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下午3点多,护士通知我去找孙大夫。我去了。
本来医生的安排是,全切,腋窝清扫淋巴结,手术完了紧接着要化疗。有关这些我全都查过资料。我发病部位偏,不希望右侧乳房全切,因为我觉得有一句话很有道理,“如果没转移,全切没必要,如果转移了,全切也没用”,就是说全切是为了防止转移,但根本防不住。而腋下淋巴结,我第一次查两侧都有,这次左侧没了,右侧的也小了少小,资料说清扫腋窝非常容易水肿。而化疗对乳癌有效,但效果并不太好,而且副作用很大,既使做了也绝对不除根。还有,很费钱。效果不大,不除根,副作用很大,还费钱。。。我权衡很久,决定先不做化疗,只手术,并且,不全切,不清腋窝。,并在入院时一一和孙大夫说明了。
别的还可,孙大夫的意思是应全切,化疗。
我说不是不相信她,是自己身体不好,经常很累,全切伤口太大了,难愈合,而且我恐怕也承受不了化疗那么大的副作用,家里刚刚贷款买了房子,经济上也挺困难的。
“你还是坚持不全切,不化疗吗?”孙大夫温和地问。
“。。。是的,孙大夫,我觉得没必要全切,伤口越小越好得快。化疗我想等手术后伤口全部养好了,身体强壮一些再来做,行吗?”
“那淋巴清扫也不做?”
“嗯。”
“也行。”她还是那么爽朗,“不过你还得在这上面签个字。”
手术同意书签过名字,孙大夫又在旁边写了一行字让我再签。
“手术后我自愿放弃化疗等后续治疗,一切后果自负。”
应该的,免纠纷。我顺从地又签上名字。
孙大夫说,好,安心等着手术吧。
我对手术还是挺怕的,毕竟要从自己剜掉一块肉,贴着脊椎骨,皮肤还有些粘连,能长好吗?
孙大夫说没事,比你这切得多的都长好了,你这好长,何况你还这么年轻。
我安心了。我相信她。
接着她又表扬我说我坚强,说这个癌症啊,你只要不怕它病就已经好了一半了。
我们聊得很愉快。
说实话,得了癌谁不怕呢?但是已经得了怕也没用。更何况孙大夫的话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和信心。
接着就是各种手术前准备,主要是刮腋毛,签全麻同意书,洗澡等等,然后就悠哉悠哉等着第二天上手术台了。
手术前轻松的夜晚,我好好地睡了一觉。
其实我当时不知道,因为我签的那个只手术不化疗的东西,我老公这时候就被叫去谈话,孙大夫也当时就挨了批评。
老公和孙大夫,我抗癌路上最信任最依赖的两个人,虽然他们的立场和各自所承受的压力不同,却同时在这时候被某种力量给“策反”到了我的对立面。
我成了孤家寡人,却还睡得很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