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她执意要离婚,他只撂下一句话:“今生今世,你生是我路简的人,死是我路简的鬼。”
然声听得胆寒,知道路简是说到做到的人。
偶尔他也会软下口气:“然声,我们从头来过?”
从头来过?
这世上从没有什么可以从头来过的事,爱情亦如是。
路简不明白她的执拗,在他眼中她一直是个胆怯地爱着自己委曲求全的小姑娘,他没想到有一天她会开口对他说不爱了,不爱得那么干脆。
而他的心中除却愤怒竟有一丝丝微微的胀痛。
然声在片场接连半个月都没见到李维斯,她开始猜测是路简动的手脚。李维斯在洛杉矶有一个小小的家,和人合租在仓库里,他和她提过那么一回。她打听到那个地方,发现李维斯躺在家中已多天粒米未进。他的嘴角是肿的,眼睛乌青,见到她来却扶着桌子勉强想要站起身,给她倒一杯水。
然声开口便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忘记了他是路简。我们的婚姻注定不可能那样平平淡淡地结束,把你牵扯进来,不过是雪上加霜。”
李维斯摇摇头:“我是心甘情愿的。”
然声很感动,忽然问了一句:“为什么?”为什么?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卷进这样危险的事里,除了爱情别无答案。可是李维斯却慢慢地笑起来,他伸手摸了摸她乱蓬蓬的长发,仿佛她仍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
“然声,我要你知道,这世上还有很多人可以去爱,还有很多很多的岁月值得等待。不要为了这一个人伤透心。”他嘲讽地说:“那个人能给你那么多东西,我没有钱却愿意给你一生的自由。”
然声原本退却动摇的心,在他的鼓励下坚定了。
两人爬上仓库的铁皮小阁楼喝酒,啤酒罐滚落了一地,一直喝到夜里,星星都亮了。然声蜷缩着,头垂在并拢的膝盖上:“你知道吗?我爱过路简,还在爱着。那么多女人都羡慕着我的身份,我却因为爱他,忽然就想不要它了。我的父母是家族联姻在一起的,他们一生相敬如宾,却从没爱过对方。我只是在适当的时刻来到这个世上的小东西,帮助这场交易的关系更稳固。从几岁时,我就知道父亲在外头还有一个小家,那里有他的初恋情人,有他真正爱的孩子。我二十岁生日时,父亲送我一整栋联名写字楼。可是他却在为另一个女儿亲手做蛋糕吹蜡烛。”
“我十几岁时一个人跑到伦敦念书,就想着一定要找个真正的爱人。那时我还是个小姑娘呢,想在二十六前结婚。十年……我有整整十年的时间可以来找到我的爱人。”她说着,渐渐地哽咽起来,仿佛回到了从前,变成了一个无助的小女孩,“我爱上了一个人,全心全意地想要和他厮守一生,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