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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一千夜】◆连载◆四十二吨吧 给没有微博的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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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是我的啦~


IP属地:广东来自手机贴吧42楼2014-11-08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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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半男人往前挺了挺……


    来自手机贴吧43楼2014-11-08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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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2 20:5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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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想不停的点赞催更啊


      IP属地:湖南来自手机贴吧44楼2014-11-09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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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夜总比千日好。


        来自手机贴吧45楼2014-11-11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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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见之明能不能预见自己的未来?(我的节操还在)
          阿夜根本就没有男女有别的概念。
          想知道先见之明喜不喜欢雅典娜?


          来自手机贴吧47楼2014-11-12 1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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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他喜不喜欢雅典娜,最后他都是千夜的!


            来自手机贴吧48楼2014-11-12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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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果果的阴谋啊_(:3」∠)_


              IP属地:广东来自手机贴吧50楼2014-11-13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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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伤心,之后怕是再也没有这么单纯的潘多拉了吧。 感觉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小红这种奇怪的生物的名称了。。。


                来自手机贴吧51楼2014-11-13 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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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2 20:5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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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看到最后一章才觉得先见之明的画风正直了点……比较好奇小明和鸭蛋同学之间那些不得不说的事←_←感觉比起倒数第二章阿夜的突然开朗了很多,是时间跨度大的缘故吗=。=之前软妹版的阿夜萌哒哒得让人合不拢腿!【什么鬼 期待后文 42女神加油⊙▽⊙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14-11-15 2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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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存这么多天再看是对的!一次看几章好爽


                    IP属地:湖南来自手机贴吧53楼2014-11-15 2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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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其妙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话说被教皇梨插了千夜能自动还原还是需要人用土给她补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54楼2014-11-16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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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七章生湖水
                        一月之内,诸神之战又起。
                        高加索山脚,提坦族的帐篷一路绵延至黑海海岸。
                        在那里,平时一望无际看多了让视力减弱的海面上,密密麻麻的战船好像长在海面的一片黑痣,一颗颗让人看着都起鸡皮疙瘩。
                        战船上、陆地上,战满了各族的勇士,他们铠甲在海风中变得咸湿,他们的面容在大雾里变得模糊。
                        号角声响起,一时间千帆齐动,战乱顿起,很快碧蓝的海水慢慢染上红色,在夕阳的照耀下更显荣耀。
                        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
                        离战场不远的提坦族休憩地却一片肃穆。
                        身披大裘的男人从四人高的巨人看守身旁进入帐中。
                        外面打得难解难分,主帐里却一片歌舞升平。
                        巨大的黑曜石上,一簇簇火焰在跳跃,来自斯巴达的舞姬们有着海浪一般的黑发,她们赤足踩在烧得温热的石板上,脚踝上的银铃叮叮作响。
                        先见之明颀长的身体靠在角落里,他身边两个异族少女头上缀满了亮晃晃的金叶子,一个少女手腕上的金手箍有意无意擦过先见之明露出大半的健硕胸膛。
                        另一个少女端着葡萄酒杯,自己先喝了一口,又将酒杯凑到男人唇边,动作小心却不谄媚不粘腻,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知这个时候,她腰身被他大手一搂,少女手腕一晃,一滴酒水滴在她们身下的毛皮上。
                        那整张金灿灿的毛皮上顿时晕开一滴红色的圆点,看上去好似被开了个血洞。
                        献酒的少女一愣,却听搂着她的男人缓缓说:“涅墨亚狮的毛皮刀枪不入,铁、石、青铜武器都伤害不了它,它的利爪快如刀刃。赫拉克勒斯将狮子扼死,并用狮子的利爪剥去狮皮。”他长眼睛一眯,无聊道,“赫拉克勒斯花了一百天才把狮皮完整地剥下来,却被你用一滴酒毁了。”
                        来自斯巴达的少女一愣,随即端着酒杯猛地匍匐在男人脚边,酒水在她手中泛起一阵阵涟漪:“艾拉无父无母,因为仰慕大人从故土跨海而来,还请大人赐艾拉全尸。”
                        来了这么一出,弹竖琴的、跳舞的、敬酒的都停止了动作。
                        艾拉趴在地上,额头抵在男人的脚面。她是最下等的神族,因为长得美貌才有了见到先见之明这种正统神祗的资格,却一时得意忘形犯了大错。此刻她是无痛死去还是被活活剥皮,不过是这位神一句话的事。
                        沙漏里的沙子簌簌落下,海上的号角声和兵器相交声还在继续,艾拉的脊背几乎与地面平行。
                        过了好半晌,却听身后脚步声响起,一片白裘的边角在她眼前晃过,帐中一片静谧,埃庇米修斯的声音淡淡:“兄长,我回来了。”
                        艾拉心中一动:是二殿下!这位二殿下人长得柔弱,性子也不像这些成天徒手捏爆敌人脑袋的巨人一样,上一次他出门前,还笑着说要给她们几个舞姬带些圣山的鲜花。
                        她这么一想,在强大的求生欲望下拉住埃庇米修斯的大裘,盯着地面道:“二殿下救救艾拉!”
                        面前的牛皮靴子停了停,她听到整个爱琴海最好听的一句话:“兄长,让她们出去吧。”声音顿了顿,里面掺了一丝沙哑,“兄长让我办的事……”
                        显然他接下来要说的内容不是几个舞姬可以听的,就在艾拉想借机跟着舞姬撤下去的时候,却听到了整个爱琴海最可怕的一句话:“继续跳。”
                        这下不光艾拉,帐篷里的舞姬都白了脸色:看二殿下的意思,这两位血统纯正的神族接下来明明就是要说点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了,这时候不应该拉下帘子谁也不见吗?现在大人让她们听着,显然就是不想让她们几个活着出去了。
                        一时间人人都一头的汗,却又不敢不从命。巨大的恐惧下,音乐声浑浑噩噩,舞姬的脚步颤颤巍巍,先见之明身边的少女更是连酒杯都端不住了。
                        就在这种四周诡异的气氛下,靠在狮皮上半眯着眼的普罗米修斯问道:“天火拿到了?”
                        他前两个字落下,几个乐师的手齐齐一哆嗦,黑曜石台上“咣”的一声,是一名舞姬摔了一跤。
                        埃庇米修斯哑着嗓子说:“……拿到了。”
                        普罗米修斯那好像大理石被砸了个坑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过了一会,他问:“人呢?”
                        艾拉一哆嗦,在场的人除了埃庇米修斯都一哆嗦:大人这是在叫谁呢?
                        每个人都在思忖大人是不是在叫自己。
                        这时却听埃庇米修斯说:“我去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圣湖边等了半日了。”
                        这一问一答,完全没有什么关联,就在大家思忖二殿下这句话什么意思的时候,却听一向慢条斯理说话的先见之明打断了自己的弟弟,“她人现在何处?”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一向对他哥惟命是从充满敬畏的后见之明这次没有慌张,竟是在自说自话上一条路走到黑了:“见到我之前,她用水洗过脸,脸上的五官有些化了。见到我后,她一直往我身后后,连问了三遍‘你哥哥是不是被你落在后面啦?’”
                        想着反正横竖也是要死的艾拉现在反而不慌乱了,趁着兄弟俩说话抬起了头,却正好看见后见之明看向他兄长的眼神有些怪异。
                        那眼神,她这个舞姬见得多了,带着愤怒和失望。只是这种东西出现在一向温和无害别人打他男性器官估计都不会还手的二殿下脸上,倒是有些奇怪。
                        “我和她说兄长您因为战事不能去接她以后,她愣了一会儿,又回到石头上规规矩矩坐好,才说‘这样啊’。”
                        又是一阵尴尬的安静,等到沙漏漏尽了,才见先见之明直起身来翻了沙漏,抬眼环视帐中的舞姬,一派轻松道:“斯巴达不愧是海伦的故乡,出来的美人要比我族强多了。”
                        “兄长,你上一次借厄运女神之手用金苹果挑起三位女神的纷争,最终引发了流血无数的特洛伊之战;这一次又搅乱诸神大战,引得火神和太阳神也被派下圣山。可是,火神临走前毁了潘多拉的芦苇杆。”
                        “啪”的一声,是沙漏碎了,普罗米修斯愣了一瞬,问道:“你说你拿到天火了?”
                        这位后见之明今天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浑身都充满了讲故事的激情。他伸手在怀里掏啊掏,摸出一只橄榄枝编的花环来:“我知道那芦苇杆是兄长花了很久才找到的,也许是圣山外唯一可以运输天火的媒介。所以我听说此事的时候也以为她一定是失败了。”他将花环放在酒杯旁,“她看到我的表情,反而得意了起来,指着自己的肚子说‘别……别急,我可是答应你们了,我还答应要给你做会着火的袍子呢!’说完凑到我耳边小声说‘我把火种吃到肚子里了’。”
                        他话音落下,几乎是所有人都一个趔趄:把奥林匹斯山上众神沾之即死的天火吃了?!!!这是什么剧本?
                        “我当时也很震惊,要知道就算她是火神亲手捏出来的粘土之身,就算她不会感到疼痛,天火在体内烧了半日,也足够把任何东西烤成灰了。”他脸上有着深深的不可置信,“那时我才知道那么怕水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不断地洗脸。”
                        他说到这里,一直趴在地上的艾拉挺直了脊背。虽然生为低等神族,她也是个要强的人。听到埃庇米修斯的话以后,她忽然为自己刚才匍匐求饶的行为感到愤怒。
                        自己好歹是神族,居然连一个泥人都不如了。
                        帐内的人都看到她忽然挺直脊背,这时却听埃庇米修斯继续说:“我想让她和我一起回来,她当时也是这样挺起了背,一点一点走到圣湖边,还沾了点水梳了梳头发,我知道她怕水,想去拉她,却听她背对着我说‘我听他们说啊,这天火可挑了,一般的东西只能被烧个几下就没了。主神之所以不愿意把天火给出去,也是因为没有能承得住火种的东西。’她转过头,伸出一只手,手上‘嘭’地跳起一簇火苗,她还有点得意,‘我偷偷和你说啊,火神殿下烧了我的芦苇杆,可是他忘了,和那根破杆子比,天火其实更喜欢我啊!’她还冲我眨了眨眼睛,‘殿下花了九百天捏我,又把我放在天火上烤了一百天。’。”
                        “她说完这些,又耷拉了头,盯着脚下慢慢升起的热气,扯着头发好像很困扰,‘可是怎么办呢,我太热了,连石头都熔化了好几块,我会把你们也变成那个样子’我顺着她的目光,这才发现她身后的草地已经黑了好大一片。她看到我这样,想过来拍拍我的肩膀,但是看了看自己的手,又退了好几步,‘好啦,好啦,你可别伤心难过,我刚才想出好办法啦!’”
                        说到这里,帐篷里已经是鸦雀无声,一个舞姬不由问道:“什么办法?”
                        埃庇米修斯低头盯着橄榄花环看了半天,好像要把已经谢了的小白花再看开了,才低低一笑,这一笑原本温润的脸竟变得和他哥有几分相似:“我也是这么问的,她却好像又想起件别的事,过了很久才说‘对了,帮我转告他,其实我一只知道他不喜欢我。你不是说你哥哥游泳游得很好吗?可他当时在那个什么什么岛上捉鱼的时候,还做出一副没下过水的样子。后来想想,他原来是在给那些人机会给我们送鱼。’她哎呀呀地叹了口气,‘他们都说粘土人什么都不懂,可是他们忘了,粘土这种东西,其实最容易塑形了。你使大力,粘土上的坑就深一点,你不使力气,那坑就浅一点。他喜不喜欢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他费了这么大劲儿,不就是要这颗火种嘛。’”
                        这个时候,普罗米修斯握着酒杯低低笑出了声。
                        埃庇米修斯看着他哥笑着喝了口酒,摇头道:“我当时震惊之下,问‘你既然知道了,还要来偷火种?’她却好像这两件事压根没关系一样看了看我,说‘自我被捏出来,从来没有被人需要过。他不喜欢我,可他需要我啊,我被人需要了啊!’我当时听愣了,没注意她已经走进圣湖里,等我反应过来,湖水已经没了她的腰。她摘下头上戴着的花环扔给我,笑着说‘替我和你哥哥说,他是个大骗子,说好了来接我的。’我刚接住花环,就见到湖里升起一股水汽,眼前很快被雾盖住了。我忽然明白她要干什么,一时傻了,只能对着雾里大喊‘潘多拉!你回来!’”
                        他说到这里,只听天边传来“嘭”的一声巨响,那响声十分大,一瞬间就把海上的号角和嘶吼声淹没了。众人只觉得脚下的大地震了震,“轰”的一声,头顶的帐篷忽然爆开,一枚巨大的火焰从天而降,正好砸在黑曜石台上,几名舞姬身前“呼”地窜起一人高的火焰。
                        在舞姬的惊叫声中,普罗米修斯抬起头去。
                        夕阳下,天上好像下起了火雨,一枚枚火球从天边落下来,落在正在海面上的战场中,很快桅杆起了火,战船起了火,陆地的树木起了火......
                        神族们忘记了砍杀,都举着兵器呆呆望着这突然而至的盛景。
                        一颗颗火线宛如少女的发,埃庇米修斯将身上大裘解下,望着天边的晚霞说:“她在圣湖中把自己砍成一千片,用圣湖的水载着她身体的碎片,将火种洒满大地。”


                        IP属地:美国55楼2014-11-17 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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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天火种
                          晚霞、火光、鲜血。
                          鲜血、火光、晚霞。
                          绵长的海岸线已是一片各种层次的红,刚才还打得很勇猛死得很神圣的神族们,此刻都顾不上互砍,忙着化身一颗颗火球扑通扑通往海里跳。
                          离海岸稍远一点的军队不用忍受溺水的痛苦,因为在到达水边前,他们就变成黑灰散了。
                          海水里漫出的血水,岸上吹起的沙,诸神的战争,最终湮没于一片片浪花。
                          高加索山脚下,提坦族的巨人们站在一座座帐篷外,听着远方神族的哀嚎,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
                          风沙卷起来,有低沉的挽歌自营地中响起。
                          众人顺着歌声望去,只见他们身娇体弱的二殿下,正光着膀子站在土丘上唱着一首没有词的歌。
                          也不知道是歌声太过深沉,还是半裸的后见之明太过震撼,或是因为那些砸下的火球大多避过了提坦的营地,提坦的巨人们竟然在这漫天火雨的情况下跟着他唱起来了。
                          已经被天火烧光了架子的主帐中,先见之明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燃烧的黑曜石台前,在舞姬和乐师应景的尖叫声中伸手探入火焰。
                          原本应该将他烧成灰渣的天火竟然在他手底下慢慢弱了下去,一簇簇小火苗讨好地舔着他笔直的手臂,就好像家养的猫见到了主人。
                          男人一愣,低低笑了起来。
                          随着他的笑声,那火焰从他手臂上褪下,渐渐消逝在风中。
                          他张开手掌,手心里一枚圆润的棕色卵石。
                          他将卵石朝一旁赶来的大神官一抛,转身挥挥手:“继续跳。”
                          大神官看着手里不大的石头,几步跟上问道:“大人,这是……?”
                          普罗米修斯拿过已然吓傻的舞姬手里一杯酒,饮了一口,目光飘向场中的歌舞,淡淡道:“天火火种。”
                          大神官一惊,脸上表情凝重起来。他思忖半晌,结结巴巴问:“大人,这……这火种应该如何处置?”
                          先见之明的下巴尖搁在酒杯边缘,他的目光始终跟着舞姬的腰肢走。过了很久很久,大神官才听到他低声说,随便吧。
                          大神官拄着权杖站了一会儿,压低声音道:“大人,此事事关重大,眼下众神族都遭天火袭击,只怕死伤大半,只有我提坦族幸免于难……”
                          “大人,天火最是难驯,我们当初是为了早日结束诸神族长达几万年的纷争才铤而走险。可今日以后,各神族必将凋零,我提坦若是还留着火种,只怕有害无利。”
                          “大人……”
                          大神官自言自语了半天,才发现普罗米修斯一直靠在兽皮上兴致勃勃地看着歌舞,竟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先见之明在众神眼里一直是睿智靠谱的,不然也不会得了这么个称号。大神官没想到这位大人在这个当口还任性起来了,捧着贵重的火种一时不知如何处理,只能纠结地往外走。
                          经过土丘的时候,被正在迎风高歌的埃庇米修斯叫住。大神官见二殿下目光落在自己手心里的卵石上,不禁问道:“殿下认得此物?”
                          埃庇米修斯看了看天边仍在不断交织的火线,若有所思道:“那是一双美丽的眼睛。”
                          那一日天火洒满大地,远古神族十灭七八。
                          提坦的营地上空,欢快的舞曲连绵三日,直到舞姬的脚底流出脓血,乐师的手指掉下腐肉。
                          -------------------------------------------------------------------------
                          乐声渐渐远去,耳边嘈杂起来。
                          千夜睁开眼时,四周仍是一片黑暗。有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那热气渐渐远去。
                          “噗”的一声,头顶的有一簇微弱的光透进来,是缠得紧密的橄榄枝被穿出了一个洞。
                          借着那光,她隐约看清有颀长的身影在她面前缓缓后退。
                          光线渐渐明亮,几万年的时光像丝线一样慢慢被这几步挣断,洒在祭坛上不过星星点点一片。
                          那人还穿着女囚的灰亚麻裙,手里捏着一只扁了的教皇梨。
                          头顶的光越来越强,人群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千夜抬头看过去,目光对上的一刻,心中的一点旖旎尽数褪去。
                          他手中的教皇梨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他喉结动了动,挑起嘴角和以往一样道:“阿夜……”
                          千夜看着面前这张与梦中相似的脸:“普罗米修斯。”
                          对方一愣,笑着答道:“嗯?”
                          千夜看着他,耳边还回荡着那句“她以粘土之身却有了人的灵魂,这就是原因了”,总觉得心里堵了块东西,不说疼痛难忍,却好像一根软刺,卡在那里,慢慢地磨着。
                          见她不出声,他站在原地没动,长目目光深深:“阿夜?”
                          半晌,千夜才开口:“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你认错人了。”
                          他目光锁在她紧抿的唇上,满身的不羁终于一寸寸褪去,那从来戏谑的长眼睛渐渐黯了。
                          他再一次叹了一口气说,唉,阿夜。
                          被困在祭台上的人群开始向这边涌来,大神官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不要惊慌,守好犯人,点燃火把……”
                          很快,一簇簇火把由远及近。提坦的神官们没有注意退到一边仍做女囚打扮的男人,匆匆向着千夜而来。
                          为首的大神官掌心里托着一枚圆润的棕色卵石。
                          那卵石静静躺在那里,好像少女的眼眸。
                          几乎是看到那卵石的一瞬间,千夜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前尘往事有如雪崩一样在脑子里炸开。
                          大神官见她双目涣散,不禁更加戒备:“潘多拉,不过几百年不见,你倒变了性子。只可惜你变得太晚了。这几万年来,要不是二殿下容忍你,像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只怕要被天火烧上千百次。”
                          他说完,屈膝将卵石放在草堆上,神情激动地高举手中的权杖念起来:“伟大的主神啊!伟大的火神啊!请帮助世上最后一只神族!降下天火烧死这给大地带来灾难的女人吧!”
                          随着他的声音,千夜脚下的火“呼”地蹿了起来,提坦众神官畏惧天火,齐齐后退几步。
                          “你烧死我,大地上将再无希望。”
                          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却发现这句话是从大火里穿出来的。
                          大神官一凛:这女人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巨响。众人脚下的大地都在颤抖,漫天的橄榄枝好像砖头一样砸下来,有些倒霉的直接被砸得头破血流。
                          外面的光好像洪水一样涌了进来,在那光芒之中一人着提坦王族正服,于橄榄枝中从天而降,挥剑砍断祭坛上的石柱,将千夜从火中拉了出来。
                          大神官等人齐齐惊呼:“殿下!”
                          埃庇米修斯苍白的脸映着跳跃的火光,那么看上去竟有些难得的红晕。他瘦弱的身体挡在千夜前面,握剑的手腕上血管清晰可见。
                          半晌,他低声道:“退下。”
                          神官们一动不动,大神官身后一个年轻神官硬着脖子道:“殿下,这个女人不死,还会给大地带来更多灾难!请殿下看在大地之母的份上,让天火烧死她!”
                          橄榄枝的围墙渐渐碎了个干净,晚风带来远方的号角声,山峰两侧的神像眼中依然空洞无物,它们就和几万年前那场灾难爆发时同样默然。
                          埃庇米修斯抬起瘦削的下巴,看见了不远处地上扁了的教皇梨。他瞳孔一缩,冷冷对着发愣的众人道:“滚。”
                          神官们脸上都不好看,虽说这位殿下曾经性情大变,但神官在每个族中都有着特殊的地位,就算殿下再暴戾,对上他们,表面工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谁想到一向被当神的使者供奉的自己会被骂得这么直接。
                          这么一想,众人都脸上愤愤,这时却听“轰”的一声,众人眼前一晃,才发现原本离女人很远的天火,忽然好想活了一样朝着她扑了过去,只一瞬间那大火就爬上了她的裙摆。
                          众神官一愣间,大神官再次举起双手:神的旨意啊!
                          埃庇米修斯低骂一句,随手扔了剑,转着打横把千夜抱起就跑。
                          他跑得很快,在千夜的印象里,埃庇米修斯从未跑得这么快过。
                          他一直都是坐在观众席上羡慕地看着其他男儿赛跑的那个。
                          夜风助长了火势,她裙摆上的火好像一朵在黑夜里盛开的喇叭花。
                          千夜看着男人紧抿的唇,和被火烧着的头发,忽然咯咯笑出了声。
                          没笑多一会,只听得“噗通”一声,水从四面八方漫上来,她被人扔进了水池里。
                          埃庇米修斯半跪在池边,他的头发和眉毛上还挂着火星,他随手拿起一只空酒杯,从池中舀了水浇在她头上。
                          就在不久之前,他也是用同样的动作,把一杯酒这么灌溉了她一身。
                          千夜从水池中坐起,目光越过他单薄的肩头,看见了拱门下那个仍穿着女囚服的男人。
                          月光星星点点染在他眉间,他垂在身侧的手里抓着一把破破烂烂的橄榄叶。
                          他似是想走过来,却一直迈不出这一步。
                          千夜收回目光,对上埃庇米修斯的脸,忽然“噗嗤”一声笑了。
                          她从衣服里摸出随身携带的魔镜,举到他面前,毫不掩饰地嘲笑起来:“提坦第一美男子,哟,这没了眉毛的小脸真是越发楚楚动人了。”
                          刚才还英雄救美的后见之明看见镜子里自己那缺了一边眉毛、还沾了一脸黑灰的形象以后,小白脸直接全黑了,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没烧死你。”
                          千夜摆摆手一笑,舒服地往圣水池一靠,挑着眉说:“你这只小病猫还扑腾得起劲,我怎么能死呢。”
                          听到“小病猫”这个词,后见之明的拳头一紧,正要发作,整个人却又放松了下来。
                          他翻了个身,靠在池边,任长发落在水里,看着神殿顶上的画喃喃道:“三百年了……已经有三百年,没听你这么叫过我了。”
                          时光便如这火焰,烧出的灰烬再无法复原。这几万年来,他身边的神族逐渐凋零,只剩他一人独自扛起诸神最后一族血脉。
                          慢慢地,他褪去了原本的温和善良,尘封了那些被岁月涂抹得模糊的记忆,变成了提坦族雷厉风行阴险奸诈的殿下。
                          几万年前那天的雨,究竟是大雨还是小雨来着?
                          埃庇米修斯挫败地发现,他有些记不清了。
                          那个曾经畏水却又死在水中的少女,头上别着木枝。她赤脚踩在流水的石阶上,手中捧着的盒子五彩斑斓。
                          那一天,她于雨丝中抬起头来,那张熟悉的脸上有着不属于那少女的妩媚和自信。
                          她于阵前前一笑,顾盼间夺了天地间多少颜色,摄了多少提坦男儿的魂。
                          “潘多拉,”她说,“献上礼物的她。”


                          IP属地:美国56楼2014-11-21 1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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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没人去看星际穿越~~~


                            来自Android客户端57楼2014-11-22 0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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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6-02 20:4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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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办,现在更喜欢二殿下


                              IP属地:湖南来自手机贴吧58楼2014-11-22 1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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