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伤心？”
为什么...这么...伤心...？她在...关心他？
可是...他该怎么告诉她...这么丢脸的事情？

“不想说也没有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只要你到了玉竹林，我就会来.”
...白雨只要一会想起早上那张明亮的笑颜，心里便会不由地一缩.
...只要一进竹林...就可以吗？
他静静侧卧在床上.菱花窗外洒下银白的月光，似乎照亮了不止一室光华.

“什....么...？”
第二天他上早课间，偶然间看见了后院白墙上贴出来的告示：要拆掉玉竹林？！
他心里一下子乱成了一团麻，难道...

“陶...陶然...”
“嗯？”
白雨刚刚四顾呼唤着她的名字，她就出现了.
真好...她兑现了承诺.
“你...你...知...知道...玉...竹林...要...要拆...拆了...么？“
叶陶然听了面色一僵.
没错，一旦竹林被毁，她也就会不存在了.

“你...”
“我知道的.”叶陶然抬眼看向他，一下看见了对方眼里那深深的忧虑和悲伤.
...原来无论是什么，他都抓不住...

“你愿意替我去讲讲吗？劝劝他们？玉竹林在邙山上存了上百年，岂是说砍就能砍的呢？”
白雨看着叶陶然一张焦急恳求的面孔，心上像是有绵密的细针扎来扎去的疼.
...他多想答应，可是...他口吃啊...

“算了，这事也不可强求，你原也只是个学生.”
叶陶然转而又笑道：“我还是好好陪你吧.若几日后玉竹林拆了，便没机会了.”
....没机会了....

往后几日，只要白雨到了玉竹林，叶陶然就必定会出现.一般都是他看书，而她看他.
或者是她说，他听.
有时候，他很想开口问她.
问她家住何方，年方几何.他想了解她，他已然不满足于短暂的陪伴.

这天有些不同寻常...
白雨继续像无头苍蝇似的在玉竹林里乱转，却仍不见叶陶然.
...她...违背了诺言吗？

失魂落魄的白雨回到卧房...他不明白...
如果一直以来的温情化作泡沫，他该怎么办...？

“白雨.”
白雨不知自己是几时睡着的，他的枕巾还是湿的...
果然，爱哭鬼加娘娘腔.
“白雨...”
...有人在叫他？

聊斋即视感，觉得小番外写崩了...

是陶然...？
他看见她依旧是那身翠绿的裙衫，面上带着干净的笑意.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今天早上有些事情耽误了.”
她...看起来，很疲惫...
“没...没关...系...”

“我...”他圆睁着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慌张.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叶陶然的身影背着光.
她想见他最后一面.

“再见.我先走了.”
她的眼睛里隐隐闪着泪光，模糊不清，他看不大仔细.
“诶！”他有些急切，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喷涌而出，想要诉说的冲动几乎淹没了他的理智...
...可是，他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