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前天晚上说他可能熬不过端午了。那天晚上在zzy家留宿。一早临时起意去探望。那天是6月20号星期六。
依旧是昏迷。因为繁忙的学业我甚至没能在他清醒时与他说上话。他们说夜里来了很多人。给他注射了药物他清醒了。眼下刚睡下。他瘦成了一块干。五十来斤重。他们说他挂的是全医院最好的营养液。他不停的喘着生怕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过去了。
但他终究还是熬过了端午。就在端午刚过两分钟他停止了呼吸。我并不知道心电图戛然而止的那一刻是什么样的。是否真的会像电视剧里那样发出滴——的声音。
这样的场面是我不得不想起我的初中班主任。一个在我中考后去世一个在我高考后。一个在我探望后十几天去世一个在24小时内。探望初中班主任那次。泪水真的像断了线的珠子。我根本无法看清眼前病床上的人。反而他和他的家人不断劝慰我们。他一个个问过我们录取的学校好像完成了最后的心愿。后来我一直想把他写进作文里。也终究只写了一次。字数上千收不住笔。我文笔不好也未曾给读的人带来多大触动。
再说说他吧。那个54岁的单身男人。三年后当我走进他的病房真的可以用心如止水来形容。平静的让自己懊恼。
朋友说他孤单了一辈子。到死都没有伴
我说他挺快活。游山玩水工资稳定也不怎么上班资产上百万。整日由着自个儿性子抽烟酗酒。该是潇洒了一辈子。
他很逗。始终和孩子们玩的很开。这大概和他单身挂钩。同辈的都说他是小孩。可出去玩的时候。管钱的也是他。他后半辈子都依赖着酒甚至一度酒精中毒。但我总觉得他很快乐。他的孤独有酒作伴。人前总一副逗的模样。他会学各种各样的人。逗笑了众人。偶尔觉得他像个小丑。大概是因为他太孤单了。但我依然觉得他是快乐的。他的生活中不需要女人。这是我的感觉。他就适合独来独往。万一有天他身边冒出来了个女朋友我还不习惯呢。当然这也没可能了。他有家人。与他认识这十几年我从未见过他的家人。听说他与家人来往的很少。依稀记得有段时间说他母亲过世了。过一阵子见到他依然是伴着酒快活的模样。他第一次手术过后切除了部分食道和大部分胃。回家修养朋友们送的水果太多他就开始捣鼓鲜榨果汁。去看他的时候他说蛇果真不行。8个才榨出一小杯。我一时竟无言以对。他的混合果汁未曾兑水。很好喝我喝了一大杯喝到撑。他就开始和我们说着新一轮的旅游计划。海南之行如此愉快真是多亏了他。
他走的时候头发仍未白。对他的家人来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吧。lw只是对我说他太年轻了。其实也无关年轻吧。身子是被自己折腾垮的。庸庸碌碌是一辈子潇洒快活也是一辈子。他选择了后者。那么也该承担那样的后果。当然我并无这么劝慰仍处悲哀情绪中未缓的lw。我只是说人都会死的。
从中考后因初中老班整日整日的流眼泪到高一期末结束因奶奶流了几滴泪隔日翘了学校的课去德基溜冰再到如今的心无波澜。我是越来越成熟了承受力越来越强了。却也越发冷血麻木。就算我明白,人,是会变的。如此对比我依然无法接受如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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