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山看着眼前的艺妓,和服被扯得有些凌乱,从髻上散落的发丝垂在脸颊两侧倒显出几分落寞美人的意味。刑室中央的男子却丝毫不为所动,帽檐下的利眸微眯起,食指曲起抵在下唇若有所思。若说动人,昨晚那具年轻火热的身体更甚。
“司令,解家已开始行动。”警卫员走近低声在男人耳旁报备。张启山的眉峰不禁一皱,颔首表示知晓。“处理掉。”冰冷的声音不带情绪,没有再看一眼日军特意送上的好意,张启山头也不回离开。
前日,日军公然发函邀请长沙督军赴宴。彼时日军逼近长沙,两军对峙战事一触即发,在这敏感时刻,这场鸿门宴更是非去不可。
“司令操劳军中大事,恐怕许久没有尽情发泄,皇军体恤特意挑了个乖顺的与司令作陪。”日本少将说完举杯示意笑的愈发露骨。解九皱了皱眉,依旧尽责将话翻译出来。张启山不着痕迹与解九对视一眼,大笑起来,把少将的灌酒尽数收下。
浓妆的女人在他身侧跪坐下,张启山转过半个身子,伸手扣住女人下颚猛地抬起审视,酒精麻醉下的鹰眸依旧锐利,使她不禁感到一阵寒意甚至退缩。
然而身负使命,为大佐为天皇陛下,即便身死也是至高的荣誉。女人闭了闭眼,将柔若无骨的身子送进面前冷肃的中国军官怀里。
一切依计进行,一切又好像都脱离了计划。比如床上交缠的两具身影,比如被关进囚室的女人——本应是她在男人身下承欢才对。
解九也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发展至此,只知道在他扶张大佛爷进房休息的时候被一股力道拉扯瞬间被压在人下,强势的动作让年轻的解九一时有些懵,直到唇上传来湿润的触感才惊觉挣扎起来。想要借力的长腿曲起却碰到一样硬得发烫的东西,倒吸一口气,他早派人注意过,今晚的酒没有问题,那么问题就是出现在那个女人身上。
上面的男人看来是不满人的不配合,抽下腰间皮带将人双手捆住压在头顶,膝盖极有技巧地压制住解九乱蹬的腿。如此一来解九能动的只有腰间,挣扎着扭动反而像是邀请一般,张启山毫不客气俯下身来亲吻衣襟散开后露出的姣好锁骨。
解九的声音发着颤,却强压下心头的情绪看着埋在颈间的脑袋,一字一顿尽量清晰地说:“佛爷,您认错人了,我并非贵夫人,我想您需要冷静。”张启山低笑一声,抬起头看着解九年轻的脸上略微无措的神情:“我知道。”“不,您不知……”话到一半被压下的唇截住,“嘘,外面的人会听到。”
室内只剩下唇舌交缠的隐隐暧昧,带有侵略意味的酒精气息。解九脑子出现片刻空白,未及吞咽的液体从嘴角流下,被温热略带薄茧的指腹抹去。这样的茧,一定是常年握枪所形成的,思维已不受支配开始胡思乱想。缺氧,脑中模糊浮现这两个字,解九下意识汲取对方口中空气,直到一阵刺激从胯间传遍四肢百骸,才惊觉自己衣物尽褪,敏感部位被人握在手里搓揉。
这件事太过震撼,向来沉着严谨处惊不变的解九这回无论如何也无法故作镇定了。身体先于思维一瞬间弹起,牙关猛地合起一个激灵,一丝血气在口腔弥漫开令解九倒吸口冷气。
察觉异样的同时张启山立马收回深深纠缠的舌,卷了血腥味咽下,舌上传来的刺痛感把原本的自持消耗殆尽,强烈的药物作用在体内流窜急于寻找宣泄口。宽大手掌从解九腿间半勃的物事上收回,扯开扣得齐整的领口,指压裤沿脱下,精壮男性身躯完全呈现在人眼前。
束缚手腕的皮带被抽下,动了动腕,解九扫过张启山胯下的蓄势待发,抬手拿下眼镜手臂覆在眼皮上。他与这个男人共事已久,眼下绝无逃脱可能,方才的挣扎显然惹怒了对方的情绪,自己此时最好乖乖由人掌控,或许还不至太惨。
在日本留学的一年里,又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事。解九双唇蠕动,嘴角溢出苦笑。没想到自己也能有这样一天。压迫的身躯重新覆上来,迎合人力道打开双腿,湿热的吻落在解九脸上,盖不过被贯穿的痛楚。
疯了。
张启山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但他停不下来。“佛爷”“您”年轻人冷静恭敬的称呼敲打在鼓膜,理智为之燃尽。如今两瓣清冷唇就在自己眼前,花好月圆人成双。一贯以来控制得极好的欲望或是在药物引导下,或是在对方扶自己进房的那一刻喷薄而出。
掌下肌理带着书生气的细腻,年轻男性的韧性使张启山欲罢不能。在进入这句躯体的瞬间快感升到极致,眼神迸裂出染血的兽性,在看到解九轻微颤抖的苍白双唇时,再也无法克制欲望。
室内弥漫着粗重喘息和人体交合的淫靡声催人情欲,解九的声音不再节制,唇瓣开合满溢佛爷二字,声音喑哑似是催促身上人,后腰挺起深凹弧度配合进出的动作,热气呼在耳侧,低沉的男性嗓音携带饱含力量的一声声“小九”,止不住的兴奋颤栗。
解九双臂不自觉环住张启山脖颈,快节奏的晃动甚至来不及感知,极端快感包裹住两人,从未有过的欢愉。两具汗湿躯体紧密贴合进行着最原始的运动,一晌贪欢。
张启山再见到解九已过两日,解九站在办公桌前递上一份资料:“佛爷,事已办成,您即刻便能收网。”举手投足恰到好处的礼数,与惯常无异。他少有地怔了怔,随即放下手中文件,抬眼不着痕迹打量过人,半晌才点头继续翻纸页。解九微躬身:“那就先告辞了。”随即转身拧开房门走出。门外解九的背脊挺直,接过伙计递上的帽子头也不回离开。既然是荒唐事,忘掉才是聪明人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