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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已逝两千年】第十三章至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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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悬梁刺股
少伯坐在凳子上,努力睁大双眼,却是力不从心,然而刚一打瞌睡——“哎哟!”一撮扎起来的头发首先被绳子狠狠拽了一下,大腿也被绣花针使劲刺了一下,系着房梁的绳子扯得房梁嘎吱嘎吱直响,凳子也被他因为疼而扭动得快承受不住了。
范伯从房内走出来,看了看少伯,暗自笑笑,便又踱回卧房内了。
“范伯——你不能这样对我——”少伯终于忍耐不住,大声叫唤起来。
“你慢慢看吧,对你有好处的,你面前这些书卷我明天要考你。要是你背不出来,我们的协议就算玩完了。”
“好,我背,但是,我背完这一百八十卷书,你是不是真的带我去见西施?”
“你若不信,可以不背。”
“我信我信,我背我背。”少伯揉了揉头,又摸了摸大腿,疼的龇牙咧嘴,但是还是故意狠狠的坐上了绣花针,钻心的刺痛一下子赶跑了困意,于是他深呼吸一口气,抱着桌上的书卷就开始狂背。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震下坎上,屯:元亨,利贞。勿用有攸往。利建侯。 初九:磐桓。利居贞。利建侯。……”他摇头晃脑一卷一卷的背着,煞有介事,心里念叨着,快背,背完了就能见到西施了。


“还不错,我再给你出个题目。”范伯检查完少伯昨晚背的书卷之后,比较满意,谁知这一满意,竟然要给他出extra question了,弄得少伯满面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下一句是什么?”范伯一脸坏笑。
少伯一愣,昨晚的任务中没有这个啊,不过还好小时候施茜被爸爸逼着背诗经,经常反复念来念去,于是少伯也就跟着记住了一两句。少伯想了想,吞吞吐吐道:“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少伯刚刚背完,突然便想起一件事情,猛的就是一个哆嗦:“范伯……《诗经》好像是先秦时候才编成书的吧?你怎么会知道?”
范伯刚准备夸他,经他这么一问,先是一怔,接着便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傻小子,你还真是脑子不灵光,回头多读点书,怪不得她老说你傻。你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考你这句话吧。”随即拂袖回房去了。
“她?谁啊?”少伯自顾挠了挠头,便不再深究,跑到锅里拿锅巴吃了。正在狼吞虎咽之际,少伯突然想起,自上次去苎萝村已经许多日子了,不知道西施会不会已经回去了,如果回去了,自己又何苦背这些书卷呢?不如去先去苎萝村打探打探才是王道。这样想着,少伯便得意起来,暗自夸自己变聪明了。
他一边放好没吃完的锅巴,一边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去,刚刚踏出门准备一溜烟跑掉,却听得范伯在屋内吟诗:“一奁秋镜照佳人,越城犹在范家深。几回鱼跃鸢飞际,终与君王共苦辛。唉,终与君王共苦辛啊!”
少伯以为被发现,立刻顿住脚步,却见范伯并未出来,再细细听片刻,便是阵阵鼾声。少伯长出一口气,暗道:范伯还真能睡!


少伯用衣袖擦了擦汗,看着苎萝村熟悉的阡陌交通,憨憨一笑。
他沿着溪边边走边看,希望能看到上次那位大爷。他暗忖:行动不能太明显,否则万一西施没回来,我又没把西施带回来,岂不是丢人丢大了。这么想着,他便踮着脚屏住呼吸在溪边飘走,正飘着,却听见一个女孩稚嫩的童音琅琅念着什么,仔细辨认之下,少伯不禁大惊失色。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焚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
诗经?少伯一愣,这才明白为什么范伯骂自己笨了,自己可不是笨么?诗经虽然是先秦汇集成书的,却是汇集西周到春秋的民间诗歌的呀。他循声望去,暗自叹服,古代的女孩子好厉害,这么小就开始背诗经。转念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当时诗经不过就是流行歌曲而已,小女孩唱唱流行歌曲,充其量也就是早熟。他自己跟自己这样别扭了一阵之后,终于不再胡思乱想,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只见一小女孩蹲在溪边,手指挑起溪水,揽起水中薄红的桃花,笑容晶莹剔透,星眸如一潭秋水,喃喃念着诗经,兀自望着溪中出神。



1楼2008-03-05 09:14回复
    少伯呆呆看着这个小女孩,惊为天人。
    他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道:“小妹妹,你几岁了?”
    小女孩仿佛一惊,猛地扭头看他,半晌才道:“你是谁?”
    “我是路过的,你叫我少伯哥哥就可以了。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我叫郑旦,五岁了,你是迷路了吗?”
    迷路?少伯怔怔地道:“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没有迷路,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呢?”
    少伯一愣,随即恍然想起,施茜曾经告诉过他,心理学上说,二到五岁的小孩是完全自我中心的,如果她到溪边是因为迷路,那么所有人来溪边只可能也是因为迷路了。
    于是少伯道:“我没有迷路,我是过来找人的,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昨晚梦见我要嫁人了,我来这里等良人。”
    什么?!少伯瞠目结舌——不是吧?古代的小女孩都这么早熟?还是闷骚?
    “那么你梦见你要嫁给谁呢?”少伯憋住笑,勉强凛然问道。
    郑旦上上下下打量了少伯好几遍,忽然吃吃笑了,伸出小手指向他,道:“你。”
    少伯大骇,连连摆手,惊得说不出一整句话来,只是吞吞吐吐道:“啊不,不,不,不,我,我走了,你,你,你慢慢,找良人……”说着扭头便没命的往前跑,心想这可开不得玩笑,他可没有恋童癖。谁知正跑着,却蓦地撞上了什么东西,于是一个趔趄摔摔在了地上,只听“嘎崩”一声,脚踝处一阵令人晕眩的疼痛排山倒海的向他袭来。
    “哎、哎唷……”少伯呻吟出声。
    一双手向他伸来:“实在抱歉,在下文仲,走路匆忙,不想误伤足下。看来足下伤势不轻,不知足下意欲何往,在下有良马一匹,可送一程。”
    少伯暗忖,这会是走不了路了,西施也打探不了了,既然人家要送自己回家,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于是将手伸了过去,点了点头。


    “想不到范蠡兄还有如此雅兴!”文仲把少伯送到家后,范伯死活要让文仲在家里喝口茶,于是文仲也就顺便看了看少伯的家,在看到一副字画的时候,眼睛蓦然一亮,不禁感叹起来。
    “哦,那不是……”少伯赶紧要解释那不是他画的,却不想范伯生生掐断了少伯的话,接着说下去:“那不是什么好东西,犬子无聊时瞎画的。” 少伯闻言惊讶的瞪着范伯,范伯压低声音道:“你还要不要见西施了?”少伯只好干瞪眼,乖乖的坐着了。
    “范伯过谦了,我看范蠡兄才气过人,定非等闲之辈。”说着便站起身,走到那幅字画跟前,眯起眼细细看了起来。帛画上面,一条蜿蜒飞舞的龙追逐着一只昂首翘翅的凤,仿佛相互争斗着什么。有美一人,双手托着龙凤,脚下是一片广博无垠土地,这天上、人间和地下相辅相成,令人惊叹,滑石,空青,丹等颜色相互交融,真是巧艺夺天工。
    “范蠡兄,这一幅图实在不简单,其中必有奥妙,可见范蠡兄定是洞察先机之人。我虽不才,却好结胸怀大志之士,不知范蠡兄可有意与我结拜?”
    少伯尚未开口,范伯便喜笑颜开,道:“大善。”


    “范伯,你为什么这么做?”少伯的脚踝还没好,手指又因为结拜需要而被划了一刀,正手忙脚乱的不知道该揉哪里。
    “嘿嘿,悬梁刺股果然没错,你啊,等着被钓吧。”范伯看着文仲离去的方向,只是呵呵直乐。
    “被钓?什么?”
    “侯大禹!”说着便走到少伯身边,将绳子系在他的头发上,拖过插着绣花针的凳子,喝道:“坐上去。”
    少伯心中想着西施,于是不敢违逆,一瘸一拐的坐到凳子上,揽过案上的书卷,叹了口气,专心背了起来。
    


    2楼2008-03-05 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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