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采访手记里的一个故事，日报社在十年前开设了对死刑犯采访的专栏。我的采访手记中这里面记载着我于262名死刑犯的对话记录。这其中大部分的对话，我不能公诸于众。做为一个新闻人，我把这些事实记录在手记中留作纪念。
这些人和事中，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就是下面这个故事。
那是我刚接手死刑犯课题的时候，编辑部交给我的一项极其特殊的任务。 去采访一位死刑犯，一个杀手——廖磊。
接到编辑部交给我的任务时，我只是在资料中见过他的照片。那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一张照片，是他被捕后警察拍摄的，因为他从来都不照相。
在第一模范监狱的接待室里，我第一次见到他。他带着平光变色金丝眼镜，40多岁，西装革履已经在牢房中变得龌龊，但是，我感觉他依然是那样文质彬彬，但是我明显感觉那副金丝眼镜下似乎掩盖着无限的忧郁。
我有点惊奇了，这就是他？
我低头又看了一下警方提供的他的资料，廖磊，1997年以来，无视国家法律，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大肆进行违法犯罪活动，参与中国龙集团黑社会刺杀活动，故意杀人15起致18人死亡、故意伤害2起致2人死亡、非法拘禁1起致1人死亡。
这就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这就是那个道上闻其名就色变的魔头？
我从烟盒里把香烟拿出来，看了看他身后的狱警，狱警稍稍的点点头：我把烟递给他：“抽吗？”
他点了点头，取了一根，我给他把火点上。烟雾缭绕中，他的眼光似乎跟着烟雾飘出了窗口。
他：“你是东北人？”
我：“黑龙江大庆市！我记得你也是大庆人！”
　　他：“我是油田子弟！”
……
好长时间无话，我真的不知道话题从哪里开始。
他：“你是电视台的记者？”
我：“不是！我是某某日报（隐去真名）的记者。”
　　他笑了笑：“大庆人？怎么来四川工作？”
我：“我和我对象是大学同学，毕业后，她不愿意去大庆，觉得那里的气候不适应，就带着我回到她的故乡工作，呵呵，我现在应该算是个男家属。”
他：“干记者收入高吗？”
我摇了摇头：“一个月固定底薪2000元，其他全部靠新闻提成。一篇稿子编辑部采用五十元，特大新闻，编辑部议价。每个月就挣点辛苦血汗钱……”
他又笑了笑：“这次采访后写的新闻，能有多少钱？”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听总编说，国内大的新闻机构都来采访过你，据说你不配合。这次采访任务，社里的老记者谁都不愿意来，社长就安排了我这个小字辈来接这个活！”
他微笑了：“现在干什么都不好干啊……”
我点了点头，把手中的饭盒推到了他面前：“过几天就是春节，这是我媳妇包得酸菜饺子，我给你带点来尝尝，她也是第一次包，味道不见得比咱们东北的酸菜饺子味道地道，不过，大过年的，东北人不吃点酸菜饺子，那叫什么过年？本来过节还应该带点酒，不过监狱不允许……”

他沉默了好久，用带着手铐的手拿了一个饺子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着，过了好久，他说：“谢谢，好长时间没有吃到酸菜饺子了……”
沉默，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他：“你想了解点什么？”
我摇了摇头：“社长布置我任务，我就没自信能完成，所以，我今天想的就是走个过场，我也没写采访稿，真的，我也不知道从哪说起……”
他缓缓的微笑了一下：“你不想挣钱了？”
我：“想，但说实话，我不大想挣铁子（东北话：老乡）的钱，心里不舒服……”
沉默，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他：“你随便问吧，只要我想讲的，我就会告诉你！”
坚冰开始有点溶解了？我心里一动，这次采访，由于担心他有狂躁表现，所以我只带了录音笔进去，没带纸笔——或者任何有尖儿的东西。
我把录音笔打开……
我：“今天第一次见你，我觉得你不大象个……”我在寻找措辞。
他：“杀手？呵呵，你认为的杀手应该是怎么样的？像电影里那样？黑色衣服，表情木然，走在大街上，十个有九个显得与众不同？”
我：“我没见过，不知道。”
他：“杀手是什么人？其实，杀手就应该跟常人一样，他需要普通的不能再普通，要扔在人堆里根本认不出来才行。因为如果谁都能看出杀手有点怪，恐怕这个杀手早就撒手人寰了。”
我: “我一直以为杀手，就跟电影上的周润发一样呢！”
他：“呵呵，杀手干活，绝对不是拿着手枪，满街追着人打，杀手的活是门艺术，不好意思，请原谅我这样来说。杀手中的高手干完活之后，要让jingcha看不出来这是他杀，这才是高手所为。所以，每当我看到小马哥拿着双枪耍酷的时候，我就感到好笑。如果当时我在现场，我仅用桌上的牙签就可以挑出他的眼珠。 ”
我：“你认为一个所谓的标准意义上的杀手，应该是怎样的？”
他笑了：“需要一个良好的心理素质！这是一个成功杀手的必要条件之一！一个优秀的杀手，无论在什么场合什么地点、什么时间，都应具备处事不惊并能快速与周围环境溶于一体的心理素质……”

我：“所谓的杀手平时都用枪吗？”
他：“我说过了，杀手最重要的是把活干完了，让别人看不出是杀手干的，这才是最重要的！现实生活中很多公共场所是有安检的，带着枪，火车、飞机、轮船都上不了。所以，一个职业的杀手平时是不动枪的，杀手重要的是要熟练的使用匕首、手刺、竹刺等工具，甚至于牙签、钢笔、圆珠笔、针……”
我：“这次中国龙集团案件，侦查人员从中国龙集团内部搜查出冲锋枪、狙击步枪、小口径[url]http://手枪[/url]、[url]http://勃朗宁手枪[/url]等近五十支枪械，制式子弹、钢珠弹2000余发，[url]http://手榴弹[/url]等武器装备……”
他微笑：“这只是冰山一角，因为集团规定，每个杀手是可以拥有自己武器的，这些武器往往都是自己根据自身条件自制的。我曾去过一个高手的工具室，一进门我就被震慑了。那个厅足有100多平米，按照类别、型号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工具，各种各样的枪、刀、美制手雷、化学药品、连地雷都有……”
这些消息我闻所未闻，我震惊了！
我：“我来的时候，大概查了一下资料，杀手做为一个职业，在古时候就存在！古时候杀手的名称叫做刺客。司马迁《史记》中，就有《刺客列传》，当时讲究的是“士为知己者死”，行刺动机也较为单纯，往往因感激委托人的恩德而去行刺，因此带有一些侠的气息。这中间最为著名的就是荆轲。 现在……”
他笑了：“现在怎么样？现在叫做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我点了点头。
我：“你当年怎么想到要进这个行业呢？”
他愣了一下，似乎又进入了回忆之中......
我：“不想说吗？”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吭声。
好久......
　　他：“我的死刑判决书什么时候能够下来……”

我愣了一下：“应该在春节之后吧，这个我并不是很清楚……”
　　他又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根烟，我给他点上火……
　　他看着我，很长时间，他说：“我今天说的，你会如实的写出来吗？”
我沉默了，现在的新闻真的能够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吗？
我摇了摇头。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你是个老实人，呵呵！好吧，铁子，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等有机会的时候，就把它写出来……”
我点了点头。
本文就是这次谈话记录的整理，春节后我又去过监狱几次，他不大再对我说这些，转而山南海北的闲聊。据公安人员说，他自打跟我聊过之后，他开始配合狱警工作了，最后一次探监的时候，他兴致很好的跟我和狱警谈笑风生，临走时，他漫不经心的走到我身边，低声快速的说：“还记得第一次那张桌子吗？去看看桌子背面。”说完又笑了下，没再理我，他走了……
等没人了，趁狱警不注意，我费了好大劲我才找到我和他第一次会面的那张桌子。我趴下去看桌子底下，上面有很多指甲的划痕，依稀能辨认出歪歪斜斜的几个字。
那是一句话：把真实的故事告诉给世人。
另外是一组时间——正月十六日。
那一年，正月十六这一天，他被执行死刑。
……
这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每当我翻开采访手记，我眼前都会浮现出他最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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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峰当时开玩笑说如果买不到车，就买几个朝鲜娘们回家用用，卢刚随声附和着，这俩人感觉，好象这些美丽的女人随便那个给个三百五百都能娶回家了似的。
正在我们在大街上，边说笑边走着，突然路边停下一台轿车，一个人站在车边大声呼喊喊鹏飞的名字。一开始，我们听见人喊，还以为是喊别人，可是四顾左右，没有其他人，最后那人冲我们直挥手，我们才感觉是叫我们。
“我操，是你啊！” 鹏飞走近了，才认出来对方。

鹏飞上去跟对方亲切握手。我们面前的这个男人大概三十五、六的年纪，长的非常的壮实，腮帮子嘟噜着，似乎见人不笑不说话，但是，我对这人的第一印象是，这个人挺阴的，让人有种距离感。
鹏飞给我们介绍，这个衣冠楚楚的家伙叫刘维，是鹏飞现在老板的远房表弟，前些年大家还在一个公司上班，现在刘维自己立柜了，自己在延吉做生意。
“我老远看的像你，走近了一看，果然是你！” 刘维开的是一辆兰色丰田佳美， 他见人不笑不说话。
“这次到延吉来办事，我还想做完事，再去找你耍，没想到一到延吉就碰到了你，你这是干什么呢？”鹏飞笑的嘴都合不拢了。
“我刚跟朋友谈了笔生意！” 刘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微笑着跟我们点了点头。但是，当他的眼光扫过我的时候，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
“哥几个这是去哪里啊？” 刘维说，我第一感觉对这个人不好，因此我没有吭声，鹏飞回答：“我们要去吃饭呢。”
“那上车吧，相请不如偶遇，今晚我作东。” 刘维豪爽的说。我们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既然对方盛情，我们要是拒绝倒显得我们小气了，于是大家一点头：“走吧，难得他乡见到朋友。” 刘维在车里问我们想吃什么，鹏飞不见外，说正在找好的狗肉馆，刘维说他知道最好的狗肉馆，于是带我们到一个叫什么新世纪的狗肉馆，这家饭店局面比较大，我们有了当贵宾的感觉。
我和洪峰最后下的车，洪峰小声和我嘀咕，“这小子开的是走私车。” 我点了点头，我已经发现了，刘维是开的右舵车，我在车里看了，车里内饰不错，还是自动档，看来这人混得不错。
刘维出手很大方，他告诉服务员要最好的狗肉，点完菜后他先定基调了：“喝白酒，吃狗肉一定要喝白酒。”
狗肉一会就上来了，有狗肉锅，有狗皮凉菜，还有狗肉沾酱，很丰盛，鹏飞倒没客气，居然主动张罗我们吃菜，看我们没太动筷，他主动介绍狗的营养价值来了，“来，动筷吃啊，狗肉大补，壮阳，去寒，好吃，狗皮还美容，廖磊，你来点，能去除青春美丽疙瘩豆。”
狗肉我是第一次吃，上菜的时候，我觉得很腥。但是，刘维请客，我们不能撅他的面子，于是动筷象征性的假装吃了一口，刘维则微笑着看着我们，仿佛看乡巴佬一样。
刘维举杯：“今天能够看见几位哥们，真的是非常高兴，当年我和鹏飞那可叫水里来火里去，算是生死相依吧。今天能再见到他，我真的很高兴，这白酒我先干一杯，几位哥们你们随意。”话一说完，刘维先把自己面前已经斟满的一两装的白酒一干而净。

度假村主体是一个三层仿古建筑，旁边则是很多精致的平房，之间用长廊串联起来。我们停好车，随着刘维众星捧月般进了主楼。
主体建筑物里面是朝鲜风格，都是高出地面的地板，有穿着大裙子的朝鲜妞给我们递拖鞋，刘维带我们更衣之后，先到一个露天的温泉里泡泡，解一下酒。
“你总来啊？”鹏飞东张西望的问。
“也不长来，一个月三、四次吧。”刘维轻描淡写的回答。“这里面什么服务？”鹏飞和刘维关系好，不象我们这么矜持，什么话都问。
刘维笑了笑，对我们说，“你们希望什么服务？”
“当然是妹妹服务了。”鹏飞眉飞色舞的说。
刘维身子向后一靠，“希望哪里的妹妹”？
“这里有哪里的妹妹啊？”鹏飞好奇的看着他，温泉水气上升形成小雾，刘维闭着眼贪婪的吸嗅着，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很多地方的。”
“朝鲜的？”鹏飞问。
刘维点头。
“俄罗斯的有吗？”洪峰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可惜刘维还是微笑着点头。
“我操！那可真是天堂。”鹏飞无限感慨的笑道，身子再次整个钻到温泉里。
“别着急，洗完了，就带哥几个去见识一下。”刘维很会生活，这种安排我们确实没有见识过。
“我都等不及了。”鹏飞从水中站起来，耍宝似的叫号道。
我们大家都被他说出了心声，哈哈大笑起来。

是的，本文沿用了伏契克小说《绞刑架下的报告》的名称

“尽扯淡！哪里能玩死尸啊？”卢刚酒喝得不少，又露出他的抬杠本性，超出他认知范围的事情，这家伙总是这态度。刘维没有和他争辩，体现他的从容，他笑着问我们，“有没有相中的？”
“我喜欢朝鲜15号妞。”我首先表态，洪峰计划干俄罗斯78号，卢刚说还没想好，这家伙遇到想不开的事情，情绪波动就很大。鹏飞很让我意外，他居然选择了最后的幼女系列126号。
“你是不是人啊？”我厌恶的看着他。
“贵肯定有贵的道理！”鹏飞振振有辞的回答。
选中各自的女人之后，我们被分别带到不同的房间。

我被带到一个全红木塌塌米的房间，这里厅房设计的非常古典高雅，全红木的镂雕，对门是宽大的窗户，雕花的窗棂，面积虽然不大，但是布置的干净典雅，我坐在房间里，想象着刚才那个细长眼睛的朝鲜妹妹，禁不住就心潮澎湃。等待的过程虽然不长，但是也很煎熬，心里就仿佛有个小兔子似的，砰砰乱跳，我嗓子眼有点咸，想喝点水，但是害怕给刘维增添额外的负担，于是干咽了一下口水。
那个朝鲜妹妹书卷气很浓，没有太多世俗味道，身上有贵族那种骄傲的感觉。
果不其然，这个叫做金贤姬的北韩女孩是毕业于平壤金日成综合大学的高才生。
当金贤姬穿着朝鲜民族服装进来的一刹那，我的感觉象我的新娘子第一次回家,我的心里一动，仿佛触电一般。
她礼貌的冲我一笑，我奇怪的是我的下半身居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而我本人也少有的欠了一下身，表示问候。
“先生，你好。”金贤姬的中文不太标准，有些生硬，但是声音非常悦耳动听，让我如沐春风。
“你好。”我尽量让自己彬彬有礼，不给她好色之徒的坏印象。
金贤姬必恭必敬的开始整理床铺，我没有打扰她，而是在一旁静静的欣赏着这个和我一样曾经生活在社会主义阳光雨露下的人。
金贤姬1米62左右的身高，面貌非常秀气，没有化妆，眉毛细长，鼻子小巧，嘴角总是挂着笑意，眼睛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让人非常舒服，其从始至终举止都很优雅，可以看出来家庭出身应该不错，因为优雅的举止绝对不是上过两天大学就能突击训练完成的。
“你会说中国话吗？”我在她铺好铺盖之后慢慢的问道。
“会一些，不是很精通。”金贤姬回答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地面。

“那为什么？”她问。
“我在想你的身世。”我说道。
“我没有病”。她以为我在说她的身体，于是忙紧张的申辩道。
“我知道你没有病。”我笑了。
她欠了一下身子，再次躺下。为了不让彼此尴尬，我也躺下，然后伸手将她环抱在怀里，她也柔柔的贴了过来。
男女一拥抱，这个感觉就微妙了，什么正义，什么阶级感情全变淡了，我下面有了一些反应，于是将她抱的更紧，金贤姬象小猫一样依偎着我，因为有内衣相隔，我不知道她的乳房到底有多大，于是尝试着伸手从她身后进入探索一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个老手居然有些笨拙，伸进去后，只能在她后背抚摩——她的皮肤很光滑，而且很瘦。她没有抗拒，后来又主动从我怀里向外挣脱一下，这样我的手缩了回来，自然而然的就直接伸进去摸到了她的乳房——这个乳房挺大也很圆，手感不错，我轻轻的搓揉着，目光却看着天花板，始终没有下一步举动。
“你结婚了吗？”这是她第一次主动问我问题。
“还没有。”
“为什么？”
“没有合适的。”
“找什么样的？”
“我喜欢象你一样勤劳美丽善良的姑娘”。
“真的吗？”贤姬惊喜的问。
“当然啊，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朝鲜姑娘！”我说的信誓旦旦。
“那......，那我来做你的媳妇，好吗？” 金贤姬的话语象个霹雳一样让我震惊，我的手一下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