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塞外的黄沙漫天,炙阳高照,我们又累又渴又乏。“喝点水吧。”队伍中的老兵老吴将水囊递到我面前说。接过水囊灌了口水,干渴已久的嗓子终于得救了。“什么时候才能到楼兰?”许久我才问出口。“快了,明晚前应该会到。”老吴说后又是一阵沉默。已经将近四个多月了,至受命起走了四个月多了。“你去过?”小兵问。“嗯,小时候曾经去过,那是很久很久的事了……快有六十年了。”老吴好似想起什么说。“那里美吗?”小兵又问。“很美很美,比长安都美。”老吴笑说。我想应该是的,在那先辈的字迹中透着对楼兰的美好与怀念。我能看到楼兰是有多美:水荦飘荡、芦草深深、鹭鸟齐飞、风中带着瓜果的芳香以及花草香,还有那飘荡在空中悠扬歌声……
“走吧。”唤了声发呆的老吴,队伍继续向沙漠深处前行,我们坚信明晚前能赶到那个先辈所描绘的美丽楼兰,去喝足那甘甜的泉水,吃够那美味的瓜果。
路上的黄沙迷了我们的眼,望着无边的沙漠,我们没有气馁。一步步随着驼铃行前。
楼兰,在等着我们。
塞外的风冷的彻骨,冷凄的夜空悬挂着一弯残月。我能感觉得到沙子划过脸上的痛觉,篝火簇簇,不时间迸出几朵火花。
“白线线那个织成衣呦,三月里来忙桑田呦,采得桑子结成丝呦……”有人唱着家乡的小调,被风撕碎飘散在夜空中。在那朴实的小调中,我想起那千里外的长安城,母亲应该还未睡吧……应该还在门前点一盏灯吧……仿佛能听到长安里繁华的叫卖声、车马声、悠悠丝竹之音、酒楼姑娘唱着呢哝小调、杯觞相碰……晃忽间又置身在长安,看着繁灯缀点的闹市,听首小曲,喝两杯小酒。灯笼摇曳着把身影捣得破碎不清。别过营中兄弟,寻着那点荧光回家看看母亲是否安好……
“想家了?”老吴抽了两口旱烟问我。“嗯,想我娘了,她又该在门前点盏灯了。”我看着月光下如银霜般的茫茫黄沙说。“……费那蜡烛作啥?还不如换些米粮。”我仰望空中的残月,仿佛能从中望到母亲的身影。
老吴又抽了两口烟说:“你母亲是关心你。世上能为你点一辈子灯的就只有两个人:父母……你小子就知足吧。”我扬唇笑了笑,,问并肩坐的老吴:“你呢?”“我?……有啥好说的……我去给那些小崽子支一声,把火烧大些,这塞外的狼可猛着呢。”老吴抽完一杆烟,敲敲烟杆起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