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迎接
十一月一日 清晨五点半 军营总部
深秋的清晨,到处充满了干燥而冰凉的空气,在这片光秃秃的土地上没有任何能让这个地方看起来富有生气的生物存在,只有一座座军营驻扎于此。非但没给这片土地增加生气反而增加了几分严肃感。
站岗放哨的士兵们也受寒冷的影响不停的跺着脚,搓着手以此来取暖。但效果好似并不显著。绯红爬上了士兵快被冻成冰块的鼻头。
这渐渐变冷的鬼天气真是让谁都不好过。
站岗的其中一位士兵嘟囔着。
“我也这么觉得,jack”
声音从上方响起,出于本能,那位被jack的士兵与身旁的另外几位向上看了过去。
“九之濑遥首席,早上好!”
他们之中其中一人的反应之快,先立好了军姿,向九之濑遥行了个礼。
其他人也立马反应了过来,紧随其后。
在他们立正时,鞋后跟重击地面,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响声,与现在的气氛一样,都不讨人喜欢。
九之濑遥勾了勾嘴角说“早上好,我的士兵们。”
“早上好!长官!”
士兵们立即回应道,他们的没一字都像在呐喊一样,铿锵有力。
“嘘。”九之濑遥将食指放在了薄如蝉翼的嘴唇边“还有人在睡觉呢,小声点。”
“是!”一个有力却不如刚才那样大声的回答。
九之濑遥满意的笑了笑便朝另一处军营走去,伴随着他离去的脚步声。士兵们也跟着松了一口气,然后像刚才一样,一群人围在一起小声交流着什么。
十一月一日 清晨五点四十 私人办公军营
“dear,good morning。”
九之濑遥的声音十分轻,但却足够引起里面的人的注意。
不过,那人却坐在书桌前连头都不抬一下。过了半晌,在九之濑遥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才用他那历经一夜未张的口发出的略微沙哑的声音回答的“不要用「dear」这个词来称呼我。”
“是,我很抱歉。”九之濑遥绕到了那人的身后,随后凑进对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划过对方的耳廓惹得他眉毛紧蹙了一下。
“伸太郎向导一整夜没睡吧,黑眼圈变得更浓重了呀。”
伸太郎简洁的回了一句“嗯”,有下意识的向办公桌上的那个立起得小镜子看了一眼,已经蒙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的镜子里映着的是一张苍白的人脸和镶嵌在那张白的失去光泽的一双黑宝石,黑宝石下是浓重的青紫色。那正是长时间熬夜或通宵所以引起的睡眠不足,伸太郎将视线移回,又埋头于堆积成山的文件之中。
“医生说过,虽然不建议你使用药物强制性的进入睡眠,但是你这样天天不睡觉是熬不下去多长时间的,看看你这张憔悴的脸。”说着九之濑遥将双手捧上对方的双颊有些强硬的将对方的脑袋掰起,让伸太郎向上看去,顺便对上自己的眼睛。
伸太郎有些不耐烦的看着眼前这个强迫自己与他对视的人“九之濑遥,玩够了没有,别妨碍我办公。”说完,毫不留情的让那两只手离开了自己的脸颊,然后转头瞪向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九之濑遥。
“抱歉了。”九之濑遥摆着一张无辜的脸耸了耸肩。
“……”
伸太郎皱着眉头说“没事的话,能先出去吗,长官。”最后两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九之濑遥继续无奈的笑着“既然都叫我长官了,那么长官命令你现在去乖乖睡觉,行吗?”
就在九之濑遥问出最后两个字的一瞬间,伸太郎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椅子与凹凸不平的地面发出一阵不和谐的摩擦所产生的噪音,在这宁静的早晨里格外刺耳。
“遵命,我的长官。”叹气一般的将这句话轻轻呼出,伸太郎面无表情的整理起来桌面,最后将油灯熄灭,整个过程的动作一气呵成,看起来相当熟练也相当迅速。
“真是……”九之濑遥话就说了一半,另一半被咽进了胃里替换成了另一句话”你能好好休息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说着他便慢悠悠的走到了这个用木棍支撑的帐篷的门边,伸太郎尽了对于长官的最后的礼仪,一直目送着九之濑遥出去。
“啊,对了。撩起了一半的门帘,九之濑遥突然停下,转头看向身后的人,从门帘里露出的一些光辉打在了他的脸上,将他的脸部变得一片白一片灰“不要忘了,今天下午三点,迎接这届的新兵。”
“啊,我知道了。”伸太郎一脸无趣的答道。
“看你的表情……”九之濑遥嘴角弯起了一个弧度,眯起眼睛“这次说不定会有惊喜的。伸太郎。”说着他走出了帐篷。
在门帘完全放下的瞬间,屋内突然飘出了一句疑问性的轻语。
“……惊喜?”
十一月一日 中午 运送新兵的车上
中午的阳光说不上特别的好,被浓雾掩住的太阳只能在天空的中心若以若现映入人们的眸中。濑户幸助观察着车外的风景靠在用铁皮制成的这个简陋的运送车上,他的手里抱着一只军用的步枪,看起来百赖无聊的样子。
“濑户,你别睡着了啊,睡着了回来一脸迷糊的见到长官可是很失礼的。同期生又是青梅竹马的木户芽在一旁提醒道。
“啊,我知道,不会睡得。”濑户笑了笑回道,又再次转头看向车外。
“芽,你是在紧张对吧。”发出几声窃笑后,坐在濑户对面的鹿野发话。
“真啰嗦……。”木户芽因被青梅竹马说中,不满的邹着眉头,却又无法否定。
紧接着又是几声窃笑。
“鹿野给我停下,不要捣乱。”坐在运输车棚最前面的榎本贵音责备道。
“是,榎本贵音大姐姐。”依旧喜欢上翘着尾音的说话方式。鹿野无奈的老实了下来。
车内一片安静,所有人都怀着忐忑的心情,准备着去接受他们的未来。
濑户在他们争吵之时一直看着车外,一动不动。
在这个充满哨兵与向导的车上,压力自然大了不少。车上的向导有不少都展开了屏障给作为朋友的哨兵,同样,濑户也是,他是哨兵。他的青梅竹马中只有鹿野一个人是向导,所以现在他与木户芽可以这么惬意的坐在车上不用受到外界的干扰大部分原因因为鹿野为他们展开了屏障的原因,一路上都是。基本上只要在一起的话,他都会不动声色的这么做。好像是他本来就该这么做一般。
“谢谢。”濑户用了极小的声音说了句,因为他怕以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向的朋友们说出这份感谢。
发动机所制造的巨大的轰鸣上继续响着,与车上人们呼吸声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