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打赌坊回来，怕给妈知道又要唠叨，车先开去乔约翰那换了一套。他早年在江南织造府担纲，后来又赴法兰西工作，做出衣服一等一，请了他几回，今晨终于摇了电话来，答应当私人裁缝。】
【心情愉悦，用过早餐后在楼下看日报。上午头堂课是国文，教课的老女人整日寻衅，打定主意第二课再去。正见幼仪从楼上下来，自然而然想到当日那事，翻过一页报纸，目光仍留在油墨字上，淡淡问道】
幼仪，礼拜六下午有没有安排？

（自从那次邵作覃来砸学校的玻璃，不仅这账被校长算到自己头上，每日回学校总能看见本在说悄悄话的人，一见我来了就停下不说话，一道道目光就那么看着伴随进教室，不说不晦气。到头来，回到家里才最舒服的。）
（梳柔顺了头发，每天都是到了校门口才绑那土里土气的大辫子，发绳带上，拿起书箱子下楼去。刚到楼梯口，见二哥正在用早餐，说了声早，上前拿了杯沈妈斟好的牛奶，也不为意他为什么这么问，如实答他）约了冯佳琪和程师哥去郊外写生，上周就约好了

周日？周日空着——
（低头抿了口牛奶，才觉出二哥的不对劲儿来，虽说是两兄妹，可毕竟不同母，真正说话一块儿出去的时候并不多，更别提他主动问自己去向。微微眯着眼带着怀疑的目光看过去）二哥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俩那些事，本来我是不管。【拿起调羹搅着杯里咖啡，半晌在杯沿敲落水珠。抬眼笑笑，一个和煦的表情】但是这些天风言风语传得厉害。他到你们学校打扰你个人生活，又弄出那么个烂摊子。我昨天跟他聊了聊，周末有空，他给你赔个不是，二哥出面，让他以后再也不缠着你了。
【以上当然是放屁。】

（搁下杯子，声音虽不大，还算清楚）怎么是我俩的事，分明是他一个人的事，成日的拈花惹草，好似自己有多厉害一样
（邵作覃上学以后，发生在他身上的韵事便没断过，自诩风流的，以为世上没有不喜欢他的女生，讨厌得很。想到他竟当众念那首腻腻歪歪的诗，不由得撇了撇嘴）他真愿意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