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ve
原作: Doctor Who
作者: LittleKitten （随缘居ID）
分级: 辅导级（PG）
警告: 无警示内容
配对: Doctor/Master
注释: 有架空情节.
他眨了眨眼睛。
无边无际的红色将他包裹，似乎要剥夺他四周的空气。绚丽、肆意蔓延着的红光在他的皮肤和衣衫上面流连，然后执意将他围困于着牢笼里。
他张开嘴，似乎想要吐出一些什么词语，但是那个精准、带着点忧伤、却又明媚的单词就这么在他的舌尖滑落，落入那深不可测的红光里去了；他喉咙干渴，似乎身上的一切液体都被红色的光芒所撺掇。
博士站在Tardis里，向来灰冷的地板也被血红色侵占；主控台上各式各样的仪器发出嗡嗡的声音，微弱的蓝光迅速被红色吞没。
这是一片红色的海。
博士深棕色的鬈发高高翘起，在额头上投下一撇小小的阴影；他的眉毛皱在一起，褐色的虹膜映照着远处正在进行垂死挣扎的恒星。他的眼神悲怆而凄伤，和那一派年轻的外表格格不入。他的嘴角下垂，却奇异般地在脸上增添一份困惑的阴霾。
火舌在恒星外表升起，那些橙黄色的烈焰最终都会变成纯粹的红。Gallifrey的红色。
他尽管目睹过千万次恒星爆炸却依然并不厌烦。事实上他不曾错过任何一次这样的爆炸；因为这样做，让他想起他的母星。
他想起那里无边的红色草地，橙黄色的苍穹和清凉的空气。他想起自己的脚印踩过的每一寸土壤，想起那起伏不平的小山丘，还有零零星星的茅草屋。
他当然还记得Gallifrey红色的袍子轻轻拍打小腿肚子的感受，热乎乎的阳光打在后脑勺的触觉，以及他的朋友们轻轻吐着气，嘴边随意泄露的母语。
然后他想起了法师。
他的记忆里面一直充斥着他，从他们第一天在小山岗上困惑地打着招呼开始。他们结伴而行，两个同样聪明、同样疯狂的家伙手舞足蹈地几乎把学校旁边整个森林都探险过；当然还有那些不计其数的恶作剧，比如翘课去宿舍偷偷搞一些小玩意儿，走路的时候故意把别人绊倒，最清晰的也是惩罚最严重的一次是跑到磨坊里做实验，法师提议把所有能弄到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加入反应物里去看看会发生什么，结果整个磨坊就被炸掉了。他们被关了一星期的禁闭，还有要撰写冗长而繁杂的忏悔书之类的东西。
这些记忆如同珍珠一样在他的大脑里存在着，却又如同玻璃一样甜蜜地灼人。它们总是时不时冒出来，调皮而丝毫不受约束。它们反反复复地提醒着博士现在孤独的处境，然后那些内疚、那些厚重的、他所记忆的历史就会一股脑儿砸过来，而他的心脏——两颗——不得不在这些巨石缝隙里艰难地搏斗着，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径直在Tardis的地板上坐了下来，让双腿没入外围的红光。恒星依然在挣扎，那些愤怒的火焰，低低地咆哮就是它抗争的表现。
第一次观看行星爆炸是和法师一起的。博士不太记得他们是怎么跑出来的；但是他记得初次见到这样景象时他心底的震惊。巨大的红色恒星膨胀着，怒嚎着，火焰肆虐，红色的光芒湮没一切。他的手指僵住在半空，而那些赞美的词语一股脑儿地淤积在胸膛。
“哇哦。”法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似乎他要声明他对这景色的所有权。可是不久他也加入了博士的沉默，显然他们都在苦思冥想着，进行着暗地里的较量，看谁能找出一个确切的、带着点忧伤、却又明媚的单词。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跳动，而且从来没有这么有力过。他们不约而同地瞥了对方一眼，却坚持着不说话。他们的眼神都带着点放松和一些轻蔑，并且暗暗为着对方尚未取得这竞赛的胜利而高兴。
他们凝神注目着红光很久，直到绚丽得无以复加的火舌冲着他们的脸庞袭来。法师的瞳孔骤然放大，随即用手指捂住了眼睛；博士蹲了下来，企图在臂弯下偷偷撇一眼那景色，却被过于灿烂的光芒逼得无法睁眼。
他们紧紧挨着，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模糊的战栗。法师的神情带着一点迷惑，他第一具躯体总是很好的能表示那一种困惑而带着有一些犹豫地神情。但是不久之后法师恢复正常，那一股咄咄逼人而凌厉的气势重新在他蓝色的眼眸深处升起。
“我找不到那个词，”博士知道他在探询着什么，于是他决定这么说。法师的神情又开始犹豫，最终他轻轻地用母语回答了：“我也是。”
他们同时扭头去看那爆炸过后的景象，一切都很寂静，巨大的能量已经被瞬间抛射走了，只剩下恒星的内核，那可怜的、挣扎之后的产物。一颗小小的，亮晶晶的白矮星。
他们又开始打量彼此，尚未退却的红光和白光博弈着。法师的神情依然带着那一股柔和而模糊的困惑，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有所预料却无法明白。
是的，博士思索，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他也没法明白。他只记得他在与之前的红光相比更微弱的白光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激进的念头。他凑了过去，捕捉到对方的嘴唇。
那是他们交换的第一个吻。他们都很年轻，什么都没经历过，带着一种天真的稚气。吻里面他们只能浅尝到年少的激情和轻松岁月遗留下来的甜蜜。除此之外便是虚空。也许，那时候，博士就已经爱上了他。
后来他们分离了，而当他们再一次相见的时候都已经疲惫而历经磨难。他们没有接吻，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一股对对方的失望。真真切切的失望透顶。他们并不是原来的他们了。
Gallifrey毁灭了，时间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流泻。自从那一次开始，无数个恒星爆炸然后重生，博士一次也没错过。他依然在寻求，在奔跑，在忙碌，却找不到意义。那鲜明的意义已经在许久以前流失掉了，在那个火红色的星球的爆炸之中，随着那些巨大能量的抛射物而逝去了。
他们第二次接吻则是很久以后。那也许是最后一个吻。依然是绚烂的红光，依然是那个相同的、疯狂而激进的念头。他和法师在争执着，他感受到绝望，因为他们的关系又变回那一种无可调和的矛盾中去了。对方用一种鄙夷、不屑而疯狂的神情瞪视着他，铂金色的头发柔软而服帖地贴在脑门上；他的项圈——红色的枷锁在脖子上夺目而耀眼。
“恒星爆炸。”这一次是博士先开口，而法师依然用那一种姿态看着他。这一具新的躯体很适合这个表情；毫无疑问法师总能找到一副适合他的躯体。他的白色衣衫变成了绯红色，他的语调讥诮、不耐烦而轻蔑。
“别告诉我你还没找到那个词。”
“是的。”他如实回答，而法师的表情似乎松缓下来。他又开始犹疑——为什么？
于是他们又开始苦思冥想，继续着很早以前的比赛。博士惊喜地发觉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改变多少。
他们再一次失败了，当然。法师带着不满，显然他拒绝相信自己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刻。他们在之前的岁月里一直坚持着无休无止的争斗，而这一次他们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他们安静地看着那恒星，然后博士预感到——他能计算到几秒之后就是那一场真正美好的爆炸。巨大的光芒正从无限的火红色中爆炸开来，火舌蜷曲着，伸展着，而那一种似曾相识的情感，那年少轻狂一般的冲动让他感受奥血管下面血液的沸腾。他屈从于自己的感情，然后他吻了法师；再一次地。
这一次显得有些肃穆。他们的嘴唇都很干燥，而他们的动作迟缓。这是经历过死亡、经历过岁月、经历过峥嵘的人们才会有的特点。
法师的唇瓣冰冷如同地球上的雪峰。博士知道那是因为长期的封闭，压抑。但是他耐心地打算融化那些枷锁，因为他曾见识过枷锁下面的东西。
黑暗，模糊，神秘，疯狂，却惊人的美丽。
法师他在命运和时间的双重折磨之下变成了一个疯子，但是正因为他如此疯狂他才能如此接近真相。真相迫使他成为自己的傀儡，而他不得不使用扭曲的方式存活。他看上去喜怒无常，喜欢虐待、折磨，他的全副心思似乎都为邪恶而打造。但是博士知道他实质上是怎样的人，而他本质从未改变。
他们的胸腔内，两颗心脏在发出一致的韵律。他们的嘴唇摩挲着，热气在彼此之间交换。法师的手指嵌进博士的肩膀，似乎在反抗，又似乎像抓着救命稻草。他从来都是这么自我矛盾。
整个宇宙在他们四周咆哮，旋转，巨大的能量包裹着他们。火舌、热气、红光、耀斑——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模糊而遥远。剩下的似乎只有这个吻。唯一的，真实的，美丽的。
那个时候博士就意识到，悲哀而清醒地，他们也许永远缠绕在一起，但也会永远地分开。他们如同两颗能量巨大的超新星，引力让他们聚集，而能量让他们毁灭。如同硬币的正反面，紧紧相贴，却没法触碰。
法师是他的倒影。他的荒谬，他的残暴，他席卷洪荒的力量和博士的善良，平和，温吞和缓的爱对立，却又奇迹般地得以调和。
无法预测，无法替代，无法阐明——一如这一场爆炸，一如宇宙。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转瞬即逝。
博士在漫长而痛苦的回忆里醒神，而Tardis悬浮在恒星的边缘。绚烂的光芒再一次蒙蔽他的眼睛。破碎、沉重和压抑充满他的两颗心脏，他迟疑着回去主控台，手指留在操作杆上。
那一个词，那一个精准、带着点忧伤、却又明媚的单词在他的心中升起，他这一次终于准确地抓到了他。他张开嘴，让声带的摩擦在整个胸腔内响起共鸣，同时带着悲伤与自豪。
“Alive”，他说，然后任由尾音回荡在空荡的主控室里。
END.
原作: Doctor Who
作者: LittleKitten （随缘居ID）
分级: 辅导级（PG）
警告: 无警示内容
配对: Doctor/Master
注释: 有架空情节.
他眨了眨眼睛。
无边无际的红色将他包裹，似乎要剥夺他四周的空气。绚丽、肆意蔓延着的红光在他的皮肤和衣衫上面流连，然后执意将他围困于着牢笼里。
他张开嘴，似乎想要吐出一些什么词语，但是那个精准、带着点忧伤、却又明媚的单词就这么在他的舌尖滑落，落入那深不可测的红光里去了；他喉咙干渴，似乎身上的一切液体都被红色的光芒所撺掇。
博士站在Tardis里，向来灰冷的地板也被血红色侵占；主控台上各式各样的仪器发出嗡嗡的声音，微弱的蓝光迅速被红色吞没。
这是一片红色的海。
博士深棕色的鬈发高高翘起，在额头上投下一撇小小的阴影；他的眉毛皱在一起，褐色的虹膜映照着远处正在进行垂死挣扎的恒星。他的眼神悲怆而凄伤，和那一派年轻的外表格格不入。他的嘴角下垂，却奇异般地在脸上增添一份困惑的阴霾。
火舌在恒星外表升起，那些橙黄色的烈焰最终都会变成纯粹的红。Gallifrey的红色。
他尽管目睹过千万次恒星爆炸却依然并不厌烦。事实上他不曾错过任何一次这样的爆炸；因为这样做，让他想起他的母星。
他想起那里无边的红色草地，橙黄色的苍穹和清凉的空气。他想起自己的脚印踩过的每一寸土壤，想起那起伏不平的小山丘，还有零零星星的茅草屋。
他当然还记得Gallifrey红色的袍子轻轻拍打小腿肚子的感受，热乎乎的阳光打在后脑勺的触觉，以及他的朋友们轻轻吐着气，嘴边随意泄露的母语。
然后他想起了法师。
他的记忆里面一直充斥着他，从他们第一天在小山岗上困惑地打着招呼开始。他们结伴而行，两个同样聪明、同样疯狂的家伙手舞足蹈地几乎把学校旁边整个森林都探险过；当然还有那些不计其数的恶作剧，比如翘课去宿舍偷偷搞一些小玩意儿，走路的时候故意把别人绊倒，最清晰的也是惩罚最严重的一次是跑到磨坊里做实验，法师提议把所有能弄到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加入反应物里去看看会发生什么，结果整个磨坊就被炸掉了。他们被关了一星期的禁闭，还有要撰写冗长而繁杂的忏悔书之类的东西。
这些记忆如同珍珠一样在他的大脑里存在着，却又如同玻璃一样甜蜜地灼人。它们总是时不时冒出来，调皮而丝毫不受约束。它们反反复复地提醒着博士现在孤独的处境，然后那些内疚、那些厚重的、他所记忆的历史就会一股脑儿砸过来，而他的心脏——两颗——不得不在这些巨石缝隙里艰难地搏斗着，几乎要停止跳动。
他径直在Tardis的地板上坐了下来，让双腿没入外围的红光。恒星依然在挣扎，那些愤怒的火焰，低低地咆哮就是它抗争的表现。
第一次观看行星爆炸是和法师一起的。博士不太记得他们是怎么跑出来的；但是他记得初次见到这样景象时他心底的震惊。巨大的红色恒星膨胀着，怒嚎着，火焰肆虐，红色的光芒湮没一切。他的手指僵住在半空，而那些赞美的词语一股脑儿地淤积在胸膛。
“哇哦。”法师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口，似乎他要声明他对这景色的所有权。可是不久他也加入了博士的沉默，显然他们都在苦思冥想着，进行着暗地里的较量，看谁能找出一个确切的、带着点忧伤、却又明媚的单词。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跳动，而且从来没有这么有力过。他们不约而同地瞥了对方一眼，却坚持着不说话。他们的眼神都带着点放松和一些轻蔑，并且暗暗为着对方尚未取得这竞赛的胜利而高兴。
他们凝神注目着红光很久，直到绚丽得无以复加的火舌冲着他们的脸庞袭来。法师的瞳孔骤然放大，随即用手指捂住了眼睛；博士蹲了下来，企图在臂弯下偷偷撇一眼那景色，却被过于灿烂的光芒逼得无法睁眼。
他们紧紧挨着，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模糊的战栗。法师的神情带着一点迷惑，他第一具躯体总是很好的能表示那一种困惑而带着有一些犹豫地神情。但是不久之后法师恢复正常，那一股咄咄逼人而凌厉的气势重新在他蓝色的眼眸深处升起。
“我找不到那个词，”博士知道他在探询着什么，于是他决定这么说。法师的神情又开始犹豫，最终他轻轻地用母语回答了：“我也是。”
他们同时扭头去看那爆炸过后的景象，一切都很寂静，巨大的能量已经被瞬间抛射走了，只剩下恒星的内核，那可怜的、挣扎之后的产物。一颗小小的，亮晶晶的白矮星。
他们又开始打量彼此，尚未退却的红光和白光博弈着。法师的神情依然带着那一股柔和而模糊的困惑，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有所预料却无法明白。
是的，博士思索，因为接下来的事情他也没法明白。他只记得他在与之前的红光相比更微弱的白光里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激进的念头。他凑了过去，捕捉到对方的嘴唇。
那是他们交换的第一个吻。他们都很年轻，什么都没经历过，带着一种天真的稚气。吻里面他们只能浅尝到年少的激情和轻松岁月遗留下来的甜蜜。除此之外便是虚空。也许，那时候，博士就已经爱上了他。
后来他们分离了，而当他们再一次相见的时候都已经疲惫而历经磨难。他们没有接吻，因为他们都感受到一股对对方的失望。真真切切的失望透顶。他们并不是原来的他们了。
Gallifrey毁灭了，时间在他们触手可及的地方流泻。自从那一次开始，无数个恒星爆炸然后重生，博士一次也没错过。他依然在寻求，在奔跑，在忙碌，却找不到意义。那鲜明的意义已经在许久以前流失掉了，在那个火红色的星球的爆炸之中，随着那些巨大能量的抛射物而逝去了。
他们第二次接吻则是很久以后。那也许是最后一个吻。依然是绚烂的红光，依然是那个相同的、疯狂而激进的念头。他和法师在争执着，他感受到绝望，因为他们的关系又变回那一种无可调和的矛盾中去了。对方用一种鄙夷、不屑而疯狂的神情瞪视着他，铂金色的头发柔软而服帖地贴在脑门上；他的项圈——红色的枷锁在脖子上夺目而耀眼。
“恒星爆炸。”这一次是博士先开口，而法师依然用那一种姿态看着他。这一具新的躯体很适合这个表情；毫无疑问法师总能找到一副适合他的躯体。他的白色衣衫变成了绯红色，他的语调讥诮、不耐烦而轻蔑。
“别告诉我你还没找到那个词。”
“是的。”他如实回答，而法师的表情似乎松缓下来。他又开始犹疑——为什么？
于是他们又开始苦思冥想，继续着很早以前的比赛。博士惊喜地发觉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改变多少。
他们再一次失败了，当然。法师带着不满，显然他拒绝相信自己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刻。他们在之前的岁月里一直坚持着无休无止的争斗，而这一次他们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他们安静地看着那恒星，然后博士预感到——他能计算到几秒之后就是那一场真正美好的爆炸。巨大的光芒正从无限的火红色中爆炸开来，火舌蜷曲着，伸展着，而那一种似曾相识的情感，那年少轻狂一般的冲动让他感受奥血管下面血液的沸腾。他屈从于自己的感情，然后他吻了法师；再一次地。
这一次显得有些肃穆。他们的嘴唇都很干燥，而他们的动作迟缓。这是经历过死亡、经历过岁月、经历过峥嵘的人们才会有的特点。
法师的唇瓣冰冷如同地球上的雪峰。博士知道那是因为长期的封闭，压抑。但是他耐心地打算融化那些枷锁，因为他曾见识过枷锁下面的东西。
黑暗，模糊，神秘，疯狂，却惊人的美丽。
法师他在命运和时间的双重折磨之下变成了一个疯子，但是正因为他如此疯狂他才能如此接近真相。真相迫使他成为自己的傀儡，而他不得不使用扭曲的方式存活。他看上去喜怒无常，喜欢虐待、折磨，他的全副心思似乎都为邪恶而打造。但是博士知道他实质上是怎样的人，而他本质从未改变。
他们的胸腔内，两颗心脏在发出一致的韵律。他们的嘴唇摩挲着，热气在彼此之间交换。法师的手指嵌进博士的肩膀，似乎在反抗，又似乎像抓着救命稻草。他从来都是这么自我矛盾。
整个宇宙在他们四周咆哮，旋转，巨大的能量包裹着他们。火舌、热气、红光、耀斑——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模糊而遥远。剩下的似乎只有这个吻。唯一的，真实的，美丽的。
那个时候博士就意识到，悲哀而清醒地，他们也许永远缠绕在一起，但也会永远地分开。他们如同两颗能量巨大的超新星，引力让他们聚集，而能量让他们毁灭。如同硬币的正反面，紧紧相贴，却没法触碰。
法师是他的倒影。他的荒谬，他的残暴，他席卷洪荒的力量和博士的善良，平和，温吞和缓的爱对立，却又奇迹般地得以调和。
无法预测，无法替代，无法阐明——一如这一场爆炸，一如宇宙。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转瞬即逝。
博士在漫长而痛苦的回忆里醒神，而Tardis悬浮在恒星的边缘。绚烂的光芒再一次蒙蔽他的眼睛。破碎、沉重和压抑充满他的两颗心脏，他迟疑着回去主控台，手指留在操作杆上。
那一个词，那一个精准、带着点忧伤、却又明媚的单词在他的心中升起，他这一次终于准确地抓到了他。他张开嘴，让声带的摩擦在整个胸腔内响起共鸣，同时带着悲伤与自豪。
“Alive”，他说，然后任由尾音回荡在空荡的主控室里。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