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inbow
[Free!-Eternal Summer-]
[山崎宗介X松冈凛]
文/杂贺爱
BGM：虹——Aqua Timez
这是一个已在朋友圈内公开了是凛的男友的宗介，陪同凛去参加世锦赛，并以观众的身份注视凛梦想成真的故事。文中的世锦赛仅限于二次元，与三次元无关。
The 1st.系鞋带的时候，风在我们背上吹拂。
飞机抵达澳大利亚第二繁忙的机场——墨尔本机场时，墨尔本这个八面玲珑的城市，刚被一场不大也不小的雨洗濯完毕，携带着泥土味的清新气息正在青空下悠然涌动。
「哇，比照片上看到的还要蓝哎。」
从某趟来自日本的航班上走下来的一行五人里，有那么一位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下巴微微抬起了一个角度，目光瞄准雨后的天空。
「松冈，你小时候曾经出国到澳大利亚对吧，那个时候的天空也和现在一样蓝吗？」
「嗯，大概是吧。」
走在旁边的一名红发男子也摘下了墨镜，澄明的瞳孔上，仿佛凝聚了墨尔本最迷人的光彩。
「只不过在那时，一旦我刻意去注意，天气似乎就都不怎么好了。我看到的天空，也大多是灰蒙蒙的。」
这里是澳大利亚的墨尔本，又不是英国的温布尔登，哪有那么多雨，天空还大多是灰蒙蒙的？
同伴正欲提出疑问，另一个人便从后方走了上来，站到松冈凛身旁。
「不只是在那时，我们还没抵达这里，这里的雨还没真正下起来的时候，天空也是灰蒙蒙的。蓝色固然好看，灰色也不算难看吧？」
「啧啧，山崎又来护食了。」
同伴咂咂嘴，和另外两人一起乖乖走开几公分，把松冈凛周围的空间腾出来，给了山崎宗介。
这两个人，前者是日本国家游泳队的现役队员，此前赛绩已经十分惹人注目，被媒体称为「此时不关注将来会更吃惊的新星」。此次他是第一次参加世锦赛，不仅参加了蝶泳与自由泳的个人项目，混合泳接力最为激动人心的第四棒——自由泳，也交由他这个新星来挑起大梁。后者则是一家大型游泳俱乐部的王牌教练，在媒体眼中，他或许没有前者那样有知名度，但在前者的队友看来，他却是——
「情侣什么的好可怕，我们还是装作四处看风景吧。」
于是，为了不被松冈凛和山崎宗介的恩爱气场伤害，这几位「有幸」得知了山崎宗介是松冈凛男友的好队友，齐刷刷地转过了方向。
松冈凛看起来不是很珍惜队友留给他们的时间，和山崎宗介面对面了好一会儿后，才皱着眉头开口。
「你没必要用那种拐弯抹角的话来安慰我。」
「我不是在拐弯抹角安慰你。」山崎宗介故作无奈地耸耸肩，「对凛拐弯抹角都是在做无用功，这种觉悟我早在很久以前做好了，所以我啊，一直以来都很直接的。」
直接？松冈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也叫「直接」的话才奇了怪了。他还准备说点什么，才刚来得及叫出「山崎宗介」，对方的脸就埋了下去。不单单是脸，很快，身子也蹲了下去。
「好好听人说话啊，宗介！」
松冈凛本能地抬起脚，带着要像往常那样踹山崎宗介一脚的趋势。就在这个紧急关头，山崎宗介仰起了头，视线一瞬不瞬地与松冈凛的视线胶着在一起。
「脚再往下的话就要踢到我的脸了哦，凛。」
说实话真的好想在你的脸上踢上一脚。
可是这种事想想也就差不多了。
「算了。」
松冈凛悻悻地嘟囔道，认输地放下了脚，眼神不自然地游移向了别处。总是不由自主地就被对方深邃的双眼吸引，这实在是太逊了。而山崎宗介也懒得去戳穿松冈凛的内心，他无声地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双手覆上穿在红白运动鞋上的松开的鞋带。毕竟，替松冈凛系好鞋带才是当务之急。
就在这时，一阵风不经意地吹了过来，正好击中松冈凛的后背。雨后的风大多都还含着冷意，遭受袭击的松冈凛毫无防备，当场就打了一个喷嚏。打完喷嚏，他条件反射般地看向身下。
果不其然，山崎宗介又循声望了过来。
「有什么好看的？」
山崎宗介不语，彼时他刚好替松冈凛系好了鞋带，于是便缓缓站起身。
「刚才的风有点冷，所以才会打了个小喷嚏，无关紧要的。」
山崎宗介还是不语，只是将手伸向了身前。
「所以说我最头痛的，就是你喜欢擅自行动这点了。」
松冈凛抬起胳膊，一只手扶上了额头。由于他的肩膀不平衡，刚披上去的外套差点就要滑下去，所幸山崎宗介手疾眼快地把外套拉好，又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把松冈凛抬起来的手拉下来，收进外套内侧。退开几步，认真地看了一会儿，然后满意地点头。
「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大赛在即，感冒可是大忌啊，凛。」
对方说得十分在理，即使是在身体健康方面相当有自信的松冈凛，一时间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最后只得认命地抛出一句「我知道了」。
「快看，那边有彩虹呢！」
彩虹？
被不远处的某队友兴奋的呼喊吸引了注意力，山崎宗介和松冈凛双双看了过去。没错，那就是彩虹了——悬挂在天之尽头的七彩拱形桥，是太阳在雨后的墨尔本折射出的绝美作品。无论欣赏过多少遍，也不会腻味。
这次不能在洒满樱花的泳池里畅游了啊，凛。
山崎宗介注意到了松冈凛投向天边彩虹的眼神，那里面散发出了炽热夺目的光辉。就是这样默默诶看了一会儿，旋即，轻到只有自己能听清的笑意从唇角溢出。
不过，在你曾经惧怕过的天空下游出惊人的优秀成绩，这滋味，光是想想就爽到不行呢。

The 2nd.左胸深处响亮的鸣叫，是脉搏在鼓动着期待和不安。
比赛第二天。男子200m自由泳预赛，松冈凛以总成绩第五的身份晋级半决赛。
比赛第三天。男子200m自由泳半决赛，松冈凛以总成绩第五的身份晋级决赛。男子200m蝶泳预赛，松冈凛以总成绩第四的身份晋级半决赛。
比赛第四天。男子200m自由泳决赛，松冈凛以0.68秒之差遗憾地与奖牌擦肩而过。男子200m蝶泳半决赛，松冈凛以总成绩第三的身份晋级决赛。男子100m自由泳预赛，松冈凛以总成绩第四的身份晋级半决赛。
墨尔本时间21：00。
「你还真是改不了陪跑的习惯呢，宗介。」
「你不是也一样改不了深夜跑步的习惯么，凛？」
墨尔本公园旁的一家酒店的小径上，有两个人正在不紧不慢地跑动着。过了几秒，其中一人歪了歪头，似乎找到了更合适的说法。
「不如说，我其实从来就没有什么陪跑的习惯，一直以来都是注视着别人、监督着别人在跑。对象是凛的话，就不一样了。」
「哼，是的啊，以你的资历，要当我的教练还早得很。」
突然，松冈凛加快了节奏，跑到前面去。怀疑松冈凛是不是觉得现在的速度太慢了，山崎宗介也加快脚步跟上去，接着，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松冈凛的耳根，红透了。
『对象是凛的话，就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山崎宗介只好摊开手，无奈地耸耸肩，他才不是故意说出那么容易让松冈凛不自在的话的。
「明天上午有100m自由泳半决赛吧，下午就是，200m蝶泳的决赛了。」
「嗯，是一场非拿下不可的比赛。」
此前的200m自由泳决赛前，山崎宗介并没有听到松冈凛说过这样的话，在各种预赛和半决赛前也是一样。不是说那些比赛松冈凛就提不起重视度了，比任何人都要珍惜每一份荣誉——每一位有幸参加世界级比赛的选手，大概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在说到蝶泳的时候，松冈凛的眼神，似乎变得更加认真了。
「是凛的话应该没问题的，毕竟今天的半决赛游出了第三名的成绩，那个计时已经打破亚洲纪录了。」
「今天的状态是蛮不错的，但是，怎么说呢，现在的对手比以前更强大，所以更做不到掉以轻心。自由泳就是这样，就是那么一点连『转瞬』都算不上的计时，就已经在名次上拉出差距了。也许超越自己比战胜敌人更具意义，但是，只有蝶泳，是我无论如何也想要战胜别人的。」
松冈凛的拳头攥得更紧了。山崎宗介看着对方的侧脸，暗暗揣测内心活动。
「自由泳很厉害，但是果然，蝶泳才是凛的专长。」
听到山崎宗介这么说，松冈凛忽然转过头，目光里染上了几分不满。
「不只是我的专长，蝶泳也是宗介的专长吧？不要说得我好像只是因为是自己的专长，所以才会赌上尊严去战斗一样。」
不只是凛的专长？
在松冈凛这么说的刹那间，山崎宗介埋在内心深处的想法，便被勾了起来——蝶泳，不只是凛的专长，也是我的专长。尽管因为肩伤，自己没有办法以职业运动员的身份，昂首挺胸地说「我也很擅长蝶泳」。
难道说，凛之所以会对明天的蝶泳如此上心，也有自己的成分在里面？
山崎宗介先是愣了愣，紧接着，一阵轻笑流泄而出。
「听起来好像在犯规啊，把两个人的速度合到一起什么的。」
「对啊，想想也会好不甘心的，明明是我在游，但最后一定会有一种我在和别人分享金牌的感觉。我凭什么——啊……」
这是一声并不响亮，反而有些沉闷的喊叫。光顾着聊天去了，松冈凛全然没有注意到前面有棵树，眼看就要撞上笔直粗大的树干，还好山崎宗介在危急关头及时扯住他，并拽住他的手腕把他的身体转了半圈，最后一头栽进自己怀中。
反正，他也刚好想拥抱这个会为了他而游得更努力的人。
「已经锁定金牌了吗？好大的口气啊，凛。」
「感谢我吧，我可是要把世锦赛的金牌无私分享给你的，尽管只是从灵魂的角度出发的分享。」
「嗯，有灵魂上的分享，我就很满足了。」
山崎宗介的怀抱变得更紧，下巴被松冈凛的红发若有若无地撩拨着。
也许不能在身体上与你共享胜利的荣光，不过，注视着你咬上金牌，露出灿烂的笑容，这本身，也算是一场至高无上的胜利了呢。
回到酒店的房间，同伴还没有回来。松冈凛先进浴室去洗了个澡，在浴室外等着的山崎宗介闲得没事做，就顺手抄起水果盘里的苹果和水果刀，悠哉游哉地削起了苹果。松冈凛洗完澡出来时，苹果皮也恰好削干净了。
「要吃吗？」
山崎宗介把苹果举了起来。
「啊，谢谢了。」
宽大的浴巾搭在没来得及穿好上衣的身上，松冈凛半俯下身，稍稍张口，从坐在床上的山崎宗介手里叼走了苹果。然后用手稳住苹果，直起身来，一边咬下一口，一边挨在山崎宗介身旁坐下。眼角余光瞟到对方略微泛红的肩头后，松冈凛不禁皱起眉头，才咬了一口的苹果，也被放回水果盘中。
「宗介你这家伙。」
「怎么了，凛？」
山崎宗介诧异地看着松冈凛打开抽屉，取出放在里面的镇痛喷雾，朝手心里喷了几下，下一秒，缠绕着药味的手就按上了他的肩膀。
「是不是在刚才跑步的时候被我撞到了？你还真是不懂肩膀有多宝贵吗，被撞痛了也不说出口？」
「是很宝贵没错，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宝贵了。」
不是职业选手，而是教练，不需要游出骄人的战绩，只需要教导别人游出骄人的战绩，这种处境是没必要有强韧的双肩存在的。
「哈？你在说什么呢！」
替山崎宗介揉肩的力道骤然加重了，是因为浮现在松冈凛眉间的隐隐怒气。
「对自己的身体竟然持着漠然无所谓的态度，你的脑子是被凉风吹傻了还是怎样？下次再这么说，小心我在媒体面前公开说你们俱乐部的坏话，端了你王牌教练的饭碗。」
「别，千万别！」
狠招一出，山崎宗介也不敢任意妄为了，更何况，比起他自己的心情，他认为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拉开松冈凛沾上喷雾后揉他的肩膀的手，山崎宗介转过身，低下头，一个吻轻柔地落上了松冈凛带着湿气的肩头。
「其实我觉得，比起我的肩膀，凛的肩膀要重要得多。这可是不仅要带着凛发力冲刺，还要捎上我的祈愿，一同疾速向前游的肩膀。」
「嗯……」
头顶上方隐约传来了松冈凛的应答。山崎宗介抬起头，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对方扭开头，强迫自己不去在意肩头正在被人亲吻的事实的模样。
好可爱的反应。
如是想道，山崎宗介一时没忍住，舌头在莫名干燥的唇上添了一下，自然也就舔过了松冈凛的肩。安分的身体出现了细微的挣扎，下一瞬，就被按倒在柔软的床铺上，浴巾摊开，覆上了另一个人居于上方时投下来的阴影。
「凛，凛……」
从肩窝到耳根，再从耳根到颈项，温热和颤栗交织缠绵，体温以暧昧的步调婉转上升。拉开一段距离俯视身下之人的时候，山崎宗介迎上对方同样含有某种期许意味的专注目光，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样的光温暖地包裹。
把松冈凛的萦绕着凉意的鬓发别到耳后，两手捧住失去头发遮挡的脸侧，山崎宗介缓缓地埋下头去。才刚陆续攻略了松冈凛的肩头、颈间和耳后的嘴唇，几乎就要以不容抗拒之势，占领最后一块城池。
「我回来啦，松冈！你应该也回——来了，吧……」
床上的两个瞬间清醒过来的人，惊恐地看着推门而入的、与松冈凛同住这个双人间的队友小濑川泉。小濑川泉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三秒后才回过神，甩手关上门。
「好像有点头晕，我再去外面逛逛好了，十一点再回来，是十、一、点哦。」
就算你一夜不归，也没有心情继续了好吧？
松冈凛坐起身，拿起被搁在水果盘里晾了好一会儿，已经有点泛黄的苹果，重重地咬了一口，看样子很是懊恼。
「搞什么鬼，居然被小濑川看见了。」
一口接一口地咬着苹果，试图借此疏通心口的堵塞，松冈凛的每一个动作与表情都为山崎宗介所在意着。相较之下，山崎宗介看起来就要轻松得多了，并没有多么郁闷。
他当然明白，明天还有一场对松冈凛来说，绝对不可以轻易放手的比赛。一开始他就做好打算，浅尝辄止就差不多了，他不会过分深入。唯一有点遗憾的是，假如小濑川泉回来得再晚一点，他就能够把所谓的「浅尝辄止」完美收场。
不过此刻再收场似乎也没有多大问题。
「唔……」
苹果核被丢进水果盘，松冈凛睁大眼睛，看着突然把他揽过去，接着就贴了过来的人。那是再熟悉不过的湿润，气息交缠的感觉分明只是一抹虚无，可是每次，他都能被实实在在的幸福感包围，毫无还手之力。
——要加油啊。
——还用你说。
分开后，他们会心地微笑着，于无声间诉说心意。
比赛第五天。
男子100m自由泳半决赛，松冈凛没有任何悬念地，顺利闯入决赛。到了下午，男子200m蝶泳决赛，吸引了更多媒体的眼球。
起跳信号发出，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终于晋级决赛的优秀选手们，以近乎完美的姿势跃入泳池。紧实的手臂拍打出一连串水花，虽然这些水滴都不可能溅到岸上观众的脸上，但是，在观众席的最前排坐着的山崎宗介却觉得，他的心情就和这满池的水一样，剧烈波动，无法安定。
「凛……」
搁在膝上的拳头越捏越紧。
山崎宗介全神贯注地目送松冈凛游过前三程后，在最后一程里愈发靠近起跳台。
三秒。
两秒。
一秒。
一秒不到。
「哗啦——！」
他看见，松冈凛的手掌触摸过池壁，然后上半身浮出水面，用右手扯下泳镜，仰起头，看向电子大屏幕——

比赛第八天的下午，万众瞩目的4X100m男子混合泳接力决赛如约而至。
仰泳选手们纷纷纵身跃入泳池，双手握住扶手，待哨声响起后，抬起上半身，背部呈弓形向后拉伸。尖锐的起跳哨声鸣响，刹那间，所有选手的手都离开了扶手，贯注在手上的力道伴随着他们的身体一同扑到水面上，然后朝着泳池的另一端疾速划动。
砰咚！砰咚！砰咚！
松冈凛从来没有料到过，他的心跳竟然可以快到如此程度。他的视线往上是墨尔本一碧如洗的晴天，往下则是浅蓝摇曳的泳池。蓝色本是忧郁的色彩，但松冈凛的斗志却一反常态地被忧郁的蓝色点燃了。
第一棒的仰泳与第二棒的蛙泳完成交接工作后，暂时居于领先地位的是美国队。美国队长于力量，现今的男子仰泳世界纪录，100m和200m的保持者均为美国人。紧接着的蛙泳竞技里，其他强队缩小了同蛙泳相对薄弱的美国队之间的距离。蝶泳开始时已有不少队伍的距离拉得十分近了，触壁、折返的动作，更是有数位选手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
「哗啦——哗啦——」
小濑川泉展开双臂，奋力扑打水面，像一只被人类惊扰到的蝴蝶，灵敏地逃脱掉敌人的穷追不舍，最后在自己的同伴的双翼下放心地停住。与此同时，松冈凛紧扣住起跳台的十指也迅速松开，身体扑出去的一瞬也在猛地向前冲，然后没入涌动不绝的水流。
——凛。
默默地呼喊着松冈凛的名字的声音，着了魔般地不断在看台上的山崎宗介心底回旋。如果说之前的蝶泳，松冈凛必胜的信念里掺杂了「要代替宗介在他所擅长的蝶泳上一往无前」的成分，那么今天的混合泳接力，就是他纯粹为了自己所执著的事物而赌上全部力量的一战。
「Look！That japanese boy is the first one to turn！（快看！那个日本男孩率先折返了！）」
「How fastly he swims！I know that he does well in Butterfly，but I don*t knowthat he also does well in Freestyle！I didn*t expect it！（他游得好快！我知道他很擅长蝶泳，但我不知道他原来也很擅长自由泳！根本没有预料到啊！）」
「Maybe he will make a miracle for his team……（也许他将会为了他的队伍而创造一个奇迹……）」
「Oh my god！What did I see？That japanese boy named Rin Matsuoka seems to be thefirst one to touch the walls really？（天啊！我看见了什么？那个名叫松冈凛的日本男孩看起来真的率先触壁了？）」
那不只是「看起来」这么简单。事实上，松冈凛，是真真正正地第一个触摸了池壁。为他作证的是大屏幕上更新的数据，「1 The JapaneseTeam 03：32：15」，这个仅比排位第二的美国队的3分32秒98快上0.83秒的计时，为日本队锁定了男子混合泳接力的金牌。
「哗啦！」
泳池里的水再度被欣喜若狂的松冈凛拍打得飞溅而起。上一次这样兴奋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呢？高二年级时在自由泳比赛中赢过七濑遥后？还是高三年级时在高手云集的全国大赛中一路过关斩将之后？
这些事，松冈凛早已不记得，山崎宗介亦是早也不记得。
不怒而威的水绿色渐渐舒展成了柔和的弧度。
他只记得，在他们都还年幼的时候，松冈凛曾经气急败坏地对他吼过的话。
『接力就那么不讨你的欢心吗！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了你现在排斥接力而后悔的，宗介！』
现在看来，他也许，确实是有些后悔呢。他早该意识到的，注定是个错误的选择不可能入得了松冈凛的眼睛。一旦能够点亮松冈凛的眼睛，那选择，就绝对不会让人后悔。
所以，此刻看着松冈凛在他热爱成痴的接力上登顶，山崎宗介觉得，他曾经有过的因为不能和松冈凛一起游接力的后悔，差不多消散得干干净净了。
就让他以他旁观到的一帆风顺，作为对当年过于自我的举动的弥补吧。
「The champion of the Men*s Medley Relay is——The Japanese Team，and the membersin this team are Shoji Morishima、Yusuke Iwazaki、Izumi Kosegawaand Rin Matsuoka！（男子混合泳接力的冠军是日本队，队员是森岛祥二、岩崎佑助、小濑川泉和松冈凛！）」
颁奖仪式的主持人的声音里，仿佛都沾染上了无尽的喜悦。看着在那样炽烈的气氛里，和另外三位同伴毫不掩饰情绪地开心笑着，身穿日本国家队的运动服，一起站上了领奖台的松冈凛，山崎宗介由衷地感到高兴。
他抬起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墨尔本的空气。
这空气里，有着松冈凛的味道。从今以后，每一个有幸在墨尔本见识了奇迹的人，都将在空气里捕捉到这种气息。
那是历经数不清的苦痛过后，终于可以放宽心，温柔以待这个曾经残酷地对待过他的世界，于是也能将无数颗被现实摧残的盛满梦想的心，温和地抚慰的气息。
带着满身荣誉，准备踏上回国路途的那天晚上，墨尔本突降暴雨。计划好的航班全部延迟，所有乘客不得不在机场大厅滞留一晚。
「很累吗？」
山崎宗介侧过脸，看着头时不时地就要勾一下，到了后面几乎已经完全埋下了头的松冈凛。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已经睡着了啊。」
他无声地轻笑，小心翼翼地揽过对方的身体，只怕把抵御不住翻滚而来的睡意的袭击而睡过去的松冈凛惊醒。
就在这个雨夜，让他的骄傲，依靠在他的怀里，好好休息一会儿吧。
翌日清晨。
山崎宗介首先醒了过来。他看向机场大厅之外，暴雨已经离开了，灿烂的阳光又重新回到这里，正在积极地晒干地上的积水。
他第一个看见的人不用多说，自然是被揽进怀抱中安然地睡了一夜的松冈凛。想了想，山崎宗介伸手摘掉碍事的墨镜，俯下身，温热的触感从紧闭的眼睑上流连而过。
只有看是远远不够的，墨镜阻挡了他的视线，唯有切实的接触，才能将他迷恋不已的温度传递过来。
「宗介……？」
很不凑巧的是，松冈凛就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人在刚刚醒来时智商都很低下，看见山崎宗介手上拎着自己的墨镜，松冈凛本来就没怎么清醒的眼神，变得更加迷糊。
「啊，那个，我是想说——彩虹，凛，你看那边，彩虹已经出现了。」
松冈凛好像有那么一点清醒了。他的身体从山崎宗介怀里离开，用手揉了揉眼睛，循着山崎宗介手指的方向望过去。
万道金光穿透云层，暖洋洋地洒向地面。倾盆大雨退场后，必定有绚丽迷人的彩虹。
伴随着机场广播里响起的通告，山崎宗介站起身。
「呐，凛，出发吧。」
他伸出了手。
为着把他始终如一地守护着，如今不只成为了他的骄傲，也成为了整个世界的骄傲的人，带回梦想萌芽的岛屿。
——彩虹，究竟有着怎样的颜色呢？
用眼泪去擦拭吧，把所有的委屈和落寞都打包扔掉，用知耻而后勇的眼泪，去耐心地仔细擦拭。
最后的最后，亮丽的七色，一定会展现在眼前。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