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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u♀搬文♀Min{08.03.04}蝴蝶钗——晟敏篇 BY:公主家属[FROM BL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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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浅川御蓝
  • 核心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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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BLG 
作者:公主家属 (七妖)  
类型:虐心~~~~~~~~ 

———————————————————————————————— 
继续一楼的BD早午餐时间~ 

下面是授权书~~~~~~~ 


  • 浅川御蓝
  • 核心吧友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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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
http://sjbluecn.ifensi.com/viewthread.php?tid=91680&highlight=%BA%FB%B5%FB%EE%CE
————————————————————————————————

写在前面的废话:
话说这素某妖第一次抽长篇....担心不已,不知道会抽成什么样 麻烦各位亲大们手下留情,砖啊鸡蛋啊什么的就留下为社会主义做贡献吧,就表在偶这里浪费了. OK,言归正传,话说咱小13的腹黑形象那是一深入人心啊,在偶这呢,他也会继续腹黑没错啦.... 但是!!!谁更腹黑,不到最后是不能下结论滴.... 开文咯.......
呃。。嗯。。某妖又开坑了。。这意味着填坑速度又受限了。。但是某妖坚决不会做那种弃坑之事的(握拳)!!!
呵呵 晟敏篇的姊妹篇 恩赫篇链接:蝴蝶钗---恩赫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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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6-29 17:59:07
广告
  • 浅川御蓝
  • 核心吧友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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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钗----战车,微笑的理由

(一)


拜托你了,请在我视线里逗留。因为,你是我微笑的理由啊。

尾随一脸严肃的班主任进入教室,奎贤的心脏悄悄的加快着跳动的频率,低下头,他直到现在还有些恍惚。单凭着春日樱树下的一个笑容,他一路找到这里,是不是,盲目了?那个笑容的主人,还能记起他来吗?怎么可能还记得呢,对一个陌生人?奎贤自嘲的推翻自己异想天开的希望。但是,已经走到了这里他已经没有了可劝服自己后退的理由。
“老师,我坐那里吧。”在老师决定他的座位的时候奎贤迅速插上话,指向一脸阳光的少年身边空着的位子。
“你好,我是赵奎贤。请多指教。”漾开温文的笑,奎贤把手递到同桌面前,。
“你好,我是李晟敏。”溢满双眼的澄澈流泻到唇边,划出甜美的笑弧,伴着清亮的嗓音,晟敏握上奎贤微微颤抖的手。
好久不见,晟敏。

本来是想熟悉学校的,可当奎贤三次经过同一片鹅掌楸林时终于不得不承认,他,赵奎贤,迷 路 了!挫败的瘫倒在高大的鹅掌楸下,奎贤一脸的挫败。什么破设计师,学校弄得大也就算了,竟然还把路也弄得曲曲折折?!现在正是午饭时间,所有人都去了学校餐厅,奎贤根本见不到什么人,随意的躺在草地上,看着阳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滑落,被大片大片的树叶剪得细碎斑驳,星星点点的投下,落在他的睫梢发间。眯起眼奎贤迎着那些细碎的光亮望去,阳光的碎片,记忆的碎片。。。。。。一年,他花了一年时间才找到这里来呢。那么以后,又要花多少时间走到他心里呢?一年前的那个春日,清朗美好。站在飞舞樱瓣里笑得纯真美好的那个人,清澈的眼,隐隐的酒窝,暖意流泻了奎贤一身,一心。那是,他心底的宝石箱子里最珍贵的宝物,是,拿什么都不换的宝物。
“喂,赵奎贤!”一手奶茶一手南瓜饼的晟敏茫然的看着午饭时间不去吃饭独自一人躺在草地上笑得一脸诡异(?)的新同桌,难道他也学中国功夫,不食人间烟火?一点都不饿的样子啊。。。。。。
“恩?呀,晟敏!”一睁眼就看见早已烙在心底的那双眸正眨巴眨巴的看着自己,近得奎贤甚至能看见里面自己明显石化了的样子,慌忙撑起身迅速后退,心脏剧烈的跳动,像要挣脱胸腔的束缚似的。
“被吓到了?呀,赵奎贤,你胆子怎么那么小?”不以为意的坐到他身边,晟敏一边取笑反应过度的奎贤一边把奶茶吸得哧溜作响。“你不去吃饭?”
正忙于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着装的手,听到晟敏状似不经意的问题后顿了一下,奎贤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现在糗到极点的状况,于是选择沉默,不作回答。
“你该不会迷路了吧?”晟敏了然的看着奎贤脸上可疑的红云,忍不住大笑。
“学校太大了。。。。。。”对于晟敏的取笑完全没办法生气的奎贤只能无奈的坐在一边等他笑完才状似无辜的斜了他一眼。“谁让我同桌一下课就直奔餐厅,完全不顾老师让他带我熟悉校园的交代的?”
“啊。。。。那个。。。。”晟敏忽然记起自己的确是为了餐厅里超抢手的南瓜饼抢在老师之前出了教室的。“哈哈,对不起嘛,去晚了南瓜饼就没了。。。。。其实我刚来的时候也会迷路的。”
“那你刚才还笑那么大声?”奎贤无力的看着晟敏无辜的样子,心想什么时候他还没一破南瓜吸引人了?不过,估计什么东西在晟敏心里都没南瓜重要的,这他是早就知道了的。
“呃。。。。。又不一样!”晟敏脸红的辩解。
“那有什么不一样的,不都是迷路嘛。”奎贤好笑的逗着他,感觉自己看到了一只抱着南瓜饼满脸通红还张牙舞爪拼命狡辩的兔子。
“。。。。。不管不管。反正就是不一样!”找不到理由反驳的晟敏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奎贤,盘算着他要是再不承认不一样就拿哥送的双截棍敲他头,敲到他承认为止。
“。。。。。算了,我不和你争了,反正赢了也没饭吃。”奎贤识时务的摆摆手转移话题,他才不想才第一天就和那只小兔子针锋相对。“现在可以告诉我餐厅在哪了吗,我亲爱的同桌?”
“啊。。。。你现在去餐厅也没什么可吃的了。”晟敏才想起他的同桌似乎好象到现在都还没吃午饭呢,内疚。。。抱歉。。。。
。。。。。。
“你去哪?”忏悔中的晟敏连忙拉住拍干净身上的草渣准备走的奎贤。
“回教室啊,还能去哪?”奎贤一脸"无辜"的回头,纯纯粹粹的"无辜"。
“你不吃饭啦?”
“你不是说餐厅都没饭了?”
。。。。。。
“干嘛?”奎贤不明所以的看着把南瓜饼双手递到自己面前,下唇咬得死紧一脸沉痛的晟敏。
“给你吃啦!”晟敏把南瓜饼塞进奎贤手里,嘟着嘴把头扭朝一边。
“那谢谢啦,我真的饿坏了呢。但是。。。。真的没关系吗?为了这个你可是都抢在老师前面冲出了教室的。。。。”
叫你吃你就吃呗,那么多废话?!光说话就会饱了吗?竟然还笑我。。。。。唔。。。好香。。。耶?!晟敏被忽然出现在眼前的南瓜饼吓了一跳,回头却见奎贤笑意盈盈的把一块饼递到他面前。
“一起吃。”
哼,算你小子有点良心!狠狠咬下一嘴甜腻的饼,满嘴的甜香,晟敏满足的笑眯了眼。
看着这样的晟敏,奎贤不由的跟着他一起笑。满足,从晟敏清澈见底的眼里漾进奎贤稍显清冷的心底,带走他因为一直的寻找而带来的疲惫。
其实很感激你,李晟敏。


  • 浅川御蓝
  • 核心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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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很喜欢他们,因为以后的训练越加艰难,他们的训练营地渐渐扩展到了国外,终有一天当他们浑身大伤小伤,血浸透褴褛的衣服相互扶持着走出亚马逊森林,导师出现在营地,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赫在,他说杀手的大忌是感情。
我们需要合作。神童哥冷冷的迎上以往不敢直视的眼,晟敏抬起头尖利的在那里面发现了不寻常的东西。
从今天开始,神童你,审判,韩庚,隐者,在中,魔术师,晟敏,战车,赫在,太阳。
回国的飞机上导师为他们安排着各自的联络人,他知道,他们被认可了,这算是毕业了吗?看着被绷带裹得像木乃伊仍面不改色的哥哥们还有上着呼吸机的赫在,晟敏不无讽刺的看着舷窗外的云。悲伤的冷酷。
晟敏回头,发现哥的眼里也和自己一样风雨弥漫,眼神交换间,晟敏微笑着跟在韩庚身后走向窗边的人,在他桌前坐下。
“你们来了。”雷手慢慢啜着咖啡,安然的口气里全然没有被找到的惊慌。
“是啊导师,好久不见。”韩庚还给对方一个微笑。
“啊,我要这个。。。还有这个。。。两份!”晟敏自顾点起餐来,顺便附送给招待小姐一个亮闪闪的笑容,闪得人家心花怒放。
“战车还是这么爱惹人注意。”雷手平缓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也没有什么感情,只是陈述。
“原来导师的左手还可以用啊,早知道再用点力。”晟敏偏着头一脸无邪,残忍微笑。
“是啊,只是使不了枪而已。”
“下雨了。”韩庚看着瞬间落下的雨点,眼神冻结,雷声轰隆。


  • 浅川御蓝
  • 核心吧友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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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下)

即使被欺骗也没有关系,想要哭泣就尽情流泪,那时那地,永不消失的你的羁绊。

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瞄准镜里的视野,瞄准,扣动扳机,后坐力结结实实的压在肩上,目标在子弹击发的响声中被抛出几米远,落地时溅起的雨水里混合进鲜红的血液,一秒的时间,一切重归宁静,这个世界只剩下瓢泼的雨声。一切,都结束了。
他离雷手只有五十几米远,抱紧从开始追寻逃亡的雷手起就跟在自己身边的M82A1,晟敏缓缓走近那片血泊,还是面无表情,只是以往眼里的酷寒被茫然所代替。豆大的雨点夹在风里狠狠砸在脸上生生的疼,看着浑身是血的哥还有搀扶着他的在中哥,以及站在他身后的始源替他捡回弹壳的基范,晟敏不知道作何反应,导师的血流淌到他脚边,晟敏抬头迎向冰冷的雨。他用导师教的东西夺取了导师生存的机会。晟敏想起11岁的那天,和今天完全相反的天气,和这里完全不相干的地方,站在现在这种位置的是导师,身后也是漫天的血红,待他和哥如亲生孙子的爷爷还有始源倒在刺眼的猩红里一动不动,明晃晃的太阳照在身上被灼伤似的疼。导师收起枪冷冷的看着他们,对他和哥说,你们忘了自己的身份。
无力的跪在血泊里,晟敏眼睛疼得厉害却流不出一滴泪,想起因为喜欢武术,妈妈带着他来到中国跟随爷爷学武。院子里被爷爷罚蹲梅花桩满脸委屈的哥,背着手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爷爷,还有屋子转角探出半个头来诡计得逞笑得灿烂的始源,6岁的韩庚,4岁的晟敏和始源,第一次的见面。晟敏在妈妈身后小心翼翼探视着,拉着有深深酒窝的始源的手看着哥想掉不敢掉的眼泪嘿嘿直笑。衣袋里的两颗糖,晟敏胖胖的小手仔细的剥开糖纸,一颗给哥,一颗给始源,塞进他们嘴里,三个孩子一同笑开。爷爷家旁边有很大一片的竹林,始源老带着他们去堵竹鼠,然后弄得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才回家,还忘了应该要练习拳法,回到家免不了又是一顿罚,蹲在梅花桩上的他和哥盯着悠闲逗小狗玩的始源咬牙切齿,崔始源你个恶魔!始源是不用受罚的,因为他没习武,他是隔壁崔爷爷的独孙,和晟敏一样是韩国人。竹声飒飒,竹枝摇曳,被修长竹叶剪得支离破碎金黄的阳光,伴着晟敏度过最美好的童年,只持续到九岁的童年,让晟敏每一次想起来就疼得厉害的童年。
九岁,妈妈的心脏突然出了问题,高昂的医疗费让晟敏选择加入组织,首领允诺为妈妈支付费用,哥拉着他的手对首领说会成为最顶尖的杀手,面色坚毅。可孩子终究是孩子,第一次的任务,他和哥一起做,再怎么训练有素,毕竟是第一次夺取人命,当温热炽红的血沾满双手,腥味直冲入鼻,在心底横冲直撞的深沉的恐惧让两个孩子不知所措,和动物会主动寻找安全的庇护所一样,顾不得浑身溅满鲜血,一路奔向竹林边爷爷家,爷爷抚着他们的发,无声叹息,始源靠在他们肩上握紧他们满是血渍的手,再回到竹林,仅是几天后,倒在血泊里的爷爷和始源,是他们最刻骨的梦魇。成为组织最顶间的杀手的时候,配合着神童亲手推翻了组织,当哥的子弹穿过首领的心脏,晟敏忽然笑开,逃脱了的导师,晟敏毁了他的左手,他让他这一辈子都拿不起枪来。
如今导师死在他的枪下,晟敏却无法从梦魇中醒来,现在导师就算再死百回千回,爷爷终是回不来了,十岁失去母亲,十一岁失去爷爷,十八岁,十八岁的时候亲手杀掉当初以为的罪魁祸首,导师,真的是那个最该死的吗?他怎么越来越不敢确定谁是最该死的?跪倒在雨水里,仰头迎向暴烈的风雨,他怎么觉得最该死的应该是上帝那个糟老头?如果他没有让他那个父亲在妈妈刚有了自己的时候爱上别人,如果他没有让妈妈在那种时候离婚,如果他没有让自己喜欢上什么武术,如果他没有让妈妈那么早离开自己。。。如果任何一个如果成立的话,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始源走到他身边,靠在他肩上,紧紧拉住哥和他冰冷的手,就像小时候,哥虚弱的躺在在中哥怀里,用尽力气回握,晟敏觉得疼得喘不过气来,被生生撕裂的剧痛从心底窜到眼底,可他再也流不出泪来,只能无声哽咽。


  • 浅川御蓝
  • 核心吧友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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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没有假设,上帝没有给我选择的权利,可是我有你。

奎贤第一次进晟敏的家,虽然住在对面那么久。很简洁,除了必要的家具什么装饰都没有,只有淡黄的窗帘在窗边随风轻扬---如果那也算装饰的话。晟敏忙着往包里收衣服,奎贤的目光被书架上的照片吸引住。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优雅恬淡的笑,深邃的黑眸波澜不兴,唇边浅浅的梨涡在温暖阳光下愈加显得清丽非常,乌黑的发高挽成髻,斜插一枝珍珠点缀的侧飞蝴蝶钗,蝴蝶的身体和翅膀都被镂空,用碎钻点缀其间。晟敏的手从背后环上奎贤的腰,下巴放在他肩上和他一同看着那张照片。
“那是我妈妈,很漂亮吧?”晟敏淡然微笑。“不过我都没遗传到她什么。”
“怎么没有?”奎贤转过身搂晟敏在怀,吻上他清亮的眸。“眸子,微笑,气质。。。一模一样。”
奎贤看着笑得纯粹的晟敏不禁和他一起笑开,晟敏的目光,透过奎贤不算厚实却也足以依靠的肩膀落在母亲照片上,温软如水。
“阿姨。。。是什么时候过逝的?”迟疑许久,奎贤斟酌着开口,他想了解晟敏更多,可也怕勾起这小家伙的伤。
“八年前。”晟敏淡然,倚在奎贤胸膛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感觉两个人的心跳频率渐渐一致,很奇妙的感觉。“呃。。那个时候我还在中国,幸好最后还是陪她走完最后一段路。”
“中国?”奎贤好奇的偏头看着晟敏,原来晟敏去过中国,果然如晟敏所说调查报告根本没用啊,奎贤自嘲的笑。
“恩,呆过一段时间,去学武来着。”晟敏轻笑着把玩奎贤的手指,拿着他的手和自己的比着,呵。。。手指真很长,比他的都长。
“那。。。晟敏的爸爸。。。。”
“我是私生子哦。”晟敏打断奎贤的迟疑,爽快的告诉他,揉开奎贤深锁的眉头,晟敏因在他眼里发现了叫做心疼的东西而暖和到微笑。“我不在意的。”
“不恨他么?”奎贤还是心疼,心疼他的不在意,心疼他的云淡风轻。
“如果连妈妈都不恨他,那我就更没资格去恨了,而且他也不知道我存在。妈妈说,那个人爱她的时候是真的爱着,不爱了的时候也是真的不爱了,即使留住那个人在身边,也是没有心的,没有必要死缠烂打的伤害自己,最起码那个人从来没有骗过她。”晟敏抬头对奎贤灿烂微笑,眼里写满自豪。“我妈妈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她很厉害吧?”
“恩,晟敏也很厉害。”奎贤释然的笑开,他真的很感谢晟敏早逝的母亲,是怎样温和豁达的女子才能让晟敏在无恨的环境里成长,才能让他这么坦然的面对自己是私生子的事实而不愤恨或自卑。
“我见过那个人哦,他现在很幸福的样子。”晟敏在奎贤暖暖的怀抱里暖暖的笑,眼里的光真实璀璨,他真的没有必要去恨那个人的如果连妈妈都不恨。 “说起来还是会羡慕的,所以偷偷去看了,父慈子孝。。。。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可是,没有如果的对吗?现实就是现实,一切假设都不存在。”
奎贤把下巴放在晟敏发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用力抱紧怀里坚强得让人心疼的小家伙,晟敏安静的笑着看窗外来来往往的风的脚步,心湖波澜不兴。多好,能一直这样多好,奎贤你不要再去探究什么了,让我能有继续呆在你身边汲取温暖的勇气吧,现在这样的李晟敏,才有资格在你身边驻留。窗外高大的鹅掌楸的落叶纷扬着最后的舞步,丝滑的阳光顺着旋落的痕迹流泻,晟敏看着那阳光,又想起妈妈微笑着流泪的脸,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妈妈哭,也是最后一次。那天的阳光比今天还要好,他推着妈妈的轮椅陪她在医院花园散步,似乎是回光返照,那天她的精神特别的好,讲起小时侯淘得天翻地覆的晟敏,也讲起那个他从没见过的哥哥,晟敏看着她眯着眼笑,然后就看见细碎的晶莹从她深邃的眼里坠落,一滴滴,砸在她苍白的病服上,砸在晟敏空旷的心口,发出一声声巨大回音。晟敏看着她把那枝蝴蝶钗从晟敏为她挽好的髻上拔下,依然乌黑但已没有光泽的发瞬间滑落在纤弱肩头,看着她把钗放在自己手心,泪水浸湿蝴蝶的翅膀,她说着对不起,一直说着。晟敏握住她的手,听见大风过心底席卷而过,忘了擦掉她的和自己的眼泪。她那天晚上就再也没有醒来,晟敏捏着钗站在床边看着她的脸消失在医生们掩盖的白布下,眼睛忘了流泪,妈妈交代的去找父亲去找哥哥的话他一直没有付诸行动,他已经足够坚强到不需要什么人的照顾了,她,到最后也一直相信着医疗费是始源家给出的他的话。对不起,妈妈。风从窗外灌入,晟敏抬眼看一直任他神游安静抱着他的奎贤,发现这个秋天已经接近了尾声。


  • 浅川御蓝
  • 核心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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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老师领着李东海进到教室的时候,晟敏只觉得头隐隐的疼,他不知道李家二少爷已经有一个保镖了,而英云哥给他的回答是李家不放心。呵,李家不放心,晟敏数了数,就五个字而已,可已经足够表达出李东海对他们来说是怎样的重要了,不过那只猴子似的保镖也根本无法让人信任吧。。。。跟在李东海身后晟敏无声叹息。
“晟敏,你不用跟着我的。”东海回头,认真的看着跟在他身后的少年,他不喜欢被人保护的严丝合缝,不喜欢无论到哪里都一群人跟着,本以为这次喘口气了,因为那个像猴子似的保镖比他还贪玩的样子,不曾想哥又给找了个外表可爱,却谨遵保镖本分的“贴身保镖”,而且他那猴子保镖也不知吃错什么药了,今天也是出奇的沉默,都是十几岁的孩子,哪个不贪玩,东海郁闷得简直想狂跳了。
“东海少爷,这。。。。。”
“东海,叫我东海!实在不行就叫我李东海!”东海抓狂的打断晟敏,满头黑线。“还有李恩赫,你少给我装深沉!”
“吃饭去吧。”哭笑不得的奎贤忙拉着晟敏走出教室,那个李家二少爷看起来都想打人了,虽然是大家少爷,可也丝毫没有架子啊,也许是值得交的朋友。奎贤暗自评价着。
餐厅里奎贤和恩赫去买午饭,晟敏安静的坐在东海身边,看着他闪烁着小鹿般纯真光芒的眼,晟敏很难说得清楚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晟敏知道李东海纯善,他也不习惯去恨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只是如今自己竟站在被雇佣保护他的身份和立场上,多少会觉得有些讽刺,就像始源当时明明白白写着“你疯了”的那种眼神。
“晟敏,晟敏。”东海神秘兮兮的戳戳晟敏,嘴角挂着那讨好的笑让晟敏一阵好笑,但最后也忍住没表现在脸上。“放学我们去跳舞吧,跟司机说我们晚点回去。”
“少爷。。。。东海,老爷让放学直接回去的。”晟敏在东海的逼视下硬生生改口,对于东海的要求有些为难,撇开不想和李东海有过多接触的私心不说,就以晟敏现在的身份讲那也必须服从雇主的要求,毕竟,李东海的父亲才是他的老板。
“没关系的,跟司机说说就行了,有你们跟着怕什么。。。。”
“小海,不要为难晟敏了。”
恩赫的声音从两人的头顶传来,晟敏看着恩赫意味深长的眼没有说话,捕捉到东海瞬间黯淡的神色,笑笑,晟敏没有接腔,接过奎贤的餐盘埋头吃饭,一顿饭,四个人吃得都还算愉快。饭后晟敏留给奎贤一句不要跟来就借故离开,经过恩赫时,笑容忽然诡异。快入冬了,越来越冷的天气让晟敏有一段时间没来空地午睡了,倚在深褐的树干上,晟敏低头专心看着地上忙着搬家的蚂蚁们,忙忙碌碌样子,晟敏不住的轻笑,潜力这种东西。。。真是不可估量啊。
“我们大名鼎鼎的李晟敏也会看着蚂蚁傻笑?看来你的小朋友改变你不少啊!”恩赫一副天要小红雨的表情大惊小怪着调侃,眼里全是不以为意的轻佻。
“改变?谁比得过连名字都改了的改变大啊?”晟敏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直直看进恩赫眼底。“好玩吗?”
“小海是无辜的。”恩赫皱眉,他最不喜欢晟敏这种目光,犀利得像要把人刺穿。
“谁不是无辜的?李赫在你说说我们有谁是罪有应得?”晟敏反驳,拍掉手上的土,看到恩赫忽然沉默和纠结的眉,恶意的笑窜上眼眉。“我没打算对他怎么样,我就想去看看。。。”
“不讽刺吗?受血缘至亲雇佣去保护害你成为私生子的人?”赫在深深看着晟敏清淡的笑,看他不以为意的撇嘴,心头一阵疼,上前把他搂进怀里。
“讽刺,但如你所说,他是无辜的。我成私生子的时候都还没他呢,我能恨他什么?”把全身重量放在赫在身上,晟敏放松的闭上眼睛。“猴子,你是怎么搭上他的?”
“什么猴子?明明是宝石美男,哪像猴子?!”赫在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拍在晟敏后脑勺,无视他的龇牙咧嘴。“去英国的时候遇上了,他也挺可爱的,就是任性了点。”
“别太过火。哥他们在我家。”晟敏看到赫在又露出招牌傻笑无言的摇头,决定转移话题免得他又陷入痴呆状态,真是的,早知道他是这副德行当初就该把他留在亚马逊给母猩猩做伴!
“我知道,苏格兰那边传出消息的时候我就想到了。神童他们也该来了吧?”
“恩,12月月底。”
“恩,回去吧,你的小朋友该着急了。”长长的沉默过后赫在又重新笑开转身往回走。“不过他还真听话,不让来就不来,改天也教教我。。。。”
玩味的听着赫在的碎碎念,晟敏同情的看着俨然成了李东海宠物的赫在,不是都要入冬了吗,怎么还是很暖和?
上课的时候,看到前排的赫在和东海在老师眼皮子底下偷偷的打打闹闹,晟敏悄悄的拉过奎贤的手在他手心写下,对不起。奎贤疑惑的看着晟敏的手指在自己手心留下对不起这三个字的痕迹,不明白他怎么忽然道歉。为什么?以嘴型询问,晟敏的微笑平和安静,李东海,他写着。奎贤的眼深邃温柔,拉下晟敏的手在课桌下十指紧扣,微笑。我没关系。
晟敏垂睫看紧握的奎贤的手和他的手心底软软的,靠在椅背上从窗边经过的风撩起他耳畔的发,耳骨上的那只希腊数字Ⅶ的耳坠随风轻扬,镶嵌的碎钻折射出晶莹光芒,同样的光映在晟敏眼底,来自李东海不经意转身时从他耳垂流泻的ⅪⅩ,灿烂微笑,对上赫在闪躲的眼,眼底一片调侃,课桌下的手握得更紧。
也许,像他们这种人,也是可以幸福的。


  • 浅川御蓝
  • 核心吧友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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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我们会受到惩罚吗?可是,即使那样我也绝对不放手。

晟敏还是搬进了李东海的家,虽然一拖再拖,随便拎个旅行袋,几件衣服,晟敏随金英云走进了李家大门,晟敏知道李家的建筑公司是韩国十强之一的房地产龙头,李家别墅的设计很特别,进门后幽径崎岖,两旁种植的花草和出色的庭院设计散发出宁和气质,假山的运用和别墅的乳白色调凸显出与世无争的格调。
“说是咱们老板特地为他心爱妻子设计的。”赫在靠在窗前庸懒的打量着满庭满院的兰草蔷薇嘴角隐隐勾起。
“很漂亮。”停下收拾衣物的手,晟敏与赫在并肩站在窗前平淡的声调听不出情绪,与他无关,不是吗?
“住在这种地方倒是好修身养性啊,不过我不喜欢兰花,熏死人了。”赫在煞有介事的评价,眼里弥漫的迷雾似真似假。
“李赫在你就想惹惹我是吧?”晟敏勾上他的脖子灿烂的笑眼神无害语气冷凝。
“不敢。”赫在皮皮的装神弄鬼,过去帮晟敏收拾起未收拾完的行李。
晟敏无可厚非的倚在墙边看着赫在替他收拾着乱糟糟的衣服熟练的从衣物里拿出防身的枪塞到床垫下。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晟敏有些好笑,也,有难以言状的清寒。肩头的压迫感让晟敏回神,回头只见赫在沉静微笑,并肩站在窗前看风过风停,高大的玉兰树下的石桌,英云哥守着作画的李特寸步不离。
“赫在啊,我们这种人怎么有资格宁静。”
赫在不语,风云变幻的眼深邃莫测,不觉冷凝起来。

东海冒冒失失的闯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恩赫这样的晟敏。其实东海并不承认自己不敲门就进别人房间有什么不妥,家里的房间,除了最南边的那间阁楼,有哪间不是他想进就进的?更何况,这不是别人的房间,是恩赫的!可当他推开门的时候,看见比肩而立的两个人,东海是真的觉得打扰到他们了。安静站在窗前的两个人,不用言语动作也可以清楚体会到他们之间的默契,那两个人,阳光打在身上勾画出的轮廓都带着同一种味道。那是他所不熟悉的恩赫,或者是,他不认识的恩赫,他从没想过那个吵吵闹闹神经大条的李恩赫身上会有沉寂近似冷凝的气质存在。而晟敏,也令他那么陌生。
“小海。”赫在漾开灿烂的笑迎上前去,晟敏因读到赫在眼里纯粹的阳光而微笑,那只傻猴子是真的喜欢东海的吧?
“刚才你们看什么呢?”熟悉的灿烂笑容在眼前弥漫,东海终于找回神智。
“我们看花呢。”恩赫笑得坦然,拉着东海就向窗边走去。
“现在哪来什么花?!”东海看着枯黄的叶,一巴掌拍上恩赫脑门,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常识。
“外面种了那么多。。。。没开花那也是花啊。”恩赫捂着火辣辣疼的头,一脸委屈的小声嘟喃,再怎么说那也是花啊,虽然都半死不活的样子,可他没胆子反驳。
“晟敏,我爸爸要见你。”东海瞪了恩赫一眼,看到他把想辩解的话噎回肚子,满意的拉着就朝书房去,他一定是眼花才会觉得那只傻乎乎的猴子也会玩深沉!风风火火东海不曾注意笑得可爱的晟敏嘴角那一瞬的凝固。

晟敏是第一次近距离的与东海的父亲对话,看到桌上和墙上的全家福还有面对东海的耍赖时纵容的眼神,晟敏猜想着这面前的一家之主应该是顾家的人吧。气质儒雅脾气平和的样子,商场上的摸爬滚打练就一身温文尔雅却威严十足的气势,习惯性的低头敛眉,晟敏掩下所有的波动。
“你学了多久的武术?”发话者的语气虽然温和却并不亲近。
“十四年。”晟敏低头没有对上他就普通人来说实属锐利的眼,恭顺回答。
“那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
“那从四岁就开始习武了呀,真了不起!”雍容高雅的妇人端着茶盏推门而入,赞叹着拉住晟敏的手细细打量。“十八岁。。。和我们东海一样大呢,几月生的?”
“一月,夫人。”不着痕迹的抽回被握住的手,晟敏后退一步。
“只大了东海十个月呢。”妇人转头对丈夫说着,看着晟敏的眼是一目了然的温暖。“父母同意吗,做保镖这种工作?”
“我母亲已经过世了,夫人,所以没有关系。”看到她眼里瞬间弥漫的歉意,晟敏轻扯嘴角,估计真相会让她更加愧疚吧?殊不知,晟敏含义不明的浅笑在他们眼里成了辛酸的倔强。


2025-06-29 17:5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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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父亲呢?”
“我没有父亲。”终于抬起头直视面前的夫妇,晟敏平淡叙述,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如太阳东升西落般正常的事,仿佛,他不是当事人。
拉着自己的手忽然收紧,晟敏看见她眼里的心疼柔柔蔓延,而她的丈夫,也陷入忽然的沉思。沉默覆盖整个房间,谁都没有说话,晟敏厌倦这种怜悯,他根本不需要所谓的同情,尤其是他们的!若真抱有歉意当初他们,就不会让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了,现在做出这样的姿态,拉住他的手,神色里写着怜悯,能改变什么?笑容越发可爱,晟敏甚至在想,如果他们知道全部,会是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咆哮而来的恶意念头让晟敏的情绪接近失控,努力调整呼吸,努力平复不断拍打着他的躯体的愤怒情绪,他答应过妈妈的,不恨他们。后来他们说了什么,晟敏不太在意,他从不怀疑自己的实力,他只专注于平复自己混乱的思绪,反正都是没用的话,没有必要认真去听。终于回到自己房间,关上房门那一刻,晟敏脸上连阳光都无可比拟的灿烂笑容被冻结,一身酷寒让人感觉连气温都降到零下,寒冷,从心尖开始侵蚀他的躯体,翻出不太抽的烟,在吞吐间慢慢清醒。他们只是不相干的人。
“东海,你们怎么会想到请晟敏来做保镖?”陪着东海的赫在看见晟敏从书房出来笑容甜美惑人,心脏空荡荡的下沉,晟敏他是,越生气笑得越可爱的人,晟敏玉石俱焚的表情在赫在脑海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忽然一阵烦躁。
“问我哥去,我怎么知道?”东海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怨念看着从庭院进来的李特。
晟敏站在暗处注视着和乐用餐的一家人,他们的明亮和自己的阴暗强烈对比,不远的距离,两个世界。热闹的饭桌,争抢着为母亲夹菜献殷勤的儿子,无奈摇头笑着的慈祥的父亲,浓烈得不可分割的亲情,完美的幸福。晟敏冷眼看着,恍惚得像在看一幕剧,玻璃隔开的那个空间对晟敏来说如同镜花水月,那么虚幻不可触摸。那些微小得毫不惹人注意的场景,让晟敏连偶尔想到都觉得奢侈,那些,不属于他,他有自知之明。转身离开却见另一边的赫在,眼里满满的悲伤,凝视着那个幸福中的少年。
“我的确不是什么好人。”靠在树木围成的阴暗角落,赫在看着看不见一颗星的天空语气悲伤。我们有谁是好人?晟敏愣忡看着自己的手,被血腥浸染得看不真实的手。
“可是即使这样也仍旧不安分的奢求温暖。。。。所以只能欺骗,然后日日夜夜担惊受怕,是不是?”
赫在的笑容让晟敏一阵疼,没办法回答,压抑的沉默任意挥洒。终究,他不是合格的杀手,他们都不是,奢望了连看都不能的东西,去忏悔的话,上帝会定他们犯了贪婪之罪吧?温暖这种东西,只要是生物都会自动靠近的吧,他从来都不是好孩子,有权利不认错不改过,只要他能握住那双让他暖和起来的手。
“上帝早就丢弃我们了不是吗?所以我们也,不必在乎惩罚。”
我绝对,不会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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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脚步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赫在仰头灿烂的笑着,看着身边那人灵动的眼闪耀璀璨光芒,有什么办法呢,他早已沦陷,能做的只不过是祈求上苍别让结局那么早到来,他想做他的恩赫久一点。
“说话啊!”东海踢踢坐在地上的恩赫,无法从他永远那么灿烂的笑靥里读出他的想法,干脆一屁股坐在他身边。
“嗯,你怎么还没睡?”摸摸鼻子恩赫避开他的问题。
“我起来喝水,结果发现我家院子里多了一只猴子。”学着恩赫的样子靠在花台上,东海发现这样什么都不做就只宁静的月光也是很舒服的一件事。“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在院子里做什么?”
“嗯,突然醒了,我以为天亮了就出来了。”恩赫挠挠头傻傻地笑。
“你是250啊你?”东海轻哼一声转过头不看他傻乎乎的牙笑,真是250啊250。不说他其实是睡不着,因为白天里无意撞见的散发着隔绝气息的背影,因为朦朦胧胧中似乎有些发觉恩赫似乎不是他熟知的恩赫,可是现在这样很好,一起坐在地上看月亮,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熟悉的傻笑在眼前招摇,他熟悉的气味在身边萦绕,这样就很好。
“阿尔卑斯的月光很漂亮。”恩赫的眼眸瞬间温柔,仿佛又闻见那长长的雄伟的山脉上一望无际的草场的青草香,那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想和最喜欢的人一起分享。“下次我们一起去看吧。”
“诶?想不到你这猴子去过的地方还真多啊?”东海不免诧异的看向又是一脸傻乎乎的恩赫,嘴上不留情,心底却记下了要一起去看月光的话。
夜色无边,路边昏黄灯光渲染一圈一圈温暖光圈,招得无数飞蛾奋不顾身,向往温暖向往光亮,无论对于何种生物,这是本能。
晟敏醒的时候奎贤睡得香甜手也还圈在他腰间,这一夜梦境断断续续不曾停止,醒来却不记得那些场景,只记得清晰梦中心情异常疲累委屈,奎贤在身边沉静安睡,躺在旁边晟敏仔细打量在心中刻画下他的每一次平稳的呼吸,就算奎贤什么都不问,晟敏也没办法知晓还能留在他身边多久,一直都是他逾越了,奢求着什么平凡的安稳。即使有着哥和在中哥的先例,晟敏仍然不能确定什么,奎贤和他们,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轻轻的把奎贤的手移开起身下床,他必须在李家的人醒来之前回去,没想到被他刻意放轻的动作仍惊醒了奎贤。
“要走了吗?天都还没亮。”揉着朦胧的睡眼,奎贤搂过晟敏看到窗外仍然漆黑一片。
“嗯,得赶回去,在学校里见吧。”
“原来你有纹身啊。”晟敏下床的瞬间,奎贤看见他右脚内脚踝处的纹身,青色的火焰作底纹围绕着希腊数字VII燃烧,晟敏在一瞬间变得僵硬,他无法回答害怕着奎贤会问起这纹身的来由,奎贤的手指沿着图案的纹路游走描绘,晟敏愈加的如同惊弓之鸟。
“很漂亮。”奎贤抬起头对他灿然一笑,清澈毫无隐藏的笑颜让晟敏愣在那里,深深的看进奎贤眼底,清澈见底。
“是吗?”晟敏低喃,出神的看着游移的奎贤的修长手指,突然伸手把一直挂在耳骨上的耳坠摘下放在奎贤手心,晟敏有些明白了是出于怎样的心情,赫在才把象征身份的耳坠戴到李东海耳垂上,撩开奎贤的发,晟敏有些失望的发现奎贤根本没有耳洞。“没办法戴。。。”
“既然已经送人了就不能收回的。”看见晟敏的失望神色奎贤迅速收起耳坠,不让他有反悔的机会,奎贤多少猜得到这耳坠必定不同寻常,晟敏把它给了自己,是表示于他,赵奎贤也有了特殊的意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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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欺骗也好,现在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始源看到奎贤耳垂上闪耀的晟敏的标志和变得越来越依赖奎贤的晟敏吃惊不小,凭心而论,他并不为晟敏越来越多的笑容感到高兴,晟敏对赵奎贤的在意程度超乎他想像,晟敏甚至不允许他们过多的接近赵奎贤。始源明白爱情对晟敏他们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爱情,几乎对等于一场以生命作注的豪赌,万分之一的翻本几率。输了,便只能看见生命终结那天的血染似锦,即使赢了,也时时恐惧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子弹将这昙花一瞬的幸福葬入地狱。
“晟敏,太快了。”站在晟敏面前始源脸上写满担忧,虽然同样也不属于那个世界,可始源和晟敏一样太清楚后果。
“你知道的,始源,我没有办法控制。”晟敏轻笑,眉眼间尽染讨巧的可爱。晟敏当然知道他冒着多大的险,一步错,步步错,错到如今他已经来不及抽身了,他不知道奎贤的承受限度是多少,也不曾想过去测试,他冒不起险,而且,晟敏想的是奎贤身边的是李晟敏而不是战车。
始源能明白晟敏的心思,对自己而言最宝贵的东西,所有人都会岌岌可危的小心翼翼着,都会用尽全身力气守护,无论手段如何,只要那个人安好。于他,情况也是一样,无力的妥协,始源把头靠在晟敏肩上,环在他腰上的手用力紧了紧。“既然是你的决定。。。。”
“我知道后果,可是始源,我想奎贤值得我闯这一趟。”

纷扬的雪毫无预警的在放学前落下,比之前下过的都大,晟敏爬在桌上睁大着黑亮眸眼看窗外银白结晶安静铺好一世界纯白,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越来越多的六棱冰晶降落的时候空气也渐渐湿润,可晟敏丝毫不觉寒冷。奎贤的耳坠映着洋洋洒洒的白闪烁璀璨,但耳垂还带着伤口尚未愈合的微红,笑意侵染清寒的水眸,银铃般隐忍笑声不慎溢出粉嫩唇角,惹得奎贤羞窘的谴责目光毫不客气往他身上招呼,殊不知却招来晟敏捧腹,笑得眼角晶莹闪闪。
“你还真有良心笑得出来。”奎贤负气撇过头去,刚穿的耳洞还有些微微灼热感,那日他收下了晟敏的耳坠后便马上去找了医生穿了耳洞,他不忍见到晟敏失望神色,可这小家伙却没心没肺的取笑他起来,手被微凉的指尖拢住,晟敏轻轻吹着他的伤口,凉凉的风吹在耳垂上带走灼热感,奎贤的气势全无,可仍故作正经的不理会。
“我错了,还不行嘛。”晟敏湿漉漉的大眼讨好的盯着奎贤,可爱的咬下唇一脸真诚,眼底心底全是一片浩瀚笑意,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般撒娇讨好,换在以前的李晟敏那是决计做不出来的,只是才分别几个小时后便发现奎贤忽然出现的耳洞上有他的耳坠在闪耀,心情像被浸透在水中的宣纸带着湿润柔软的平和,撒娇也好,搞怪也好,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
奎贤看到他这般模样,一掐便能滴出水来的心忽而一动,往晟敏的唇上吻去,灵巧的舌钻入晟敏温润口腔,找到他羞怯的丁香小舌与他细细纠缠,十指紧扣,也亏得人早已走光,教室里只剩他二人奎贤才敢如此放肆,晟敏面颊通红,被奎贤轻轻拥在怀中。
“那你得补偿我所受的打击。”
“补偿?怎么补偿?”
“还没想好,以后想到再说,但是晟敏不可以不认账啊。”奎贤一本正经的斜睨着他,含笑的眼闪过一丝狡黠,他要晟敏欠下对他的承诺。
“哦。”晟敏丝毫没察觉的乖乖点头答应,看到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忽然想到今天还有必须要办的事来。“奎贤,我今天请了假,陪我去个地方吧。”
小心翼翼的抱着包装精美的包裹,晟敏仔细的检查过填单交给快递人员,还一再确认和交代着,看到那包裹被收好妥当才如释重负的松懈下来,奎贤不明白究竟是如何重要的东西要晟敏如此这般的宝贝着。
“是寄给我亲哥哥的生日礼物。”因为大雪路上很少见到行人,连车也渐渐稀疏,晟敏释然笑开,这些事情,他想告诉奎贤。“妈妈去世后就由我来寄。”
奎贤透过晶莹纷扬的雪看向灿烂笑着的晟敏,想拉住他的手,可却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晟敏的手一定很冷,因为血液循环不良的缘故,所以奎贤想拉住他的手为他取暖的,诧异的看进晟敏风雪弥漫的眼,也许是怕旁人异样眼光吧,奎贤揣测着,也就释然了。


  • 浅川御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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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贤,我要去看妈妈,你去吗?”晟敏在花店门口站定,侧头征求奎贤的意见。
“我想和晟敏一起去的。”奎贤的笑容暖暖的在雪中弥漫,氤氲起一整片的湿气,不能在别人面前牵手算什么,奎贤想要的是承担分享,和晟敏一起。
建在山脚的公墓在大雪天里格外肃静沉寂,晟敏用手扫开墓碑前的积雪,母亲氤氲记忆里那些时光的恬静面容呈现在奎贤和他眼前,晟敏的脸庞温柔如水,摆上她至爱的海芋,晟敏蹲下身迷离的眼透过穿破他躯体的风看到她沉静的样子,又是一年过去,最近他站在梦的尽头往回看的时候总是发现以前深褐色的天地忽然阳光明媚绿意盎然,那些总在他梦境里挥之不去的惊涛骇浪也沉静如镜。我不担心别人异样目光,我只怕连累你,奎贤。
奎贤站在晟敏身边,看他沉浸在悠远的回忆中,冻得通红的手抚摸着海芋的花瓣,一下一下,温柔轻缓,毫无防备,雪花落在发际肩头也不去理会。替他拂去冰冷的雪,奎贤现在已经不再怀疑他在晟敏心里的位置,他知道藏在晟敏心里还有那么多的秘密和纠结,虽然自己也是未知,可他愿意去试试看,试着全部的包容掉那些让他所珍视的晟敏痛苦惊恐的真相。
“今天是我妈妈忌日,她死于心力衰竭。她离开的那天天气很好,我从中国赶回来的时候她在窗前看外面明媚的阳光,我开门时她笑着说,小敏啊,我们下去散步吧。她第一次跟我讲起我的父亲我的哥哥,不停的说着对不起,不停的流泪。我不要她的抱歉,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没有对不起我。。。。她走了以后我只是想着还掉欠下的债,李晟敏这个人活不活着也无所谓。”晟敏忽然抬头飘渺的眼定定看着奎贤,抓不住情绪的眸让奎贤阵阵心惊。“如果做了伤害奎贤的事,如果以后奎贤不能原谅,那么,你的恨我统统都会接受。”
“那么晟敏就瞒着我,即使欺骗也好,不要让我知道,如果恨了晟敏的话,赵奎贤兴许就再也无法想现在的赵奎贤这样生活下去。”奎贤抓住晟敏冰冷的手,亲吻他柔软的发。晟敏,不要让我知道真相吧,知道了,我们也许就再也没有交集的可能了。

夜色深沉,晟敏回到李家的时候已是凌晨,校服几乎全被雪弄湿了,推开房间的门却发现空无一人,看到赫在掀开了却没有温度的被晟敏了然轻笑,把暖气开到最大换下湿漉漉的衣服然后再把自己完完全全的缩进被子里,晟敏想着明天该好好“谴责”赫在夜不归宿。刚入睡,轻微的开门声响把晟敏惊醒,戒备气息却在来人进门刹那弥散无踪,翻个身继续睡。
“晟敏,鬼家的人出现了。”在晟敏床边坐下赫在径自说着,他知道晟敏一定醒着。“我和东海坐公车的时候,好不容易甩掉尾巴。”
“为什么坐公车,司机呢?”晟敏坐起身来有些吃惊的问,鬼家一向和组织针锋相对,这般动作想必是该有大举动在盘算实施。
“说在路上爆胎撞到护栏没办法接小海了。”爆胎?是被鬼家打爆的吧?赫在嗤笑起来,真是,那么多年这伎俩还是没长进。
“赫在,我们冒不起险了啊。”晟敏摇头浅笑,志在必得。有个人是豁出命也必须要保全的,怎能看他受到哪怕只有一点的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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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我想,这个冬天是不是太冷了?

晟敏拂去母亲墓碑上厚厚的积雪,想着拉住他的妈妈的手,抱着包装精美的包裹走在去邮局的路上,想着狸猫一样的英云哥的笑,大雪弥漫的眼忽然深邃得可以吸入一切。妈妈,他有一个房间,装满了我们寄过去的木偶,房间的墙上挂着你的照片。我一个一个的数着看着那些木偶,第一个戴着王冠,第二个穿着燕尾服,我之前没见过,第三个长着长鼻子,妈妈,你是不是对他撒谎了?第六个穿起了唐装,是我去中国那年的,第十一个是第一个由我自己寄出去的,穿着医生的白大褂,第十二个,是天使,以后的,穿戴着各个国家的民族服饰,各式各样,那些,都是我去过的国家。妈妈,第二十个提线木偶,拿着风笛穿着苏格兰百褶裙,第二十个提线木偶让我看到了他的眼泪,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抱着那盒子躲开喧哗着祝贺他成年的宾客,拆的时候连包装纸都没有撕坏,眼泪流到和你一模一样的梨涡边,那神情就像得到举世无双的珍宝,像期待了千年万年,泪水洗刷过的眸子明亮赛过璀璨的日月星辰,我站在暗处看他像看到了你,心忽然就疼起来,妈妈,当时我想起来允诺过你的话,会保护好他的话。他为人温和,却对我发过一次大火,呵呵,看到他对我撂下狠话的时候都被他吓住了。因为我闯入了他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的收藏那些木偶的房间,东海说我是第一个进那个房间的人,看到那些木偶如同把记忆重新温习了一遍,他真的很生气,嗯,暴走这个词很适合他,他的眼,像看到侵略者般愤怒,简直是痛恨了,可我却想上前去抱住他,他眼里的伤那么明显,我第一次清晰的感受到,他就是那个让人那么心疼的我的哥哥。
可是妈妈,我的哥哥,因为我的关系迷路了回不了家,我现在就去找他,把他带回来。妈妈,我会保护他。心脏在倔强里揪紧扭疼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再一次扫去不知不觉又覆盖了墓碑的雪,抓紧了随身的枪坚定的起身离开,透过飘扬的雪,深邃的眼里覆盖冻结一切的寒。

晟敏安静的看着车窗外飞扬的白,手指有节奏的在腿上轻敲,韩庚知道这是他忍耐的象征,他能想像现在的晟敏血管里的嗜血因子是如何的暴躁。鬼家跟踪晟敏和赫在有一段时间了,可也仅仅是跟踪而已,连弄爆车胎这种事都没有再发生,想来,起初的明目张胆也不过是为了引起注意而已。他们都不知道鬼家唱的究竟是哪一出,这两个月来鬼家不紧不慢的跟着李家送李东海上学的车,却不曾采取任何行动,不潜入学校,不打李东海主意,连晟敏赫在故意露出的破绽他们视若无睹。他和在中几次的刺探挑拨都被他们熟门熟路的避了去,只能选择持久战,跟在晟敏赫在身后替他们砍去多余的尾巴,但上学时才砍掉的尾巴放学又长了出来,让他不得不感叹鬼家的耐力。
“哥,你说鬼家的神秘人会是谁呢?”晟敏忽然转头问韩庚,是的,鬼家绝对是加入了对他们了若指掌的人,否则任凭鬼家再如何动作都是小鬼跳梁而已。况且,李特的身份一向是晟敏万般隐藏封锁的,知道他和李特关系的,神童,韩庚,始源,在中,赫在,基范,丽旭再加上他自己这世上也不过八个人。
“且不论那个人是谁,若他对我们了若指掌那我们也必定对他知根知底。”一直沉默开车的在中忽然开口,黝黑眼底藏着微笑痕迹。声东击西,鬼家的伎俩总算是有了长进,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晟敏赫在和李东海身上,出其不意的掳走貌似毫不相干的李特和金英云,这一招,果真正中红心。“那个人。。。。”
“是组织里的人或者曾经是,而且,是我们身边的人!”韩庚瞟了一眼在中,默契的接下在中未说完的话。
晟敏把视线转回窗外,想着昨天站在校门里的奎贤给他的安静的笑,若真如哥说的,那晟敏没把握鬼家不会注意到奎贤,所以这次,鬼家一定要完全消失在他手里!当他直直站在鬼家副首面前的时候他就更加坚定了,鬼家,一定得消失在他手里!被绳索缚住的那两个人,眼睛被黑布蒙着,站在中间,晟敏仔细打量,看来鬼家并没有为难他们的打算,金英云脸上的伤估计是反抗的时候弄伤的吧,伤口不大血渍也早已干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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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战车。”副首面色温和,仿佛见到多年未见的故友,而不是敌手。
“是很久了。”晟敏毫无顾忌的审视着站在英云身后的李特身上有没有伤,不论鬼家是如何得知,反正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李特的身份。
“晟敏。。。。你怎么会在这里!”听出晟敏声音的英云大惊,慌忙想上前去不曾想被人狠狠打倒在地,英云倒下的瞬间晟敏终于看清了李特强忍惊恐的苍白。
“呵。。。真对不起,未经同意就把你哥哥请来做客了。”副首在哥哥两个字上加重音调,状似调侃的捕捉晟敏一丝一毫的眼神波动。
“鬼家副首绝不会闲到到处请不相干的人来做客的地步吧,你想要什么?”晟敏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痛苦的英云眸色加深几分,平缓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担心哥哥了?真是兄弟情深啊。。。”还想再调侃几句的副首,对上战车深不可测的眸子时竟想起曾被他挑断手脚筋完全废掉的前任副首不禁一颤,但仍强打气势把话说完。“只要战车跨刀相助,帮鬼家解决一个不足挂齿的人而已。”
“没拒绝的余地不是吗?”余光已看到十几把枪无声对准了李特,晟敏走近鬼家副首,逼得对方步步后退。
角落里谁都不曾注意到的子弹穿过人群缝隙直直射进英云肩头,晟敏抬头只见那人收枪转身时黑色袖间点点银光。英云压抑不住的痛声让李特伪装的镇静溃不成军,眼睛看不见他的伤,惊慌跪倒在英云身边腥味直直冲进鼻腔,被绳索牢牢束缚在身后的双手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触摸到英云,眼泪就这么被逼出早已泛红的眼眶,砸在英云身上,湿透他衣角,李特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和英云原本只是在回家路上而已。
“只是个小忙,战车。”
晟敏愈加深沉的眼闪过朦胧痕迹,快得让人抓不住,枪声响起血光四溅,在外的韩庚在中和赶来的赫在断了鬼家后路,忽而莞尔。
我一定保护好他,我一定保护好他,妈妈。
“你最好让他们别轻举妄动,副首大人。”眸光闪烁间,晟敏夺下枪直指鬼家副首眉心,看见进入这废旧厂房的赫在走到英云身边查看他的伤情,却没有解开他们蒙眼布的打算,这种场面,他们还是不看的好。
“战车,就算杀光我们你们也出不了这大门的。”鬼家副首忽然冷静的笑开,是了,有那个人在的话,不光是战车,就是审判也无法活着出去。
“知道了。。。替我向那人说声好久不见吧。”晟敏语气淡淡,枪口移到他肩头死死抵上皮肉,没有一丝犹豫的扣下扳机,听见消音枪子弹穿破血肉的声音。
“为什么不自己问好?”
戏谑清亮的嗓音在晟敏身后响起,让晟敏和赫在一震,果然,真的是他!与赫在交换了眼神,旋身面对来人,站在飞扬阳光里的人,张扬着清澈的眼,垫后的韩庚和在中伤痕累累被枪抵住太阳穴,眼神里满满的殇,腥红血色从伤口汩汩滑落,带出深埋记忆残存的悲。不知何处的子弹深深射进赫在双腿,晟敏看着他跪倒在地血迅速染红周围地板,英云和李特被粗鲁的拖到那人面前,晟敏一窒,欲上前阻止的动作被阻止在毫不留情没入腹部的子弹里。
“兄弟情深。。。。呵。。。我们可爱的战车会选谁呢。。。。”那人拨开李特凌乱的刘海仔细端详即使面色苍白被蒙住了眼仍然令人移不开目光的梨花面容,闪身让出一条路。
犹如电影中的慢动作,心缓缓冰痛起来,被鬼家人挟持的那人的样子渐渐在晟敏眼前清明,眼泪几乎掉落。他脸上有血渍有瘀伤,浓重的眉紧紧纠结,晟敏不敢深究他原本清亮的双眸现在被什么覆盖,避开他震惊的目光晟敏觉得腹上的枪伤愈加灼热疼痛,手中的掌心雷似乎有千斤万斤重,再也拿不住砸在地面发出几乎震碎他身体的声响,伴着心脏碎片剥落的嗦嗦声。奎贤,奎贤!你看到了吗?!全部都看到了吗?!
“赵奎贤,那么俊俏的孩子,难怪被我们大名鼎鼎的战车相中。”清澈的眼蕴着深深的寒,邪气阴寒笑容弥漫在那张蛊惑人心的脸。
“战。。。车。。。?”奎贤艰难的从喉间挤出声音,晟敏的眼,那么痛,枪伤想必也是痛极,血液从捂住伤口的指缝间奔涌,可他连眉都不曾皱过一下,可他的眼啊,看到他的时候那么痛,连带着他也跟着一起痛。
“咦?战车没和你说过吗?我们战车啊,可是国际大名鼎鼎十大杀手之一呵。。。连保卫那么森严的国家海关关长姜长秀的命都可以随心所欲的取到啊。。。”


2025-06-29 17:4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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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支离破碎的世界,支离破碎的我们。

“哥哥,还是情人,他们两个只有一个能活哦。”那人淘气的撩开遮住眼的发丝,把玩长长的发尾,狰狞在修长脖颈上赤色伤疤直愣愣的冲撞入眼。
“优昙。。。。”在中失神低喃,如同被无际的黑洞缠绕,心脏空荡荡的往下坠,极不情愿却无力摆脱。
韩庚强自镇定的意志在在中几乎细不可闻的低喃里有了一瞬间的摇晃,蜈蚣似的疤蛮横的从优昙秀美的纤细颈线爬进他的身体,让他早已破败的蛮荒之地更加满目疮痍。呼啸着席卷而来的记忆风暴让韩庚摇摇欲坠,仿佛从身体深处迸发的疼痛带着穿行他从开始到现在能记起和不能记起的日子,卷起每一个角落每一片碎片扶摇而上布满整天天空。在中看着思绪全乱的韩庚,看着他清明的眸子渐渐迷乱于回忆洪流,耳边仿佛想起心脏被钝器击碎的声音,散了一地兜兜捧捧无法收拾起来。终是,无法连根清除,庚啊,你的每次动摇都会让我血肉模糊,庚啊,不要再往那个方向守望,如果你看到我愈加张狂的伤。
“优昙,你要什么?”晟敏正视优昙,封闭了对奎贤的感知,罢了,只是迟早的事罢了。这样想着,只是委屈突然翻江倒海,这世上繁华万千,哪怕只有一样属于他,只属于他。
“你的命如何?”优昙正色盯着晟敏忽而死寂的眸,酸涩的讽刺蔓延,一直,蔓延着纠缠着让眼底都酸胀。
“拿去好了。”然后,放了他们。晟敏含下半截话在口中,只看了奎贤李特一眼,他知道优昙一定明白他的意思,他知道优昙一定会答应。
“不要伤害他,优昙。”始终沉默的韩庚忽然开口,语气里不容忽视的疲惫让人身心皆疼,他已经很累了,累得几乎撑不下去了,一切,由他而起,该由他来结束。
“你叫我什么?”优昙优雅转身,优昙,他不曾预料到这名号会从他嘴里吐出。优昙定定看住他恍惚面容,竟有些好笑,从堕入暗黑之日起,全世界芸芸众生都只称他为优昙,而唯独韩庚例外,唯独韩庚优昙允许他唤出他遗忘了千年万年的原本的自己。你的名字多好听。韩庚这么说过的,扬起了融化冰雪的温暖。尖利的笑容划伤心脏薄壁淌出汩汩血液,而现在,你竟也和那些人一样毫无感情的称我优昙。
“你忘了叫我希澈。”
奎贤注意到那个叫优昙的人的哀伤,他站在他身边,汩汩涌现的悲伤几乎淹没了他。抬眼看向轻易把生命拿走好了说出口的晟敏,刹那间捕捉到急忙闪躲的惊慌,看见晟敏眼里渐渐陨灭的光芒,奎贤知道他把自己埋藏进了深不见底的阴霾,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晟敏,我想我知道那个人说的战车真的就是你了,知道是你杀了姜叔叔,可是我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疼痛撑得身体都要爆开了,脑袋里完完全全的空白,晟敏,我不认识这样的你。奎贤看到优昙明艳的决裂,抬起的手臂举起的枪果决的指着晟敏眉心,奎贤是知道的,如果扣下扳机的话,晟敏必死无疑,他流了那么多血他的脚边全被染红,而自己的世界也被毫不留情的染红,奎贤忽然想当晟敏杀死姜叔叔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姿势?几乎是那意念萌动的瞬间奎贤就已经发现,他一抬手就可以改变优昙子弹的方向,可终究也,没有阻止的动作,子弹击发的声音鼓动耳膜,眼泪也狠狠摔碎在地面,四分五裂。
赫在提着一口气,拼了命撞开晟敏,优昙是断了所有念头铁了心要取晟敏性命,而晟敏,只怕也灭了躲避的念头,子弹呼啸擦着发梢而过,皮肤表层被划破的痛感让赫在舒了口气,还好,他没事。救了我那么多次的晟敏啊,这次,换我救你。
和预想中被子弹穿透的痛感不一样,躯体砸在地上的麻木僵硬让晟敏意外,而赫在那句“你的命是我捡的,想丢掉的话必须经我同意”让晟敏彻彻底底回神,眼睫微抬便见到离优昙一步之遥的奎贤,眼里最后的光芒消失殆尽,晟敏明白了奎贤的选择,他,接受。力气悉数抽离身体晟敏无力的瘫倒在赫在臂弯,是奎贤的选择的话,那他接受就是了,失血过多的眩晕使神智恍惚,似乎连心跳都开始消失,太酸了,整个人都被淹没在酸涩液体里似的,几近窒息边缘,疼得厉害啊,疼得连眼泪都没有力气去掉。奎贤看到晟敏唇边意味不明的浅笑,看他如破败的娃娃被扔在血泊之中,疼得厉害,疼得大脑一片空白忘了喜悲忘了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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