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柳如玉难得的对得起她这个“简直娘兮兮”的名字一次了。因为她是在怀阳王世子白安南摇头晃脑读着“书中自有颜如玉……”时从书里掉出来的。
是的，是书，是掉出来，落地时甚至滚了滚。
白安南眨着一双尤其水灵的狭长凤眼，看着柳如玉分外销魂的身姿咋舌道：“还真有颜如玉啊……”
乍听到人声，柳如玉不爽地反驳：“你大爷的颜如玉，噗噗……这地谁扫的？这么多灰！话说，这是哪？”
看到柳如玉沾了灰的脸，白安南失望地一声叹：“颜呢？说好的容颜如玉呢？”
柳如玉直觉眼前这货是在侮辱自己，利索地爬起来就要上脚踹，只是她的脚还未沾上那雪底螭纹服的袍角，便觉得自己身子一轻，直直向后平移了两米。
白安南乐的很……欠揍。他摆了摆手：“小灰是本世子的侍妾，你们放开她。”
两个黑衣劲装的男子一左一右放开柳如玉。她这才发现方才是被这两人生生凌空拖去了后面。于是她出离地愤怒了，指着白安南道：“什么小灰！我柳如玉名字虽则娘兮兮，但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算什么，侍妾……侍你妹妹的妾！”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柳如玉后知后觉地缩缩脖子，感觉身侧的那两个黑衣人会分分钟捏断她的脖子。
士可杀，更可不要脸！
当下柳如玉就决定痛哭流涕抱大腿求饶。
却见那白安南仍旧笑吟吟：“小灰，你还记得你原是本世子胞妹的侍女啊，本世子知晓你叫如玉，莫气，小灰这名字也就本世子叫叫而已。”
柳如玉当即一个念头：这世子是傻的吧？
在看到黑衣人被白安南挥退后，她立即改变想法：诶呀傻的挺可爱嘛。
“小灰！”白安南忽然严肃起来，“本世子不傻。”
白安南严肃起来很有看头，剑眉微皱，目光专注，加之面如冠玉，眉眼如画，倒是很有一派王公贵胄的气势。
……可惜是个傻的。柳如玉啧嘴。
白安南有些抓狂：“本世子不傻！”
柳如玉刚要窃笑，但瞬间反应过来什么。她抬手抓住白安南的袖子，皱眉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原本严肃的白安南瞬间嘿嘿嘿，然后微仰着头：“本世子就是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居然又骂本世子？！”
“嘿嘿嘿……”柳如玉学着他的腔调，“老娘在夸你。“

五
醒来时入眼的是白安南眼下带着淡淡乌青守在床边。
见她睁眼，白安南像是颇为恨铁不成钢：“小灰啊！你为何你是如此之二？妖吃下与本体有关的东西会修为大损都不知道吗？”
柳如玉悻悻地将身子转了个方向，对着墙壁，一句话也不说。但心里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样。她估计自己陷入沉睡至少十二个时辰，而看白安南这样子，似乎是衣不解带地守着她醒来。千年时光，从没有人这样关心自己……柳如玉心中一阵暖意，思及此，便复又转身，刚准备说什么，却见白安南端着两只碗满脸纠结。
“怎么了？”
白安南抬起了头，皱着眉道：“小灰啊，你说本王是喂你药呢，还是喂你肥料啊？”
……柳如玉觉得自己没有暴走当真是好耐性，她咬牙切齿地微笑：“王爷，请、你、滚、粗、好、吗！”
然后白安南就真的滚粗了……因为皇帝宣他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小灰你在家好好养伤，本王很快回来哈~”安南小王爷丢下这句话，换了朝服，上了去皇宫的马车。
柳如玉撇嘴，然后在确定周围没人了之后走到房外，找了个临水的地方，化作本体，扎根在泥土中，静静调养。白安南那个蠢比！她是柳树，自然是种在土里最有利于修为的恢复。
午后的阳光晒着尤其舒服，柳如玉的枝条有一下没一下地拂着水面，昏昏欲睡。也许她这模样委实让人不爽，一瞬间她就被清醒了——她被人泼了东西。
滑腻的液体顺着树干往下滴，柳如玉空白了两秒，正要发飙，却见园子里有数十个黑衣人在四处泼着什么。待她反应过来要离开已来不及，离她最近的黑衣人将火把扔向了她。
火焰一下子窜遍了树干。柳如玉立时有了业火焚身的痛感，原本碧色的柳叶被火炙烤地蜷曲起来，不少枝条被烧出哔啵的声响。
柳如玉强撑着破土而出，倒向一旁的水池。那个黑衣人见此，立马招呼同伴，将手中的东西统统倒进了水池。
只见一层油状物浮于水面，黑衣人将手中的火把都扔了下来，刹那间，原本墨蓝的湖面上燃起了极其猛烈的大火。柳如玉见状快速向水底沉去。这是西域火龙油，只要遇到火和空气，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燃烧。
直到所有黑衣人撤出园子柳如玉才从水底浮上来。之前西域火龙油几乎将湖水煮沸，短短时间内她被烧，被淹，被煮……加之先前误食柳叶酥，千年修为几乎损了个干干净净，连人形都化不成，只能如截朽木般飘在水面上。

六
八皇子还是个孩子，离不得母亲，所以暂时还是养在宫里。重嘉帝宣白安南入宫就是要他与八皇子“增进感情”。
而白安南在听到司礼太监“急冲冲”地禀告怀阳王府后园走水后就顾不得礼仪往外冲，才到门口，重嘉帝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飘过来，像是阴寒的吐着信子的蛇。
“爱卿即日起便去江南暗查水患及私扣粮饷之事罢，怀阳王府朕自会派人去修葺。”
白安南回眸时分外冷厉的眼神让重嘉帝心惊了惊，但只须臾，他便俯下身：“臣正想去江南游玩，谢陛下体恤。”
看着白安南离去的背影，重嘉帝眼神暗了暗，但随即牵起嘴角：江南官商勾结政治灰暗，加之流匪马贼……朕的好侄儿，怀阳王府朕会着人修葺，但你还能不能再住得上，可就说不准了。
重嘉帝似乎看见了白安南就那么不明不白地死于他人之手，而他过继去八皇子名正言顺地承袭了怀阳王府的画面。他忍不住大笑起来，感叹自己打得一手好算盘。
一旁的司礼太监忍不住道：“小王爷文采武功具是稀松，陛下之前很是忧心江南灾情，为何此番还要小王爷前去？”
为何？重嘉帝笑容阴冷，朕又不是真的要白安南去治理水患，从头到尾需要治理的，不过一个白安南而已。朕的哥哥纵横沙场戎马半生，如今一人在黄泉路上岂不孤单？既是如此，那就让他的宝贝儿子下去与他作伴好了。
只要白安南一死，不仅可以将怀阳王府控于掌中，那个秘密也会永世封存，自己的龙椅，便再不会不稳了。
一滴，两滴……下雨了？
柳如玉朦朦胧胧就要睁眼，方才她做了个梦，梦里白安南不顾下人的阻拦，直冲进后园，慌乱之情溢于言表，一声比一声绝望地喊着如玉。他冲进寝室，带火的房梁不断砸下来，而他恍然不顾。找不到她，他又跑回园子，他的袍角已经染上了微焰，但他似乎浑然不觉。他四处找着，在看到水面上那截乌黑的浮木时，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将它拢在怀中，奋力向岸边游去……
“雨”还在下，柳如玉张开蜷缩的叶子，神识清明后，眼前一幕差点把她的魂给吓飞。
白安南左腕上有两道划痕，其中新添的那道有鲜红的血珠正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根部。
难怪她觉得这雨是如此的滋润。
柳如玉拼了口气化出人形，跌在白安南怀里，话未出口，眼泪先砸了下来。
白安南很明显地松了口气，抬起被焰火熏得灰黑的手给柳如玉抹眼泪，把她脸上也弄的黑一块灰一块后不由笑了笑。
柳如玉兀自哭得伤心：“你这个蠢比！后园火势未消，你怎么能冲进来！我已经被逼出原形，但好在和你立了血契，若你再有什么折损，我岂非死定了？”
紧张后的疲惫随之而来，白安南闻言失笑，手无力地敲了柳如玉一下：“没良心的小妖怪……本王是为谁才冒火冲进去的？”
房间里还残留着大火灼烧过的烟味，但这并不妨碍两人相拥时感到的温暖。因为彼此都心知肚明来自对方的关心担忧，所以语言在此刻成了多余的东西。而在这无声的静寂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生根发芽，将两人越拉越近。

七
马车缓缓驶离临安城。
华灯初上，马车内亦是灯火通明，只是照明的并非烛火，而是八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柳如玉看着柔和却不暗淡的光线啧啧赞叹：“小王爷，这该不会是你搜刮的民脂民膏吧？你这么奢侈你爹娘知道么？”
提到爹娘时白安南眼神一黯，但随即换了副神色，曲起修长的手指往柳如玉头上一敲：“本王这么奢侈是为了谁？”
柳如玉比了个鬼脸没说话，佯装要睡觉，心里却掠过一阵暖意。她是千年树灵，道行精深，却最是惧火。加之先前在怀阳王府那一难使她修为大损，若不是白安南日日以血饲养，她怕是连人形都维持不了。而白安南很是细心，请了工匠在车厢顶部装了机括活板，镶了八颗夜明珠照明。
“睡了？”白安南轻声问了一句。柳如玉没有回答，然后听见白安南像是轻笑了一声，抽出活板将夜明珠盖住。黑暗中她感觉到他躺在了她身侧，手……很是自然地搭在了她的腰上。
于是柳如玉脑中飞速掠过以前看过的小黄书上的各种香艳画面，身侧白安南轻轻浅浅的呼吸有那么近在耳畔,这让她不禁诗兴大发。什么芙蓉红帐暖春宵，从此君王不早朝…什么轻拢慢捻抹复挑，鹅梨帐中香渐高…什么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杵磨成绣花针……呃，这句就算了。
“小灰，”白安南睁开眼睛，黑暗挡不住他的调笑之意，“你是木头，再乱想，会自燃的。”
柳如玉一个激灵，立时反驳：“我才没有乱想！我没有乱想！这里又没有床！”
“哦？”白安南声音透着些许邪气，“因为没有床所以没乱想么？可是……”他手往软榻上一撑，俯在了柳如玉上方。
“你方才有没有想这样……”他缓缓贴了下去。
“这样……”他稍嫌冰冷的唇覆在了柳如玉的眼睛上。
“这样呢……”他一度流连到她的唇角，然后毫不客气地压了上去。
暧昧的气息充盈了车厢的每个角落，白安南的吻细细密密地落下来，像是久旱后落下的甘露，柳如玉恍恍有种羽化而登仙的感觉。
许是夏夜蚊虫多，马在外面不是很安分，带着车厢都在晃动，也晃动了白安南的心，他的手在柳如玉腰间徘徊，将什么轻轻一扯，碧色衣裙失了束缚，软软地散了开来。就在他准备进一步之际，柳如玉一双手挡在了他胸前。
然后便听见柳如玉分外严肃道：“你这是要与我双修？”
白安南埋在她肩头闷笑，良久，用严肃如她的声音道：“嗯，双修。”

十
怀阳王军一路势如破竹。
重嘉帝本就腐朽，先帝曾说他野心极大却无一个帝王该有的容人之量与爱才惜才之心。所以在他的统治下，大乾王朝虽不至于哀鸿遍野，却也有不少地方民不聊生。当时最有资历的那位顾命大臣最后便是对白安南说就算小王爷不为王爷，也请为了天下苍生，让大乾归属它应有的君主，救万民于水火。
大半年的攻城略地，在众军和柳如玉的帮助下，白安南将战争带来的灾祸降到了最低，天下贤士听闻怀阳小王爷声名，纷纷投诚白安南帐下。重嘉帝此时像一个困兽，时刻准备最后一击。
“小灰，”白安南从背后环住柳如玉，声音透着一丝疲惫，“到临安了。”
是啊，到临安了，大乾的帝都。
一路上柳如玉都在帮白安南做战后的善后，力图让因战乱导致的恶果降至最低，而正是因此她妖灵受了大损。白安南起兵反重嘉帝是顺应天道，她施法在短时间内恢复民生却是逆天而行，自然要付出代价。
而这些，白安南是不知道的。柳如玉明白他最不愿看到战争让百姓受苦，而她也只希望自己能帮他做些什么。
白安南抱着她的手未松开，有些疑惑道：“小灰，近日你的身体为何越来越冷？”
“嗯……已是隆冬，许是衣服穿少了的缘故。”柳如玉笑指窗外，“你看那些树，叶子不也都落了么。”
白安南也笑了，将她揽得更紧：“那本王是不是该将小灰栽入土中，再用稻草将身躯严实地裹起来？”
柳如玉哈哈一笑：“小王爷果然心思剔透，才智过人。”
初雪降了下来，一片一片，像是谁的心思漫天飞扬。
半晌，白安南的声音像雪花一样轻飘飘地落在柳如玉耳畔：“以后，如玉就陪本王年年看这雪染临安，可好？”
这是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叫她如玉而不是小灰，柳如玉觉得自己是该开心的，却终是忍不住落了两滴泪。

十一
柳如玉原本已经睡下，生生被一道突然钉入她床头的符咒弄醒。
并不是多厉害的符，显然对方的目的也并不在伤她。柳如玉叹口气，很给面子地出了军帐，一路向东走去。
一刻钟后，她看到一个衣袍华美，裙摆绣满牡丹的女子。
“嗬，十五年没见，你虚成了这样？柳如玉，你当真是要走弱柳扶风的范儿？”
柳如玉漫不经心地瞥过去：“看来你过得挺滋润啊，白牡丹。”
白牡丹见她不瘟不火，干脆直接说明来意：“白安南我要了，你识相的话尽早自行离开。”
有些人最经不得别人激，柳如玉便是个中翘楚。她冷冷一笑：“就凭你？看来你很怀念一百年前被柳枝勒得根茎俱断的日子。”
白牡丹脸色一变，很快又笑靥如花：“我敢说这样的话自然是有我的资本，我这副身子的身份，可是皇骑禁卫军统领白禹的女儿。”
帝都仅存的战斗力，五万皇骑禁卫军。只要他们投降，白安南可以不损一兵一卒拿下临安，入主千重阙……
柳如玉心里狠狠一抽，面上却满不在乎：“区区五万禁卫军，白安南如今仅是身边就有十万人马。”
“可是白安南最不愿见到的就是血流成河不是么？”白牡丹得意地笑，“只要我施法让白禹投降献城，那么白安南可以在没有任何损失的情况下拿下临安城，你觉得他会不答应么？那时候，让他娶我为后作为报答，也不过分罢？”
“我倒是很好奇你要嫁给白安南的原因。”难道他已经红到妖域了么？
白牡丹哼了一声：“白安南是天命庇佑的人中之龙，，若能与他双修，那我五年后的化身天劫便可无恙。”
柳如玉转身，轻飘飘地将话甩过去：“你大可以这么办，他若答应娶你为后我跟你姓。”
压下心头酸酸刺刺的感觉，柳如玉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反正白牡丹姓白，白安南也姓白，就算到时候自己输了，便只当做跟了白安南姓好了……可是故作轻松的玩笑并没有让她有一丝一毫的轻松，脚步像灌了铅一样，越来越重。
“白安南……我上辈子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我遇见你，让我明知与你没有结果，还见不得你被别人拥有……”

十二
雪将将停住，白安南下令攻城。
临安处处银装素裹，这注定会是一个被记入史册的日子。
“攻。”
“且慢！”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见是白禹，白安南向后微微抬手，示意军队停下。
白禹木然地看着城楼下黑压压的军队，开口道：“小王爷顺应天道诛除暴君，我白禹自当相助。白禹这就开城门相迎，只是希望小王爷能允白禹，娶白禹唯一的女儿为妻。”
没等白安南开口，身旁的军师低声道：“小王爷，这确是个好法子，我们不损一兵一卒，临安百姓亦免了战乱之灾。”
“白安南！我不准你答应！”
柳如玉飞身至城楼上，一掌将白禹劈了下去。众人只见一道碧色身影急速掠上了城楼，然后白禹便像断了线的纸鸢一样坠了下来。
不知为何，白安南陡然有了不祥的预感，他顾不得其他，冲柳如玉喊道：“不管你接下来要做什么，本王告诉你，本王不准！”
柳如玉笑得凄美：“不就是一座临安城么，我帮你拿下就是了。”言罢一阵碧绿荧光自她背后直冲云霄。光芒中，柳如玉原本及腰的长发长至脚踝，发色也由墨黑变成了浅碧，像是早春三月柳芽的颜色。身上的披风变成了比发色稍深的衣裙，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柳叶像碎花一样绣在裙摆袖角。她眉心的柳叶纹那么冷冽耀眼，这些都是白安南未曾见过的模样。
攻城之前白安南还笑着对她说你在这里好好待着，等本王回来接你。可是柳如玉不想等。她知道白牡丹开出的条件太诱人，所以她化作一片柳叶附在白安南战袍里，在听得白禹愿意献城后，终是忍耐不住，幻出人形杀了他。她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没出息，以至于不敢听白安南的回答。而她又是如此的自私，自私得将白安南当做任何人分享不得的美好。
对柳如玉来说，在乎够深的东西，别人碰一下都觉得是在抢，何况白安南。她就是耗光了妖灵元神，也不准旁人对白安南有半分染指！
临安城上空扬起漫天柳絮，片刻之后，皇骑禁卫军发出阵阵惨叫。猎猎寒风从城楼上掠过，将柳如玉的发丝高高扬起，刻画出恍若生死的弧度。
白安南铁青了一张脸，拼命挣脱着身边将士的束缚，声嘶力竭：“柳如玉你给本王住手！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柳如玉近乎透明的一个微笑，和力竭似的从城楼坠落的身影。

十四
据说启元帝文成武就，颇具才情，不喜奢华，不慕美色，唯一一个为自己下的圣旨，便是让人在他的寝宫外遍植垂柳。
有人说，启元帝这是为了纪念攻下帝都时漫天飞絮的奇景。
也有人说，启元帝其实是为了怀念一个如柳似玉的绝色佳人......
当然，传说终究是传说，真相永远如同启元帝的寝宫，隐于层层碧色，遥远而迷离。
但其实所谓的真相就是——
传闻中已近似神袛的启元帝白安南，懒懒散散地踱到某株颜色碧于其他垂柳的树前，曲起修长的手指敲敲树干：“小灰啊，起来用膳。”
一阵柳絮飘过后，一个着碧色衣裙的女子在万千绿丝绦中显出身形，灵动的眸子先是打量白安南一圈，心道不错不错，不枉老娘打晕了妖域守卫逃了出来。
是的，柳如玉当年走了狗屎运，被外出云游的妖王带回妖域重塑妖灵。两年后她刚能化形便逃出妖域投奔白安南。
“小白，”柳如玉咬着筷子，“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不用日日栽在土里吸收精华？”
白安南睨她一眼：“让你日日饮朕的血你又不愿意，自然恢复的慢。”
柳如玉理所当然道：“日日取血极损体力，小白的体力是要用在床上的。”
……
“是吗……”白安南眼神一暗，欺身上前，“不如朕与你探讨一下，究竟是谁的体力更需要留在床上！”
“啊白安南你个禽兽！不要撕我衣服啊……”

【终】

那什么。。。莫名其妙蓝起来的字很奇怪啊

@夭_初染 染染看2chun掉节操！

莫名其妙的挖到了一个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