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芦苇】茅威涛的艺术道路与现代戏曲之思考

茅威涛的艺术道路与现代戏曲之思考
快乐的子夜听涛
发布于2014年10月10日 11:06
近日，《戏剧与影视评论》杂志第二期重磅推出吕效平和傅谨两位教授的文章，深入分析茅威涛和浙江小百花的艺术发展之路。《茅威涛对于现代戏曲的意义》《三十年和四阶段：浙江小百花发展之路》。我个人比较赞同吕老师的现代戏曲的观点，对傅老师文中传递出的那份忧虑和期待也感同身受。
傅老师忧虑的是茅老师“与时代博弈，用她艺术声望为越剧博未来”，“努力让戏曲回归到逐流社会的聚光灯下”的这条道路曲折艰辛，有没有光明的未来？的确，如傅老师所言，近年来，“传统在回归，市场在回暖”，但是不排除多少有炒作的成分，真正爱看戏的人有多少呢？观众有选择的权利，喜欢老戏的观众会继续看老戏，喜欢新戏的观众会继续追新戏。换言之，喜欢演传统戏的剧团会继续传承老戏，喜欢演新编戏的剧团继续排新戏。大路朝天，各走半边，不存在谁干扰了谁，谁又替代了谁。

茅威涛的艺术道路和成就不可复制，现代戏曲的现代性主要还是体现文本的现代、理念的现代、观众群的现代。在这个角度，茅老师的步伐甚至可以更大一点，做“充分现代性”的开拓者。观众也不必担心会不会不是越剧，会不会把其他剧团，其他演员带歪。艺术是演员的个人体验，不是左、中、右。没有正确，错误，中间地带，就是一个个体对社会和生命的体验投射到自己剧目的反应。因此，高水平的艺术家，都有敏锐的意识，此外，他们也是孤独的群体，这种孤独不仅来自普世价值对自身的不认同，主要源自对艺术的精神高度追求过程中“独上高楼，望断天涯路”的一种极致思考。

综合现代剧场，融合艺术资源，拓宽剧目题材，提高文本内涵，在这条道路上笃定信念，坚定走下去的茅威涛，让我感受到传统戏曲的现代美！吕老师在《论现代戏曲的戏曲性》中谈到，“现代戏曲的戏曲性首先表现在，越是它最好的作品，它的文学性与舞台性就越难以剥离”。因此，天才演员、编剧、导演的精准配合，才能达到了剧目的精神高度和当代文化的融合。8月份我在金陵戏坊看演出时，在后台和黄孝慈老师聊起了她的《骆驼祥子》，她说“当时这个戏出来的时候也是顶着很大的压力，观众有问这还是京剧吗？祥子和虎妞的形象在舞台上呈现的那么鲜明，醉舞、车舞现在看来仍然是经典。我们演员不能保守，把自己框在程式里，我们的观众也不能保守，得往前看”。我觉得黄孝慈老师的这段话说的真好！新编戏中的《骆驼祥子》、《曹操与杨修》这些最好的作品呈现出的独一无二的舞台风貌和美学价值，的的确确无法复制，不可超越。茅威涛也是一样，她的每一个人物形象也是戏剧特例，不可重复的。

“古典的留给古典、现代的留给现代”，“遗产保存”和“现代文体开拓”本就是并行不悖的两条路。非要让所有观众吃同一盘菜，让所有演员走同一条路，让所有剧团成一种风格，本就是不科学，不人性，也违背艺术规律的。百家争鸣，才有百花齐放，浙百和茅威涛的道路是自我选择，也是历史必然。不知道我的理解对不对，其实“无声不歌，无动不舞”的戏曲的入口很窄，但它的外延很大，还有无限可供挖掘的潜力。接通现代观众的审美，吸纳一些新的舞台样式资源，只要骨子里仍牢牢把握住戏曲性这个本体不变，那所有的外延都将是如虎添翼的良性开拓。

在看了同一期水晶女士写的《前沿戏剧启示录》一文后，我被深深的感动，她一个不是戏剧行业的人满怀热情的14年坚持不懈为这个薄弱又边缘的戏剧市场一直在努力，她说“中国戏剧最大的敌人，是中国戏剧自己”，我们的戏曲何尝不是如此呢？体制外有这么多，这么好的热血澎湃观众和戏曲爱好者，我们的体制内的戏曲工作者更应该有高瞻远瞩的眼光和居安思危的变革意识。
传统越剧与现代越剧其实并没有泾渭分明的鸿沟，保持传统的原汁原味和开创现代的审美格局也没有那么势不两立。我想，背靠传统，面向未来的越剧，在茅威涛等一代代戏曲人的努力下，它的新的历史定位，新的价值观念和表现形式一定会吸引更多的观众！

茅先生坚持不懈 顶着诸多压力 但我深信他一定能带越剧进入一片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