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征北战】南征北战之《原来》背后的故事

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首次来华试图做生意的刚果籍法国黑人，他叫Lhains Karma，暂住在旧鼓楼大街某胡同的某宾馆内。来见他，完全是由于他说他曾为环球唱片做过伴唱，出于对黑人音乐的热衷以及抱着交流的态度，我花了十多块钱打车到他宾馆，然后再花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等他磨磨叽叽地下楼。终于见面了，这个体型还算庞大、有点儿像Rick Ross、挂满不伦不类风格挂饰的黑人耸立在我面前。他告诉我他刚下飞机打车到城里被出租车司机黑了700块人民币，又在昨天逛景区的时候因为造型夸张被各种中国妇女争相合影。他的舌环在他说话的时候若隐若现，重点是他是那种很能说的人，不用你绞尽脑汁找话题，他便会自己滔滔不绝，管你耐不耐烦。

我们在附近的一家云南餐馆里聊了很多与音乐无关的话题，他想在中国发展、在巴黎有个自己的杂志、他们对于家庭成员的概念不是血缘而是认同所以他有个非亲生的儿子等等。当我把南征北战成员，号称中国第一黑的尼成的照片秀给他看时，他和所有的黑人一样感到惊讶，坚持要买盘鸡肉当作见面礼。玩音乐的人在一块儿总喜欢聊点合作之类的事，于是想来想去，又懒得专门做首新歌，不如拿那首《原来》来试刀，反正都是以前的粗糙作品，加个RNB副歌放到网络了事得了。饭后我带他打车到我们的录音室参观调查，他点了个赞。经当场比较，他比我们的尼成要黑一点儿。

约的第二天下午录音，我等了差不多半个下午，哥们儿终于漫悠悠左一摇右一摆地现身了，他告诉我他是从鼓楼走路过来的，因为打不到车。

我俩走进录音室，开机放beat，逐渐进入状态，现场编旋律以及写词。对于黑人而言，唱歌似乎是不需要预先写谱什么的，因为音乐是自由、发自内心的，而不是白纸上那些乏味的数字和符号，这也是灵魂乐（Soul）最初的意义所在。在我俩对副歌旋律互相磨合了一阵子后，大概便成型了，我觉得在最后一个字“you”上用假声处理比较有感，他也很乐于采纳我的建议。他在录音间带上了监听耳机，偶尔绽放一个笑容，在外面却只能看见一副洁白的牙齿，就像黑夜中的半个月亮。从开嗓到正式录制，已经忘记了持续多久，只记得沉积在音乐的创作之中，没有感觉时间像往常一样匆匆流过，而我糟糕的英语居然与其沟通无障碍，可能是对于音乐的领悟相似，所以很轻易就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录好副歌的主轨道后便加录了两轨double，在这之后便是和声。

他对于和声伴唱，完全有自己的一套理解，未必要按照高三度或低三度来玩，只要听起来感觉好就行，无所谓什么调。铺了好几轨他瞎编的和声后，确实有了不一般的味道，那是一股弥漫在关闭式房间里的非洲人体味，仿佛腐蚀着其中每一寸地毯、每一台设备，而期间他也会自己判断各个声部是否起作用。也许黑人的这种harmony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就像我国的侗族大歌一样，只不过黑人被奴役到美国后更多的是用在了教堂里而广为人知。有趣的是，每当他录得不太理想，我说可以在后期修音准时，他便会冲着我竖起手指比划出引号的动作笑道：你真把劳资当成那种靠修音准的歌手了？说到这里顺便科普一下，早期的音乐没有修音准的说法，大量的高难度福音（Gospel）歌曲都是现场录制，除了歌手本身对音准的精确控制之外，别无他物协助，所以注重演唱的歌手们可能比较鄙视现在已经泛滥成灾的音准修复手段。完成了和声，需要一些backup，也就是开着录音键任其自由发挥，录了好几轨，有点听觉疲劳。他最后自我感觉良好，坚持要来个海豚音，貌似要将所有的看家本领展现在同一首歌里，还真飞上去了，今天的录音就到此为止吧。走出录音间，他问道：不知道我录的对于你来说够不够“黑”？

没想到后来这首歌却成为了南征北战最受欢迎和流传的歌曲之一。

原来如此！

你都发了
　　　-- 我最不擅长的就是挽留，可是你们一个个都要先走　

原来是这样

(⊙o⊙)哦，涨姿势了。。

原来如此

南征北战的专业性这篇文章就足以展现冰山一角了，而且醉人还非科班出身，跟他们比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对于说唱的想法是那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