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季染 女子坐在镜前,看着铜镜中自己模糊的影像。白皙的脸上略施薄粉,褐眸半眯着,似是在思量什么。时间破了更漏,女子将长发挽起,卡上银色的发环。在哪银灿灿的恍惚的世界中,似乎有映出了那人的脸庞,清晰着,却被泪水生生地打湿,模糊了。女子在鬓间插了一支并蒂海棠花步摇,细细的梳理曳曳垂下的水色的珠链和流苏。那圆润精致的珠子上,似乎还有那人的指痕,和他呼出的熟悉的温度。纵使这个世界都已经倾覆,纵使整个国度再次沦为亡土,珠子上的余温也不会散去,因为,此生此时,永生永世,能将她渡成魔的,是他;能将她渡成佛的,也是他。在忘川河上渡尽她回忆的,也只能是他。光斑搭在她项上戴的一套孔雀绿翡翠项链上,颗颗翡翠珠浑圆通透,颜色十分均匀,就像停滞在空中的墨笔,在宣纸上留下一个个圆润的痕迹,是本来就很圆润么,还是被岁月磨平了棱角,自甘堕落的在一场染血的纸醉金迷里沉沦。一件寒烟紫蝴蝶穿花锦绣长衣,紧紧的裹住她的身躯,浅浅明蓝色的软烟罗趁着她惨白的肌肤,使女子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清淡的霞光色细褶裙子落梅瓣长裙曳在地上,像一朵正在燃烧风华的花朵,落在了地上,风吹过,瑟瑟的,燃尽风华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