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不是说过做人要诚敞亮吗？虽然，我好像常常跟你作对。
还有，师父，如果阿乔醒了，你一定要告诉他，他真的是一个不讨喜的家伙，不要再臭着一张脸了，很容易变老的。

“其实，其实我真的不是要非你不可的。”她突然笑了起来，有泪滑过，“我只是觉得，如果这个世上连你都不要我了，那就真的没有人会要我了。”

最难过的事情不是可以痛哭，而是你明明知道那是很难过的事，却再也无法哭出来。

十年后的你不老不死，十年后的我不来不去？

我喝过那种酒，很烈，像是当年我遇见安生时头顶的阳光一样。

其实你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没有工作，没有家人，没有最基本的生活保障，甚至没有一席之地，但他们依然在这个世界，在你身边鲜活地努力着，他们没有靠政府，没有靠路人，没有靠任何人，他们靠自己的一双手，翻找那些你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碰一下的垃圾桶。

其实，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她要的就是能够和他在一起。

我们都一样，那么自私而又绝望地活在这个世上。

谢谢你，阿乔，我们，来世见。
玄色的衣袍在呼啸的寒风里划出一条决绝的线。

那里跟人间唯一不同的是，那里没有满天的繁星，除了黑暗，便是数之不尽的孤独。

失恋是死不了人的。

“如果，要下地狱的那个人，是顾慕生呢？”
“那我便同他一起下地狱。”
那我便同他一起下地狱。
那么，我要怎么办呢？

原来，她还活着，没有比这还要让他动容的事了。
那么，他便再也不用那么孤独而又绝望地活着了。
他就那样双手抱着头，在纽约人来人往的街头难过得溃不成军。
顾慕生，你再也不用赎罪了。
他仿佛听到了来自记忆深处最温柔的抚慰。
顾慕生，你自由了。

“你走开，收起你的同情心，因为你跟那些家伙一样讨厌。”
“不是的，你误会了。”
“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讨厌，纪慕笙，你以为今天帮了我，就要我日后对你感恩戴德吗？”他捡起被踩得面目全非的校服，“纪慕笙，不要再跟着我了。”
“可是，我得保护你啊。”
纪慕笙没敢说出来，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清影的背影一点点地倾斜在稀薄的晨光里。

即使知道你这么讨厌我，也要奋不顾身地守护你。
即使知道彼此永远都不可能有交集，也该是想自以为是地留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