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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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画板素描本到教堂附近溜溜，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学什么，画面画得再好也只能当兴趣。现在流行洋行，听查理那个半中半洋的小子说香港都流行船舶运输，洋行，基金股票交易，地产赌场什么的，但那些自己又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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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装着事回家却挑错了路走，路过一条街，看见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高杆小子狠狠的踢着躺在地下的那个白大胖。旁边有四个流氓痞子想上前帮忙却又有所忌肆。
-还楞着干啥子，还不给我上，疼死我了。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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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胖哀嚎一声令下，那四个你瞧我瞧你默契似的挥拳就往那高杆去，双拳难敌四手，何况现在一抽五。不过这高杆还挺能打的，脸上挂了彩还能抽倒两个，眼看着有一个想在背后偷袭，赶紧出声提醒他
-小心你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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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了，瞧他们停了手往这边看，估计以为我是与高杆是一伙的，缩头乌龟我做不来，扔下身上的画板素描本，以前跟着鹤群出去玩也打过架，除了大哥，小时候跟鹤群也打过。这种场面，虽然是头一次，但是，躲不掉了，这里不还手要挨打，挨他们打还不如回家被爸揍，至少打架这事传到爸那还有奶奶在，大不了挨骂，硬着头皮上。
-你们五个打一个算什么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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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完，高杆身后那两个真没闲着就往我这冲，一对二，胜算大。地上躺了体型重的，那高杆撩倒那两个也不是难事了。

以一敌五绝对占不了便宜，这打一开始心里就清楚，所以也想好了，捉贼先擒王，等五个一起上来的时候我只揍那胖子。
其他几个本来跟我无冤无仇，几拳几腿落空下来看我专打胖子，一时半会儿都没了方向，直到胖子狼嚎一声才幡然醒悟似地扑上来，反正我揍胖子也揍够了本，现在挨上几下也没关系。
只是打身体踢腿都成，打脸不成。
抓住挠上我脸的家伙就一腿蹬，再一肘击放倒另一个帮凶，拿手背擦了擦脸上生凉的地方，突然耳朵里灌进来一句小心后面，下意识一闪身，躲过了一击。这一喊明显不是出自打圈里的人，那几个家伙包括白胖子都停了手，朝声音来源看过去，不远处站着个白净斯文的人，还背着画板，我还没来得及看清人的样子，身旁两个家伙已经冲了过去。
人是路见不平，我却不能殃及无辜。卯足了劲手上脚下加快了速度也加大了力道，航校的体能训练此时得到了充分的体现打得虎虎生风，踢翻了围着自己的几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人身旁，虽然这时候他看起来没落得下风，但缠斗绝不是上策，谁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来人。
- 走！
喝了一声，趁他撂倒两人的档口一把抓了他手腕就跑。
穿过巷子看后头没人追来才停下步子，松开手，靠墙上喘气，眼前的人这时候是看清了。
- 谢谢。

撂倒那两个近身的家伙，听见一声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高杆小子拉着跑出巷子，手腕被松开，双手插腰靠着墙喘气，听见他说谢谢抬起手朝他摆摆。已经几年没打过架了，平时画素描大多时间都是步行，着实没啥锻炼体能，打完一架再被突然拉着跑，气有些难顺。歇了会气喘顺了才抬起头看他，高高瘦瘦，长得斯文，想不到却那么能打。
-不用，只是没想到你跟鹤群一样，还挺能打的，下手也一样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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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感觉身上好像有些什么不对劲，摸了摸肩膀，才想起帮架时把画板素描本都扔地上了，翻侧身子探出头朝刚逃走的方向望去，有个流痞还在那流串，赶紧把头缩回来靠着墙壁，小声对他说道。
-他们还没走，我们还是先躲躲吧。

道谢之后感觉隔了有半天才听到他开口说话，看起来喘得厉害，让个少爷模样的人帮我打架还跟我落跑，略愧疚。
- 没事吧？
他口中的鹤群我不知道，可听他说我能打，笑起来。
- 你别说我，我还没想到你这样的也能打。
他年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穿着体面背着画板，那双手，该是握画笔不是握拳的。想到画板，看他又是摸肩膀，又是探头朝来时的路张望，突然记起来自己的校服跟书包也还在刚刚那地方。这身新校服穿了没两天已经遭两劫，叹口气。
- 成，你还走得动路吗，不远处就我家，不嫌弃去坐坐。
- 你那画板什么的，我让家里跟班去拿回来。

-没事，我那是以前上学被逼的，跟着我哥出去的溜的时候偶尔也会有些人莫名其妙的找茬子，不想挨揍也只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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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邵家跟作鸿虽然处得不错，但他中规中矩的比自己还乖，别说现在，年少谁不贪玩，家里就鹤群会玩些，跟他多了久而久之打架你不会也得会。看见他笑自己也跟着笑。
-当然走得动，虽然打架技巧不如你，但还不至于打一架就瘫了。
-行，现在给我个有茶有椅的地方歇会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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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说拿画板也没往心里去，有跟班却是吓了一跳，人不可貌相，长得斯文未必不是老大的料。

怎么看也不觉得眼前这人像是个走在路上会有人找茬打架的，肯定是被那什么哥什么鹤群连累的。不过话说回来，在北平城里要不会几下拳脚，还真寸步难行。
当然，那些真正的少爷不需要，至少不用亲自动手。
看他笑得实诚，说话直来直去也不绕弯，便多了几分好感。
- 我叫卓颢祖，可以叫我阿祖。你叫什么？
打过人的手往裤腿上摩两下，擦干净了向人伸出去。
- 我那儿宽敞，人没几个，茶椅不愁。
- 走。

--邵作珩，你也可以叫我阿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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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朝他手礼貌性握了一下松开，背离墙挺直站着，歇了那么会体力恢复了，倒是口还真有点渴，听他这样说自是好。
-那正好，你带路，我跟着，等会还要麻烦你，带一带我出这里，我住启明路那边，顾着想东西走到这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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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并肩走往他家去，老实说出自己的窘境，不好意思朝他笑笑，这也不知是第几次了，除了辈份傻愣分不清，认路也有点艰难。

原来是这北平有名的邵家少爷，邵作珩，这样说来，他跟幼仪不知道是何关系，无妨，喝茶歇息有的是时间聊。
- 阿珩。
- 我认识一个邵家的小姐，叫邵幼仪。
握一握手，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听他说道一会儿还要带他出这里，先是一愣，后就懂了，也乐了起来。
- 没问题，你和你的画板，都会安全到家。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