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如画的孤梅山上突然一片死寂,叶风感到心情从未有过的沉重。
生命是那么的脆弱,可是往往有些人就是不知珍惜它。
他快步下了山,好象逃跑似的来到山下的集镇上,这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他长长舒了口气,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受到生命的蓬勃,心情才能感到好一些。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金色的请柬,就站在街中心仔仔细细看着,脸上慢慢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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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风看的那张请柬内容没什么特别,特别就特别在它的材料方面。
这张请柬竟是黄金打造的,足赤的纯金。
一张就足有一两。
江湖上有很多富甲一方的世家,但能摆这样大谱的就只有“怀璧山庄”的金老大。
金老大就是金无望,他虽然只有三十二岁,但就连朝廷里的程阁老见了他都还尊称一声“老大”。因为他不但特别会敛财,是世间十富之一;更因为他有双天下最巧的手,能做出各种别人想都想不出的机关和好东西来。世间传说他的手艺比起昔年的鲁班大师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他有个外号就叫做“巧夺天工”。
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以能请到他为荣,他也从没让人失望过。
至于别人请他的目的,他也就懒得理会了。
有钱人都有个毛病,就是喜欢请客。好像越热闹花的钱越多,气派就越大,也就越受人尊敬。
金无望恰恰正是个很有钱的人,他也很爱热闹。
所以这一次他母亲金老夫人过六十岁大寿,他一下子就派出去千余张请柬。
换言之他就是把千余两的黄金当白纸用。
而且还用得很开心。
怀璧山庄里现在人声鼎沸,客人都来的差不多了。
但是金无望最希望看到的两个人还没有露面,他已派人出去打探了好几次。
“叶风那个臭小子,平时最喜欢吃吃喝喝。怎么今天这样的好日子,他居然迟到!”
金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看着儿子一脸的不高兴,不由微笑道:“也许他有重案要办。你娘过生日也不是什么大事,难道还把人家困在这里不成?”
金无望“哼哼”两声道:“我跟他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做为好朋友这个时候他还不出现,是不是该打?”
他的话音刚落,窗外已有个人笑道:“该打!实在应该打他的屁股,狠狠的打!”
人随声到,他已走到了屋中。
这个人的年纪很轻。长身玉立,随意套着件白色的轻袍,嘴角上带着懒洋洋的笑意,一双眼睛却比春天的阳光还要明亮。
金无望已跳了起来,他一把抓住这年轻人,叫了起来:“你还好意思说别人,自己还不是一样,跚跚来迟。也应该狠狠的打你的屁股!”说着左足骤起,向那年轻人臀部踢去。年轻人哈哈一笑,身形微晃已躲避开去,岂知金无望这一招乃是虚踢,右手蓦地挥出,直削对方左耳,左手跟着成勾,抓向年轻人的右肩。
这两招毫无花哨,却快迅无比让人避无可避。
那年轻人脸上笑容更盛,左手在金无望右掌上一拍,双足向前急蹿,右边衣袖却轻扬直卷住金无望的手掌,向外一带,金无望借这一带之势,身子向前一飘,使个“细胸巧翻云”的轻功招式,落在五尺外的窗棂上。
“哈哈。”他朗声笑道:“好功夫,好功夫。想不到你养尊处优一年多武功还是没有荒废。”
那年轻人眨眨眼睛道:“你以为我这一年来都在做什么?”
金无望看着他道:“素闻快活王的千金乃是武林第一美女,你小子得此佳人,定然乐不思蜀,整日只知陪伴在其左右,哪有闲功夫理别的事?”
那年轻人这一次却没有回嘴,只是微笑不语,但幸福之情已不言于表。
他当然就是沈浪。
金老夫人道:“听说那位朱姑娘也来了,她人在哪里?老身也想瞧瞧这名动天下的美人。”
沈浪道:“她在花厅。我这就去找她来拜见老夫人。”
金无望笑道:“你最好再去瞧瞧小叶,他到现在连鬼影子也没见到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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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风其实已来了,而且来得还很早。
但他一直没有露面,是因为他突然遇见了一个人。
怀璧山庄的后院种满了桃树,桃花正怒放,天地间都充满那浪漫的粉色。
桃花的芬芳更令人从心底沉醉。
叶风缓步走在桃花夹道的小径上,他向来不喜热闹,若不是与金无望是过命的好友,今天是不会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