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几上都是空空的啤酒罐,金钟仁趴在沙发上睡着,都暻秀进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握紧了拳头,忍不住从沙发上将金钟仁拖起,兀的就是一拳。
“嘶——”…“痛”人好像还是没有完全醒过来,都暻秀更愤怒的拿起一旁未开启的啤酒,打开直接泼了对方一脸。这下倒是真的清醒了。“我说”金钟仁反而笑了笑“你这不是浪费吗?”无关痛痒的一句嬉笑话更加惹怒了都暻秀,扯住对方的衣领,“你不是有病?!”“没啊,我好得很。”“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有个屁用!什么都放在那儿不做,只顾喝酒,连她最后一面你都不见吗?你这是作为一个丈夫的样子吗?”“谁死了”“钟仁…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你这样又能有什么用,以楠她愿意看到你这幅样子吗?”“我问你谁死了?”“金钟仁,我们所有人都很难过,我也知道你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但是你得振作起来,你得去参加她的…你是她的丈夫,你得担起责任…”“你说什么呢?”“待会十点,让我看到你的人。”都暻秀看到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忍不下心,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就出了门。
“请问是金钟仁先生吗?”“是的,我是,请问您是?”“我是人民医院的护士,您的妻子…”
世界突然漆黑一片,我看不到光,也听不见声音,说不出话。也,抓不到你。
金钟仁觉得很好笑,上一秒还气哄哄的和自己发脾气的人,怎么下一秒就,下一秒就…手机里的声音还在传出“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医院也很遗憾,还有就是您的妻子生前就患有晚期癌症,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不好意思,你打错电话了。”
你是要告诉我本来活不到几个月的人在短短几秒就死掉了?
好笑,这种事情也太背了吧,谁会信呢?
与其和这种人废话,不如睡上一觉。我觉得很累了。
换上还是结婚时候买的那件黑色西服,金钟仁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准备穿上鞋子出门。再怎么逃避,还是得回归现实。我得去看你最后一面呢。还要问问你,怎么就那么倔,怎么都不肯回头。我们不是吵架都不超过十二个小时不说话吗。你让我学家务,我都做得很好了呢,就是还只会煮泡面,但是衣服还是可以洗干净的。你啊,在那么早就给过我提示,你要离开我这个懒虫,去过更好的生活。可以为什么只留下那么一句话,多不吉利啊。告别都没有,我也还没答应。一切,都还是怪我。
换鞋子的时候,在鞋柜上看到了那张小楷写的《项脊轩志》。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金钟仁看向自家庭院,顾以楠初春时候种的枇杷树才只是小小一棵,枝叶零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