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一句坚定的否决。
于是颤抖着站起身来,固执地凭借自己虚弱的身躯艰难支撑至房间另一侧尽头的梳妆台前。她伸出双手托起桌面上一个藏青色的行囊,转回头来注视着养子通透明净的眼眸。男子突然不安分地晃动了一下身子,看着前些日子自己为出行准备的行装在母亲怀里,心里尽是被看穿的紧张和愧疚。
“我一直知道你有游历天下都兴趣和出世闯荡的勇气,”
男子怔在了那里,一动不动。
“所以___去吧,这里不是你一生的归处。”
静寂无声,一刹那度时如年。
她就这么断续地说着,时而停下来咳嗽着,像是用尽一生气力,几乎咳出血来。可她现在的语气却更加不容人质疑,威严慑人。而燕寻只是低垂着头,一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寻儿当时是无知,不知母亲。。。”
老妇摆了摆手,“够了,快去外面吧。看看你想要的江湖,看看我想要的江湖。。。”这时候,她竟是带着笑的,瞳孔上镀上了一层水色,朦胧中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时候她双脚踏在宫殿的雕栏碧瓦上,隐没在黑暗中俯视整个世界,孤独而强大。她几乎是将他看作曾经的自己,她伸出双手把包裹递了出去,空灵的双眼射出一道冷冽的光。青年颤抖着接过,眼里噙满了泪水,他拼命地摇晃着脑袋,含糊不清地重复着:“不行,不行。。。”老妇重重地叹了口气,抬起布满皱褶的右手试图抚平寻儿浓重的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蛾眉。
“若是再不离开,我可是要送客了。”妇人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逼迫着男子尽快取舍。后来老妇按耐不住,索性直接将养子推出了门,纵是风烛残年,力道依然稳固,竟将这七尺余的男子汉不费力地推开。用力罢了虽是止不住气喘连连,内息却无紊乱,功力之深令人难以想象。
雨势得以缓和,房檐淅沥的漏雨声穿过破败的檐头,让房内的两人也觉察到湿润的气息,泥土被疾行的车轮碾过散发出的芳香,被匆匆行人无情掠过,无暇细嗅清新。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青年拾起门前来不及合上的油伞,听到身后妇人粗重的呼吸,终是忍不住回了头。他听见她说___“燕寻,记住你所固守的侠义之道。”
= =挤不开了,又要分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