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衣哥哥,帮我梳发辫吧;谢衣哥哥,我想吃烤蘑菇;谢衣哥哥,你总是摆弄你那些偃甲陪我的时间好少;谢衣哥哥,带我出去玩吧;谢衣哥哥……
昏睡的时间越长,往日的记忆越是清晰了起来,一遍遍的回忆,仿佛是要将这些记忆深深刻入灵魂。
睫毛上沾满了泪水,朦胧了一片世界。阿阮翻了个身,用手背偷偷擦掉眼泪。
夷则为了自己每日劳神费力,自己却心里牵挂另一个人,是不是对他很不公平。喜欢这种东西,一次真的只能喜欢一个人啊。
从不离身的口袋里,是初七的面具。是阿阮偷偷捡的。血腥味很重,阿阮并不喜欢这种味道,却从不拭去上面的一丝味道。
无论如何,这也算是谢衣哥哥的东西,摸摸面具,好像又摸到了谢衣哥哥温暖的面庞。强撑着坐起身子,夷则单手支撑着额头正在打盹。
他好久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阿阮将一条毯子披在夷则身上。动作并不太轻缓,夷则却依旧沉睡未醒。
阿阮摇了摇头,走出房间。腰间是经过无数次抚摸早已变得乌亮可人的巴乌,材料并不罕见,甚至不如谢衣一些普通偃甲的材料。
但是,巴乌上面精致繁琐的纹路,同体都被打磨的异常细腻,全部由谢衣亲力亲为。不知他用了什么,这种巴乌吹奏出来的曲调异常婉转悠扬,可见制作者用心之深。
后来夷则曾经送过阿阮更加精美昂贵的巴乌,她并不是对夷则毫无感觉,只是,阿阮生性恋旧,这巴乌跟随了她这次化形几乎全程,又怎是其他可以代替的了的。或许,她贪恋的并不是这熟稔的触感,而是这巴乌陪伴她度过的这些拥有谢衣的岁月。
年轻时候的谢衣同无异很像,可以无所忌惮的大笑,打造出各种各样新奇有趣的新鲜事物,脑海中有着说不尽的奇思妙想,这样一个有趣的青年,却仍是被岁月年华打磨的静如止水。
对于阿阮来说,谢衣哥哥的改变无疑让她难以理解,她总想去将谢衣哥哥改变成原来的那个,可是,一直到她被谢衣哥哥封印,也没能化解开谢衣眉宇间浓稠的像巫山山顶那谭湖水的忧愁落寞。
阿阮当时哭着求谢衣不要将她封印,因为她感觉到,谢衣哥哥给她的那种感觉,好像是生离死别那般令人窒息。
阿阮失去意识前最后一句话,便是谢衣低沉的叹息,阿阮,我真的想跟你永远这样继续下去。
谢衣哥哥,我也想跟你永远在一起,那你为什么,不让我陪你一起,哪怕是永无光明的地狱,我也愿意……
再次吹奏起早已熟烂于心的曲调,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悠扬与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