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苦候,万念俱灰。然是儿不能无父,十六年前朝思暮盼,只待君来。迫不得已,于乙未年五月归于钟氏。”甘宝宝,娇滴滴的女子,有一个“俏夜叉”的半雅外号。因为攻于心计吗?连段誉都看得出来,天真无邪的是木婉清,钟夫人是假的。可爱情里,谁又不存心机,又哪个女子的心计不曾这样直白。听见宝宝幽幽地叹息:“倘若你不是王爷,只是个耕田打猎的汉子,要不然,是偷鸡摸狗的小贼也好,是打家劫舍的强人出好,我便能跟了你去……我一辈了跟了你去……”我纵然冷静如冰,也要柔肠千转,何况段正淳这样的多情种,当真是荡气回肠。做小贼老婆,一天也是好的。甘宝宝总有一份痴心的傻气,不减少女的懵懂,掠着一分醒悟:一天而已,男人不会永远是冲动的动物。我还是不禁叹惋:花心本就是男人的劣根性,无关王位。镶嵌精致的黄金钿盒静静躺着薄薄红纸,段正淳心里,没有明月光,没有朱砂痣,甸甸压着的是一块亲亲宝玉,盈着明月光,凝成朱砂痣。 一记耳光,便是十八年清守。深山、幽谷、不见男子,秦红棉,带着三分倔强、三分凄楚,空自寂寞。也是新人来,未老芳华,尽随草木幽独。那轻薄的人儿还不是夫婿,五罗轻烟已四散零落。任韶光明曙暗夜,谁又来解其中忧苦。段正淳只肯落两行清泪,柔声道:“只不过我是大理国镇南王,总揽文武机要,一天也离不开……”十八年命运重新轮回,依旧无法结局。段正淳会和甘宝宝逃走,却只对秦红棉搪塞。他看见你的目光里还有三分凶狠,红棉啊红棉,输给师妹的不只是玲珑心思,还有一点点柔情蜜意。“修罗刀下死,做鬼也风流。”段正淳爱极了她的轻颦薄怒,爱有时也会心生畏惧。小镜湖的碧波漾着别样柔情,时而温馨,时而任性。我仿佛在阮星竹身上看到蓉儿一星半点的影子。一样的刁钻伶俐,一样的擅水性,一样的家教森严,只是际遇在不同的选择后适时转弯,一个在无奈中避世,一个却能和心爱的人长长远远。眼睛会说话又怎样,段正淳想着初会的旖旎,忘却了晶眸的流转星波敌不过死神惊鸿一瞥。骂是爱的代名词吗?没想到以段王爷身份尊贵,也能骂得口不择言,却是为了救这个伤他至深的女子。阿萝,美丽的名字。我一直以为她性情太过霸道,辜负了她的秉自神仙姐姐的绝世容颜。无意翻见“快,快救活她,我又没叫你真的杀她,只不过要吓吓这没良心的家伙而已。”,隐约出阿萝蛮横后依稀的善良。可段正淳怕她,因为她要他杀了他的妻来娶她。他不明白,急躁和难缠是本能的刚强在缱绻之余渗析的不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