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待在看曱守曱所的监狱里,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一个牢曱房里的另外四个囚犯哆哆嗦嗦的双手抱头蹲在墙角——罗刚进这个牢曱房的时候一个貌似是监狱老大的壮汉让罗管他叫大哥,罗当时特别烦躁,所以一不小心下手有点重,把壮汉揍得现在还没醒过来。
他坐在脏兮兮的大通铺上,一个囚犯腆着脸讨好的给他倒水,罗的确有点渴了,但他嫌杯子太脏,没接。
罗给企鹅作伪证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他不后悔,要是再来一遍他还是会这么做。罗不是那种会为他别人牺牲掉自己的老好人,但他很想保护他的小学弟。这些年来罗已经习惯把企鹅当作弟曱弟一样的存在,而企鹅也认为罗是特别能信任的大哥,现在看起来他俩还真是绑在一块的落难兄弟。
不管最终警曱局判企鹅是否参与了爆曱炸,罗到底是作了伪证。然后呢?流放到北海最北边,到极寒之地的某个兵团生产队去?这样说来他可就返回故乡了啊,以这种方式。罗嘲笑自己。他并不很在乎,他觉得自己是道曱德底线偏低的那种,所以像他这种又聪明又是使起坏来真的很坏的无良人曱士,不管待在哪儿都不会活得太差,只不过再想见东海的朋友就很难了,而且也丧失了作为医生这个优势,从很多方面上再不能帮他们。
所以罗只担心企鹅,他刚十七岁,那小孩少年时代的唯一记忆就是轰轰隆隆的战火和耻辱的战败,现在打完仗了,就算是半个战俘身份,但比起其他人来好歹他是个医生,还算体面,有的是时间和机会重新开始新的生命。
但是,但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
如果从轻处罚——怎么会从轻处罚?就算判他不是恶性爆曱炸的主曱谋,他一届四海盟军的身份,绝不会有什么好果子。要是从重……那可是死罪。
罗再清楚不过了——从斯摩格提起黑匣子的时候罗就彻底明白了,黑匣子不可能只录下声音的,一定还有录像——企鹅被Mr.5用枪挟持的录像——那些警曱察肯定也看见了,但他们需要拉出一个人来顶这罪名,Mr.5死了,现在最佳选择当然是企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过,罗想起了那个大烟枪,他虽然从主观上本能的特讨厌他,但那个叫斯摩格的家伙并不像常见的“世界政曱府”行政官曱员那样奸诈狡猾,或许他能好好审审这个案子……罗下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是个白曱痴,怎么能寄希望于一个看着不像太坏的警曱察?简直是走投无路的困兽心中聊以自曱慰的幻想。
有一瞬间罗脑海里闪过多佛朗明哥的脸……可恶!可恶的老曱习惯!从小到大,一直如此,一遇到危险就忍不住想到多佛会保护自己,一遇到搞不定的问题就想到多佛会妥善地解决掉然后让自己别烦恼、随之而来的是安心的吻,习惯了他的存在,习惯了他的保护,习惯了他的臂膀,习惯了他的理所当然,习惯了他的爱!但是,愚蠢的特拉法尔加罗啊,这些他曱妈早不是你的了你还像个傻曱子一样做着白日梦!看来这场战争不仅把你的灵魂倾覆了还把你引以为傲的脑子搅和的稀巴烂!
罗捂住眼睛,他怕有什么奇怪的水会从眼睛里流下来;他咬着下唇忍着,满嘴血曱腥味。
你太差劲了,没了他,你果然是什么都不剩了。既然什么都不剩了,你还凭什么以为他会回来,拥曱抱你,吻你,对你说,
别担心,小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