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热的夏天，闷的透不过气。风儿缠住我的脖子，紧紧的勒着。。
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在这个孤儿院里，或许我就是那个洋娃娃吧。。
静静地，静静地，望着秋千上荡动着的灵魂。。。
多么可爱的洋娃娃啊，有着这样无暇的皮囊，没有韵律的呼吸着。。
他的心脏呢？
被堆积在孩子们的小书包里了。。
那股恶臭，真是受不了呢。。
当年那个老爷爷把我带到这里，我还专注的舔食着手里的棒棒糖。
草莓味的甜腻怎么也比不上带有冲击的血腥。
面前的建筑物高大的耸立这着，像是被挂在十字架上的尸体。爷爷硬是想把我带进去，实际上我并不喜欢这里。
这里的孩子们都在用排斥的眼光打量着我颤抖的躯壳。我和他们一样，是没有父母的小孩。
但是我很乖，会好好听教母的话。
没过两年我便可以流利的讲着韩语，我已经是12岁的男子汉了。
这里的朋友们还是不能接受我，他们喜欢那我开玩笑。也许是因为我是从m市来的，他们的生活习惯我完全不能接受。
比如，按时吃饭。
我虽然是个听话的孩子，但是这里的饭菜太难吃了，有股生疏感。这令我想尝尝外面的食物。
孤儿院又岂是想出就出的呢？
我找爷爷帮我，所以他被守在门口的叔叔们杀死了。
尸体被堆放在后山。我经常去那。
腥臭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腔，我看着爷爷安详的睡姿。苍白的面容仿佛还在笑着告诉我这里是我的家。
是我的家么？
那么。。
我的洋娃娃呢？

【一】
院长今天有带来一个小孩子过来，我对那个小孩印象很深。
他长得很漂亮，白皙的皮肤看起来一丝冰冷。
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我有些反感他了。但是教母阿姨让我带他到处转转，我没有拒绝。
我可是好孩子。
从头到尾那小孩都没对我说过一句话，他手里的洋娃娃引起我的注意。
这样好看的小弟弟小心的拥住娃娃，眼神里却是无助。
“不好玩么？”
我不上心的问问，没有等待他的回答。就打算直接带他去宿舍好了。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三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好大，我们都睡在里面。半夜孩子的哭声，我都能听见。我的睡意很浅，每次都很浅。
男孩把行李放好以后很自觉的把床位整理了一下。他认真的样子真是可笑，当初我也是想要被接受所以装成一副乖乖的样子。
我真想提醒他，这只是无味的挣扎。
“饿了么？食堂还有些饭。”
他的床位刚好选在离我最远的地方，我完全没有觉得他侵占了我的地盘。
他是听不懂我说的话么？直勾勾的眼神瞪得我直哆嗦。
我有些烦躁了，他手里的洋娃娃布料看起来劣质的过分。他依然死抓着不放手。
“大老爷们儿的，玩什么洋娃娃啊！”
我终于忍不住冲着他喊出来了，这个比我小四年的傻孩子还是懵懂的看着我。没有一点害怕，甚至有些依赖。
“你还是找教母阿姨吧，我可懒得带你瞎逛。”
发觉自己的言行有些过分了，我连忙找个机会离开。穿好床铺上搭着的外套我就快步出去了。
错过的一瞬间，那孩子。。
在笑。

好几天没有见到那孩子了，我听教母说他叫吴世勋。真是个阳刚的名字。
人怎么就那么阴暗呢？
现在的我六年级，学习被教母们抓得很紧。才没有时间和教堂外的疯子们玩耍。这一学期，我几乎是封闭的。
课余的时间我会偷偷的逃出去打零工，虽然那一点点零碎还不足以让我逃出去能够有个好的归宿，但至少一天天的积累，我也算是一个有点积蓄的人了。
秋天的落叶没魂的四处飘散，大家被安排在这打扫。
教母不久前离开了，我张望了一下便丢下扫把捧起书本。还是要好好学习韩语啊，到至今大家还是排斥着我的语言。
“鹿晗哥。”
幽幽的声响从耳边响起，一阵寒意抬起头。我看见那孩子依旧抱着洋娃娃没有感情的看着我。
我首先惊讶的是他知道我的名字，随后就是这孩子还是改不掉坏习惯。到了这，抱着院长的大腿都没用。何况你抱着洋娃娃乱认哥哥。
“嗯？”我还是虚伪的冲着他微笑，毕竟还是个二年级的小孩。
世勋吧。。是叫世勋吧。

接下来的几天教母也没有把我们放出来，逃脱是大忌。不关上个几个星期她们是不会罢休的。
吃完教母送来的馊饭，世勋一阵干呕后闹脾气把剩下的米饭扣在教母脸上。
教母气急了，拎起世勋的衣领往上提。
看着世勋挣扎的样子我真是生气，拼命捶打着教母的大腿被她踹到一边后才发现这都是徒劳。
狠狠咬了她一口她才松开拽住世勋的脏手。
小黑屋的空气真是差极了，加上那一股血腥味颇有意境。
当我回过神世勋将角落的树枝刺入教母的心脏。鲜红的液体肆意喷射，我下意识躲开。
看着那女人痛苦挣扎的样子，一步步走向死亡。
“我杀了她。”
世勋的言语里满满的是骄傲，是自豪。

血液浸入鞋边，我们才开始收拾残局。这里潮湿的空气尸体会很快腐烂。
世勋熟练的把皮扯下来而我就把血淋淋的肉装进布袋里。
铁门是开着的，我们收拾完正大光明的走出去。没人会怀疑什么的，那股血腥味和馊饭味掺和在一起令人恶心后还能在意什么么？
把肉当成猪肉私自卖出去，老板娘很善良，送了我们一把短小的屠刀。
世勋用小屠刀杀死了告密的小黑，把他的尸体丢到后山后，我们又做了好几个人皮娃娃。
在次偷偷逃出去卖掉，我们赚了不少钱。
许多年过去了，存折里的钱足以满足我们。世勋也该上高中了，我们有资格出去生活了。
院长给了我和世勋证书，戴上行李便和世勋一起走出这恐怖大的地方。
仿佛还有些许的不舍。

身旁的人已经比我高出半个头，生熟的面容帅气的身材真是完完全全把我比下去了。
我拿一些钱开了个玩具店，一方面可以继续买人皮娃娃，另一方面还能维持我和世勋的生活。
世勋也越来越争气了，隔三差五往家里带女人。
我就知道，长的帅就是避免不了花心。我很讨厌他这样。
他越来不乖了，逃课，泡吧，简直不把我当人看。
甚至这天管我要钱。
“鹿晗哥，给我点钱呗。”
月牙般美好的眼睛在我面前晃悠，这回我真的生气了。
仔细打理玩具店的一切，我无视世勋的请求。
“你给不给？”
他也不拐弯抹角，严肃的口气再次刷新我对他的看法。紧皱着眉头眼角还有存留的一丝笑意，诡异的表情我照样无视他。
在惯他他就翻天了！

“鹿晗你说你有什么能耐？！要不是我吴世勋动手杀人你能有这么多钱么！”
世勋的怒气顺着他的指尖穿进我的心脏，我没想到吴世勋会反咬我一口。心酸感封住了我的喉咙，我说不出话。
我望着他，不知道他要做出什么举动。
“你不给是吧？”无情的目光想利剑般刺入我的内心，他这副丑陋的嘴脸就像当初他杀死教母一样。
“吴世勋你别太过分了。”
硬生生憋出这句话，世勋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从世勋眼泪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就是一波叛逆。
“你想干嘛？？”
世勋一步步走向我，毫无反驳之力的我只好一步步往后退，颤抖的哼唧声从我喉咙发出。
难道。。我也要变成洋娃娃了么？
被逼到角落无处可逃。面对着眼前背叛的恶魔我只好用眼神与他最斗争。
“鹿晗。。”
带着一丝情欲，世勋细长的指尖深入我的衣衫，放肆的抚摸着我的腰部。
“要。。要叫哥。。”

似乎被世勋入魔般，我没有抗拒他。看来我真的还是惯纵啊。
“不。。情人的话。。叫鹿晗就够了。。”
世勋的嫩唇轻吻着我的脖颈，轻轻啃咬着我的喉结。好舒服。
我的世勋，现在正在有男人味儿的吞噬这我呢。
“鹿晗。。我要你。。”吸引的声音吐出暖气冲打着我的耳垂，痒感窜入全身。
我也抱住他回应着他的轻吻，他霸道的侵入着我的口唇，吸干我的口水。
不安分的手解开我的皮带，握住我的挺立，开始扩张。
“啊。。世勋。。啊。。”
我的呻咛让世勋的动作更加燥热，当他进入我的身体。释放出来的时候我才清醒。
“停，世勋，停。。。嗯。。。停。。”
紧紧拽住世勋的衣角，默默的想推开他。
“世勋喜欢的是哥啊。。我的鹿晗。。”

沉默了一会儿后我才有力气推开他，对上世勋的眼眸，我狠狠甩他一耳光。
妈蛋劳资养你不是让你喜欢男人的！
大致整理一下衣装，掏出一些钱递给世勋。怎么说他还是个孩子，处于这样叛逆的年龄我不该打他。
世勋不知所措的接过我给他的钱，浓密的眉毛皱起来有些无辜。我的气意也消了，拍拍世勋的肩膀错落的叹气。
这孩子什么时候才长大啊，一辈子都要抱着床头的洋娃娃呢。。

夏天有个很美好的节日，儿童节。
店里这几天来了很多人，他们很喜欢我们的娃娃。
世勋已经好几天没有和我说过话了，从学校回来的时候也一声不吭的吃饭睡觉。我真是受够了。
“娃娃卖光了。”
吃饭的时候我向他交代，他一定在气我扇他巴掌。
世勋没有理会我，挑剔着碗里的菜。
“菜炒咸了。”
无所谓的抱怨我的烹饪，还好他还会和我说话。
“那天的事，对不起。”
我抓住机会向他道歉，这么冷战下来我们只是浪费时间。
没错，我实际是想让他多杀点人做人皮娃娃。我爱上这项活动了。
世勋擦了擦嘴，冲我虚假的笑笑。并没有表示什么就回了房间。看着他的背影我真是觉得心酸。不愧是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啊，如此冷淡。
而我也早早的把店里的们锁上，回了家。
匆忙的洗了澡，换了衣服睡在舒服柔软的床上。
钟表滴滴答答的噪音一次次挑战着我的极限，这几天压力够大的了。
漆黑中的一阵波动，那人从后面抱住我。小臂结实的肌肉紧紧囚住我，我也无力反抗。
是世勋吧，这股香气。

他的鼻尖顶住我的后发，喘出的气息拨动着我的发丝。
骨感的膝盖顶住我的臀，有些不自在的舒服感。
“鹿哥。。”
亲切的唤着我，这孩子好久没这么对我称呼了。
“鹿哥好瘦。”
他应该不知道我醒着吧，温柔的轻吻我的后脑。这不像是平时的世勋。
晚安，世勋。
就把我当成你的洋娃娃吧。
醒来的时候世勋已经不在了。这孩子又去那疯了？
这是第无数次他没回家过夜，虽然习惯了他的叛逆。我还是有些担心他。
我的世勋啊，你去哪了？
连续一个星期，没见着他。我去警局报了案。
我承认我没骨气等他自己回来，床边的洋娃娃一个又一个的减少。客人们常常因为找不到自己想要的而板着脸离开。
那把小屠刀被世勋带走了，他还带走了仓库里剩余的人皮。

“你不能保释他。”
警察叔叔的语气坚定极了，我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
世勋找到了，在警局的监狱里。
他们怀疑世勋杀人，没错，世勋本来就是个职业杀手。
“你们要多少，我给。”
差点就跪在地上磕头了，这些年的积蓄不算多。但是拿出来，足够让他们大吃一惊的。
你以为卖玩偶的能赚多少钱？我卖的洋娃娃可不需要成本。
一条命，就足够了。
“哼哼。。你以为钱能解决一切么？”
该死的警察大致的打量一下我的着装，撇撇嘴摇摇头。
脑残警察这回真的触碰我的底线了。要不是他的皮肉松垮的恶心，这么黝黑的脸皮我可以拿去喂给后山的狗。
我可不是谁的皮囊都用的。
“一百万，或者。。。我可以给你洋娃娃。”
很难想象我当时的神情，一百万已经是我的底线了。而娃娃，是我送给他的绝命礼物。
迟疑一会儿后，警察挠挠松垮的头发双眼放光。
“一百万。。有意思。。”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钥匙，看起来他要带我去见世勋。
漆黑的通道反常的干净，不像是电影里的那般脏乱。
打开灯后是嘈杂的喧骂声，警察拿出警棍敲击牢笼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
带到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口，警察熟练的开门。把钥匙递给我一脸邪气的冲我笑笑，我只是从他的眼里看到了钱这个字。

“世勋。”
孩子还在睡觉吧。蜷缩着的样子就如当初被关小黑屋时一样。
我隐隐约约觉得那警察活不久了，世勋的手里紧紧拽着那把小屠刀。这个角度警察应该看不到。
“冷么世勋，我们回家吧。”
小心的拍拍他单薄的背部，颤抖了一会儿世勋整个身子瘫倒在胸前。他没说话，却是弯弯笑眼。
微翘的小唇还在瑟瑟发抖，眼眸诡异的收放。
看起来他觉得这里不错。
“鹿哥，洋娃娃卖完了么？”
俏皮的用手勾住我的脖子，吻上一口后抚摸我的头发。
我点头，我知道他想做什么。

晚上我们带着沉重的麻袋子回到家。
又要开始工作了，制作又一批新鲜的人皮娃娃。我没有追问世勋被抓去警局的事，至少我到至今还没有对我们这样严重犯法的行为受到惩罚。
虽然那个死警察的皮肉并不紧致，但是还凑合着能用。
“鹿晗哥我看上一女的。”
孩子害羞的遮掩面部的表情，眯成缝的眼睛闪烁着光芒。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
世勋有喜欢的人我并不觉得惊讶，都快成年了我不能就这样把他藏着捏着。
“追到手了在和哥炫耀。”
专注的忙活着手里的活，一个个洋娃娃圆溜溜的大眼睛瞪着空气中四处飘散的灵魂。
真是可怕啊。
这样的生活。
当我看见世勋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开始发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世勋不会这么轻易爱上一个人的。绝对。
他的世界里爱上的只会是皮囊吧。他珍爱的那些洋娃娃们卖出去后他都会不舍。
世勋想杀人了。
他想亲手杀死一个他看得上眼的人吧。
“金惠敏。”世勋把一个刚刚成熟的娃娃摆好。小心的触摸它的脸颊。“她叫金惠敏。”
不愧是世勋看得上眼的女人，可怜了这样美丽的名字。
我只好笑笑，继续忙活着打扫地上累积的一些血水。微微的血腥刺激着我的鼻腔，时隔太久不免有着些许的骚味。
“我想送给哥呢。鹿晗哥都没有洋娃娃。”
真挚的眼光我这辈子都忘不掉，原来是想给我的啊。
“我想给哥，最好的。”
“给哥，最好的。”
“最好的。”
“最好。”
世勋什么意思呢？我也不知道。
洋娃娃在角落里默默的嘲笑我们平庸的生活，而我们在嘲笑它只有美艳皮囊。
别忘了，我们连美艳皮囊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