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是那座庙宇。仍然是那两个人。我和织忆仍然坐在墙头上看八卦。阳光正好。我微微眯起眼睛以看清眼前景。织忆怕无聊这次还带了一把瓜子来。唔,我估计,无聊不起来。
此刻夕韵正趴在草地上静静地听萧泠隐弹琴。琴音不错,宁静久远。他面前这么个俏丽佳人他还能如此心静如水,啧啧啧,厉害啊。
我和织忆来了好几回,也没有人管,那么看一看也没有什么。况且我相信萧泠隐和夕韵加在一起也打不过我,那么可以无顾忌些。当然,若是出了格我们也会回避的。咳咳,我相信不会的。
回去路上织忆问我道:“姑娘你说,内个……夕韵是不是对萧泠隐……有意思啊?”说罢小心翼翼看我一眼,生怕说错我会骂她似的。我咳了两声,严肃道:“你的直觉还是很准的。”
她一双大眼睛亮了亮:“真的?!那姑娘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唇边笑意加深:“你见了她那一根簪子么?不说是百年前的物品,光是选材做工,便是精品中的精品。唔,再加上有些古董的意味,能买一栋房子了。她完全可以不住在这小小庙宇中的。”
织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笑的越发意味深长。
“那是……”织忆笑了笑。我轻轻哼了一声:“你知道萧泠隐的意思了么?”
“我想……”她唇瓣动了动,道。
我继续往前走:“你的想法,和他可不一样。子非鱼。”织忆不再说话。这个故事不知有多精彩呵。
过几日夕韵来了。她估计觉得织忆比我更懂女儿心些,来找织忆讨论儿女情长。她无比羞涩地红着脸和织忆说话。还有意地避开了我些。我耸耸肩,反正我以后还可以听织忆讲给我听。我转身上了楼。
夕韵和织忆说完话走了以后,织忆兴冲冲地来和我分享。唔,大致就是夕韵情窦初开,来请教织忆一些女儿家的事。还有,织忆无比明确地了解到了夕韵,她,喜欢萧泠隐。这些对我都不重要。其实于我什么都不重要。我问织忆的回答是什么。她挑起一个清清淡淡的笑:“让她说明自己的心思啊。”我唔了一声,点点头。这是一个几乎什么都没有的故事。却很精彩呢。
夕韵表白那天织忆去了,以蝶身看见了一切。走前她信心满满道萧泠隐定能接受夕韵这么个漂亮姑娘,还说萧泠隐必定也喜欢夕韵,只是不好说出。这一定是个团圆结局。
我不可知否地笑笑。
织忆回来了。我抬眸看她,一手支着脸,问:“如何?”
她苦笑一下,走到我身边将那早已冷透的茶一饮而尽:“如你所想。”
“你怎知我所想。”我开始听她讲。
织忆说,夕韵表白了。她脸上的红霞映得她美得惊人。萧泠隐那个木头只手中琴音停了一下再无其他。谁叫夕韵喜欢上的是他。良久,他道:“你走罢。”夕韵愣住了。他继续道:“你于我,至多只是知音。我心如止水,又怎轻易踏入红尘。”夕韵闭了闭眼,轻笑一声:“是我奢望了。”说罢便离开了那庙宇。织忆说,萧泠隐目送着她离开,轻轻叹了一口气。
听完我又敛眸开始发呆。织忆也没有多说什么她只是问了一句:“为什么她那么努力却得不到他的爱,只是一场妄想与空想呢。”我淡道:“不是所有努力都能换来成功。不是所有费劲一生都能得一个圆满结局。”她点了点头,惊异道:“姑娘你怎么哭了呢?”我低声哑哑到了句“没事”,织忆也不再打扰便出去了。我抬手拭去那一颗不知何时滚落下的泪珠,不禁苦笑。
有人说,最大的幸福正是自己喜欢的人也在喜欢着自己。可不知,最大的痛苦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