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撩刘海,扯起一抹危险的冷笑,站起身来环视周遭其他正选。
“很好,你们还有谁跟芥川同学一样爱学习的,啊嗯?”
整个社办鸦雀无声,向日用胳膊撞撞忍足,示意他开口调节下气氛。平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关西狼,此刻也只能尴尬地扶扶眼镜。
“也许是怕冷什么的,是吧,慈郎?”
“哟,本大爷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怎么这么清楚,啊嗯?”插着裤带高傲地仰头冷笑。
“迹部,这不关忍足的事,你不要总是凶他!”
没有人想到这个义正言辞的人就是平时那个女王一发火全身都哆嗦的小绵羊。
迹部气得凤眼发红,众目睽睽之下毫不怜惜地掐住慈郎的下巴。
“没良心的小东西,本大爷白疼你了!”狠狠地甩手把小绵羊推到一边,头也不回地转身走出社办。
小羊垂下头,用手背揉揉有点沉重的眼皮,圆圆的鼻头酸酸地皱了几下,转身缩成一团又睡了过去。
本来应该轻松愉快的期末却在这么沉重的气氛下结束。一向跟慈郎关系最好的忍岳硬是在社办等小羊睡醒了,亲自把他送到家门口才放心地离开。
明明大门开了半天,也没见到人进来。等管家跑到门口的时候,慈郎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
烟雾缭绕的浴室里,平时度数很低的香槟换成了一整瓶威士忌。迷迷糊糊好像又看到那颗一脸傻笑的绵羊头,肉乎乎的手指把浮上来的玩具鸭又按了下去。
啪!水花溅得很高。
“不华丽的东西!”
丸井晚上锻炼回来的时候,发现门口冷得缩成一团的慈郎,正挂着鼻涕朝他微笑。
“被赶出来了吧?”把剥好的桔子推到慈郎那边,踢了踢窝在被炉里昏昏欲睡的小羊。
“唔……”一只羊蹄从被子里伸出来抓过桔子又缩回被子里。
“这次又要躲到什么时候?”长期沦为慈郎避难所的丸井早已习以为常,这家伙躲不了几天,迹部就会亲自上门把他拽回去。
“文太!”
“干嘛!”
“我们一起过年吧!”
“……”
第二天一大早,迹部家的人就送来一个旅行箱,里面乱七八糟塞的全是慈郎的衣服,一看就知道就不是佣人整理的。
“小少爷,还是赶快回家吧,少爷不会生你气的!”
看着无动于衷的小羊,佣人只好告辞。
慈郎默默地把箱子拖进房间,眼眶湿湿的整理自己的东西。
成行的那天,所有人在机场的贵宾室等候,直到漂亮的接待人员进来提醒他们登机的时候,迹部才姗姗来迟地走进来。
向日不停地东张西望,始终没看到小羊的身影。
“真的不去啊!”瞥了一眼黑眼圈重的疑似熊猫的迹部,“侑士,慈郎好可怜哦,这下该一个人过圣诞节了!”
“岳人……”忍足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被迹部冷冰冰地打断了。
“你要这么关心他就留下来好了!”
“好了,都别说了,快点登机了!”冥户不耐烦地打断了愈演愈烈的冷战。
第一次坐头等舱的向日有点小小的兴奋,上窜下跳地折腾得忍足头昏脑涨。
飞机即将起飞,乘务人员最后一次确认各人的安全带,行至迹部座位旁,弯下腰轻声确认了慈郎空着的座位。
“您要是感到不舒服,可以换到旁边靠窗的位置。”
“不用,谢谢!”
忍足轻笑着擦擦眼镜,“真是温柔的人啊,迹部!”即使不来,也要把身边的位置为他留着。
“切!温柔什么啊,慈郎不来干嘛不让我坐窗边,明知道我晕机!”小猫不满地戴上眼罩。
天气很冷,小羊倒落得清闲,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偶尔还能跟文太去幸村家玩。没人管他是不是又再外面吃“不干净”的东西,也没人管他睡醒了直接用手揉眼睛。一切本来应该很称心才对,但是慈郎常常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重重的,压得他直想睡觉。
这个冬天第一个下雪的晚上,慈郎没有跟立海大那些人出去玩雪,向丸井托辞自己不舒服,自己在房间把窗帘拉的紧紧的,关着灯逼自己入睡。
什么时候呢?也是在下雪天,久得连自己都记不起来了。
圣诞树,雪橇犬,漫天的大雪,鲜红的滑雪服……
真的……记不起来了。
混混沌沌的影子搅得慈郎头痛,一向视睡眠为万病良药的小羊,此刻好像被睡神讨厌了一样,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