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不老不新的人,看着贴吧的老人一个个潜水,新人一群群的崛起,感慨良多。我没有刘瑜细腻的文笔,细到让人重新认识周遭的世界,发人深省,更没有树人大师犀利的文风,利到剜伤读者的心脏,痛的难以自持。我就想就这吧说说事,说说考据,谈谈真实。
贴吧是由一个个吧友组成的,内容是由一件件琐碎构成的,舆论随人随事,瞬息万变。这里是我们了解福清、谈心交友、发表看法、稀释情殇的平台,甚至有时候是我们生活中另一个让身心可以得到栖养的港湾。如何在错综复杂的舆论环境中寻找真实,规避谎言。我想,考据精神还是还有的,不人云亦云,不妄下定论。
说起考据,中国传统文化在这方面,本就不如西方世界来的严谨清晰。关于人类起源,当我们还觉得是女娃补天的时候,达尔文却有了《进化论》。当然,我们不能就如是说中国人生来不善考据,毕竟没有什么是根植在我们身体的基因里,但不可否认,有些混沌却深植于我们的文化基因之中。
总有一些事冲击着我们的眼球,曾有人说过:如果只看新闻标题,绝大多数人每天都会对社会上发生的事感到愤怒,而既看标题又仔细阅读内容的,却可以保持冷静。这道理很简单,复杂多样的信息,是需要甄辨的。尤其是在自媒体时代,任何一个人都能掘开舆论的堤坝,放任妄语、谎言、莠言、非议和种种的不真实的洪流冲击着人们的视听,搅乱人们的心绪,撬动起我们最敏感的神经。有些时候,它甚至能够瓦解某种固有稳定的社会结构,重新分配某些利益,而那些真实夹杂在洪流中,变得微乎其微,无人问津。而这恰恰成为有心之人利用的工具和手段。
有些帖子,光是标题已经惹得人们怒不可遏,操爹骂娘。倘有一人道出真相,或提出审慎分析,冷静对待,必定会遭来众人口诛笔伐,千夫所指。大有灭五毛、杀汉奸、屠走狗之势。其实我很清楚,在这些愤怒者中,还是有有识之士的,只是愤怒的发声可以证明自己的存在,可以让自己合乎群体的思维和情绪,简单说,情绪上跟着大家走,是合群且存在的表现,至于是否有认真考据信息的真实性、可靠性,则是后话。这里,我想到了药家鑫,被人冠以军二代的大帽,似乎有钱有势就得不得好死,但当得知药父只是普通军干时,网络噤若寒蝉。事件发生时,大家大谈阶级仇恨,却鲜有人谈司法公正与民意舆论的关系,这令人费解。13亿人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举着民权民意的旗帜鼓与呼,可以做道统的判官,但却不能取代司法,甚至代表法统,否则苏格拉底还要再死一次。药无论如何都得死,却带着本不属于他的军二代的大帽化成一缕烟尘,司法在这一刻,有了被绑架之嫌。其实,马加爵的残忍不亚于药家鑫,可时至今日仍旧有人在为他辩护。只是因为药父是军官,马父是农民,有权有势死有余辜,无产无钱还需怜悯,至于司法嘛,那得听多听听民意。可曾想,司法被民意当婊子一样骑在胯下时,统治阶层也许早就比你先行一步让司法高潮了。
回过头来,面对包罗万象的令人发指的各类信息,你是考据后再发言,还是从众如流,这其实就是选择做一个皇帝穿着新衣,还是做一个能看清皇帝躶体的三岁小儿。社会的不净也许在你心上蒙了层沙,但不能就此便总是先入为主的去看一些人与事。有些事,或许明明知道真相并非如此,却有意忽视真实的一部分,带着宁可不知道真相的态度去断言、愤怒。那么,你就有可能时刻被舆论牵着鼻子走,甚至有一天会成为体制的杜蕾斯,用完就甩。要知道,没有全民的激昂和支持,希特勒是不可能发动二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