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漫小说】现在去秋叶城是不是可以看见好看的红叶
现在是看红叶的季节没有错,但如果你只是一个途径秋叶的旅人,能看到红叶的机会却不是很大。原因很简单:秋叶岭只红两天,要碰上实在难得。
秋叶山城是东陆的雨都,一年中有一大半的时间在下雨。秋叶岭上最多的是烟李。烟李树很高,多生长在极其陡峭的山壁上,秋叶岭山势如刀削,烟李就长的多。烟李树形挺拔,叶子也是可爱的椭圆形状,但是颜色却乏味得紧。一年到头的雨水洗刷下来,叶子总是灰灰黄黄的颜色,连些活泼的绿意都缺乏。等秋风起,阴雨后悔偶然露出放晴的机会,那些树叶拼了命的吸吮可贵的阳光。只要能连续晴上三天,烟李就会从灰黄突然爆发成最明亮的红色,红到连晚霞都失去颜色,醉到路上的行人一抬头便突然定格。
烟李树的红是活的,不断变化,很难用语言描述那种从幼年到熟透乃至老去的色彩,那不是深浅浓淡,只有看过的人才能体会。从科学的角度,或许是因为山岭上的秋叶树受到日照角度或者时间不同,叶子红起来的节奏就有差异。树叶只红一天,随机凋零,触地变成灰黑色,再无光彩。整座山上能看见那种流动的充满生命力的红色,酝酿着,绽放着,喷泄着。前后两天,满山红遍。然后秋叶岭就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前代晋北侯秋水清颇负诗名,面对秋叶红只有“写不得”三字。倒是秋家嫁入天启的惠妃有怀乡句:“满屏红叶树。无数夕阳山,乡思凭谁寄,归心破梦关。”言语平实却颇有萧疏意味,引来当年天子的秋叶之行。
秋天里,从宁州吹来的秋风带着天拓峡的水气登陆,阴雨越发连绵;哪一天会开始放晴并不知道,放晴的一两日里,烟李也并不变红。但差不多的时候,秋叶城的人就开始准备,若是第三天清晨开门还看见一轮白日,那秋叶城的人当天就什么都不做了;半天之内,干净雅致的山城就变成一个大集市——这是秋叶的山祭日。庆典通宵达旦,直到第二天日出满山红遍的那一刻,庆典的次日,所有的人都在观红叶,这才是庆典最盛大的部分。从山祭到烟李叶红,具体的日子无法确定,早的时候刚入秋就有,晚起来却可以等到飘雪。好在这烟李叶子不红不落,导师一直挂在这里。只是外地商旅,要想碰上秋叶岭红,没有充足的时间是不行的。当年天子游秋叶,驻跸七日也没等到天晴,只能悻悻而去。皇帝如此,何况凡人?
如果去秋叶城没有看见红叶,也不见得就亏了。秋叶本身是极其精美的一座山城,即使只是踏着雨丝漫步城中也是很好的休闲。最后一次人羽大战中,秋叶是擎梁山以西最后的羽人要塞,羽人的影响处处可见,时至今日城中还住着不少羽人的无翼民,所以秋叶风俗人羽混杂。建筑也是如此:一片一片用石头砌起来的的屋子爬着老藤,看起来坚实古朴,那是人族的夹坊;高挑细致的木楼错落在山势之间,则是羽人的屋子了。很多人以为羽人都住在树上,也对,也不对。只有元极道的 司祭们必须住在原始的年树村落中,血统高贵的王族也有自己的森林宫殿,但年木这样的神木不是到处都有。羽人们不可能全部都住在树枝上,更不会像愚昧村夫所以为的“像鸟一样蹲在树上睡觉,直接往树下拉屎拉尿”。很多地区的羽人也像人族一样有城市有集镇。去到秋叶城,可以投宿无翼民开的客栈,虽然不是树屋树宫,羽人的木楼仍会趁山势挑出,视野极佳。坐在木楼窗边,就这斜风细雨吃一碗羽人秘制的栗粉凉面,和一杯温热的雪桐花饮,一时间满怀就都是秋意了。若不知不觉间天空居然放晴了两日,街道上充满了盛装的人群,你便知道赶上了秋祭,明日将有红叶可看,那真是夫复何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