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相见时难别亦难
青年身着一件墨绿色长衫,身材消瘦,一头黑亮的长发,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上面插着一支木簪。他的脸色有点苍白,五官精致,没有一点女气,自然而然的气质下,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风姿。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苍白的皮肤下还能看到淡淡的血管,静静地倚在窗前,翻动着手中的医书。
“你听,外面下雨了,夜凉了,早点歇息吧!”此时已快到子时了,青年的房间里还坐着一名男子,那白衣男子看着比青年年长几岁,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但眼角微翘,笑起来总是带着三分邪气。窗户正对着一片荷塘,现在正值秋季,荷花早已枯萎,雨点打在枯荷的声音,有一种冷清萧瑟的诗情。“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青年轻声吟出了这句诗,声音迷离又带了点凄凉。白衣男子嗤笑道:“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些诗词歌赋的?”“呵!”青年自嘲道:“我现在才觉得书是个多么好的东西……顾影,明日我们便去江南。”“嗯……”白衣青年轻声回应。
道上行驶着一辆马车,马车很是宽敞,一看就是有钱人家,驾车的是一个十几岁的小童,悠闲的挥着马鞭,哼着小曲。突然大道两旁的草丛中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小童警觉的停下马车,小声对马车里的人说:“庄主小心。”话音刚落,草丛中就蹿出了十几个土匪,那样子凶悍的土匪老大喊道:“这条道是老子的天下,要命就把钱留下。”土匪头子的话半天没人答应,气氛有点尴尬。“哈哈哈哈!咳咳!哈哈!”过了半天,马车里传来了夸张的笑声,“哈哈!明楼,你听见没有,有人拦路抢咱们,太搞笑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这么好笑……”土匪头子的脸彻底黑了,“兄弟们上啊!给我杀了他们。”土匪们一哄而上。车里的人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呵!林言,你看着办吧!”“是。”小童应罢便飞身出去,下手快而狠,顷刻间,就还剩下一个土匪头子,小童正要了结了他。“小言,留下他一命。”说话的正是从马车里出来的卫明楼,“庄主?”林言等着林顾影的命令,“还不快听明楼的,放了他。”“是。”土匪头子侥幸留住了性命,目送马车绝尘而去。
江南不仅是富硕之地,更是美人如云,美景如画,让无数文人雅客流连忘返。说江南是出美人的地方一点都不为过,江南花家小姐花挽月五年前就是一位鼎鼎有名的大美人啊!可能有人会问为何五年前是美人?呵呵!那是因为花家小姐在出嫁的途中遭到了意外不仅毁了容,还瘸了腿,从此心灰意冷,常伴青灯古佛。不过,花家的美人并不仅仅是花挽月,她的弟弟,花家大当家也是少见的美男子,其长相俊美得能让大多女子羞愧,无数的女人对他投以芳心,可他却是个冷心绝情的主儿。
聚贤楼是小镇最大的酒楼,听名字就知道这里多事文雅书生聚集之地,但是这两天却多了些江湖人士来往。
“小二,大爷我的菜怎么还没来”“小二,大爷我的酒呢?”“大爷,来了。”此时大堂里人声鼎沸。
“听说那雷家小姐的容貌不输花挽月,若是老子能娶到那么美的姑娘……哈哈哈哈!”大汉大声哄笑。“花九也是美人啊!哈哈!”一个猥琐的中年男子道。
“哼!花九是美人那也是蛇蝎美人,你就算有机会也无福消受。”大汉不屑道。
那猥琐男子不敢得罪大汉,畏畏缩缩道:“得,大哥说的对,小弟怎敢肖想花当家。三日后咱去花家讨杯喜酒,远远的见见花大当家。”
“哈哈!”众人哄笑起来,大堂更热闹了。
……
水榭阁是聚贤居的雅间,听不到大堂的喧闹之声。
“明楼,这里的鲤鱼可是出了名的味道鲜美,你尝尝。”水榭阁里坐的正是卫明楼和林顾影,卫明楼无奈的叹了口气。
“呲!”小童推门而入。
“庄主,我走遍了城里的酒楼,都客满了,用钱也不行,那些老板都不敢得罪江湖人……”
“没关系。”林顾影盯着卫明楼说:“咱们去花家叨扰几日。”
卫明楼不发一言的看着窗外,不知不觉中,外面已下起了蒙蒙细雨,船夫的歌声,水鸟的鸣叫,一切都那么清晰。
……
偌大府邸后院有一个花园,花园里有一座阁楼,看布置就知道是女子的闺阁。房间布置得很素雅,一点都不像大户人家小姐居住的地方。在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座佛龛,庄重而威严。蒲团上跪着的年轻女子不紧不慢的敲着木鱼,若是能忽略几乎覆盖左脸的疤痕,那她又该是怎样一个风华绝代啊!
“咚咚咚!”敲门声传来,“小姐,雷家的人都安置好了。”
“嗯,九少爷呢?”
“九少爷这几天都宿在离楼……”
女子停止了念经,紧紧拽着佛珠,眼神里流露着不甘、愤怒,更多的还是悲伤。
……
花家当家到底有多漂亮?花家小童花匠恐怕会说夸起来都词穷。
“咚咚咚!九少爷?”
“进来吧!”屋子里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花匠看着背对着他的主子,恭敬道:“九少爷,林庄主来访……”花九轻抚墙上的画,道:“请他到大厅候着。”
“是。”花匠瞟了一眼画上的男子,轻叹一声,掩门而去。
画中是一青衣男子,身材修长,五官精致,面容俊美,一双桃花眼甚是好看,嘴角擒笑,却带着七分风流。这等风流公子,不知伤了多少女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