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的“我”是路德的第一人称,帅帅第一次尝试这样写,感觉有些怪怪的……
)
我还记得,里约的七月,烟火闪耀夜空的绚丽。彼时,置身在狂欢的人群之中的自己,一直坚信那不仅仅是为了胜利,更是为了家人的重逢。费里站在我的身边,我不禁想要和他商量回到柏林的第一餐要准备多少香肠和啤酒,哦,一定不能忘了那几箱被莱茵河水滋润过的黑啤,那醇香的味道,哥哥会喜欢它们的。
可是,基尔伯特·贝什米特——我亲爱的哥哥,并没有出现在飞往柏林的航班上。
“基尔会晚一天再回去。”伊丽莎白这样说着,她的手牵着那个金发蓝眸的小男孩儿。不同于初次见面时的活泼大胆,小男孩儿躲在伊丽莎白的身后,稍稍探出头,眼神里有好奇和些许胆怯。
“小不点儿,你真的好像路德!”费里半蹲下身,将小男孩儿拉过来,捏了捏他红扑扑的脸颊,“尤其是你的眼睛。”
听了费里的话,我的注意力也被这个小男孩儿吸引了过去,那双清澈的蓝眼睛,充满朝气,那里面,似乎盛满了希望。
“阿西,你就是本大爷的希望所在。”
原谅我,竟一时忘记了最重要的事。在伊丽莎白把哥哥拉走时,我就想去拦住他们,可是费里拽住了我的手臂,摇了摇头,于是,我收回了刚刚迈出的脚步。我知道他们需要时间,但我不曾想过我的哥哥会这样被伊丽莎白再次“弄丢”,而她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我要和哥哥一起回家,但他现在居然又离开了!
“您的意思是……”我看到伊丽莎白微皱眉头,或许她又要对我那刻意使用的敬称表示不满了,但我只能靠这种“疏远”来抑制住心中随时可能爆发的复杂情绪,“他为什么要这样……”
伊丽莎白沉默了,但她的神情很平静,她早就料到我会问这些。然后,在我近乎肯定她会说出一个令我震惊的事实时,她却只是耸了耸肩,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答案显而易见,不是吗。”
这的确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只是我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你叫什么名字,也叫‘路德维希’吗?”
“不,我的名字是莱恩·米歇尔,你可以叫我莱恩。”小男孩儿很快就和费里熟络起来,说话的语气也越来越像那个有模有样的小绅士,而我则不得不承认费里的亲和力真的是老少通吃。
“你和基尔哥哥是怎样认识的呀?你很喜欢他吗?”
“基尔是我的历史老师……不……他其实是一个大笨蛋!”提到和哥哥有关的话题时,小男孩儿的声调明显提高了,显然,这是他很感兴趣的内容,“不过尽管如此……我还是很喜欢他……”小男孩儿有些腼腆地笑了。
“基尔哥哥教课吗?很难想象呢!”费里做了一个很夸张的动作来表达自己的惊讶。
“嘿嘿,其实他还教给我格斗术,超级炫!”小男孩儿边说着,边从座椅上跳下来,挥舞着拳头跃跃欲试。
瞧啊,历史,格斗术;那不正是哥哥一直教给我的吗。
“嘿,阿西,试着挡下本大爷的剑吧!”他总这样说着,而我只得一次次地朝他攻去,然后一次次地跌倒,扑空,弄得脸上,身上全都是污泥。说实话,比起在野外格斗,我更喜欢安静地待在书房里读各种各样的书,历史,哲学,数学,艺术……那些都是哥哥口中能够“帮助国家成长”的内容,我想要快点长大,变高,变强,那时,我就可以不再躲在哥哥的羽翼之下,成为独当一面的男子汉。
可是有一天,他忽然说要教给我格斗术,他说国家总会经历苦难与挫折,就像人的一生不总是坦途,所以必须学会与困境战斗的本领,才能保护家园,保护人民。我相信了他的话,一如既往,因为我知道他总是能用浅显的,甚至有些粗野的词汇道出那些复杂却永恒的真理。但是,总会有例外,比如在他用剑戳走我书桌上的书,以此来打断我的阅读时,我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浪费时间的事。
莱恩·米歇尔,我并不觉得他真的与我相像,尤其是他的眼睛。它们那么亮,那样纯真,不曾被血泪与战争侵染,他拥有的是现在和未来,那里,没有含着血泪的曾经。
我终于意识到由自己形成的“低气压”并没有影响到除自己之外的任何人,费里,伊丽莎白,甚至是和哥哥有过接触的小男孩儿,都比我更轻易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这让我觉得自己或许是在“小题大做”。
伊丽莎白一直望着窗外,偶尔会倚着靠背打一会儿瞌睡。我很想知道哥哥对她,又或者是她对哥哥说了些什么,很想知道为何她会带这个小男孩儿上飞机,可我知道,她并没有什么兴致来理会我,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愣神。
这真是一段难熬的旅程,我试着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推测着可能的因果,似乎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太令人高兴。但是很快,疑问与困惑都得到了解决,甚至包括我对伊丽莎白的不满与指责。
“他乘坐的就是这趟航班,不过是经济舱。”
只是,我得知这个消息,是在那个叫莱恩的小男孩儿消失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