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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还是“言话”上海方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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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还是“言话”
上海方言中称“话语、语言、说话”为“rerau”,一般写作“闲话”。查钱乃荣教授《上海语言发展史》中50页,87页,两次提到本字是“言话”。钱老师说150年“炎、言、谚”和“闲”音。
查1892上海出版的《ASyllabaryoftheSoochowdialect》P4“闲言盐闲限”列为同音字(不考虑声调),标为’an(就是/拐头h+ae+鼻化/”),证实钱老师的说法。
“言话”一词也见于古籍。南朝宋·刘义庆《世说新语·赏誉》:“天锡见其风神清令,言话如流。”唐·颜真卿《张长史十二意笔法意记》:“仆自停裴家余日,因与裴儆从长史言话。”宋·苏轼《归去来集字》诗之三:“言话审无倦,心怀良独安。”这些文献中“言话”和今日上海话中“言话(闲话)”的用法是一致的。
“言”属于三等字,【广韵】语轩切,山开三平元疑。钱老师给出个也属于三等字的例子:“炎”,【广韵】于廉切,咸开三平盐云。至今上海宝山奉贤等地还有读<Re>的。见系列三四等不读细音或不腭化的其它方言口语中也有。
郑张尚芳的《汉语方言异常音读的分层》里列举了不少。如北京口语里的“脖颈”的“颈geng3”、“倾人”写作“坑人”和“给gei3”。
至于为什么“疑ng”声母脱落了,可能钱老师觉得是不需要解释的白纸级问题。古“疑”母字确实有ng和R两读,许多读r声母的是北方话影响产生的文读。
而吴语本身也有“疑”母和“匣”“影”母相混的现象。如“匣”母的“衔”有个读音“衔头ngedoe”。此外,《吴语概说》98页,举了许多例子。如:高淳“哀、矮、安、欧、按、暗、鸭、押”读ng声母,而“俄、蛾、原、源、语、愚”读零声母。如:浙北桐乡、嘉兴:“芽ra(音鞋)、岳roq(音学)、碍re(音害)、额req(音合)、咬o(音袄)”。这些都不像是普通话影响产生的文读。
我也在收集这方面的资料。据一海宁网友反映,当地人有讲ng声母的“眼”和“呆”读成R(浊h声母)。这情况和《吴语概说》对得上。其实我自己的口音里,“和尚”有时会读成nguzan。某上海网友反映:“互”有时被读成ngu。这些都是零星现象。
为什么“言话”的读音不符合“规则”。查阅《上海市区方言志》和《苏州方言志》可以看到有关章节列举大量现在方言对照《广韵》属于不规则变化的情况。其中,主要是外来强势方言影响下产生的文读,白读层也是有的,比如滞古层等等。我们一般说的文读、白读是比较笼统的,具体地说就是层次的问题。郑张尚芳先生《汉语方言异常音读的分层及滞古层分析》一文有较全面的分析。篇幅有限,这种白纸级问题这里就不详细探讨了。
回到正题,方言正字的考证还是要以“义为重,音为轻”。拿读音作为唯一标准的话,《广韵》中“户闲切”的字有一串,为什么不是“娴”,为什么不是“痫”,为什么不是“鹇”。
至于“语言”是否“言话”可以进一步探讨;而“闲话”的“闲”是毫无疑问的同音代用字,除非能认定“闲话”属于百越遗留层次,本来就没有汉字。如果根据读音演变规则在《广韵》、《集韵》等古籍中找不到合适的字,无法证实是所有古籍都疏漏了,这也是“闲话”(“言话”)一词不属于规则音变的证据,同时也是有利于“言话”一说的证据。
在具体使用上,方言中本字未考的可以用方言同音字替代,时间长了广为接受也是可以的。比如“闲话”算不上错。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10-04 02:27回复
    @Catalans
    迪个主题中,疑母gn,ng跟影匣声母相混个现象应该可以解释,侬问个“案”为啥读ngoe(ngeuhs上去合声)。
    最近有人“回忆”为啥拨读成wegnih,而“意苦思甜”个“忆”倒是ih。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10-04 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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