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案组最终还是没有进到住院部的大楼里,整个晚上,消防队员和医疗人员进进出出,大楼里的病人相继被抬出来,有的还活着,有的,苟延残喘,还有一些早就被烧得认不出脸孔……罗飞一队人不顾消防官兵的阻拦一直守在现场,每每有人被抬出来,大家都急忙去查看,怕看不到那两张脸,又怕看到那两张脸。
时间不早了,每个人都很疲倦,可是没有人提出去休息,庆幸的是,事故是在医院发生的,不至于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可情况紧急,已经被确认死亡的人的尸体只是被盖上白布暂时停放在稍远处的空地上。有家属认出了亲人的尸体在一旁嚎啕大哭,也没有人忍心去阻止他们理所应当地发泄悲哀。
嘈杂间,罗飞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正如此时,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飞哥,又出来一个……要不要去看看?”尹剑问。
过了很长时间,罗飞才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一声,“嗯。”他说,“去看看吧。”
刚被抬出的担架边早已经有几个医生护士在查看伤员的伤势。一个年轻的小护士小小地惊呼了一声,莫不叹息着说:“这不是我那个病房里的那个病人么?哎……植物人,今天刚见有点苏醒的迹象,没想到……”
专案组众人听到这话围上去一看,刚看到脸,梁音就捂住了嘴巴,“真的……是熊原?”曾日华冲过去,半跪在担架边,“怎么会是熊原呢!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可他一眼便认了出来,那就是熊原的脸。他低下头,又抬了起来,哽咽着,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有医生正往他身上盖白布。“他,没救了?”尹剑颤抖着声音问。
医生摇了摇头,并不说什么,
“谁说他没救了!你仔细看看啊!你看看啊……”曾日华拉过医生的袖子,“你看仔细些,怎么会没救的……熊原你身体这么好,不会没救的……”曾日华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梁音转过身去,肩膀微微颤抖着。
罗飞站在原地没动,右手狠狠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大口大口地喘气。按了按曾日华的肩膀,把他拉了起来。他就这样看着熊原的尸体,他什么也没说,可是从他的眼里,还是透露出浓浓的,散不去的悲伤。良久,他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刚说他在今天,曾有苏醒的迹象是吗?”罗飞看着刚才说话的小护士问。“是……是啊,就今天上午……”罗飞又看了看熊原,叹了口气说,“知道了……谢谢。”
有些人的约是不能放鸽子的。 ——吴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