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费劲的在脑子里巡一遭,好想想这到底,是什么长牙了?这样荒诞的一个问,她却不笑话,一本正经的听,然后一本正经的告诉我,是葡萄。我听她嘴里说的话,是一点儿不明白的,可这并不碍事,她眼里的一点光,与我编幅图,描幅西洋画儿,我我依稀从里头,嗅到了些酒香的葡萄汁。她说什么来着?是葡萄酒。)
怪道说他们长牙,原来洋人也嘴馋,贪饮葡萄酒!
(馋的岂止有洋人,从前我只道有个我,不曾想今儿,又多了一个她。我实在,是很欢喜的。)你欢喜醉了?我也是,从前在额尔敏——
(她却是刚好问到了,我自然要告诉她,草原也有甚多别人不知道的好处。究竟要从哪里说起,我竟有些儿拿不准了,只顺着她的话里说。)那儿的天没个边,骑马上,跟着云跑,好像永远都停不来。到了晚上有马奶酒,喝舒服了就一躺,我识得很多的星!可这儿啊,却看不全的。
(这样说着酒,我便忽然念起,上回得赏的一瓶葡萄汁子。不是琥珀的色,偏折着暗红的光,可哪里有一个人喝酒的理儿呢?所以这会儿,我十分得意,而又带着点儿兴奋,与她道。)你爱打马不是?越性常来我这儿,我大抵收着一瓶葡萄酒,等咱们寻一对夜光杯来,打完马,好好儿的喝!
(可这会儿,酒和杯没来,花溆先端来的却是方才说的粥食。一小团热乎乎的气儿,没有酒里的烈香,都是一段最平实的温,豪气是节日,哪能天天过,眼下这样的小时光,我也是很愿意寄情的。)平主儿尝尝,喜欢咸的,还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