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王盟跟我请了假,我问他为什么,他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我,说
老板,今天中秋。
哦,今天中秋啊。月亮应该挺圆的。
老头子不久后也打来电话,叫我回家吃饭去。我若是不答应,这老头子有得唧唧歪歪跟我叨唠一大堆,什么小邪啊,工作多了对身体不好的,你妈见不着你老伤心老伤心了。
有时候太懂一个人,生活反变得无所趣。
晚上我回到家,也没和老头子喝多少清醒得很,我习惯性地走到日历前,打算划去一天,还没落笔,忽然想起得给胖子他打个电话,他还待在巴乃那边,就算有阿贵他们,一个外乡人也怪寂寞的。
我站在窗台边拨了号码,是阿贵家的电话。片刻无人来接,我挂掉点起一支烟,又打了过去。
这次是阿贵接的电话,听他的声音,这几年普通话有长进,在跟着胖子一段时间说不定就给整成个京片儿了。
我让他帮我找下胖子,他没有走开,在电话这头吼了几声,胖老板胖老板。胖老板,以前阿贵就是这么叫的。云彩也是这么叫的。以前。
连着吼了几声也无人应允,阿贵在那头道歉说,吴老板,胖老板他跟着几个村人跳舞跳得起劲呢,一时半会过不来,你看……
这死胖子一身膘跳起舞来还一抖一抖的,居然跳的这么开心。
没事,你就等会儿就告诉他我来过电话了,没事,中秋快乐。我挂了。我这么告诉他。
他在嘈杂声里挂下电话,也许匆忙间同我说了句中秋快乐,也许没有。
我发觉一支烟也抽完了,按按烟头丢掉了。想抬头看月亮,给自己点文艺气息的。
我去,这乌云够厚啊。
我进到里屋去了,没有开灯。
外头也只有路灯支撑的亮度,明明是夏秋交替之际,我却觉得脊背好凉。
好凉啊。我这么想着,在日历上划去了一天。
他在这天会觉得好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