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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旧朝遗事by鱼团团(古风架空 已完结 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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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手的实体书镇楼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9-03 02:10回复
    ps:上面那图中,中间那个黄色的卡片里面的人物就是鱼团团
    言归正传
    团团的文之经典我也不用多说了,吧里都有推,转过来也是为了壮大贴吧,给吧里多增点好文,人气什麽的我已经不在乎了,没内容我不能忍。
    声明,本文为独家授权,不接受一切形式的二次转载,一切权利归作者本人所有,如有发现侵权行为,必追究到底。
    最后一点碎碎念:以前一直觉得勾搭作者要授权好难啊,现在我才造,要授权更本不是什麽事,尼玛的搬文才是个要人命的。。。难怪我让她们自己发她们死活不干。。。
    所以。。。吧务吧亲们给点面子多发点贴搬点文吧T^T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4-09-03 0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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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自小就是有些怕张起灵的,他不过长他七八岁,为人却古板的很,每日里不苟言笑,对他事无巨细,样样皆是要管的。亦父亦兄。好在张起灵并不时常在家中,他经常去各地经营生意,吴邪总在他走后要疯玩几天。
      吴邪的疯玩,无外乎上树掏个鸟蛋,在池子里钓几条鱼,用墨涂了二叔的书,拿布堵了灶房的烟囱,这对他来说就是淘的顶天了。张起灵知道他的斤两,也就这么大点出息了,心里虽然好笑,面上还是要板正了训一训的。谁知道吴邪尤其经不得收拾,一般被他说完都要蔫好几天,弄的他有时候还得买点小玩意哄一哄。吴邪又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一得意,又嚣张起来了。
      弄的他总是扶额兴叹,小儿难养。
      如今吴邪又多了一个玩伴——汪师傅的徒弟,唤做阿奴的。
      阿奴比他长了几岁,整日里一身短打,卷起的袖口露出宽宽的白边,还未及弱冠,不包头巾,只是头顶用布带一束。脸上长着两爿横肉,干活的时候脱了外面的蓝布衫,只穿一件短褂,胳膊那里鼓出一大块,一看就是非常有力气的。他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并不妨碍和吴邪做朋友。
      阿奴手极巧,给吴邪做了不少小玩意,他没读过多少书,唯独看过一本《山海经》,闲来刻了许多异兽送给吴邪,比如长着人脸的鸟,却有四只眼睛,长着竖眼的小龙,还有一个小人,却长着豹子样的长尾。木雕全部都只有巴掌大,眉眼都看的清,红木雕的,上了清油,一遍遍刷出来,木头的本色沉沉的泛了起来,吴邪得了,说不出的喜欢,如获至宝般收着,等张起灵来的时候,一件件摆给他看。
      张起灵自然认的出那都是什么。拿在手里反复看了看,又看见烛下吴邪殷殷的脸,晓得他爱这些新奇的玩意,叹了口气,终是没有收了,任由他自己留着玩去。
      他总怕自己管的太严,四书五经又太过枯燥,让吴邪失了天真的性子,但是受人之托,又不可不尽心。要按照他的意思,总归是有他在,塾学大可不必上的,功名也不需要考的,如果可以,他也想他活不那么枯索。
      第二天他就给吴邪带了一本博南山人的《山海经补注》,一页页翻给他看。人面鸟原叫做顒,竖眼龙是烛阴,那豹尾小人竟是西王母。吴邪看了一遍书中的图,只觉得画的皆面目狰狞,远不及阿奴送他的好看。遂和阿奴更加的要好。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09-03 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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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师傅年轻的时候走南闯北,有过大见识,阿奴就是在襁褓中被他从极北之地带回来的。因此吴邪闲来无事,总喜欢凑在他跟前。但汪师傅很忙,也就是吃饭的时候能坐下说两句话。吴邪就总赶着他吃饭的点来。
        汪师傅吃饭很讲究,菜只吃各色最新鲜的芽尖,开水一焯便上桌。每日桌上必备一盘绿油油的芽菜,一把朝天椒,就着一碗酒。而阿奴,只吃面食,硕大的一只海碗,里面是下好的白面条,无论什么浇头均可。两个人同样吃的热火朝天,大汗淋漓。吴邪不知道这是怎样的路数,他曾经尝过汪师傅的酒,极辣喉咙。喝下一口只觉得一条线从肚子里直烧到嗓子眼。阿奴在一旁看了直笑。
        天渐渐热起来的时候老太爷来园子里了。
        工程刚刚开始,池塘还未挖好,新栽下的花树也还未发芽,亭台水榭搭起了一半,亮着白色的木茬。顺着河道游来了一群野鸭,在新池塘里住下了,倒是有些生机。
        老太爷走的乏了,坐在亭子里歇息,汪师傅拿来了园子图,铺开让老太爷细细的看,看了半晌,老人家一抬头,问道:“怎么不见白鹤?”
        老爷子还是孩童般的性子,一句话问的众人皆笑了,大家都知道是老人家的玩笑,唯独吴邪当了真,凑过去说:“爷爷,李峤曾有诗吟鹤‘翱翔一万里,来去几千年’,可见鹤当真要高飞遁世的,远尘方是鹤意。若是长住我们家,才真真是埋没了。”
        一番话说的众人都收了脸色,唯独老爷子笑了。
        吴邪偷偷看了一眼张起灵,见他面色尚好,还冲他点了点头,心知是没事。
        老太爷问旁边的汪师傅:“大师看我这个孙儿如何?”
        汪师傅笑着看了他一眼,说道:“天资聪颖,自是不凡。”
        老太爷得意的很,抚掌大笑。说起来,吴家与别家最大的不同,一是无论长幼尊卑,皆是一颗诚心相待。尤其敬重手艺人。二是爱玩乐。一家子除了长子和老三古板些,皆是爱热闹的性子。
        吃过了饭,老太爷说汪师傅祖上是给太祖皇帝修过皇宫的,想必定有不少常人没有的见识,不如说几件佚事来听听。
        汪师傅捻了捻胡子,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放下茶杯,环视了一圈众人,才开口说:“见识谈不上,无非是听家里老人闲来说道说道。不知道老太爷想听什么。”
        老爷子还没吭气,吴邪先坐不住了,也是和汪师傅熟了,二是他爷爷实在宠他,抢着问道:“太祖当初定都应天府,成祖如何就迁都北京了呢?”
        张起灵情急之下喝了一声:“吴邪!”,才想起来老爷子和二爷还在堂上,自然轮不到他开口。吴邪转脸看了看他,偷偷吐了下舌头。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4-09-03 0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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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谁都没有他来园子来的勤,园中一草一木他都早已烂熟于胸,整个园子图仿佛铺陈在他心中一般。就仿佛看着一幅设色山水,白日看是工笔,夜里观是写意。先是墨色起稿,细细勾勒,再是一层层的积累颜色,疏密聚散,浓淡相宜。或是浓破淡,或是淡破浓,总是华润多变的。
          一日入夜,拉着张起灵去看园子。
          张起灵刚收货回来。这次一去就是小半年,路不好走,回来又赶上下雪,费了不少工夫才到家。吴邪巴巴的等著,终於等到他回来。甚至熬不到白天,晚上就要带他逛园子去。
          张起灵看著眼前的人,个子比他走的时候又高了一截,眼看要赶上他了。眉目间也稳重了不少,唯独就是有了自己的主意,倒让他有点惊讶。一直以来他当作小孩子的人,居然悄悄的长大了。
          月亮是极其好的,又下了雪,不觉得暗,反而暗光流转。出门过桥,四下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吴邪手里拿了盏灯,照亮了脚下的路。路上的雪还没有扫,踩上去嘎吱作响。
          池塘里残荷都收拾了,水面亮晶晶的。所有的飞檐上都积了一层薄雪,在夜幕下反著月华,虽然是冬日,空气是冷冽的,但其中又暗香浮动,原是冬兰正值花期,开在路边草从中,细细白白的一朵,白日里是闻不到的,非要这万籁俱寂的时刻不可。
          路中的枯枝,被吴邪踩碎了,啪的一声脆响,草丛里哗啦啦飞出一只禽鸟,细长的脖子,暗中也看不清是什麼。两人皆吓了一跳,眼睁睁看著鸟飞入黑夜。
          张起灵想起吴邪当年的笑话,忍不住逗他:“如何?这园中怎麼不见白鹤?”
          两人皆笑了。
          饶过湖面,又往东去。只见一片山峦,平地而起。原都是假山堆砌而成。奇峰罗列,人走在里面就如迷宫一般,两人就靠吴邪手中一盏小灯,也是吴邪路熟,硬是走了出来,一出来就有豁然开朗之感,面前一片广阔,原是遍植了各色花木,一直蔓延至河边,现在虽然还肃杀著,但是可以想见待来年春暖花开之时,会是怎样的盛景。
          花圃旁就是竹林,这片竹林本就是造园前长在这里的,如今已经很成阵势,只是在中间留了一条夹道,竹叶在头顶聚拢,月光也照不进分毫。如今被大雪压弯了枝梢,更加森然了。吴邪不愿进去,从旁边绕开了。
          眼看时间不早了,张起灵说要回去。
          吴邪嘴里应著,却不原路返回,带著他从园子另外一边往回绕。路过湖边,见这一侧的岸边,修著一座小楼,匾额上书三个大字--白鹤楼。
          白鹤楼邻水而建,形质小巧,飞檐高翘,如今又覆上了一层雪,真如同白鹤振翅欲飞一般。檐角悬著铜铃,风过便响,在静谧中传的很远。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4-09-03 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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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冲著他说:“你要的白鹤,这不在这里。”
            他看著他的脸,突然心底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没来由的慌乱一般,鱼潜在渊,或在於渚。这一刻这个世界彷佛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一刻他几乎要脱口而出。问问他的心,然而最后还是什麼也没说。
            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谷。
            雪又开始下了。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4-09-03 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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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羡慕买到书的,奔本来要买,结果发现生活费没什么剩下的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4-09-03 0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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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浅好厉害啊,把团座的文转来了求转团座的《我的少年》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09-03 0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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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十四岁时入童试,二月里过了县试,四月里过了府试,在当年的院试中拔得头筹,取禀生。从此入泮读书,每月还有月钱。
                  县学里就是个样子,其实也学不了什么,又加上家里造园子,父亲三叔上任去了,二叔诸事繁杂,张起灵又有生意,不能天天看顾他。这几年吴邪读书的精神减了很多,唯独在岁考前努力一些。饶是如此,三年后的乡试,竟然被他中了举人。
                  这下议论声四起,人人都道吴邪是神童一般。又有人说是家学渊源,吴家大爷和三爷皆是进士出身,三爷更是中了庶吉士,如今做了翰林院编修,既可平步青云,前途无可限量,这样看来,吴邪距他叔父,差的还很远。
                  吴邪年轻气盛,第二年的春闱,说什么也要去。
                  这下她娘第一个不答应了。十几岁的孩子,身子骨还没长开,如何入的了会试?当下命人手书一封,捎去给他爹了。然后是苦口婆心的劝:“这会试由礼部主持,三年才一考,你长途跋涉的去了,全天下的读书人也都去了,先是那份挤,你都受不了。然后呢,你知道考场在哪里?和坐监一般!进去还要搜身,小小的一间屋子,腿怕是也伸不直的,吃睡全在里面,一关就是三天,就那份腌臜…提都不要提…”吴邪听了,难免觉得娘的话言过其实。想想无论如何艰难,自己的爹和叔父不都熬过来了。
                  他娘听了几乎要掉泪,这些事哪里是她一个妇道人家所能知道的,还不是吴邪爹自己说出来的,如今儿子要走爹的路,除了心疼还是心疼,但读书入仕又是正途,最后只能说:“如今大明朝是读书人的天下,总不急于那一时,待你大些再考也来的及。”
                  二叔知道了只是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暗中告诉张起灵,若吴邪要钱,一定不能给他。反正家里是不会让他凑到盘缠去考试的。
                  此时两人正坐在园中喝茶,湖风习习,间杂着某种药香,一丝苦,两回甘。
                  张起灵拱手说道:“没有叔公的应允,自是不敢擅做主张的。”
                  二叔点了点头:“小邪这些年真是让你受累了,如今这孩子被管教的很好,当年三省中举,就曾轰动乡邻,如今小邪比他还小一岁,能有此出息,我都看在心里。多亏了你…”张起灵连说不敢,被二叔挥手止住了:“我和他爹的意思一样,都是不愿他去会试的。你以为如何?”
                  “自然是听叔公们的。”
                  二叔喝了口茶,说道:“你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张起灵沉吟了一会,回道:“吴邪自是聪颖不凡,但太过于年轻,又接连中举。难免骄狂。他如今锋芒正盛,内里却是孩子气,如今要入春闱,若不中还好,万一中了,我总担心…”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09-03 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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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二叔笑了:“为何不中反而无事,中了偏要担心?”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只怕他一旦中第,自认为身负绝学才华横溢,年少成名而得意洋洋,自己毁了自己,到头来成为一个自认为是风流才子的平庸官员,那才是我最怕的。”
                    二叔点点头:“大哥也有书信给我,竟也是不愿吴邪走仕途之路。言语间难免消极,但大哥说的也是实情,他自己就在官场中煎熬,说天下唯有做官最最无聊。深恶痛绝此道。大哥说,若是知道读书到最后落得个如此无趣下场,当初何必苦读搏功名。”
                    “可是这话……”
                    “我知道,这话自然不可说给小邪听。大哥是爱子心切,难免急躁了些,要我说,读书不为仕途,自有一番乐趣。”
                    张起灵点点头,他明白二叔的意思,不读书自是不懂这世间万物,一花一草,一山一川,皆有情义。他见过不少老童生,过着枯索的人生,一辈子死在功名上,他从心里不愿吴邪过这样的生活。他希望他是聪慧的,读书之外尚有自己的人生。哪怕荒唐些,却也是有趣的。他想起有一次看唐子畏的画,那些树,那些草,那些山川风景,画中的那些人,他看着看着,觉得自己仿佛就过完了这一生一般。
                    那天他想起了吴邪,人的一生多么的短暂,朝闻道,夕可死,然而那一天,他希望吴邪能过那样的生活,就像画里的人一样,生活在广袤的山川大地,像花像草,像石中青柏。
                    过最自由的生活。
                    夏天的时候,张起灵去乡下收茧,顺便带上了吴邪。
                    其实本来他也不必去的,这一行生意本是张海客在经营,只不过找个由头带吴邪散散心罢了。春闱的时候,吴邪硬是被拦住了,还是老太爷发了话。他虽然作罢,心里大概还是不甘心的。
                    张海客带着人早已先一日去了,两人也没带随从,一人一骑。顶着日头就出了门。
                    一匹红马,一匹黑马,马蹄踏在门口的青石板路上,踢踢踏踏的。吴邪戴了顶勒眉纱帽,一身白色织锦长袍,暗绣着连绵的宝相花枝,端的是面如冠玉。张起灵偏是一身黑袍,乍一看无甚稀奇,但身形一动便暗光流转。才觉得华贵异常。路边行人无不驻足张望,目送着二人远去。
                    吴家人都是一样颀长的身形,如今吴邪似乎比他还高些了。眉目间又肖似他娘,既有天生的聪颖,又承袭了他爹的谨严之气。如今中了举人,便自觉的要少些孩子气,变的肃穆起来。但眉目间的锋芒,却是遮也遮不住的。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4-09-03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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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却高兴的什么似的,一下子举人的端肃也不见了,兴奋的搓了搓手,嘴里还念叨着“你答应了,你去同我二叔讲。”然后伏低了身子,扭头给他撂下一句:“我先走,你快点跟来。”一夹马肚,绝尘而去。
                      他在原地看他跑远,许久才想起来,吴邪他,并不识得路。
                      养蚕诸多禁忌,蚕农家里家家供着嫘祖,村庙里祭着蚕神。每年清明,还有大祭,听的吴邪很是神往。蚕最要洁净,又要避一切气味,又忌讳吵闹。家家的蚕室门口都贴着“蚕月知礼”的红纸。如今蚕已经过了大眠,结出了茧。
                      张家只收最好的上茧,洁白无垢,极厚的独茧。如此捡下来,十里之留一二而已。
                      “这样拣选,耗时耗力,又是为何?”吴邪不解。
                      一旁的张海客正忙着看底下人拣选过秤,听到吴邪的话便笑了:“吴公子有所不知,这丝和人一样,都有高下之分。这种蚕茧本就极少,出的丝格外的细白,染色也容易,是丝中上品。只有这种丝,方可织成绫罗,而这些挑捡剩下的,便送去织绸,或是锦缎,正所谓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虽是同根,造化不同罢了”
                      吴邪像是有所触动,听完竟不言语了。
                      张起灵心知吴邪的性子,知道他必是又想到了什么。到走的时候没吭声,下人牵来了马,他接过缰绳就那样站着,看着张起灵同张海客交代着什么。
                      回去的路上他故意逗他,可曾记得我第一次见你?
                      吴邪怎么能不记得。
                      那一年张起灵十四岁,跟着叔公第一次去吴家。
                      吴邪不过总角,长的倒还胖些。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个比他还胖的,生的还像。本来以为是兄弟,后来吴邪说是奶妈的儿子,奶兄弟也是兄弟,两人好的什么似的。张起灵刚随叔公从乡间回来,叔公命他随身带回了张蚕纸,说是送给吴家小公子玩的。
                      吴邪第一次见这种东西,新奇的不行,缠着他问东问西的。他简单说了一句,蚕种喜温,非要天暖了才能孵出来。
                      两人像得了圣旨一般,一脸凝重的走了。结果直到吃饭,遍寻不到人。最后在灶间后面找到了,两人靠着灶间火墙坐着,表情肃穆的很,动也不动一下。吴邪身上还覆着蕉叶。姿势活像抱窝的母鸡。一问才知道,两人在这里孵蚕。
                      家人都掌不住大笑,他也觉得这小少爷有意思的紧。后来在饭桌上,吴邪他爷爷问他为何要躲在厨房后面,吴邪指指他,答的一本正经:“张兄告诉我,要温度适宜,蚕才出的来。”
                      他叔公笑的筷子都掉了。“小邪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蚕种,最忌讳油烟。你就算在那里孵出来了,也是长不活的。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4-09-03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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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邪听完,一瘪嘴,竟是想哭了。他爹在座上咳了一声,立马就收住了,不过脸上还是戚戚的。
                        他只得小声在他耳边说:“无妨,过了清明自然就出来了。”
                        吴邪转过来看看他,吸了吸鼻子,声音还是囔的“当真?”
                        他点点头,又点点头。
                        从那年春天起,他往吴家去的频繁了。吴邪把养蚕大业都托付给了他,每次去总要叫下人担上一担桑叶。日子流水一般的过,那些蚕种最后吐丝结茧,因为少,任由它们破茧飞去了。
                        其间被鸟叼去了两只,吴邪护不住,当着他的面又大哭了一场。
                        曾经那个爱哭的孩子,如今也长成了持重的少年郎。眼见他做秀才,中举人,学问越来越多,话却越来越少,他心里总是遗憾的。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4-09-03 1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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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挨个看了大殿,经阁,罗汉堂里的十八尊罗汉,个个形象各异,生龙活虎的或站或坐,他挨个看了过去,头顶的钟楼里钟声响起,清音绕梁不绝。真真是佛门人间。
                          虽然走散了,他也没有太急躁。既来之则安之,吴邪虽然有些百无聊赖,仍是看完了各处才出了寺门,别的没有太多印象,唯独后院一块残碑,字迹大部分已经湮没,年代已不可考,笔力不俗,似有唐风。他看了许久。
                          张起灵果真在山下等他。一间茶铺,茅草棚子,用篱笆草席围了一圈。他就那么气定神闲的坐在里面,手里捧着一只粗瓷碗。
                          吴邪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有些凉了,也喝不出是什么茶,入口便苦的发涩。瓷碗里都是极粗的茶梗,也不见一丝嫩芽,冲出的水泛着红绣色。
                          但是半晌后嘴里又是一股回甘,才慢慢品出此茶的妙处。
                          “过几日,带你去茶山瞧瞧。”张起灵说。
                          不一会王公子也从山上下来了,却狼狈的很,头发松了,衣服乱了,后腰那里一块污渍,也不知是蹭到了什么。
                          一问,果不其然,是挤的。
                          吴邪有些不相信,“我也上山了,却是人多,但何至于挤成这样,王兄你…”
                          王公子顾不上烫,匆匆喝了口茶,打断他:“你们有所不知,那山门东面,有一具黄铜铸的瑞兽像,我听当地人说,摸了兽首可保一年平安,财源广进,如此非要摸摸不可了。”
                          摸倒是摸到了,不过就是太贪心,摸的太久。被着急等待的乡民们群起而攻,不过这件事,他不想说出来。
                          “可是麒麟?”吴邪还是念念不忘。
                          王公子努力的回想了一下,他就记得人很多,兽首被摸的发亮,在阳光下泛着光,然后具体是什么,他还真没顾上看。
                          “大概…大概是的。”他含混的答了一句。“饿了!走!下山吃饭!”
                          。。。。。。。。。。。
                          山脚下的集市已经很成规模。正是午时,每家食肆门口都有个卖力吆喝的小二。三人顺着人流慢慢走,拣了家清净点的茶楼进去了。
                          上得二楼,清一色的黑漆方桌,很厚重的木料,疏散的摆在堂中,倒是显得宽敞。茶客三三两两的,说话也不大声,一应廊柱,扶手都是朱红色,颜色已经不鲜艳了,看样子是经过了很多年份。
                          先上了一道茶。白瓷杯子,胎极薄,形制也美。店主人品位不俗。茶是上品六安梅片,遇水即展,宝绿般的颜色,叶片微卷,当真是一颗芽也未见。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4-09-04 1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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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进了江西,行的慢了。三人闲来无事,窝在舱里闲聊。秋雨一下,到处都显的寒索。舱里的红泥炉上置了一只沙锅,小火咕嘟咕嘟的熬着白粥。
                            船老大捞了一尾鱼,将整肉剔下来做鱼片粥。粥底绵软,鱼肉入口既化。竟是一丝腥味都没有的。王公子连连赞叹,这手艺,真真比我家的厨子强多了。
                            吴邪笑了,道:“都说隔家饭香,上次你在我家园子里,也是如此说的。”
                            “非也非也。”王公子打着嗝说“都说什么山珍海味,要我说,非要上山入海,身临其境,才能品出妙处。你看我原来端坐家中,厨子是变着花样的做吃食,但我总觉得没什么滋味。现在想来,只缘我离了那情那境罢了。因此今天的粥,自然是上品,极好极好的。”
                            这一顿夸,船老大坐不住了,连连拱手道:“公子说笑了,我们跑船的,吃的简陋,怎入的了诸位的法眼。”
                            吴邪喝完了一碗,张起灵又给他顺手盛了一碗,这才有工夫细细的品,听了王公子的话连连点头。
                            “这味道真的极好,咦,小哥你为何不喝?”
                            船老大道:“少爷他怕是早都喝腻了。”
                            张起灵未置可否,慢慢的搅着锅里的粥。
                            胖子说:“有道是‘久居兰室而不闻其香’,再好吃的东西吃的久了都受不了。不过”他眼珠转了转,又叫船老大讲故事。“既然长年出门在外,不如讲两件见闻来听听?”
                            船老大说:“公子们都是读书人,自然都有大学问,天下事哪有不知道的。我这哪有什么见识,无非是些山野粗话。”
                            吴邪却一笑:“读书毕竟是死的,才是真正耳目闭塞。您老但说无妨。”
                            船老大看了看自家少爷,见他颔首,才笑道:“那我就拣一件来说。” 话说有一年走船,行至洞庭湖上,天气极好,风也大。船行的极快。突然船侧传来水声,哗啦啦的声音极大,我们都拥去看,只见一尾大鱼,从水中高高跃起,正正就砸在我们船上。浑身的鳞片都有指甲大,遍体泛金,人扑过去抓它,你猜怎的?
                            “怎的?”吴邪问。
                            那鱼竟从眼中流出眼泪。周围人开始议论,说是神鱼。也有贪心的,说神鱼难得一见,莫要放走了。就在此时,好好的天竟变了颜色,一时间乌云密布,风也停了,船竟定在水中一般。任你如何摇橹,就是不动。你说是不是奇事?
                            “然后呢?”
                            “然后船主赶紧让人放了那条鱼,又扔了些活牲到湖里祭拜,船才能动了。”
                            “可是遇到了河神?”王公子问。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4-09-04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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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老大还未开口,吴邪先说:“洞庭湖底的神君,可不是柳毅。柳毅救了洞庭三公主,后来和公主成了亲…”
                              张起灵在一旁闲闲的开口了:“哦?你倒是清楚的很……”
                              吴邪迅速的看了一眼张起灵,不吭气了。
                              王公子顾不上这些,缠着船老大问,“尔后呢?尔后又如何了?”
                              张起灵反倒接了话茬。“尔后,自然是平安了。不过说到柳毅……”
                              吴邪来了精神,仰头望着他。
                              “柳毅后来做了龙王,因本是个凡人,书生气又浓,自然是镇不住水中的大小异兽。后来。有人做了个面具呈给他,那面具极其狰狞骇人。带上后水下各类水怪都被吓住,从此不敢做乱。但是面具带的太久,最后竟然拿不下来,和脸长在一处。柳毅恼怒万分,心里也变的多疑起来。若是有人看他,就觉得是在嘲笑他的脸。从此船行洞庭,船夫总要提醒,万不可朝着水里指点谈笑。否则,龙王大怒。必要掀翻船只,让一船人陪葬。”
                              “这真是…真是…”王公子半天也没真是出下文。船老大拱了拱手,说前面还有事,笑着出去了。
                              “要不我也讲一个?”吴邪说。
                              两人都望着他,王公子自是不用说,张起灵也是第一次听到吴邪要讲故事,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吴邪清了清嗓子,道:“我这故事也是听来的。说的是一个书生…”才讲了一句,张起灵就笑了。
                              吴邪停下来看看他,他摆了摆手“无妨,你讲你的。”
                              话说有个穷书生,在乡试中中了秀才,这下同窗好友都来祝贺,有一个平日最不学无术的,见了人家中举,很是羡慕,巴巴的问到底有什么秘诀。那做文章哪有什么秘诀,穷书生被缠的烦了,就说,考试那天他早上起来,吃了一口糕,结果他娘没蒸熟,他就喊了声“糕生了!”结果就中了。现在想来,大概是中了好彩头。那学生听了,如获至宝般的回家了,以为得了秘诀。待到考试前一天,也嘱咐他娘给他蒸了块糕。特意嘱咐不要蒸熟,结果第二天早上醒来吃了一口,脱口而出“是枣糕!”……吴邪讲道这里就停住了,巴巴的看着两个人。
                              王公子还未反应过来,碰碰旁边的张起灵:“张兄你笑什么?”
                              张起灵道:“都糟糕了,还中什么举。”
                              王公子才恍然大悟,大笑捶地。笑了一会,才说:“我也有书生的故事,要不要听?”然后迫不及待的讲起来:从前有个书生,父母双亡,跟着哥哥嫂子生活,可惜哥哥又去世了,家里只有他和嫂子相依为命,生活苦的很,于是奋发读书,一心要中个功名。但是人日渐消瘦,茶饭不思,他嫂子见了,着急的很……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2楼2014-09-04 1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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