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候了良久。)
(直到红裙上逶迤的水蛇不再扭动身躯,直到歪倒一侧的婢子不再有力嘤咛,直到她灼灼的目光不再岿然矗立——那是怎样一双欲说还休的眸子?波涛浓处,缄静无言,它那样牢牢攀上我的双眼,一动不动,似要望穿桑海与沧田。却在此刻,转了几转,而后渐渐滑下我的眉梢,再从颊畔,痛痛快快、撤远。)
罢?
(我忽然看见那年杨柳时节,秋千庭院,一帮始龀小儿,拍手唱道“杨柳儿活,抽陀螺; 杨柳儿青,放空钟; 杨柳儿死,踢毽子;杨柳发芽,打拔儿……”。我曾以为那是我今生听过最动人的歌谣,今生见过最美的春天,然而时至今日我才发现,这宫中的每一支清乐,这御园的每一场花宴,其实都比那年柳絮漫天——悠扬、娇艳。)
罢——!
(扯朱唇,扬荡笑,不及她,一声惊诧。偏眸去,黑檀多宝格上,当日韫嫔之毽,霍然眼前。不明就里,却作狐眸一眯,洋洋洒洒,声带促狭)
那是毽子——你、不识?
@额尔格济晩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