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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4-08-26 16:47回复
    登基的琐碎直烦劳了一整日,入夜,终得个喘息机会。琼宇间华灯点点,再无既往笙歌,四下孤寂。端倚金銮座,烛火微曳,是案牍劳形的光景。朱笔一抛,信手拾了案侧狐皮大氅裹住一身明黄,凭栏望尽眼前孤灯盏盏,纷扬大雪覆尽天下河山。逼宫之日历历在目,血染九重宫阙,尽数见掩。我犹记得父皇最后那一声叹息,一双凌厉墨眸间光芒一点点黯淡——死亦未瞑目——也罢,眼下还有旁的事更需仔细劳心。微一声喟叹,令身侧人:
    召陆江叙、霍稹。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14-08-26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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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她登基,计划又进了一步。听到传召倒是一点也不惊奇,只是为何要把霍稹也一并召去。
      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到檐下,又伸手拂落衣上发上的雪屑才迈进殿里,没瞅到那个身影,估计还在路上。边朝她行礼边道。
      “参见陛下。”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4-08-26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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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召见,便即刻起程向宫中走。风大,又是雪夜,干脆放慢步伐,半晌才到寝殿。恣意勾唇,稳健大步入内,雪落满身又何妨。殿内烛火高照,暖炉里烧着火炭,远远的就看见殿前站着的人影,不动声色站定,俯身施礼低声道。
        “陛下。”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4-08-26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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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霍稹进殿那一刻起,大半的注意力就在他身上,就差不能把视线黏在他身上。摒退左右,殿里只剩下三人,她冷淡的语调使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有些干裂的薄唇轻挑,没有一丝局促。
          “陛下夜召所为何事?”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4-08-26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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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露山水,按部就班周全礼仪,便站在陆江叙身后三步开外。周身回暖,掩在袖下的长指也舒服的蜷曲起来。炙热的视线扫在身上,谁也不看,目无斜视,心下却明了,女帝业已登基,雪夜匆匆召见,恐无好事。
            足下窸窸窣窣落下几片雪花,大抵是方才来的路上吹在发上的,蓦然想起一句,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心下只嗤之一笑,仍未作声。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4-08-26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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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不稳,回部的那起子也不安分。”
              来人携着周身戾气,并殿外重寒而入,纵地龙烧的暖堂亦掩不住。眸蕴阴鸷,灼灼目光紧盯二人,一举一动尽数览入眼底。随手指了位子令二人入座,鎏金护甲摩挲锦章,沉吟:
              “西南战事告急,朕——”
              本属意遣江叙至西南平乱,他原武将出身,应付西南战事绰绰有余,全不似容衍臣一介文儒书生。然话锋生生一顿,一转,吊梢眉斜飞,眼底生笑,睇眼他二人,道:
              “决意擢霍稹为安西大将军,往西南平乱。”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14-08-26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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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站在自己不远处,似乎还能嗅出他衣袍间携了风雪的清冷,似枝上叠了几层雪片的白梅。悠悠收回霍稹身上的目光,眸中却藏了笑意兀自思量着。
                西南之地向来不安生,近日更是看准了时机越发大胆的挑衅,她今日急诏也无非是为了此事。只是将霍稹也一并诏来,恐怕也不简单。
                听得她要将霍稹派去镇守西南,当即一愣,她清楚两人的底细,却生生给霍稹安了个武将的差事。
                眉心微动,藏于袖中的双拳蓦然握紧,语气却是平淡的很。
                “臣斗胆,霍大人一直在朝堂之中,从未行军,此次西南来势汹汹,霍大人未必能阻挡,且陛下登基不久,根基尚不稳,此举恐怕太过冒险。”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14-08-27 0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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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如所思,多无吉事。
                  剑眉一挑,拢栊宽袖,眼目存笑,抬头无波无澜扫了女帝两眼,心思向来活泛,稍忖,声嗓低沉,勾笑着附和。
                  :臣附议,不过一介文臣,徒有一片赤诚,却不敢自诩,亦难担此重任,恐负家国。是以,望陛下三思。
                  不动声色睇了眼陆江叙,嘴上却毫不含糊娓娓道来。想来女帝原先便属意令他率军征伐,西南回部动乱,绝非儿戏,故而深夜急诏,却又捎带手,召见了自己,不知是何居心。乜斜着眼,几番思忖其三两语间,不消多时,依稀明了。
                  引我等入彀,探知实情,再调虎离山,乃一石二鸟之计也。
                  女帝,好计谋,不可小觑。却也难怪有如今牝鸡司晨之景。
                  一时间皆缄默不语,除寓意太平的凤纹四足暖炉内,火炭燃着之响,未作他声。
                  殿内烛火通明,鬓影摇乱,又是彻夜不眠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4-08-27 1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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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朝堂看似风平浪静人人信服新帝,其中却仍有不安分的暗潮,自己是扶持她的人,西南之事只怕她早意属于我,现下竟唱的这一出,实在蹊跷。
                    心中揣测着她的用意,面上波澜不惊,敛去笑意朝她俯身。
                    “臣愿替陛下分忧。”
                    不论她意图为何,对她向来的情谊也明了几分,她自然不会伤我。西南来势汹汹,这一战也不知何时能归,留霍稹在此尚有自己的势力能照看一下,若他真被遣派西南只怕会出意外,再者怎能让他吃军中之苦呢。
                    念及此,担忧不已,垂下视线让人看不清眸中思量。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7-02-13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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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时路上雪落了满身却未尝拂去,现下融成了水便浸湿了衣袍。思绪百转千回,女帝此番行径实在蹊跷,莫非——狡兔死,走狗烹?而蓦然想起他二人年少时颇有些情谊,如今又正值多事之秋,飞鸟未绝,良弓也还派得上用场。
                      一恍神身旁那人便开了口自荐,心下一沉,寒意直漫到指尖。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心生揣测——还是这份情谊,太厚了?
                      按下诸般思绪,端了茶盏饮啜,而后往案上不轻不重一磕,侧首看向陆江叙,冷声道。
                      “久闻将军征伐之盛名,可如今还应以辅佐陛下为要。”
                      站起身,稍躬身施礼,声嗓低沉道。
                      “臣以为不可,陛下初秉国政,根基未稳,陆将军还是坐镇京城为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7-02-13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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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叙自荐霍稹推诿,皆在意料之中。江叙离京,首当其冲的便是他霍稹,他岂会袖手旁观?江叙是一把利刃,只是霍稹在一日,他便一日不能全然为我所用。凤眸微狭作一条长弧,迸出精光,扬臂示霍稹落座,只三言两语给驳了回去。
                        “朕以为,攘外方可安内。朝内潮涌,西南异变,倘未及早平乱,只怕前朝那起子要按捺不住。”
                        武将之名逐个划过眼前,可用者虽有,终究不很放心。垂首,指尖揉按曲鬓穴,半露倦躁之态,双眸暗自窥二人眉目之交,心绪愈发郁结。沉声剖析间,江叙出征一事已是板上钉钉。
                        “纵观庙堂,不乏精兵伐者,但贸然授予兵权犹为之早已,恐酿成大患。”
                        一顿,朝江叙道:“虎符在你手上,朕安心。”


                        来自iPhone客户端18楼2017-02-14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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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得身旁人说辞,虽知他此番推诿不全为自己,薄唇却不由弯起一点弧度看他。
                          屋里温暖如春,袖中双手仍带些风雪余凉。心下始终有些不安。西南一行少说有月余,若是战况僵持只怕拖得更久,外患一日未除,前朝不服之人就有由头兴风作浪。而如今女帝根基未稳,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陛下自是考虑得周全,有臣在,陛下可放心。”
                          抬眼瞧见女帝眉间倦色,隐约听见屋外风雪声,沉了声嗓。
                          “既如此,臣便先回去打点,也好早日平乱稳住前朝。”
                          说罢侧首睇了眼霍稹,眼中意味不明。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7-02-22 2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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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旦开拨西南,京华之内势必如积薪厝火——女帝排除异己,而他鞭长莫及,岌岌可危矣。听他二人一来一回,几不可察地皱眉。
                            我与他已然身陷彀中,虽是被动,却也并非无计可施。佯作未曾察觉他的眼神,将杯中茶饮尽,随他起身,复施一礼,得允后离。
                            出了殿外,夜风挟摧枯拉朽之势扑来,禁不住哆嗦了一下。雪下的越发急了,拢紧衣袍跟了他几步,心下不悦面上却仍是平淡,作声。
                            “将军乃战克之将,国之爪牙,不可不重也,臣拜服。”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7-03-01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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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风雪更急,得允后自殿中出来,忽被风吹了满怀,他平淡的话语入耳却听出了几分波澜,故作正色道。
                              “霍大人亦是朝堂之才,无大人在京中安稳,在下何以战?”
                              瞧他冷得哆嗦,眸中显些笑意,解了身上大氅替他披上,轻叹一声。
                              “大人莫要冻病了身子,不然这冬日要更难熬。”
                              心知他日一去西南,霍稹处境便艰难的很,愈是不安,心中念头愈是坚定。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7-03-09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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