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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夜•初夜•红绡舞尽容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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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个夜晚,十一位舞姬,十一支舞,十一段情。


1楼2014-11-18 20:19回复
    <引子>
    “都说那不夜国共有十一座城池,每座城池都有一支冠城之舞,皆是独一无二的绝舞。这十一支舞对应十一位舞姬……”
    “啧啧,那些个舞姬一定……啧啧啧。”
    京都八角茶楼之上,一身披斗篷、头罩兜帽,不明身份的人,正哑着嗓子向楼内众人叙述着不夜国的传闻逸事。不想话至一半,便被不雅之人出声打断,还满脸意味不明的摇头轻啧。
    窃窃私语之声于茶楼内刹时漫开。斗篷人见状也不恼,抬手理了兜帽,露出一对星子般的黑眸不动声色的将楼内情景扫了个遍,随后放下手,抿了唇,静静地等待喧哗平息。
    “十一支无人超越的绝舞可不是平平而创。你们可知那些舞姬的过往?十一个夜晚,多少情碎断肠。”
    此话一出,喧闹声便如湖面乍起的波浪,随着已过的风,又逐渐消失,一切归于平静。
    斗篷人悠悠捧起手中碧茶,用白瓷杯盖刮开茶面上两片嫩叶,浅啜一口,顿了顿合盖置杯于桌,眼皮一抬:“那么,我们就从不夜国初夜的那支舞讲起罢。”


    2楼2014-11-18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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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8 19:4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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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不言长卿>
      公元前117年,六月夏至。
      不夜国正东方,丝织盛地长宁城。夜色清冽,红灯笼成千上万的挂了满城,成串成串的似要接到天际去,直映得天边都泛了层淡淡的红。
      这可是难得的盛景,长宁一年一度的灯笼节,每逢今日,长宁不但张灯结彩,还将大开城门,迎接外宾,贸易买卖不绝。最为重要的是,为吸引更多的游人,长宁城的第一舞姬,将现身花月台,为平民百姓们献出一年仅一次可观的盛舞。
      且说这第一舞姬,那可是长宁的大奇闻。
      她自幼便被那长宁城主困在高阁上养着、软禁着,遇事却从不轻易放她出去,就好比一只金丝雀。不,金丝雀都比她好上些许。
      因自懂事来便生存在那一栋高楼上,她如同井底之蛙,她的世界几乎只剩那块小小的地方,生活的唯一乐趣便是练舞,练舞,再练舞。
      城主见她跳的好,有时就放她离开她的高楼,去一个好看的台子上跳舞。台子下虽然围了很多她不认识的人,但是他们看她跳,他们会欢呼着说她跳的好看。
      就是这样,她也满足了。她要隔很久才会来这个台子上跳舞,所以她更加努力的练习,渴望跳出更漂亮的舞,来博得更多的喝彩,与满足感。
      她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姑娘。
      她是长宁第一舞姬,人唤谢长卿。
      一年一度的灯笼节近在咫尺,谢长卿将再次登上花月台献舞。
      服侍在谢长卿左右唯一的侍女,名唤卫绾,正准备将此消息告知谢长卿时,谢长卿正踮着莲足,在她的红漆高楼阳台边缘,很努力的向下倾身。
      卫绾当下吓得面如土色,大惊失色的扑过去,忙不迭的抱住谢长卿的大腿:“哎呀谢姑娘,奴婢知道你期盼这天许久,但你也不该激动得自寻死路啊!”
      谢长卿此时正欲寻回她那一条绣了字的罗帕,此帕挂在高楼阳台下方的一个凸起的作装饰的角上,她不这样当然够不回巾帕,竟被卫绾这丫头误会成自杀,真是……
      她不说话,打算无视卫绾,于是又向下将身子探了几分。卫绾姑娘见状更是抱紧谢长卿的大腿号啕大哭:“哎呀谢姑娘,你是遇上什么事了,你不能想不开啊!你要是走了,奴婢可怎么办啊!谢姑娘,你仔细想想,再仔细想想,万不得自寻死路啊!”
      闻此言,谢长卿微微抽搐了几下嘴角。看来不解释下是不行了。
      她从阳台上退下,卫绾见她离了危险之地,赶忙跃上前将她往房里推了几推,抱住她,以身让她隔离高台。谢长卿无奈的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又指了指高台,朝她使了几个眼色。
      卫绾疑惑的向高楼阳台下探头望去,只见一方绯红罗帕挂在下方,迎着寒风,瑟瑟抖动。
      她心有余悸的回头,捧着谢长卿漂亮的脸蛋,诚恳的、真挚的、涕泪齐下的开口:“哎呀谢姑娘,奴婢也觉着那罗帕可怜,但你也不该因可怜它就为它自寻死路啊!”
      ……
      谢长卿无奈的抬手掩面,绕来绕去还是在自寻死路这个话题上,她到底该说卫绾单纯呢,还是单蠢呢,还是直接一个字蠢好呢?


      3楼2014-11-18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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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这随手一打就是华丽的十五字


        来自iPhone客户端5楼2014-11-18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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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拾帕之人>
          谢长卿忙着收拾卫绾,两人都无暇顾及楼下闹成一锅粥的场面。他们都认为罗帕落入王麻子手中,已是命定中事,也就不再上心。
          金穗灯笼映红了人们争夺罗帕的脸,青年们哄抢的面红耳赤,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漫过天边。
          长宁如此热闹的节日,自然少不了好奇的邻城外人。五陵年少王室贵族混杂人群之中,图个新鲜热闹的应有尽有。
          此时此刻的罗帕争夺战中,哄闹的参战人群里站着一黑一白两个极其扎眼的人。倒不是他们的衣着有多贵气,一眼望去就知道不同于布衣平民,而是他们身上那股掩也掩不住的超然气息。
          黑的那个手执一柄黑面折扇,百无聊赖的一下一下拨弄着,嘴角却挑着一抹恶劣的笑意;白的那个翻手把住白面折扇轻摇,眸中流光华转,尽显风流倜傥之姿。
          好巧不巧,这两个刚好站在西南方的王麻子旁边。
          眼见那罗帕就要落入王麻子手中暴殄天物,黑衣男子嘴角那抹笑容愈发恶劣,指尖轻点扇顶拉出扇面,而后猛的向右一收,那以为福至临头的王麻子突然感到腿部被什么重重一击,猛地跪倒在地——
          如此一来,那飘飘罗帕便乘着南风刮到了黑衣男子身边的白衣男子那儿,白衣男子蓦的将折扇一收,眯眼看那稳稳落到合起折扇方形顶部的绯色罗帕。周围人哄动着欲上前抢夺,他本想将那罗帕丢走,却在瞥见其边缘的一行小字后改了主意,于是飞快的纳入广袖中。
          周遭人见那名帕已然有主,纷纷哀叹着失了兴致,人潮渐退,慢慢散了开去。
          那王麻子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环顾四周已没了几个人,再一抬眼,身旁那白衣男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手里一把折扇直摇的风生水起。
          旁边的黑衣男子挑衅的瞟了他一眼,气场低啊气压强啊,王麻子自知不是对手,于是跺了跺脚,悻悻离去。
          过了一会,白衣男子摇着扇子忽然唤起身边黑衣男子,道:“容沉?”


          7楼2014-11-18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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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谪仙容华>
            名唤容沉的黑衣男子正极有兴致的观望着高楼上一娇俏侍女紧抱舞姬的大腿痛哭请罪的好戏。闻白衣男子唤他,手中黑面折扇仍然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着,眼睛依旧盯着楼台,顿了几秒,这才漫不经心的、长长的嗯了一声,还拖着长长的尾音。
            白衣男子也不恼,扇子轻摇照旧,不过目光也移到了楼台之上。
            “近来用扇子使暗伤人的功夫大有涨进,嗯?”
            容沉点点头,表面摆弄手中折扇,心里却已在打鼓,却还强装镇定道:“嗯……”
            白衣男子嘴角微微勾起,语气淡淡:“今都城内正好欠缺木材,那东南方的壮树林长的不错,回头记得砍了,顺便交两百份《今都在外准则》上来,限时三天。”
            容沉手中折扇“啪”的掉到了地上。
            他不淡定的睇着身边人:“容华!算你狠!”
            容华不语,一袭白衣被晚风拂动,衣袂翩跹;他唇角噙着一抹淡笑,不似凡人,恍如谪仙。
            而高楼之上,谢长卿等人并不知道接到罗帕的另有其人,愁眉苦脸的正寻思着不被轻薄的好方法。
            马上那罗帕所有者就要被城主请来高楼,她该如何应付?


            8楼2014-11-18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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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闭目舞姬>
              “嗒,嗒。”
              星月皎洁,明河在天。高楼之内,脆击声声。
              绣珠舞鞋在空心涂漆的陈木楼梯上敲出阵阵回音。陈木楼梯自高楼顶部一层一层旋转而下,通往越向下越是空旷的大殿,那回音荡在大殿之中,清冷悠长,如从天传。
              “嗒,嗒。”
              有人踩着那绣珠舞鞋不紧不慢的还在向下,回音还在连续不断的婉转绕梁,却久闻其声,不见其人,着实令人心痒难耐。
              然,此时大殿之中坐等的人乃淡然处事之容华,岂是常人。
              他手边摊着本书卷,闲坐于梨花木椅间,一只手撑于椅把,指节微屈抵在侧脸,安然阂眸,闭目养神。
              鞋跟敲击声愈渐愈近。
              他慵懒的眯开眼,长睫下点漆黑瞳不动声色的一转,视线便落到左手茶案上那方罗帕上,边缘那行小字依旧。
              沧海月明珠有泪。绣针精细,针脚密集,心思缕缕。
              再一转,就落到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人身上。她身段窈窕,气质使然,青丝未绾,鬓间别了朵红簪花,面上蒙着层红纱,而眼睛,是闭着的。
              谢长卿将蒙着面纱闭目而舞,这也是卫绾给她出的主意。她蒙着面纱,王麻子便看不清她,她闭着眼睛,自己也看不见王麻子。眼不见心不烦,舞艺纯熟的她闭目而舞也不难,两全其美,谢长卿很满意。
              而她闭着眼睛的她,自然不知面前人早已更换,更不知道那人在见到她闭着眼时,唇角那抹倾尽众生的笑意。


              9楼2014-11-18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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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火凤舞天>
                椒兰之香袅袅飘散,五重楼阁上丝竹顿起。
                琵琶铮铮然,嘈嘈切切错杂弹,如珠玉入盘,此为引音。
                谢长卿听着声调,慢慢拉开了动作。纤白玉指从长袖滑出,挽成一朵花型,下巴微扬,而后猛的一甩臂间纱幔,绯纱飞飞,引人遐思。
                还未回神,她已收纱而跃,身形轻盈,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她在空中如莲旋转,长袖纷飞,舞纱招展。四百八十二步舞步,步步生花,此时琵琶音愈演愈烈,如银瓶乍破,水浆四溅,已袖缠于房梁之上的谢长卿,不住翻腾,仿佛一只火凤,即将浴火涅盘。
                这是谢长卿为容华挑的一支拿手曲目,火凤舞天。她最炉火纯青的一支舞。
                谢长卿以为用这支火凤舞天足够她闭目也跳得分毫无差,然而百密一疏,她还是出了纰漏。
                卫绾姑娘在为谢长卿准备面纱时,留了个希望谢长卿更美的小心思,故意让那薄纱再轻削一点,再勾人一点,给谢长卿戴的时候,在后面打了个花结。
                这就导致谢长卿剧烈翻腾旋转时,那张薄薄的面纱从她脸上脱落,飘飘然飘向了座上的容华。
                而谢长卿只觉得面上一空,清风拂来呼吸陡然顺畅,她心中一惊,一个踩空,缠于房梁上的长袖一收,她便如断翅之凤,直直坠落下来。
                容华眼眸一抬。
                绯色薄纱刚好落地,而谢长卿已然被人稳稳接入怀中。


                10楼2014-11-18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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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8 19:4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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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沧海蓝田>
                  一股芝兰之气霎那袭来,沁人心脾,直扑得谢长卿神清气爽,一不小心就睁开了眼皮——正对上一双璨若繁星的眸,惊得她心颤连连。
                  不是说比绿豆还小的眼吗?为什么这双眼狭长上挑,眸含桃花,眼波逼人?不是说比麻饼还不堪入目的脸吗?为什么这张脸肤白赛雪,滑若琼脂?不是说比老鼠还丑的凸牙吗?为什么这薄唇润泽,里头齿如贝编?
                  那王麻子竟长这样?
                  谢长卿发觉,自己已经不止一次的被卫绾那丫头坑了。
                  容华拥着怀中人,只觉得她腰身细软,眉目似画,瞪的圆圆的杏仁眼里满满的不敢置信。
                  他不由觉得好笑,是他长相当真如此吓人?
                  “蓝田日暖玉生烟。”
                  容华一挑眉梢,静静盯住她的眼,微微启唇,语如春风。
                  谢长卿微怔,他竟知道那绢帕绣字的下一句!原来这王麻子……也可以这般有文采。
                  如此一来,自己再瞪着别人,太不稳妥。于是谢长卿敛容收神,勾唇,巧笑倩兮。
                  容华弯腰放她落地,倾身,眸光灼灼,道:“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人生在世,切莫错过最美好的时光,在下容华,竟与谢姑娘有相同见解,实属有幸。”
                  谢长卿当下心中一喜,接到罗帕的原来不是王麻子,是个名唤容华的青年才俊!
                  她想告诉他,不如交个朋友,而后张了张嘴,想要诉说,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微微垂下了头。
                  容华忆起,他来此之前,她身边的侍女曾嘱咐他说,谢姑娘不能同生人、闲杂人等说话,否则就坏了规矩,万万不得大意。于是了然道:“谢姑娘,在下明白你有难言之隐。”
                  谢姑娘……谢长卿反复在心底咀嚼着这个称呼,总觉得未免太生疏。她想和他交个朋友,却又无法告诉。
                  长卿,我叫长卿。
                  她猛地抬首,却又在撞上他那对点墨漆眸时,惴惴的低了回去。
                  叫我长卿就好啊。她难过的想。


                  11楼2014-11-1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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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如妖容沉>
                    谢长卿所在的高台确实比较高,卫绾不踮起脚来看根本看不清具体情况。此时卫绾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莫名多出的诡异气息,一门心思扑在谢长卿和容华身上。
                    “看的到吗?”
                    后面传来一个幽幽的问话声,卫绾踮着脚尖,竟不假思索回答道:“看不到……”
                    “想看吗?”
                    “想。”
                    “那我帮你一把?”
                    “好的!”
                    于是卫绾的视线突然高了起来,她刚巧看到容华将自己的外褂脱下披在了她家谢姑娘的身上,谢姑娘扯住了容华的衣袖,面颊上飞上一层绯色。
                    卫绾见状,颇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声音继续幽幽道:“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卫绾摇摇头,本来还想继续不好意思一下,这一摇头才猛然发觉哪里不对劲。她陡然向下一看,正对上一双含笑双眸,凤目斜挑,眼角狭长,与那白衣容华竟有六分相似,只不过他眼里更多的是戏谑的笑意。他眉飞入鬓,鼻挺唇薄,瞳仁晶亮,眼底似有一种淡淡的金色浮动,而他嘴角噙着的浅笑,顽劣至极。
                    端得一副如妖品相。
                    卫绾先是评价了长相,而随即她才想到,自己糊里糊涂的已被人耍了半天。
                    她发现自己正稳稳的被人抱坐在肩上,惊惶的动了动想下来,那人却抱的越紧,调戏道:“诶,姑娘急什么,我还没回答你他们在干嘛呢。”


                    13楼2014-11-1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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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容沉与她>
                      “公……公子,男女授受不亲……”
                      他并不理会卫绾,自顾自说着:“他们在花前月下,情意绵绵。我小弟真是,不公事公办,在这调戏姑娘。”
                      卫绾愣了愣,也顾不上什么授受不亲,好奇的问:“那个穿白衣服的是你小弟?”
                      那人拉长声音嗯了声算是作答。卫绾嘀咕了句:“真是弟弟?明明看起来他更像哥哥。”
                      她仰着头张望了两下,没注意身下的人眉毛抽了几抽,问:“你……刚刚说什么?”
                      卫绾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啊了声道:“哦我忘了。”
                      底下人眉毛又抽了两抽,不甘心道:“他叫容华,我叫容沉,你听听名字也该知道谁才是大……”
                      肩上的人又没了声音,容沉不甘心的抖了她两下,追问:“你听到没有?”
                      “你说啥?”卫绾低下头,剪水双眸里仿佛倒映了星辰亿万共璀璨,看得容沉一个失神,喃喃道:“我……叫容沉。”
                      卫绾点点头,微笑:“容公子,谢谢你帮我。”
                      “嗯,那是。现在该轮到我问你了。你家那个谢姑娘,是不能说话吗?”
                      卫绾想了想,回他:“对,城主说谢姑娘不能说话,像你们这样的生人、闲杂人等……”
                      “哦?”容沉眉梢一挑,哗的抖开他的黑面折扇,将自己半张脸遮住,留一双风情万种的眼,神采奕奕的问:“那些个生人、闲杂人等,可都像我这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卫绾:“……”
                      如此自恋,这真的是哥哥吗,真是一点为人兄长的模样都没有……
                      容沉见卫绾不搭话,开始风生水起的摇开折扇:“嗯?难道不是吗?”
                      “诶,白衣裳的走了,我得去给我家姑娘送茶点,先走了。容公子,后会有期。”
                      于是容沉公子就这样被卫绾姑娘华丽的无视了。
                      卫绾蹦到门口时又被容沉喊住,只看他一袭玄色衣袍隐匿在黑暗中,手中一把折扇被他慢条斯理的拉开又合上,他勾着嘴角,顽劣的笑意分毫不减,嗓音蛊惑动听:“喂,一定后会有期哟。”
                      卫绾向他摆摆手,不消片刻便没了影子。
                      容沉侧身凝望如水夜色,懒懒道:“你动情了。”
                      一抹白影悄然出现在他身边。


                      14楼2014-11-1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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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琵琶思人>
                        “何以见得?”
                        容华的声音一如此刻的夜色般清冽。
                        “我知道你金令拿到手了,为何还要来到这舞姬的楼阁?容华,不是我说你,我信号发出数次,你却还在那花前月——”
                        “那又如何?”
                        许是甚少被自家兄弟打断话语,容沉停下拉合折扇的动作,微微瞪了眼,略有吃惊的看向容华。
                        容华一拂云袖,抿了唇神色清明的回望他。
                        云雾飘渺,月影浮沉,夜色如水。
                        沉默并未坚持太久,容沉蓦的笑了,睇眄苍穹,他声色朗朗:“是啊,那又如何。”
                        “时候不早了,回吧。”
                        九重朱砂阁上,披香帘卷,月明风细。
                        有女弹琵琶,其音铮铮,红袖紫弦,月照正中。自弹自感暗低容,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伊正是谢长卿。
                        “谢姑娘,你这是在想他吧?他还会来吗?”
                        卫绾蹲坐在谢长卿身边,拖着下巴轻轻的问。
                        琵音戛然而止。
                        换谢长卿长长的一声叹息。


                        15楼2014-11-1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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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挣脱囚笼>
                          谢长卿从未想过,自己思人的琵琶音,会被心心念念惦记的人听到。她更没想过,怀中琵琶弹拨了多久,对楼屋顶上就有人坐了多久。
                          他们仰望相同的明月婵娟,心中却思索着不同的重重心事。
                          然而情之一字,实在不可说,不可说。
                          谢长卿头一次生出离开高楼的愿望。
                          是夜,时已渐晚。极目远望,万家灯火正一盏盏灭去了那橘黄暖融的灯光。街上行人也稀稀寥寥,平日喧哗的长宁城有如睡去,不复喧嚣,陷入沉寂。
                          谢长卿懒懒的靠在高楼艳红的雕花窗槛边,手边一把琵琶,她透过重重夜色远眺九重楼下,却没有要弹的意思。
                          她缓缓的睁目闭眸,突然不知自己追求所为何物,只想张开双臂从这九重高阁上一跃而下,纵是死又何妨,她想拥抱自由,是否有风一样的味道。
                          突然一盏孔明灯走谢长卿眼前悠悠荡荡的飘过,不紧不慢,周身散发出的暖光却足以驱散阴冷而稠密的夜色。紧接着又是一盏灯顺着刚才的轨迹飘入上方,谢长卿于是好奇的探头向上看去,只见一袭白衣的那人,正坐在以千千万万暖开夜色的孔明灯点缀的夜空为背景,九重高阁的房顶上,摇着折扇挑着嘴角,眼底笑意明灭的与她对视。
                          谢长卿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他居然……
                          不等谢长卿疑惑,他却向她递过了拉她前往自由的手。
                          他启唇,嗓音如泉水潺潺,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动人清晰:“谢姑娘,来看孔明灯吧。”


                          16楼2014-11-1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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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孔明心事>
                            立足于九重朱砂阁顶,远眺那九重朱砂阁下,源自四面八方的风包抄而来,邀谢长卿青丝三千,红裙翩跹和舞与共。
                            谢长卿张开双臂拥抱长风,深深的呼吸风携来的自由的气息,只觉浑身舒畅。
                            风带给她从未有过的快感。谢长卿的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她低下头看向状似慵懒席坐一旁的容华。容华正巧抬首,对上她璨如星辰的双眸,视线交汇,他略略牵唇,回她一个浅淡的笑,却仿佛了然她一切心事般。
                            “曾经我也向往像风一样闯荡天涯,自由,多么诱惑的两个字眼。”容华把玩着手中玉扇,眼里是看不到底的深邃:“但那只是曾经。后来我才发现,自由其实比想像中要得到的难得多。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肩负的责任告诉你,你不可以拥有自由。”
                            谢长卿将乱发挽到耳后,撩起红裙贴在容华身边盘膝而坐,歪过头,澄澈的眼中满满的不解。
                            容华抓住捋过他身前的一缕发丝,淡淡道:“我有需要承担的责任与义务,我注定无法自由。而你生来被困在这楼阁之中,你的心就没有自由过。”
                            谢长卿认真的盯着容华的眼睛,突然扑过去抓住他的手,用食指在他掌心一字一画的写:我们用孔明灯许愿可好?
                            白皙纤长的手指灵活的在他掌心划动,容华淡笑,而后颔首应允。
                            他收起玉扇,腾出一只手伸向空中,不一会,竟有一只孔明灯兀自离开孔明灯大队,摇摇晃晃的朝他们这里飘来。
                            谢长卿兴奋的看着这一切,容华将那喝醉酒般的孔明灯塞入她怀中,然后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支毛笔和一块砚台,磨好墨让谢长卿在灯上写下愿望。
                            “谢姑娘许的什么愿?”
                            见谢长卿鼓着小嘴巴较劲似的在灯笼上许下心愿,容华修长五指微屈,撑住下颌,眯着眸饶有兴致。


                            17楼2014-11-18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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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28 19:3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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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一 镀金信任>
                              谢长卿转了转眼珠,张开纤长的五指将灯上墨色小字一遮,狡黠的笑着微微摇了头。
                              容华勾唇笑的颠倒众生:“当真不给看?”
                              不能给别人知道,若是给他人知晓,愿望就不能实现了。她只是想让容华开心一点。
                              谢长卿固执的抱着灯笼,倔强的光闪烁在她眸中。孔明灯群正大片大片的被夜色吞噬,远去。清风微拂,谢长卿瞅准时机,细细的手腕一个使力,那暖黄的纸灯便打着花一样的旋儿荡入夜空,乘风而去。
                              完事后,谢长卿弯了细眉亮眼笑的璀璨,还夹杂着丝丝小聪明成功后的喜悦,像只偷到鱼的花猫。
                              容华但笑不语。敏捷如他,凭他那眼里早在长卿推出灯时看清一切。
                              那行娟秀的墨色字迹,虽字数不多,却没来由的让常年冷寂的他心头一暖。
                              愿他常伴自由,若他不自由,吾愿弃自由伴他,求他一世长安。
                              “谢姑娘,今夜好景多娇,多亏有伊相陪。”
                              容华微微扬起轮廓优美的下巴,远望灯笼千万,夜色迢迢。
                              谢长卿偷眼瞧他好看的侧脸,想,这样的人,就算他再怎么样,她也认了。
                              她示意容华摊开掌心,容华照办。于是谢长卿将一把镀金密钥塞给他,缓缓的并拢他的手指。
                              容华有些诧异,然而谢长卿只是莞尔一笑,眼里仿佛有两颗星星,会发光。


                              18楼2014-11-18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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