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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过一片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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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这里还是一片农田,夏末农忙的拖拉机吭吭吭地在空旷旷的麦田里无力地拱着,然后一块块金黄色的麦田慢慢呈现出黄土地的原貌,像黢黑的农民赤裸着上身汗流浃背地在地头看着一亩亩渐渐缩减的金黄色面积所展露出的笑容,朴实醇厚。
麦香并不是一种好闻的气味。我总这么认为,所以第一次喝奶茶正巧端到麦香味的时候闻了之后就要和郭启明换。”
和米露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们正站在酒厂的后墙头外望着那永远不冒烟的酒厂烟囱。夕阳如血,远处的田野绿油油的麦子笼罩着一层黄昏般的古铜色,安静平和。
我在镇子里读完小学就想去县城念初中,其实镇子里也是有中学的,不过那几年学风日下,一年也考出不了几个县城一中的学生,而我那时也自认为是不同于其他农家子弟的学生,所以就想去县里的寄宿学校,那时候好多大人小孩都叫它封闭学校。有人说不好,也有人说好,自认为是好学生,就参加了学校的招生考试,结果,考上了。
即使是在刚踏进21世纪的那时候,我们立辛县城的乡镇里也会存在一些上不起城里学校的农民家庭,而我,不幸被命中。
我们福源小学一共有30个和我年纪相仿的毕业生去考了封闭学校,考上的有9个,上不起的有两个。
上不了封闭学校我也没有过度的伤心,在和父母商讨一阵后,决定还是上着吧。
我在八月最后两天去镇子里的中学报名。秋末红墙黑瓦的福源中学杂草长满了整个操场,没过人膝。走在红砖铺就的小路上,我低头看了看面前的操场,破旧的篮球架还没来得及掉完刷了一层又一层的漆,校园西南墙角老式青砖构筑的厕所墙面殷着一层尿干后留下的印痕。
在学校也碰见了几个同学,听他们在讨论着那哪些同学辍了学,到什么大城市打工之类的话,顿时也产生了一种辍学打工的念头,不过想着想着也失去了兴趣,倒不如暂且这样一天天地过着。
报名两天后就是新初一开学的九月,每一个人都怀揣着不同的心思踏进学校,我倒是浑浑噩噩的走着,找到班级就赶紧去报道了。
福源中学聚集了几乎一个镇所有村子里的学生,不过三个年级加起来也只有二百几十人。初一最多,年级越高,人数越少。
郭启明是我进入七年级2班的第一个同桌,同桌了三年。他有一个较为富足的家庭。郭启明的爷爷是福源中学退休的校长,爸爸在县城里的一家银行工作,妈妈没什么事情做,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全职太太,他妈妈很疼他,每天都给他几块钱,他每天都和我一起花着他那几块钱。我几乎每天都会去他家里玩,他家住在学校大院里,家里也有一个院子,院子里是他爷爷种的花花草草。他爷爷很好,每次都对我热情款待,我倒是没见过几次他妈妈,见到的时候也就傻乎乎的笑着,他妈妈很漂亮。我每次这样说他都会和我打成一团。
米露进我们班的时候数学老师正在给我们讲实数,郭启明在睡觉,我们坐在最后一排靠门的位子,初秋的温度尚还夹杂着一股燥热,门开着,一阵阵秋草气息的风拂过,那种舒适的味道和感觉,我好久没有再体会到了。新上了漆的木门掩盖不住坑坑洼洼的门身,下午的将红未红的阳光阳光慵懒的洒在上面,反射在郭启明黄里透红的脸上,皮肤上的绒毛像是镀了一层夜光,我承认,郭启明是个很好看的男孩子,比我好看……
我正看着亮的刺眼的教科书,听到有人敲前面的门,然后我看到李兴林带着一个女孩子,是米露。李兴林2班的班主任,后来我们背地里都叫他老李,那个时候的学生的确没有什么新意,姓李就叫了老李。
现在回想起米露进班的场景,反倒觉得不太真实,也许时间,有着一种让人产生难以自信的错觉的副作用。
她就那样站着,像是若不经风又气定神闲。
干净的白色T恤,袖口是鼓起的花边,小腹处系着一条指宽的白色丝带,忘记了那天她穿的什么裤子,我只记得,阳光很亮,照在她的身上,很洁白。
因为来得晚她被老李分到了最后一排跟我隔着走道的位子。第二天郭启明就要跟我换位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11-14 13:29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