查娜北上京城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看六王爷要清波玉璧的目的究竟为何。”
阿穆点头。“她一个人去妥当吗？”
“等你见着她，你就会知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保证她会平安回来。”
阿穆听了，放心不少。
“另外，为了以防万一，我给她令牌让她随时调用南北哨站的人手。查娜很机灵，她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罗叔叔不嫌弃，小侄希望能留下来略尽棉薄之力。顺便在这儿等查娜回来。”
罗清微笑。“你愿意帮忙当然好，我是求之不得呢！”他正拿强盗一般的官府没办法，阿穆愿意帮忙，于他可说是如虎添翼。
这话题告一段落，罗清才注意到阿穆身后的小男孩。
“这位是吉杰信上提到的那个小孩吧？我记得，姓张，是不是？”
张远点点头，对他怯怯一笑。在这里他到底有些不自在，毕竟穆哥和罗家原本有婚约。
罗清看得出他是为破坏罗、穆两家的婚事感到愧疚，故对他微笑道：“别担心，退婚的事我没放在心上。小女顽劣，真嫁他出去我还怕丢了寒松堡的脸。“
张远感激他的宽容。“对不起，因为我，损及罗姑娘的闺誉……”
“哈哈哈！没这回事，我家女儿不在乎这个。再说，没有外人知晓这件事，对我家女儿哪会有什么影响？放心吧，我罗清的女儿在媒婆眼里是身价非凡的，要是我养他养烦了，随便找也有人娶他，不愁他嫁不出去。”
阿穆知道罗叔叔是在表示他不会计较。“多谢罗叔叔成全。”
“好了好了，事情过去就算了。我已在后面设宴为你们接风，有话待会儿再聊。”罗清招呼他们进内堂，又转头问阿穆：“对了，要不要请那个撒尔罕族的姑娘一道出来用膳？”
阿穆摇头。“目前不知他来意为何，还是小心点好。”
罗清听他这么说，也不勉强。“不过我瞧他就是说个平凡的姑娘，又说是你表妹，应该没什么恶意才是。”
“为什么官府一定要清波玉璧？”
苏醒想了想：“这我不大清楚。不过听说是朝廷向地方官府施压，说是一定要得到那块玉璧。详细情形恐怕要亲自去寒松堡查才知道了。”
阿穆沉吟不语。
苏醒笑问：“你不是一向不爱管闲事的吗？忽然想行侠又仗义啦？”
“这事是吉叔交代下来的。何况罗大当家是我爹的好友，查娜又在寒松堡长大，这事不能算是闲事。”
“说到这个，我还没见过你妹子呢！若不是我现在有事要去青城，我还真想去看看她。”
阿穆微笑。“我都好几年没见过她了。这次我会在寒松堡待一段时间，希望碰得上。”
苏醒凑近他：“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妹子一定生得不差。不如许配给我当老婆好了。”
“许配给你？我舍不得这么糟蹋查娜。”
苏醒瞪着他：“我有什么不好？人缘好、武功佳，前途一片光明，我哪点配不上她了？”
阿穆看他认真的模样，不禁失笑。“我开玩笑的。查娜早就有婚约了。”
“不是吧？你爹娘离开的时候她才一岁耶！”
“这有什么奇怪？有人还在娘胎就指腹为婚了。”
“许给谁？”苏醒忍不住好奇。
“陆虎。”
“陆虎？堆云岛少主陆虎？”
阿穆点头。
“哇！你爹真了不起，和这些江湖上的大人物都有交情。”
“是啊，我从小就崇拜他。”只是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下落，阿穆已不敢抱任何期望。
张远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黯然，轻轻握住他的手。阿穆反手与他交握，低头对他一笑。
苏醒看到他们眼中交流的深情，羡慕道：“我第一次觉得孤家寡人的我原来这么可怜。我是不敢跟堆云岛过不去啦，小远，你有没有认识和你长得差不多的男孩？有的话记得介绍给苏大哥。知道吗？”
张远微微红了脸：“我……”
“你不是要去青城吗？要去就快滚，别在这儿欺负他。”阿穆不客气地赶人。
“这样就心疼啦？”苏醒拿了包袱起身。“我真的该走了。如果没事，我就到寒松堡找你。”
阿穆点头，目送他离去。
“苏大哥挺怪的。真想不到你会有这类型的朋友。”张远纳闷。
“苏醒很特别，是我在山下唯一可以交心的朋友。”
“他为什么说你是冰块？”穆哥一向疼他宠他，他怎么也不能把他和冰块联想在一起。
“可能我对外人十分冷淡吧。”其实当初苏醒这么说，是因为他拒绝了众多女子的情意，苏醒说他的心简直没温度，才叫他冰块。不过他若这么说，张远一定会追根究柢，所以还是别解释的好。
“既然你们都可以变成好朋友，可见物以类聚这句话不完全对。”张远笑着说。丝毫没发现阿穆隐瞒了部分事实。
“对待生活的态度不同罢了。”
赶了几天路，两人在这天的傍晚抵达寒松堡。表明身分后，随即有人领他们去见罗大当家。
罗清见了阿穆，慈祥笑道：“怎么这么多年没来看罗叔叔？查娜常念着你呢。”
阿穆微笑。”查娜好吗？”
“查娜心思细腻、冰雪聪明，这几年帮了我不少忙呢，我寒松堡上下没人及得上她。”
“她皓杰绝技练得如何？”查娜十岁那年，他把皓杰绝技的图谱带来给她，指点她入门的要领，并要她照着图谱修习。之后他又来看过她一次，见她进展顺利，没什么大问题，才放心离开。
“查娜很用心，武功进展神速，我想应该练得不错。”罗清为人正直，虽然查娜是他养大的，但基于门户之别，查娜练功时他从未窥视，也从不曾看她的图谱一眼，他不愿占这种便宜。
阿穆听罗清不住地称赞查娜，感觉与有荣焉。“对了，罗叔叔，查娜北上做什么？”
罗清叹息：“你听说了清波玉璧的事吧？我们打听出是六王爷在幕后主使，他命令官府一定要把玉璧弄到手。查娜北上京城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看六王爷要清波玉璧的目的究竟为何。”
阿穆点头。“她一个人去妥当吗？”
“等你见着她，你就会知道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我保证她会平安回来。”
阿穆听了，放心不少。
“另外，为了以防万一，我给她令牌让她随时调用南北哨站的人手。查娜很机灵，她知道该怎么做。”
“如果罗叔叔不嫌弃，小侄希望能留下来略尽棉薄之力。顺便在这儿等查娜回来。”
罗清微笑。“你愿意帮忙当然好，我是求之不得呢！”他正拿强盗一般的官府没办法，阿穆愿意帮忙，于他可说是如虎添翼。
这话题告一段落，罗清才注意到阿穆身后的小男孩。
“这位是吉杰信上提到的那个小孩吧？我记得，姓张，是不是？”
张远点点头，对他怯怯一笑。在这里他到底有些不自在，毕竟穆哥和罗家原本有婚约。
罗清看得出他是为破坏罗、穆两家的婚事感到愧疚，故对他微笑道：“别担心，退婚的事我没放在心上。小女顽劣，真嫁他出去我还怕丢了寒松堡的脸。“
张远感激他的宽容。“对不起，因为我，损及罗姑娘的闺誉……”
“哈哈哈！没这回事，我家女儿不在乎这个。再说，没有外人知晓这件事，对我家女儿哪会有什么影响？放心吧，我罗清的女儿在媒婆眼里是身价非凡的，要是我养他养烦了，随便找也有人娶他，不愁他嫁不出去。”
阿穆知道罗叔叔是在表示他不会计较。“多谢罗叔叔成全。”
“好了好了，事情过去就算了。我已在后面设宴为你们接风，有话待会儿再聊。”罗清招呼他们进内堂，又转头问阿穆：“对了，要不要请那个撒尔罕族的姑娘一道出来用膳？”
阿穆摇头。“目前不知他来意为何，还是小心点好。”
罗清听他这么说，也不勉强。“不过我瞧他就是说个平凡的姑娘，又说是你表妹，应该没什么恶意才是。”
席间罗清为他们介绍了二当家陈楚生、三当家张杰，以及罗清的子女罗子廉和罗瑛瑚。约半个时辰后，三位当家先行离席，让几个年轻人熟络熟络。
瑛瑚俏皮可爱，讨喜的个性使她人缘极佳，寒松堡上上下下都十分宠她。
阿穆差人去请那位撒尔罕族的姑娘到进寿亭来。他想，还是早点弄清楚她的来意，以免夜长梦多。
见了她，阿穆终于明白为何罗叔叔对她毫不设防。因为她的相貌和他娘有两成相似，也有些查娜的影子。虽然不及她们美丽，但相熟的容颜总是教人降低戒心。
“表哥，我是忆初。令堂语初是我姨母。”
“忆初？”
她点头。“我娘十分想念语初姨母，所以为我取名忆初。”
她对这位气穆轩昂的表哥一见倾心，刚刚她来的时候表哥也看着她，心想表哥也像族中男子般地为她的容貌失魂，心中不住窃喜。
阿穆听了她名字的含义，才收起敌意。“你来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族长——也就是我们的外公，最近在决定传位人选，他属意二舅接任族长。大舅知道了很不甘心，联合了长老们反抗，还把外公软禁起来。我娘很着急，但大舅不听她的话，不肯放了外公。我娘便想到大舅最疼的是语初姨母，所以要我出来找她，也许大舅见了语初姨母，肯听她的话放了外公。”
阿穆耸肩。“我不知道我娘在哪，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我听罗当家说了。不过我想，如果你或是查娜表妹肯和我一起回去，那大舅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也许就放了外公也不一定。”
阿穆摇头拒绝。“我不会和你回去。”
“为什么？”
阿穆冷笑。“你们的族人是怎么对我娘的？谁接任族长又与我何干？那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
忆初有些失望。“可是族长被他们抓起来了……”
“如果大舅能狠心到害死自己的父亲，那他又怎么可能听我一句话就放人？忆初，你别这么天真。”
忆初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不会和她回撒尔罕了。“那……我等查娜表妹回来好了。”
阿穆挑眉。“随便你。不过我不以为查娜会答应同你回去。”
“没关系。我还是想试试看。”忆初说完有点不好意思，心中也分不清自己想留下究竟是为等查娜，还是想和表哥多相处。
这阵子张远和瑛瑚总是玩在一块儿。张远很喜欢和瑛瑚相处，他从没和同龄女子相处过，原来跟女孩子在一起玩这么有趣，他常被瑛瑚的话逗得开怀大笑。
而瑛瑚也觉得和张远很投缘，虽然她和查娜一块儿长大，但查娜生性冷淡，又忙着练皓杰绝技，所以很少和她一起玩。她知道查娜是疼她的，但她仍是对查娜又敬又怕，完全忘了两人其实只差一岁这回事。
阿穆也乐见张远和瑛瑚交朋友，因为张远和瑛瑚在一起总是很开心，而他就是希望张远开心。但现在张远和他说话，五句有三句不离瑛瑚时，他才赫然发觉自己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走进院里，阿穆不意外地瞧见他们俩又在一起说说笑笑。
张远听到他的脚步声，回头对他微笑：“穆哥。”
阿穆在他身边坐下，对瑛瑚点点头算是招呼。“罗姑娘，小远没给你添麻烦吧？”
“穆大哥，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哪会有什么麻烦。难不成他会吵着要糖吃吗？”
阿穆嘴角微扬，看见张远颊边有些散落的发丝，自然地伸手帮他拢到耳后。“这么不修边幅，别人还以为是哪儿来的野小孩呢。”
张远撒娇地对他嗔道：“我本来就是山里来的野小孩嘛，哪还怕人家说？”看着阿穆，眼中有说不尽的笑意。
“咳……咳……”瑛瑚故意轻咳两声。“我看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好了，省得碍着你们亲热。”
张远不依了。“你说这什么话？真难听。”
瑛瑚作态地叹了口气：“实话总是很难让人接受。我了解的。”说完故意不等张远回嘴，就出了院子。
“都是你，也不帮忙说几句，由着她胡扯。”
阿穆低笑，轻搂住身旁的他。
张远羞了。“大庭广众的，也不怕给别人瞧见……”
阿穆把头埋进他的发际，深深地汲取他的气息。“这儿是内院，没人来的。”
张远红了脸。“你欺负人。”
阿穆支起他的小脸：“想不想出去逛逛？”
瑛瑚俏皮可爱，讨喜的个性使她人缘极佳，寒松堡上上下下都十分宠她。
阿穆差人去请那位撒尔罕族的姑娘到进寿亭来。他想，还是早点弄清楚她的来意，以免夜长梦多。
见了她，阿穆终于明白为何罗叔叔对她毫不设防。因为她的相貌和他娘有两成相似，也有些查娜的影子。虽然不及她们美丽，但相熟的容颜总是教人降低戒心。
“表哥，我是忆初。令堂语初是我姨母。”
“忆初？”
她点头。“我娘十分想念语初姨母，所以为我取名忆初。”
她对这位气穆轩昂的表哥一见倾心，刚刚她来的时候表哥也看着她，心想表哥也像族中男子般地为她的容貌失魂，心中不住窃喜。
阿穆听了她名字的含义，才收起敌意。“你来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族长——也就是我们的外公，最近在决定传位人选，他属意二舅接任族长。大舅知道了很不甘心，联合了长老们反抗，还把外公软禁起来。我娘很着急，但大舅不听她的话，不肯放了外公。我娘便想到大舅最疼的是语初姨母，所以要我出来找她，也许大舅见了语初姨母，肯听她的话放了外公。”
阿穆耸肩。“我不知道我娘在哪，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我听罗当家说了。不过我想，如果你或是查娜表妹肯和我一起回去，那大舅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也许就放了外公也不一定。”
阿穆摇头拒绝。“我不会和你回去。”
“为什么？”
阿穆冷笑。“你们的族人是怎么对我娘的？谁接任族长又与我何干？那对我一点意义也没有。”
忆初有些失望。“可是族长被他们抓起来了……”
“如果大舅能狠心到害死自己的父亲，那他又怎么可能听我一句话就放人？忆初，你别这么天真。”
忆初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不会和她回撒尔罕了。“那……我等查娜表妹回来好了。”
阿穆挑眉。“随便你。不过我不以为查娜会答应同你回去。”
“没关系。我还是想试试看。”忆初说完有点不好意思，心中也分不清自己想留下究竟是为等查娜，还是想和表哥多相处。
这阵子张远和瑛瑚总是玩在一块儿。张远很喜欢和瑛瑚相处，他从没和同龄女子相处过，原来跟女孩子在一起玩这么有趣，他常被瑛瑚的话逗得开怀大笑。
而瑛瑚也觉得和张远很投缘，虽然她和查娜一块儿长大，但查娜生性冷淡，又忙着练皓杰绝技，所以很少和她一起玩。她知道查娜是疼她的，但她仍是对查娜又敬又怕，完全忘了两人其实只差一岁这回事。
阿穆也乐见张远和瑛瑚交朋友，因为张远和瑛瑚在一起总是很开心，而他就是希望张远开心。但现在张远和他说话，五句有三句不离瑛瑚时，他才赫然发觉自己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走进院里，阿穆不意外地瞧见他们俩又在一起说说笑笑。
张远听到他的脚步声，回头对他微笑：“穆哥。”
阿穆在他身边坐下，对瑛瑚点点头算是招呼。“罗姑娘，小远没给你添麻烦吧？”
“穆大哥，他又不是小孩子了，哪会有什么麻烦。难不成他会吵着要糖吃吗？”
阿穆嘴角微扬，看见张远颊边有些散落的发丝，自然地伸手帮他拢到耳后。“这么不修边幅，别人还以为是哪儿来的野小孩呢。”
张远撒娇地对他嗔道：“我本来就是山里来的野小孩嘛，哪还怕人家说？”看着阿穆，眼中有说不尽的笑意。
“咳……咳……”瑛瑚故意轻咳两声。“我看我还是先回避一下好了，省得碍着你们亲热。”
张远不依了。“你说这什么话？真难听。”
瑛瑚作态地叹了口气：“实话总是很难让人接受。我了解的。”说完故意不等张远回嘴，就出了院子。
“都是你，也不帮忙说几句，由着她胡扯。”
阿穆低笑，轻搂住身旁的他。
张远羞了。“大庭广众的，也不怕给别人瞧见……”
阿穆把头埋进他的发际，深深地汲取他的气息。“这儿是内院，没人来的。”
张远红了脸。“你欺负人。”
阿穆支起他的小脸：“想不想出去逛逛？”
“不是我不相信张公子，但在这非常时期，他的身分似乎不适合留在堡内。否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张公子一定会受到牵连。”罗清委婉地说。
阿穆蹙眉，难道在这时候把张远送回井霞山？
罗清知道他为难：“这样吧，我同意让张公子留下。但在清波玉壁的事解决之前，希望他不要任意离堡，以免引起堡内弟兄不必要的揣测。”
“可是……”阿穆当然不肯，这和囚禁有什么两样？
但张远拉住他。“没关系，穆哥，我没关系的。”他不想穆哥为了这事和罗大当家起争执。
罗清抱歉地看着他：“委屈你了，张公子。”
张远连忙摇头。“你肯让我留下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一旁陈楚生又提：“六王爷将于未时来访，不知张公子准备如何应对？来一场父子相认的好戏吗？”
张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二当家似乎老是针对他。
“顺其自然吧，这点不劳二当家费心。”阿穆道。
沉默许久的三当家忍不住开口道： “我瞧干脆别让六王爷的人进来，礼多必诈。”
罗清不同意：“不行，他们按江湖规矩先送了拜帖，若我们将之拒于门外，岂不失了礼数？寒松堡丢不起这个脸。”
“可是六王爷来此就是为了清波玉璧，既然我们打定主意不给，又何必多此一举？反正是谈不拢的了。”张杰认为没必要引狼入室。
“这就要问六王爷了。他明知谈不拢，又何必多此一举？”罗清叹了口气。“总之，人来了我们就设宴款待，到时再见招拆招吧！”
未时，六王爷偕梁书远来访，罗清在进寿亭备了茶点招待。
六王爷看了张远好一会儿：“过来，乔淳。让爹看着你。”
张远待阿穆点头，才迟疑地走过去。
六王爷见他这么生疏的模样，只能苦笑：“孩子，我找了你好久。若非你娘改了你的姓，我不可能到现在才看到你。”
“不见得。若我没带他下山，你一辈子也找不着他。”阿穆驳斥他的狂妄。
“你是谁？”标准的王爷口气。
“启禀王爷，他就是我先前提的那位穆公子。”梁书远在一旁说明。
六王爷看了阿穆一眼，没再问下去。转头细看张远，眼神中尽是慈爱。“你真像你娘。”
张远抬头，不确定地问：“娘……为什么会中毒而死？”他直觉这事和他有关。
六王爷叹了口气。“是太后派人下毒害她。”
“为什么？”张远不懂。
“意璇是平民，太后不允许她生下皇室血脉，但她生了你；我皇兄又不顾太后反对赐你封号，承认你是朝廷王子。我本来以为有皇兄的支持，太后也无可奈何，没想到，她竟对你们母子俩起了杀意。”
张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六王爷接着说：“有一次我陪皇兄到围场狩猎，太后趁我不在，派人到王爷府赐死你和意璇，还说……已征得我的同意。”说到这，六王爷语音轻颤。“意璇万念俱灰地饮了毒酒，但她不忍心你陪她一起死，就抱了你离开。我回府后听下人说了这件事，发疯似的找你们，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找着找着，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张远听出他语气中掩不住的哀痛，也不禁红了眼眶。
“我想，你娘是为了避免你日后被太后追杀，才改了你的姓。她让你姓张，是不是？”
张远点点头。
“我到别馆后，听书远说找到你了，我一时激动，也顾不得现在不适合到寒松堡来，我就是要见你，我要带你回去。”
张远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不，我不能跟你回去。”
六王爷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张远退回阿穆身边，没回答他。
六王爷拧起眉心。“他是你什么人？”
“我不许你带他走。”阿穆直截了当地回答，断了他想带走张远的意图。
六王爷冷笑。“乔淳已送给兵部尚书之子梁书远，梁公子有断袖之癖，乔淳日后能否娶妻，也得让梁公子决定。”
“请梁公子死心吧。”
六王爷忍住气：“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罗当家呢？我有事要和他谈。”
阿穆差人去请罗当家来。方才罗当家见他们提及私事，自觉不便在场，已先行离席。
片刻之后，罗当家回到进寿亭。
六王爷拱手道： “请恕小王失礼，为了私事怠慢了主人。”
罗清回礼：“好说。”
“我这次为了什么而来，相信罗当家很清楚。”
罗清直言：“恐怕得让你失望了，我绝对不会交出清波玉璧。”
“我不意外你会这么说。本来我是打算硬抢，但既然乔淳在这儿，我不想和你们撕破脸。我们可以合作。”
罗清不动声色：“愿闻其详。”他虽不打算交出玉璧，但他想知道为何六王爷一定要得到它。
“不知罗当家是否曾听先人提过清波玉璧的来历？”六王爷问。
罗清点头。“老当家说过，清波玉璧是从西域带回来的。当时寒松堡正当草创期，老当家见玉璧价值不凡，就以清波玉壁为寒松堡图腾以及执掌信物。”
六王爷哼笑：“这一方宝物落在你们寒松堡手上，还真是糟蹋了。”
罗清暗怒，但不愿与他做口舌之争。“是吗？那又如何？”
六王爷怒道：“怎么，你不肯配合？你真当官府拿你没办法吗？”
罗清丝毫无惧：“清波玉璧是我寒松堡的信物，罗某虽不才，也不敢让玉璧在我手中丢失。”
“只要你交出玉壁，随便你开个价，我一定悉数奉上。”
罗清冷笑：“你怎么不去少林买易筋经？不去丐帮打狗棒？六王爷，你未免把江湖中人瞧得小了。”
“那你无论如何是不肯交出玉璧了？”
“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了。”
六王爷一掌击在桌上：“我是看在乔淳的分上，才说好说歹地要你合作，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我也不和你客气了。”
“寒松堡随时候教。”罗当家没被他吓着。
“乔淳，我们走！”六王爷忿而起身。
张远倚向阿穆。“我说了我不走的。”
梁书远好生劝说：“乔淳，今天闹到这个地步，寒松堡不会善待你的。他们认定了你的身分就不会改变。”
“孩子，你知道寒松堡和朝廷作对吗？爹怕到时刀剑无眼伤了你。”六王爷也劝他。
“谅你的人也攻不进寒松堡来。”罗清冷冷地说。
六王爷不理他。“乔淳，你怎么说？”
张远只是摇头。“你们走吧。”
反了反了！罗清和他作对也就罢了，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和他作对。“你走不走？若是你今天不跟我走，从此我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张远困难地别过头，他不想伤他的心，毕竟是血亲啊，可他能怎么办呢？
阿穆蹙眉，难道在这时候把张远送回井霞山？
罗清知道他为难：“这样吧，我同意让张公子留下。但在清波玉壁的事解决之前，希望他不要任意离堡，以免引起堡内弟兄不必要的揣测。”
“可是……”阿穆当然不肯，这和囚禁有什么两样？
但张远拉住他。“没关系，穆哥，我没关系的。”他不想穆哥为了这事和罗大当家起争执。
罗清抱歉地看着他：“委屈你了，张公子。”
张远连忙摇头。“你肯让我留下来，我已经很感激了。”
一旁陈楚生又提：“六王爷将于未时来访，不知张公子准备如何应对？来一场父子相认的好戏吗？”
张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二当家似乎老是针对他。
“顺其自然吧，这点不劳二当家费心。”阿穆道。
沉默许久的三当家忍不住开口道： “我瞧干脆别让六王爷的人进来，礼多必诈。”
罗清不同意：“不行，他们按江湖规矩先送了拜帖，若我们将之拒于门外，岂不失了礼数？寒松堡丢不起这个脸。”
“可是六王爷来此就是为了清波玉璧，既然我们打定主意不给，又何必多此一举？反正是谈不拢的了。”张杰认为没必要引狼入室。
“这就要问六王爷了。他明知谈不拢，又何必多此一举？”罗清叹了口气。“总之，人来了我们就设宴款待，到时再见招拆招吧！”
未时，六王爷偕梁书远来访，罗清在进寿亭备了茶点招待。
六王爷看了张远好一会儿：“过来，乔淳。让爹看着你。”
张远待阿穆点头，才迟疑地走过去。
六王爷见他这么生疏的模样，只能苦笑：“孩子，我找了你好久。若非你娘改了你的姓，我不可能到现在才看到你。”
“不见得。若我没带他下山，你一辈子也找不着他。”阿穆驳斥他的狂妄。
“你是谁？”标准的王爷口气。
“启禀王爷，他就是我先前提的那位穆公子。”梁书远在一旁说明。
六王爷看了阿穆一眼，没再问下去。转头细看张远，眼神中尽是慈爱。“你真像你娘。”
张远抬头，不确定地问：“娘……为什么会中毒而死？”他直觉这事和他有关。
六王爷叹了口气。“是太后派人下毒害她。”
“为什么？”张远不懂。
“意璇是平民，太后不允许她生下皇室血脉，但她生了你；我皇兄又不顾太后反对赐你封号，承认你是朝廷王子。我本来以为有皇兄的支持，太后也无可奈何，没想到，她竟对你们母子俩起了杀意。”
张远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六王爷接着说：“有一次我陪皇兄到围场狩猎，太后趁我不在，派人到王爷府赐死你和意璇，还说……已征得我的同意。”说到这，六王爷语音轻颤。“意璇万念俱灰地饮了毒酒，但她不忍心你陪她一起死，就抱了你离开。我回府后听下人说了这件事，发疯似的找你们，却一点消息也没有。找着找着，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
张远听出他语气中掩不住的哀痛，也不禁红了眼眶。
“我想，你娘是为了避免你日后被太后追杀，才改了你的姓。她让你姓张，是不是？”
张远点点头。
“我到别馆后，听书远说找到你了，我一时激动，也顾不得现在不适合到寒松堡来，我就是要见你，我要带你回去。”
张远吓了一跳，连忙摇头：“不，我不能跟你回去。”
六王爷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张远退回阿穆身边，没回答他。
六王爷拧起眉心。“他是你什么人？”
“我不许你带他走。”阿穆直截了当地回答，断了他想带走张远的意图。
六王爷冷笑。“乔淳已送给兵部尚书之子梁书远，梁公子有断袖之癖，乔淳日后能否娶妻，也得让梁公子决定。”
“请梁公子死心吧。”
六王爷忍住气：“我不想和你争论这个问题。罗当家呢？我有事要和他谈。”
阿穆差人去请罗当家来。方才罗当家见他们提及私事，自觉不便在场，已先行离席。
片刻之后，罗当家回到进寿亭。
六王爷拱手道： “请恕小王失礼，为了私事怠慢了主人。”
罗清回礼：“好说。”
“我这次为了什么而来，相信罗当家很清楚。”
罗清直言：“恐怕得让你失望了，我绝对不会交出清波玉璧。”
“我不意外你会这么说。本来我是打算硬抢，但既然乔淳在这儿，我不想和你们撕破脸。我们可以合作。”
罗清不动声色：“愿闻其详。”他虽不打算交出玉璧，但他想知道为何六王爷一定要得到它。
“不知罗当家是否曾听先人提过清波玉璧的来历？”六王爷问。
罗清点头。“老当家说过，清波玉璧是从西域带回来的。当时寒松堡正当草创期，老当家见玉璧价值不凡，就以清波玉壁为寒松堡图腾以及执掌信物。”
六王爷哼笑：“这一方宝物落在你们寒松堡手上，还真是糟蹋了。”
罗清暗怒，但不愿与他做口舌之争。“是吗？那又如何？”
六王爷怒道：“怎么，你不肯配合？你真当官府拿你没办法吗？”
罗清丝毫无惧：“清波玉璧是我寒松堡的信物，罗某虽不才，也不敢让玉璧在我手中丢失。”
“只要你交出玉壁，随便你开个价，我一定悉数奉上。”
罗清冷笑：“你怎么不去少林买易筋经？不去丐帮打狗棒？六王爷，你未免把江湖中人瞧得小了。”
“那你无论如何是不肯交出玉璧了？”
“我一开始就说得很清楚了。”
六王爷一掌击在桌上：“我是看在乔淳的分上，才说好说歹地要你合作，我自然不会亏待你。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我也不和你客气了。”
“寒松堡随时候教。”罗当家没被他吓着。
“乔淳，我们走！”六王爷忿而起身。
张远倚向阿穆。“我说了我不走的。”
梁书远好生劝说：“乔淳，今天闹到这个地步，寒松堡不会善待你的。他们认定了你的身分就不会改变。”
“孩子，你知道寒松堡和朝廷作对吗？爹怕到时刀剑无眼伤了你。”六王爷也劝他。
“谅你的人也攻不进寒松堡来。”罗清冷冷地说。
六王爷不理他。“乔淳，你怎么说？”
张远只是摇头。“你们走吧。”
反了反了！罗清和他作对也就罢了，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和他作对。“你走不走？若是你今天不跟我走，从此我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张远困难地别过头，他不想伤他的心，毕竟是血亲啊，可他能怎么办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