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的院子里,紫胤三人徐徐而行,透过黑雾,每一步都能瞧见有森森白骨横于脚边。这些尸骨没有一具是完整的,有的只是半截胳膊,有的则是一块顶部凹陷下去的头骨。有的骸骨虽然断了,却还有残余的布料将断骨堪堪裹住,有的却已碎如齑粉,大概再过些年月便要彻底混入尘泥中,再也瞧不出本来形状了。
“呜——”
一声尖锐的鬼啸忽然自三人背后响起,几乎同时一阵阴风袭来,涵素、红玉一齐拔剑朝鬼啸声传来的方向斩去,却见一簇幽蓝的火焰从他二人剑锋之侧掠过,转瞬没入前方主屋厅堂的阴影中去了。
看到这一幕,紫胤抬眼望向天际,正午本应是阳光最盛之时,但此间却照不进丝毫阳光,终究是鬼煞之气经年累月所成的黑雾太重,阻绝了一切光明,以至于就算是白天也有鬼怪敢于出没。
紫胤轻叹一声,招出灵兽炎光将院中黑雾尽数驱散。失去黑雾的笼罩后,整个庭院的全貌终于完全展现在三人面前,原来不止在他们行经之处有尸骨散落,这整个院子里都是累累枯骨,可称得上是尸积如山!
如此情形,令紫胤三人的神情都愈发凝重起来——这座宅子里到底发生过什么?竟然死伤如此惨重?这么多尸骨残骸,少说也有数百条人命!
见红玉神色不对,紫胤正待询问,忽然又一阵鬼啸响起,这一次的鬼啸比上次来得更加响亮也更加凄厉,含着无数怨戾扑面而来,仿佛万鬼齐哭,若是寻常人听见,恐怕早已吓得心胆俱裂,昏厥过去了。
涵素眉头一皱,越发握紧了手中的云开月明,低声对紫胤道:“你行事一向稳重,怎么此次却……方才举火驱雾,恐怕已激怒了此地的凶灵厉鬼。”
紫胤却并不紧张,摇头道:“我们的行迹本就瞒不住它们。黑雾不驱,只会助它们白日出游,横行无阻,于我们更加不利。现在,它们虽然恼怒,却也只能躲在屋中,不敢再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说罢,紫胤转头对红玉道:“方才见你脸色不好,可是想起了什么?”
红玉的目光落在院角一具悬于树梢的骸骨上,不能自已的流露出一丝哀伤。“此情此景……令红玉不禁想起当年庆枫族的惨事……”
此言一出,紫胤与涵素皆为之默然,相处久了,红玉的身世他们自然而然都有所了解。当年庆枫部惨遭灭族的情形他们虽未亲眼所见,但是经红玉这么一提,大略也能想象一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既然主人感应到有名剑埋没于此,想来这些尸骨不是剑主一家的,便是强盗的。”红玉很快掩去神情中的哀伤,转而问紫胤,“主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紫胤知道红玉生性坚强,不会耽于旧事,便也不再去想庆枫族的事。“我本为寻剑而来,但此间惨状既入我眼,我便无法忍心视若无睹。因此寻剑之事暂且搁下,待我们查明一切,想办法还无辜亡者一个公道,超度了他们的亡魂,安葬了他们的尸骨之后,再做他想。否则纵使寻得名剑,我亦于心不安。”
涵素闻言十分赞同紫胤的决定,便提议道:“此宅虽已破败,却仍能通过规模看出原先的主人必是一方大户,或许有族谱之类能证明主人身份的物品遗世,我们何不以此入手?”
紫胤点头道:“我亦有此想法,只是宅院之大,线索不知隐于何处,我们恐怕要分头行动了。”
涵素思忖片刻,还剑入鞘,将云开月明递给紫胤。“我们人手不多,若分在三下里难免势单力孤,有为人所趁之险,不如你与红玉一处相互照应,我自行一处。云开月明也暂且由你保管,一旦情形有变我即震剑为鸣,传信示警于你,如何?”
向来临危不乱的紫胤这次却露出了担忧之色,他抿唇望着涵素,目光在涵素与云开月明之间来回逡巡了一遭,终是接过剑来,叹道:“好吧,就依你所言。你此行且以自保为要,若遇意外不得脱身时一定要剑鸣示警,我必会立即将你召回。”
“只是,少了趁手的兵器于你终究不利。”说着,紫胤拂袖划出一道匹练般的精光,另一柄宝剑便出现在他手中。“此剑名为灭魂,曾是越王八剑之一,据说挟之夜行,不逢魑魅。此时虽为白昼,但其震慑魑魅之功犹在,你且拿去,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涵素一笑。“还是紫胤虑事周全。”
至此,三人分作两下行动。而宅中所藏的凶灵厉鬼,也正在议论如何对付闯入此地的不速之客。
“可恶!这臭道士当真欺人太甚!”
房梁深处的阴影里,漂浮着数团幽蓝鬼火,鬼火明灭不定,隐约照出几许人形。此间鬼魂因身怀怨戾之气,所以形态多为死后惨状,方才说话的那个便是如此。只见他一双瞳孔泛着诡异的绿光,血衣褴褛,胸腹间开着个黑洞洞的窟窿,稀疏的肋骨下,五脏六腑早已没有了,双臂也是骨肉残缺,不复完整。
另一个形态比他瘦小些的鬼魂也恨声道:“我们被困在这破地方几百年,好不容易聚了些鬼气遮挡日光,眼下叫他这么一驱,我们白天还怎么出去!”
先前那个鬼魂攥起骨节支离的手掌,道:“现在无法出去,我们就等晚上再出去。你不是说他们也是来寻剑的么?反正,只要刘家那臭小子没解开封印,他们就不可能找到那把剑。哼哼,只要他们在这里待到晚上,我们便出去将他们撕成碎片!”
“可是……”一众鬼魂之中,传出一道较为沉稳的声音,“大哥,方才老六不是说,那个白发道士身具仙气,随行的一男一女也并非常人么?”
“我管他是仙是凡?!我只知道,我们没得到的东西,绝不能让其他人得到!兄弟们说,是不是!”
此话一出,群鬼立即发出一阵似哭似叫的鬼号表示附和。
“虽然大家都是如此想,但此次却不能像对付以往那些人一般简单粗暴了,否则只怕不能取他们性命,反而使自己魂飞魄散……”
被称作大哥的鬼魂顿时神情狰狞起来,“那你说有什么办法!刘家臭小子耍阴的把我们禁锢在这里没法转世投胎,还在乎什么魂飞魄散?”
“大哥你想,刘家那小子既然会些法术,又对盗剑之人恨之入骨,我们何不加以利用呢?就算我们之间仇深似海,但是面对其他觊觎宝剑之人,应是同仇敌忾的。”
“你的意思是,要我与他联手?”
“不不不,更确切的说,是作壁上观。”
“哦?说来听听。”
“我们先派个兄弟去告诉刘琅,又有人觊觎他家祖传宝剑,但是我们对付不了,他为了保护自家宝贝,肯定不会对那白发道士手软。虽不知他们两方谁能打得过谁,但无论哪边有死伤不都是我们所乐见的么?”
“唔……还是老二你足智多谋!若是白发道士败了,我们能出口恶气;若是刘琅败了就更好,说不定连他下得诅咒封印也会一并被破,到时候,就是我们离开这鬼地方的好机会!再也不用替刘家这帮龟孙当看门狗了!哈哈哈哈……”
此时,涵素那边刚发现了一处疑似宗庙的房间,比起别处的破败肮脏,这里的干净整洁显得格格不入,简直就像另一个世界。
“大汉太祖高皇帝……”待看清了居中的牌位上所刻之字,涵素不禁有些吃惊,原来此地住的竟是刘邦后人?但他随即又想起之前在宅子外看到的残缺门匾上的确有个“刘”字,心里也就释然。
涵素正要继续查看此处是否有其他线索,忽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回头正瞥见宗庙门口闪进来一道蓝影,正是前不久刚和他分开的紫胤。
一向步履沉稳的紫胤,这次却失了往日的镇定,他踉跄着跑进来倚在门内的墙上,剧烈地喘息着,呼吸短促而凌乱,时而呛咳两声,竟带出许多血沫子从唇边蜿蜒而下。
“紫胤,你这是怎么了?”见紫胤情况不对,涵素急忙上前去扶。
这一上前,涵素才发现紫胤已经受了重伤!紫胤手捂在左肋之下,那一片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浸透,变成了紫褐色,而更多的鲜血正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渗出,方才只因有长袖遮掩涵素才没有立即看出他伤在何处。
涵素小心避开紫胤的伤口,正想要扶住他的身子,没想到紫胤却仿佛已经力竭,腿脚一软就滑坐在地,而他身后倚过的墙壁竟被抹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涵素轻而又轻地揽过紫胤的肩膀,向他身后扫了一眼,果不其然瞧见他腰背间也有一处与前面对应的伤口正在流血不止。“紫胤,是谁把你伤得这么重?”
紫胤无力地垂着头,带血的唇角勾起一丝自嘲的惨笑。“还能……有谁……”才说了半句,紫胤便因伤口剧痛而不得不暂时止住话头。
“红玉呢?她不是应该在你身边的吗?”涵素一生只修习过天墉城的封印之术和剑法,不擅为人疗伤,如此情形令他一时也不敢妄动紫胤的伤口。
听涵素问起红玉,紫胤仿佛被人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本就十分苍白的脸色顿时变成惨白,额上的冷汗也愈发密集。“你、你以为……还有……谁……谁能……伤我至此……”
此话令涵素不禁为之愕然,“难道是红玉伤了你?!”
紫胤却没能立即回答,他眉头一皱,捂着伤口急喘了几息,喉头一阵滚动,紧接着便连续呛咳出数口鲜血。
“紫胤!”涵素顾不上再问是谁伤了他,急忙抬手抚上他的胸口,将自己灵力渡入他体内,以期为他暂缓伤痛。然而涵素的灵力渡出之后却感觉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得到紫胤体内真气的回应——难道紫胤伤得太重,连护体真气也凝聚不起了?
“你走之后,红玉随我继续前行……谁知……刚走到屋檐下,她忽然停住……”紫胤像是靠着涵素的灵力暂时缓过气来,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的经历,“我回头见她眼神不对……还未来得及问,便挨了、挨了她一剑……真是……好狠的一剑……”
“怎么会这样?”
“此处,凶灵厉鬼聚集,我实不该来……”
涵素一怔,看向紫胤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红玉是被这里的凶灵控制了才会对你下手?”
“不错……否则,她的剑上怎会突然附有鬼煞之气……我又怎会……轻易被伤及元神……”紫胤说着,慢慢挪开了一直捂在伤口上的手。只见伤口周围赫然有一团淡淡的黑气,如跗骨之蛆般缭绕不散,似乎正在努力钻入紫胤体内。
一看之下,涵素愈发怔忡,像是震惊至极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一样,手上虽然还维持着附在紫胤胸口的动作,实际却已不再渡出灵力给他。
“呜——”
一声尖锐的鬼啸忽然自三人背后响起,几乎同时一阵阴风袭来,涵素、红玉一齐拔剑朝鬼啸声传来的方向斩去,却见一簇幽蓝的火焰从他二人剑锋之侧掠过,转瞬没入前方主屋厅堂的阴影中去了。
看到这一幕,紫胤抬眼望向天际,正午本应是阳光最盛之时,但此间却照不进丝毫阳光,终究是鬼煞之气经年累月所成的黑雾太重,阻绝了一切光明,以至于就算是白天也有鬼怪敢于出没。
紫胤轻叹一声,招出灵兽炎光将院中黑雾尽数驱散。失去黑雾的笼罩后,整个庭院的全貌终于完全展现在三人面前,原来不止在他们行经之处有尸骨散落,这整个院子里都是累累枯骨,可称得上是尸积如山!
如此情形,令紫胤三人的神情都愈发凝重起来——这座宅子里到底发生过什么?竟然死伤如此惨重?这么多尸骨残骸,少说也有数百条人命!
见红玉神色不对,紫胤正待询问,忽然又一阵鬼啸响起,这一次的鬼啸比上次来得更加响亮也更加凄厉,含着无数怨戾扑面而来,仿佛万鬼齐哭,若是寻常人听见,恐怕早已吓得心胆俱裂,昏厥过去了。
涵素眉头一皱,越发握紧了手中的云开月明,低声对紫胤道:“你行事一向稳重,怎么此次却……方才举火驱雾,恐怕已激怒了此地的凶灵厉鬼。”
紫胤却并不紧张,摇头道:“我们的行迹本就瞒不住它们。黑雾不驱,只会助它们白日出游,横行无阻,于我们更加不利。现在,它们虽然恼怒,却也只能躲在屋中,不敢再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说罢,紫胤转头对红玉道:“方才见你脸色不好,可是想起了什么?”
红玉的目光落在院角一具悬于树梢的骸骨上,不能自已的流露出一丝哀伤。“此情此景……令红玉不禁想起当年庆枫族的惨事……”
此言一出,紫胤与涵素皆为之默然,相处久了,红玉的身世他们自然而然都有所了解。当年庆枫部惨遭灭族的情形他们虽未亲眼所见,但是经红玉这么一提,大略也能想象一二。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既然主人感应到有名剑埋没于此,想来这些尸骨不是剑主一家的,便是强盗的。”红玉很快掩去神情中的哀伤,转而问紫胤,“主人接下来有何打算?”
紫胤知道红玉生性坚强,不会耽于旧事,便也不再去想庆枫族的事。“我本为寻剑而来,但此间惨状既入我眼,我便无法忍心视若无睹。因此寻剑之事暂且搁下,待我们查明一切,想办法还无辜亡者一个公道,超度了他们的亡魂,安葬了他们的尸骨之后,再做他想。否则纵使寻得名剑,我亦于心不安。”
涵素闻言十分赞同紫胤的决定,便提议道:“此宅虽已破败,却仍能通过规模看出原先的主人必是一方大户,或许有族谱之类能证明主人身份的物品遗世,我们何不以此入手?”
紫胤点头道:“我亦有此想法,只是宅院之大,线索不知隐于何处,我们恐怕要分头行动了。”
涵素思忖片刻,还剑入鞘,将云开月明递给紫胤。“我们人手不多,若分在三下里难免势单力孤,有为人所趁之险,不如你与红玉一处相互照应,我自行一处。云开月明也暂且由你保管,一旦情形有变我即震剑为鸣,传信示警于你,如何?”
向来临危不乱的紫胤这次却露出了担忧之色,他抿唇望着涵素,目光在涵素与云开月明之间来回逡巡了一遭,终是接过剑来,叹道:“好吧,就依你所言。你此行且以自保为要,若遇意外不得脱身时一定要剑鸣示警,我必会立即将你召回。”
“只是,少了趁手的兵器于你终究不利。”说着,紫胤拂袖划出一道匹练般的精光,另一柄宝剑便出现在他手中。“此剑名为灭魂,曾是越王八剑之一,据说挟之夜行,不逢魑魅。此时虽为白昼,但其震慑魑魅之功犹在,你且拿去,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涵素一笑。“还是紫胤虑事周全。”
至此,三人分作两下行动。而宅中所藏的凶灵厉鬼,也正在议论如何对付闯入此地的不速之客。
“可恶!这臭道士当真欺人太甚!”
房梁深处的阴影里,漂浮着数团幽蓝鬼火,鬼火明灭不定,隐约照出几许人形。此间鬼魂因身怀怨戾之气,所以形态多为死后惨状,方才说话的那个便是如此。只见他一双瞳孔泛着诡异的绿光,血衣褴褛,胸腹间开着个黑洞洞的窟窿,稀疏的肋骨下,五脏六腑早已没有了,双臂也是骨肉残缺,不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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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想,刘家那小子既然会些法术,又对盗剑之人恨之入骨,我们何不加以利用呢?就算我们之间仇深似海,但是面对其他觊觎宝剑之人,应是同仇敌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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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太祖高皇帝……”待看清了居中的牌位上所刻之字,涵素不禁有些吃惊,原来此地住的竟是刘邦后人?但他随即又想起之前在宅子外看到的残缺门匾上的确有个“刘”字,心里也就释然。
涵素正要继续查看此处是否有其他线索,忽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回头正瞥见宗庙门口闪进来一道蓝影,正是前不久刚和他分开的紫胤。
一向步履沉稳的紫胤,这次却失了往日的镇定,他踉跄着跑进来倚在门内的墙上,剧烈地喘息着,呼吸短促而凌乱,时而呛咳两声,竟带出许多血沫子从唇边蜿蜒而下。
“紫胤,你这是怎么了?”见紫胤情况不对,涵素急忙上前去扶。
这一上前,涵素才发现紫胤已经受了重伤!紫胤手捂在左肋之下,那一片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浸透,变成了紫褐色,而更多的鲜血正从他的指缝间汩汩渗出,方才只因有长袖遮掩涵素才没有立即看出他伤在何处。
涵素小心避开紫胤的伤口,正想要扶住他的身子,没想到紫胤却仿佛已经力竭,腿脚一软就滑坐在地,而他身后倚过的墙壁竟被抹出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涵素轻而又轻地揽过紫胤的肩膀,向他身后扫了一眼,果不其然瞧见他腰背间也有一处与前面对应的伤口正在流血不止。“紫胤,是谁把你伤得这么重?”
紫胤无力地垂着头,带血的唇角勾起一丝自嘲的惨笑。“还能……有谁……”才说了半句,紫胤便因伤口剧痛而不得不暂时止住话头。
“红玉呢?她不是应该在你身边的吗?”涵素一生只修习过天墉城的封印之术和剑法,不擅为人疗伤,如此情形令他一时也不敢妄动紫胤的伤口。
听涵素问起红玉,紫胤仿佛被人在伤口上撒了一把盐,本就十分苍白的脸色顿时变成惨白,额上的冷汗也愈发密集。“你、你以为……还有……谁……谁能……伤我至此……”
此话令涵素不禁为之愕然,“难道是红玉伤了你?!”
紫胤却没能立即回答,他眉头一皱,捂着伤口急喘了几息,喉头一阵滚动,紧接着便连续呛咳出数口鲜血。
“紫胤!”涵素顾不上再问是谁伤了他,急忙抬手抚上他的胸口,将自己灵力渡入他体内,以期为他暂缓伤痛。然而涵素的灵力渡出之后却感觉像是泥牛入海一般,没有得到紫胤体内真气的回应——难道紫胤伤得太重,连护体真气也凝聚不起了?
“你走之后,红玉随我继续前行……谁知……刚走到屋檐下,她忽然停住……”紫胤像是靠着涵素的灵力暂时缓过气来,断断续续地说着自己的经历,“我回头见她眼神不对……还未来得及问,便挨了、挨了她一剑……真是……好狠的一剑……”
“怎么会这样?”
“此处,凶灵厉鬼聚集,我实不该来……”
涵素一怔,看向紫胤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红玉是被这里的凶灵控制了才会对你下手?”
“不错……否则,她的剑上怎会突然附有鬼煞之气……我又怎会……轻易被伤及元神……”紫胤说着,慢慢挪开了一直捂在伤口上的手。只见伤口周围赫然有一团淡淡的黑气,如跗骨之蛆般缭绕不散,似乎正在努力钻入紫胤体内。
一看之下,涵素愈发怔忡,像是震惊至极反而不知如何是好一样,手上虽然还维持着附在紫胤胸口的动作,实际却已不再渡出灵力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