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or异族 愿为哪边而战？ “反人类”电影的反问

王尔德就说过：一张没有乌托邦的世界地图是丝毫不值得一顾的。Utopia（乌托邦）一词源自希腊语，本意是“没有的地方”或者“好地方”，引申为理想的不可能完成的好事情。也就是说“乌托邦”是“不存在的寄托了美好想象的国家”。就因为乌托邦并不存在，所以被许多迷惘一代的青年人无限向往。“反乌托邦电影”则是将美好的世界打碎重组。这些电影中无不充斥着道德沦丧，民主受压迫，等级制度横行，人工智能背叛人类，最终人类文明在高科技牢笼中僵化腐化，走向毁灭的主题。而所谓的“反人类电影”正是在反乌托邦电影的类型之上而产生的，一种精神共鸣电影类型。那么，反乌托邦电影的创作基础到底是什么呢？

极端的环境背景

近年来经典反乌托邦电影《雪国列车》
　　乔治·奥威尔的《1984》，扎米亚京的《我们》与及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并称为20世纪文坛“反乌托邦三部曲”， 许多电影脱胎于这些反乌托邦文学。电影《雪国列车》对其就有致敬，当年《1984》中男主还参演了雪国列车里面的先知。这部著名的反乌托邦电影《1984》就电影开篇有原著所论：“谁掌握过去，谁就掌握未来；谁掌握现在，谁就掌握过去。”
　　1998年《生化危机》爆发，2011年《猩球黎明》的凯撒逃离了研究所，2031年人类乘上《雪国列车》，2035年智能型机器人妄想毁灭世界，2154年地球军发起了对《阿凡达》的强拆，25世纪世界却已变成了一片恐怖的白色空间……看一看这些电影中的时间线大事件，都让人对未来产生莫大的恐惧。反乌托邦电影创造出这些巨大的末日噩梦来警醒“高卧且加餐”的观众们。

暗涌的危机感
　　地球静静度过了几十亿年，或许人类的存在已经覆灭重生好几茬。而人类进化到现在基本上是本着一种“人类中心主义”的视角，从生而为人的角度出发，一切只为了个体的生存作为最高目标。当影片中为观众呈现出剥夺人类生存与价值权利的主题时传达了一种观念：对于危机的觉醒是必要而且急迫的。而这种危机拟态一出现，影片就进入尾声，看似一段故事的完结，但心中的危机感才刚刚开始。眼前那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并不是过眼云烟，它们深深的印在了观影者的内心。

人性未泯的主角
让人类得以存活的“漏网之鱼”诺亚方舟
　　上帝惩罚人类的过失，却又让诺亚造方舟、让摩西分红海。人类在危机面前总有“漏网之鱼”。在电影中，这些幸存者大多是人类视角的唯一良知。与女阿凡达产生情愫一同抵御人类的人类男主角，雪国列车中最后的韩国女孩与黑人少年，独立日最终舍生忘死的史蒂文和戴维，还有后天中风暴过后笼罩在纽约图书馆的光芒……种种电影的结局都感人泪下，人类会因为善意而存活下来，如此我们的心便会随着电影安定下来。

人性本恶VS反智主义
　　当我们获取的知识越多，认识世界的范围越广阔，逐渐建立和逐步成熟自身的三观。电影为我们创造无限的可能，用极端的故事不断质疑我们的三观的可靠性。这时候比人性本恶更恐怖的论调出现了，这就是反智主义。当我们的社会娱乐至死，哗众取宠，知识和金钱在价值上在某些人眼中高下立现。我们正在毫无知觉的奔向倒退的旧世界。谁能保证电影中的末世和危机真的不会出现？谁又能保证一生不会遇到恶毒的邻居与犯罪分子？于是尚存良知的电影人，将这些令人深思的电影保留了下来。
　　尽管电影是虚构的，但是人类向往乌托邦的愿景又是无比真实的。人们希望有乌托邦的存在，又对其充满怀疑和不安全感。生怕这个乌托邦是虚幻的假象。于是人们在电影中构建乌托邦，再吹毛求疵地推翻它，无非是告诉观众珍惜眼前的现实世界。当然，一个人的幸福感不取决于你是否生存在一个人人既定的乌托邦中，只有唯一你所体会到的，心中的乌托邦才是真实的归属。

★那些“反人类”电影的反问★
《猩球崛起》——猩猩来了，人类准备好了吗？
　　当凯撒拒绝了回到人类温暖的家中，他露出了史上最帅最霸气侧漏的一张猩猩脸。许多人类男同胞发出了人不如猩的哀嚎，女观众也开始质疑自己的审美——原来不论种族，勇敢与正义的英雄之相是无国界的。当然这也得力于优秀的动力捕捉技术在电影中的发展和应用。
　　在电影中科技不光是生产力，科技更是让猩猩们进化的催化剂。一个有智慧的灵长类，从温顺可爱的人类伙伴蜕变成一个主导革命向人类暴力反扑的敌对将领，这种转变在这部猩球系列的前传中有细腻的表现：片中象征人类恶毒一面的猩猩收容所管理员被凯撒收拾时，我们自动把心中正义的天平倾向那象征勇敢与善良的一方。恶如仇的凯撒爱憎分明，他对“父亲”展现了知恩图报的美德。这更让观众们对凯撒的道德认同感达到峰值。一个如此深明大义的猿猴智将与只会暴力杀戮心胸狭隘小肚鸡肠的反派人类，观众不禁发出疑问，谁被谁统治比较好？

《银河系漫游指南》——在这样的星球上存在的人类还有存活的必要吗？
　　《阿凡达》里耀武扬威的人类拆迁大队在《银河系漫游指南》中沦为了阻碍银河工程建设的60亿钉子户，遭遇到横行宇宙面容丑陋的沃贡人毫无辩驳的强拆。地球在一瞬间毁灭的毫无痕迹。“潮爷”马丁弗里曼饰演的主角亚瑟是个超级倒霉又超级幸运的英国人，他的房子被强拆的时候他的外星人小伙伴带他搭上了沃贡人的飞船，成为了唯二幸存的地球人——另一位是他被银河总统在变装party上勾引走的女朋友。
　　在道格拉斯·亚当斯的原著世界中，四处可见的幽默充斥了全宇宙。不看你不会知道这部电影里似乎得了抑郁症，但是功能最强大居然是机器人马文，你也不会知道一条毛巾的用处有多么大。这部无厘头的科幻经典其实有许多的“反人类”论点，比如地球上最聪明的动物是老鼠，第二聪明的是海豚。老鼠有着辉煌的文明，海豚的智慧也远超人类。有时候真理就是这样简单到不会有人相信。人类之于宇宙太过渺小，如果你有幸在这场浩劫中活下来，你是否会这样乐观面对呢？如果连世界毁灭都不是大事，那么人类现存的那些互相争斗的战乱与人性引发的罪恶又有什么意义呢？

《机器人瓦力》——浩瀚宇宙，何处归乡？
　　在孩子天真的世界里，反人类题材的动画并不多见。皮克斯公司这部在2008年推出的《机器人瓦力》算是唯一一部向孩子们透露着这种主题的动画电影。在28世纪的时候，地球已经被人类变成一个巨大的垃圾场，人类将地球丢弃移居其他星球。而瓦力留在地球上分装垃圾。慢慢的，几百年过去了，其他的机器人都坏掉了，只剩下残旧又孤独的瓦力。这部动画一上来人类就是一个不负责任和被嘲笑的形象，和几百年如一日恪守职责的善良机器人形成对比。那时人类已经变成一群身材臃肿体能退化只能靠电脑帮助才能吃喝拉撒的胖子。人类将地球搞得千疮百孔也只好在宇宙中四处漂泊，寻找居所。浩瀚宇宙，何处归乡？不过，最终地球经过了长时间的自我修复，依旧无限包容的原谅了人类，为他们开出绿色之花。这一次，希望人类不会再重蹈覆辙。

《五百年后》——是退缩进安逸的盒中世界，还是为了追寻爱迎接死亡？
　　乔治·卢卡斯这种镜头单一，画面固定，节奏缓慢僵硬的后现代风格，完全符合片中像程序化一样生存的人类的现状。在片中的设定中人类生活在一个没有思想甚至没有欲望的国度里、四处都是白色、秩序井然，男性公民的性欲是首要被抑制的。被剥夺了快乐的国民每天被上帝用程序化的语言明示着“祝你快乐。”当THX 1138在抑制剂失衡，与爱上自己的女室友做爱时，审判者们依旧在屏幕背后观看着他们。人们向往守序与规则，但是过度守序与没有自由的生活是禁锢人性本真的牢笼。人类中爱是最大的美德，当爱与自由相冲突，他们就会抵抗。片中的男主角最后摆脱了机械警察的追捕，像爬上通天塔一般终于来到了地表。此时一轮红日正在西沉，他站立着，注视着，字幕出现全片宣告结束。观众们可以想见他最后时刻的内心，应该是一种平静。如果人类在自由的自然环境中无法存活，是退缩进安逸的盒中世界？还是为了追寻爱与自由迎接死亡？

《我，机器人》——当机器人具备了情感，他还是机器人吗？
　　日本科学家森昌弘在1970年提出过著名的关于机器人的恐怖理论，这个理论假设：当机器人与人类相像超过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的反应便会突然过激，哪怕他与人类有一点点的差别，都会显得显眼刺目，让整个机器人更僵硬恐怖。这个理论可以解释许多人类厌恶并恐惧人形机器人的问题。
　　所以，在《我，机器人》这部片中引用了著名的机器人三原则，即阿西莫夫提出了机器人三定律：1：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2：机器人应服从人的一切命令，但不得违反第一定律3：机器人应保护自身的安全，但不得违反第一、第二定律。后来他又加了第0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整体，或坐视人类整体受到伤害。许多人认为，就跟人类从类人猿进化出来，类人猿沦为被人奴役一样，机器人被人类制造出来，淘汰人类是进化史上的必然。类人机器人设想在被创造出来第一天起就在讨论机器人与人类的关系，当机器人具备了感情，那么他还是机器人吗？

《X战警》系列——如果你是变种人，你会加入谁的麾下？
　　熟悉漫威的粉丝们都知道，X战警的两大阵营就是两大思想阵营的对垒——以叉教授为首的支持变种人与普通人和平共处的非暴力派；与以万磁王为首的“世界变种人站起来拧成一股绳”武装革命派。
　　在老万看来变种人是更高阶的人类足可以领导并奴役普通人，他获得力量后的这种思想来自于童年目睹目前命丧纳粹手下的阴影。而X教授成长在优渥的环境中，善良与博爱是他的信仰，导人向善是他的使命。他和老万曾经携手，而今对立，但当身为变种人的利益都遭到侵害时他们又能共同对抗。X教授在追求一种平衡和秩序，万磁王则意图彻底打翻衡量的天平，殊不知他也已经和当年的法西斯没有分别。孰是孰非，只有时间可以检验对与错的答案。好在漫威有平行世界和时间重启的传统，之前上映的《X战警：逆转未来》开启了新的时间线，X教授与万磁王将再一次交锋。而谁赢谁输要一切有定论，这个答案在观众们有生之年不知能否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