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好警察坏警察这招屡试不爽
“我要求见我的律师。在这之前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
标准的发言模式。基德见怪不怪地听着,他已经学会面对敌人的挑衅时保持淡定,虽然这很难。但还被补刀的情况下就不然了。
“说真的,就算你们那谈判专家坐这儿我都不怕,更何况你,你有权利审讯我?只会挥拳头的小警察?”
基德在立刻挥拳头揍歪他的脸和伸腿踢爆他的蛋之间犹豫了一会儿。他可真的不在乎权限什么的玩意儿,他指节上还残留着12小时前和这家伙搏斗时打断他鼻梁沾到的血,肋下被踢了一脚的地方也还隐隐作痛。他嘴里的血腥味就像兴奋剂。
罗适时的插入让犯人免于被毁容或者绝后的灾难。他从基德身后递过个一次性纸杯,灵巧地绕过基德想接杯子的手,把水杵到犯人面前,附带一个无比真诚的笑容:
“容我完全出自好心地提醒一下,这位先生。他的确没权力在这儿审讯你,但是他有权力在这儿直接击毙你。”他满意地看着对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现在仍然有。”
20.刚抓到的犯人说闪瞎了要投诉
雷利摘下眼镜,开始擦那本来就一尘不染的镜片。大概他其实希望能把它弄脏一点,这样他就不用把那份来自犯人的控诉书一字一句看清楚——是的,虽然标题上写着自供,但这就是一份控诉,占了四分之三篇幅的内容都是在愤怒地抗议那两名警察惨无人道的举动——眉来眼去,一唱一和,视自己为无物的热情交流,他们甚至连对方身上哪个部位有什么伤口都一清二楚。他们这种没节操的秀恩爱行为简直是对精神的极大伤害。
当事人对此的回应如下:
“他哪只眼看出我们是在秀恩爱?我们明明吵得不可开交。”
“他想多了,雷利长官。”
19.不能把半夜来敲门的搭档关在门外
值完夜班,洗完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后发现自家门口站着一个美男可不是天天都能遇到的事儿。基德眼疾手快地把毛巾围到腰上,而他工作上的搭档特拉法尔加·罗正和他面对面站在玄关走廊里。
罗象征性地抬手敲了两下门,对他露出一个疲惫不堪的笑容——是的,疲惫不堪。虽然他衣冠整齐,站姿与平时一般无二,但是他整个人疲惫不堪,基德看得出来。他脸色苍白,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更深的阴影,黑眼圈比以往大了三圈。然而他黑色的眼睛却前所未有的亮——那不是星辰闪耀的亮,而是火焰熄灭前最后一刻爆发的亮。
他摘下被雾打湿的黑白豹纹帽子,短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晚安,基德。我知道你现在有一筐的问题想问我,但至少让我先在你家洗个澡好吗?我累坏了。”
基德抓着毛巾楞了一下。其实他并没有一筐问题,搭档了三年让他们之间产生的大多数问题都不需要语言就能得到答案。这种时候即使基德开口问了,他也不会得到任何令他满意的答案。
罗把基德的沉默当做肯定,自顾自从他身边走了过去,衣物在他身后散落一路。他站在浴室门口把身上最后一件衣服从脚踝上蹬掉,苍白的后背和窄臀上一道疤痕都没有,因为总是有人为他挡住从背后射来的子弹。暖黄色的灯光下,他光裸的身体看上去甚至有些迷人。基德想。
6.你有多信任我?
“基德,你有多信任我?”
罗的提问在哗哗的水声里模糊不清,但基德还是听见了。他手里拎着罗最后一件衣服正要往衣架上挂,而这个问题莫名让他觉得被侮辱了。
他把那条黑底白色豹纹的内裤远远地扔到沙发上,对着浴室门喊道:
“你要是正准备做什么会失去我信任的事情,我相信你会直接和我说明白,罗。或者说,其实你怀疑的是我有多值得信任?”
水声停了。一阵难耐的长久沉默后,罗终于开了门。已经冷掉的水从他发梢滴下来,从他全身流下来,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一个热水澡并没让他的精神恢复到哪去,至少从他的声音里听不出来。他望着基德,脸上没有任何想要对后者解释什么的表情,他只是开口回答:
“不,我只是在怀疑,我有多值得你信任。”
他举起右手,手里拿着基德的配枪,并对它的主人扣下了扳机。
11.被错认为背叛
来电铃声从基德的夹克里传出来,罗走到衣帽架前,熟门熟路地把手机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来,按下接听:“Hello,长官。”
他右手甚至还没把基德的枪放下。
“给我解释一下,特拉法尔加。”斯摩格的声音传出来,对于是他而不是基德接听了电话,年长的同僚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反倒是罗一时语塞了。
“突然阻截了我们与你的一切通信,黑进机密系统,向正被收押的凯撒透露情报导致他成功越狱……我几乎已经把你当做伙伴了,罗。可最终你只是让我更加确信,被不法之徒养大的孩子依旧是不法之徒。”
“如果你不跟我废那么多话浪费时间,斯摩格,”罗叹了口气,夹杂着轻蔑和一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们也许还能救回基德的命。可惜现在就不好说了。”
他在听到斯摩格的怒骂前挂断了电话,放到地板上基德毫无知觉的手边。
4.一方卧底
“欢迎回来,我亲爱的弟弟。”
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从他的王座上站起身来拥抱他离家多年的兄弟。被唐那双有力的手臂拉进他怀里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罗回想起他小时候,这个大他十几岁的哥哥就喜欢这么拥抱他。
罗抱回去的动作有点僵硬。他十六岁离家出走前的监护人,喜欢把他当成小弟弟来疼爱的“兄长”,用和当年如出一辙的亲切笑容打量着罗,然而如今这笑容只会令他内心深处感到毛骨悚然。尽管他知道凯撒和莫奈已经把他之前的一切背叛行动——包括昨夜逃离前枪杀了他的搭档尤斯塔斯·基德这个消息都报告给了唐,他还是不敢确信他的兄长,最具威胁的黑帮首领是否已经全然相信,当年他的小弟弟是不是真的在外面玩够了,浪子回头来辅佐他的大哥了。
他需要回来查出是谁这几年来一直在为唐的家族通风报信,使得警方所有针对他的调查都一无所获甚至遭到报复。为了这个目标所做的前期准备,罗牺牲得就已经够多了,他甚至把自己的搭档都豁出去了。而他不确定他是不是还要失去更多。
他对着基德开枪之前基德的脸,和唐的笑脸重合在一起。他听见自己开口提问的声音。
“你有多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