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丕PWP，OOC，慎入。
某第一次练习炖肉，没炖的很熟……不要笑，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生同穴
月光下的黑影看起来很熟悉，他正在挖着什么东西，若不是动静太大动作太不专业，吴质几乎要以为那是一个盗墓贼。
曹丕在挖一个坑。他已经进行了一半，正准备跳下去继续挖深一点。吴质走到他背后，轻轻唤了声：“公子。”
曹丕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一言不发地继续挖土。吴质道：“要我帮忙吗？”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坟场，也许正好是王粲的，或者其他什么人的，而曹丕在这个地方挖着一个坑，不知是为谁。
沉默如月色般覆盖着大地，只有带着冰雪气的泥土一点一点从地下翻上来。吴质抱起双臂，缩了缩脖子，冬夜有些寒冷，连秋虫都早已退场，夜间游荡的鬼魂们也不在这种枯涩的天气里出没了。天地之间空无一物，犹如逝者安睡的墓穴般死寂。
按说吴质应该把人带回去，无论为了什么原因，但他静静地站在曹丕挖的坑边，什么也没有做。
曹丕很快完成了剩下一半，现在他正站在一个长九尺，宽三尺，半人深的大坑中。坑边堆满了挖出来的土，隆起形成一座小丘。他放下工具，终于抬起头来直视着吴质，他说：“我想试试躺在里面是什么感觉。你也下来吧。”
“这是命令？”吴质居高临下地问。
“不是。”曹丕干脆地回答，要么你陪我做，要么滚回去当作没来过。
吴质凝视着他，微微笑了笑，上前一步跳了进去，“你知道吗？你看起来就像个盗墓贼。”
“如果这个世界就是个坟墓的话，你说得也对。”他笑了笑，镀在脸上的冰凉月光仿佛忽然有种融化了的感觉，这是一个比哭要真实一百倍的笑容，他问：“你收到我的信才来的吗？”
“还没有，”吴质摇头，“应该在路上错过了，不过我前几日做了一个梦，就觉得……你或许想见我。”
尽管吴质用了“或许”这个词，但却是陈述的口气，曹丕喜欢这种对自己心意如此确定的态度，好像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而其他很多身份更高贵的人都不敢这么说，包括他自己。事实上，他不仅仅是想见他。
“我想要你。”曹丕的声音被寒夜冻得有些脆，但依然倔强地传到了吴质的耳中，奇怪地让他喉咙有点干。
这也不是一个命令，但足够他万死不辞。吴质没有问为什么他们要到这里来，而不是躺在温暖的帷帐中，因为曹丕的身体已经代替了那虚假的炉火和锦绣。
他抱着他，把头埋进颈间的凹陷处，嘴唇轻轻押上对方的脖子。吴质想到那封还没寄到的信，忽然理解了为什么自己会做那个梦。
无论死在多么装饰华美的床上，他们最终都要消融在黑褐色的泥土间，做腐虫的食物。他们不能一个人被大地吞噬，于是曹丕在地上挖了一张大嘴，而吴质远道而来陪他一同跳进去。
吴质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他把对方抱得更紧了。他面对着这么一个胆小鬼，这么一个赤裸而无防备的灵魂。然而意识到这一点却让他忽然间充满了勇气，他不再觉得冷了，甚至激动地燥热起来，他感觉到曹丕的胸口紧紧地贴着自己，那颗心的热度透过皮肤烫得诱人，仿佛寒冷冬夜里忽然擦亮的火把，让人无法抗拒地想要接近。

“你怕吗？”曹丕的舌头勾上他的耳廓，深深地探进去，火热的呼吸湿透耳背，好像要通过耳朵直接问他的心。你怕吗？
吴质把他抱得更紧作为回答，他不比曹丕更勇敢，他怕得更多，他怕生活多于怕死亡，他甚至害怕每天早晨出现在东方的太阳。可是现在，他感觉到对方的每一次心跳都犹如响雷，犹如暗夜里叩门的未知恐惧。他也爱这一切，爱他的懦弱，爱他温暖的触摸，爱他毫无保留地直面自己。他转过头，含住曹丕的舌头，然后是他的唇，那人的嘴角还带着几星苦涩的泥点，但是没有酒的味道，他没有喝醉。
他爱他的清醒，尽管清醒总是让人痛苦，但是此刻他们却都为清醒地拥有着对方而欣喜若狂。
他们吻了很久，直到互相把对方剥光，再没有什么隔在中间。月亮升上了中天，照着这个新出土的墓穴和墓穴里的活死人。吴质的手指轻轻抚过曹丕的胸口，另一只手把他垂下的长发拂开，月光映照下的躯体非常苍白，即便是方才那样地热，也没能让它有所动容。他按着曹丕的肋骨，一寸寸地摸下去，好像要确认它们都真实地存在，可这还不够：
“让我看清你。”
他一手垫在曹丕消瘦的肩胛骨后，缓缓地把人放倒在地上，即便与泥土隔着几层凌乱的衣衫，他还是怕弄痛了对方。莹白的月光照亮曹丕的脸，他的眼睛晶亮得仿佛裹着一层水雾，而水中央吴质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然后是火热的吻舔舐他的整个上身，手指按压过每个凸起与凹陷，慢慢游移而下，最后滑到那一处。
曹丕忽然抓住吴质的另一只手，狠狠地咬了下去，两人同时轻呼了一声。他横过那只手，仔细地舔平上面的齿痕，又断断续续地留下新的齿痕，直到每根手指都跟下方一样湿润。吴质知道这是在教他，好让彼此更容易适应对方。
凉薄的风无端吹过，在地面上爬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寄居在此的灵魂被活人的热气惊扰了，不耐烦地发出不满的声响。
可那又怎样呢？他们就要在死人堆中拥有对方。吴质抽回润滑的手指，找到身下的那个位置，缓缓地推入一根。他凑近曹丕，轻轻吻着他的脸颊，“可以吗？”
那人配合着手指缓慢的推进微微摇动身体，仿佛既轻松又愉悦，他吻回去低声道：“岂止可以……什么都可以。”
第二根手指探入，“现在呢？”曹丕额上有点冒汗，但他不愿被这些微的痛苦打断，只是在感觉到体内刺激的同时咬住对方的嘴唇，逼他闭上眼睛。
然后是第三根，曹丕觉得自己应该足够强大到能承受这个，尽管吴质保持着理智没有进入地太快，他知道曹丕有时愿意在痛苦中放纵，但他并不想这么做。可惜这种事并非能由他主导，身下的人忽然扳住他的肩膀，撑着坐起来，曹丕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凶狠，他翻身压倒吴质，骑上他的腰间，抚上那人早已硬起来的柱身，轻易地抵在穴口，试图趁着还有勇气的时候含进去，但曹丕对自己毕竟太过自信，开头进入的就并不顺畅，他两腿分开撑在硬梆梆的泥土地上，膝盖和私处的摩擦一重冰冷一重火热，都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你先别……”吴质也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托着曹丕的臀部稳住他的身子，自己却在入口前蹭地快受不了了。曹丕猛地仰起头，好像忽然间被脑中的某种剧痛敲醒，让他的心脏也跟着一抽，但这不是任何人的错，他们甚至还没有真正结合……吴质看向他，看见月光漂白了两人的发，在那个瞬间，他们仿佛就这样到了老，而且已经僵持了一辈子，却永远也到不了极乐的巅峰。
曹丕咬了咬唇，眼中又燃起那种熟悉的凶狠的光，他忽然松开吴质的手，俯下身捧住他的脸，同时矮身坐了下去。那一瞬间肉体的痛在脑中爆裂成一片白光，让他差点尖叫出声，他本能地咬住最先触到的那块皮肉，狠狠地咬下去，直到舌头尝到了血。
带着腥气的味道让曹丕回过神来，他舔了舔吴质下颌边上的那一片破皮，然后把血涂上吴质的嘴唇，好像要喂对方喝下仙人的毒药，他嘶哑着声音说道：“来呀。”
我就来。

他握住曹丕颤抖着的腿，将它们分得更开，让自己顶得更深，他想要填满他的每一处，分享与他同样的痛楚，然后让所有的距离通通见鬼。他被那药迷住了，就好像曹丕是某个永生不死的幻觉，只有完完全全地吞吃掉才能进入那个仙人的境界。他睁开眼睛，从对方乌黑的瞳孔中看到了相同的渴望。
两具身躯紧紧贴着彼此，以同样的节奏律动，将对方深深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在快感的海洋里互相打碎，再揉作一团。泥做的小舟载着他们冲向浪头，在那个永无止息的大海中无助地漂流，然而即使要被巨浪击沉，也一无所惧。曹丕松开抓住吴质头发的手，喘着气说：“记得我说过……我们所有人都会化为粪土吗？”
“你感觉到了吗？他们都在……”，他瞟了一眼身旁黑黝黝的泥墙，“他们都在这里。”
这是死魂灵的大海，是大地的灵床，是千百年里千百万腐尸埋葬过的巨大坟场。
吴质凝视着他亮得透湿的眼神，在最后那刻来临前模糊地应道：“我们也在……你，和我。”
吴质把衣物摊开铺满墓穴的角落，好让曹丕能跟他并排躺下。他本来怕曹丕冷，要给他披一件，那人却沉默地摇摇头。
月亮已经偏西，苍白得更显出几分冷冽。四野寂静无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曹丕呼出几口白气，看着它们吹散在夜空中，他淡淡地说：“仲宣也没有收到我的信。”
“为什么人死地这么快，而信走地那么慢呢？马也跑地慢，一生就更慢了。”
吴质一愣，他一下子明白了见面时曹丕说到信时的异样表情了。他的信就像某种预告，忍不住要寄出，却又怕别人来不及收到。
“也不都那么……我不是来了吗？”
“所以你也会在我前面走吧？”曹丕斜了他一眼，在对方开口之前又道，“我晓得。”他沉默了片刻又道：“想我怎么送你？我记得你不喜欢驴叫……”
吴质轻声笑了，他来之前就听说了大家在王仲宣墓前学驴叫的事。他想了想，道：“如果我没收到信，你就烧给我吧，我想读你的信。”
这一回他没有敷衍，他说了实话，在世上所有的风花雪月酒池肉林中，这就是他最喜欢的事。
“好。”
—完—
注1：此文的时间点是在217年初，吴质在什么地方没有记载，不过为了肉的需要，他当然可以出现在曹丕身边。
注2：曹丕那句关于快和慢的话改编自木心的诗《从前慢》。
注3：关于信，此文可与吧里另一篇质丕文《东山》配合食用。
抽风注：难得的，我居然没有觉得很掉节操。咳其实从自己的眼光看这篇，实在写得很不带感，完全不像我看过的优秀肉文那么好看，惭愧OTL……大概因为写着写着初衷就变了……我检讨，下次换个CP练习。

挖坑的二丕好萌

这真是一篇又文艺又哲学又有内涵的肉，读到一半甚至我都忘了自己是在吃肉这件事…不过还是要给个好评，有肉吃已经满足。
顺便这位美丽的姑娘，在下半年前曾在晋江说过小王子完结后来留个爪印，不曾想半年后它依然没有完结…那么催更合法吗？

QAQ好赞！姑娘你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