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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期活动(文)】永无止境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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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见到的是二十四号的我!二十五号的我已经死掉了!】
【【【尼玛,二十五号的我在二十四号的时候趴在电脑上睡着了啊!
【【【尼玛,二十五号的我去办港澳通行证现在才到家啊!


1楼2014-08-25 21:01回复
    【【【真的懒得介绍……
    正文开始吧。


    2楼2014-08-25 21: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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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1 08:1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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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时光追溯到我小的时候。说小也不太小,在我有记忆的时候,已经开始被催着不停地干活儿了。
      我的童年说不上是凄惨,因为我生活在一个很特别的地方。霓虹街,有别于流星街,是真正的街道。流星街的荒凉和神秘让所有小说的作者、记者趋之若鹜,但是却没有人来了解霓虹街的大小零碎。我想原因很可能是霓虹街的生活本来就是一部声情并茂的小说,普通的文笔、那些恶俗的剧情已经早就不适用在这个地方了。
      九岁以前,我在一个面包店过活。来往的嫖客和妓女亲亲热热,唯独这个地方有食物的味道。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这些男男女女为什么要做在我看来不必要的事情。我只想着面包,我亲爱的面包。
      我最喜欢的是里面有火腿肠的面包,“外面”来的人管这个叫做热狗,但是我还是觉得它不过就是一个面包,里面夹着火腿肠的很高级、又贵的面包。一个面包值我一周的薪水,所以我经常会在收银台痴痴地看着被保温灯照耀的那些可爱的食物,却不能吃在嘴里。
      我就这么一直看着面包,看到我十岁。在十岁那年,我吃到了面包,是我最爱的火腿肠面包。
      “要三个那种面包。”男孩指了指我正对面的食品柜,火腿肠金黄的色泽在灯光下灼灼生辉。
      我有些愤恨地瞪了他一眼——面包只剩下三个,我没有的看了。
      男孩子被我看得一缩,两只手慌忙抓住柜台。
      我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瘦小的身板和惊慌失措的表情,忽然注意到他的袖口。
      这件衣服显然不是他的。华美的刺绣,上好的绸缎,这些在霓虹街屡见不鲜的东西本来应该是并不让我以为然的,但是穿在这孩子的身上就有一种明显的违和感。
      出于好奇,我又瞥了那袖口一眼。男孩看我一直盯着那地方,又忙乱地把手放了下去。
      “面……帮我把面包取出来。”
      “好的。”我看着他故作声势的脸轻快地回答。
      ——我知道了。我一边吧面包装进托盘里,一边想。
      我目送男孩的背影消失在缤纷多彩的灯光中,思考刚才我看见的东西。


      4楼2014-08-25 2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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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插播!!!这踏马绝对不是苏文!劳资为了想出一个鬼畜的结局耗费多少心血你们家里人造吗!!!!】】】】】


        6楼2014-08-25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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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蛋!!度娘不让我一次发这么多贴子竟然吞掉了我擦!


          8楼2014-08-25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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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4-08-25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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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
              我的谎言被戳破了,但是我更多的还是惊讶:“你是问了谁?”
              亚诺好像被我说中一样耸了耸肩,“一个叫珍妮的女人告诉我的。”
              他说话的时候,温柔地看着某样东西,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些什么,但是他的眼神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融化。
              “珍妮……呃,珍妮姐姐?”我结结巴巴地说。
              “是啊,珍妮。”少年回应我。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在我的旁边,湿润的呼吸撩拨我的耳垂。我大惊失色,赶快往一旁挪了挪。
              少年并不在意我的动作,他拿起我缝补了一半的裙子仔细端详。
              “米兰,”亚诺轻轻念着我的名字,“你为什么要叫做米兰呢?”
              我被问住了,只好反问他:“那么你又为什么叫做亚诺呢?”
              亚诺又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真是一个好问题。为什么我要叫做亚诺呢?这个我也不知道。所以米兰,”他伸过手臂搂过我,“你也不必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我有些害怕地在他的怀里动了动,“你是说名字的问题?”
              他迟迟没有回答。答复我的是嘴唇上的触感和骤然加速的心跳。我瞪大了眼睛看他,他却趁我不备,用灵巧的舌头攻城略地。
              “唔?”我用责难的眼神看着亚诺,他则以不变的温柔回望我。
              “名字的问题……或者不是……”他低喃。
              我沉溺在虚无飘渺的世界中,一发不可自拔。周围是亚诺身上独有的味道,把我温柔地包裹在里面,让我看不到周围的景色。而当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惊恐地发现我胸前的衣服已经被解得七七八八。
              他想……?我当然知道亚诺想做什么,可是我竟然无力拒绝他。这太可怕了,我是属于希尔的。
              亚诺正在亲吻我的脖颈,他的嘴唇贴上我的皮肤,让我浑身一抖。亚诺好像感觉到了我的抗拒,停下了动作,撑起手臂俯视我。
              他的皮肤并不是杂货店老板那样黝黑的颜色,也不是像希尔纸一样地苍白,而是居于中间的,小麦一样泛着光泽的颜色。我从来没有这么仔细、这么靠近地观察过一个男人的身体,连对希尔都没有过。
              正在我望着亚诺的胸膛出神的时候,我听到了亚诺的声音。
              亚诺说:“米兰,告诉我,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蛊惑,我头皮一阵发麻,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要钱。”
              “要钱做什么?”
              “要给希尔……看病……唔……”话音刚落,我的嘴唇就被封住了。
              “那么……”亚诺又开始不间断地吻我,“在这里,你就是一个……妓女……”
              我幡然醒悟,原来这个少年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嫖客。是的,我是一个妓女,我对自己说。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恐惧,双手攀上亚诺的脖子。他的眼中闪过惊讶,但是很快便开始了更强烈但是仍旧温柔的动作。
              “亚诺……”我拼命忍住因为疼痛而溢出的泪水,泪眼朦胧间,我好像看到了……
              “希尔……?”
              更深切的痛苦向我袭来,我几乎弓起了身子。亚诺温柔的臂膀一力安抚我。
              在清明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写满亚诺脸庞的悲伤的表情。


              13楼2014-08-25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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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就这样,我完成了我人生中的第一桩生意,以一个妓女的身份。回报我的是足以治好希尔的病情的费用。
                那一年,我刚好十四岁。
                亚诺在清晨的时候就离开了,我醒了之后,只看见桌子上厚厚的信封和收拾整齐的衣物。
                信封上面没有任何字迹,也许亚诺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吧。看他的装束,应该是个很有钱的人家出来的孩子,他的父母亲要是知道他做了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对他失望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为亚诺感到一点难过。我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除了身体上残留的疼痛。
                拖着酸痛的身体,拿着装满希望的信封,我从妓院里溜了出去。
                回去的路很顺畅,我也很顺利地把希尔从医生那里救了回来。亚诺给留下的钱多得超乎我的想象,于是我把剩下的钱用在了我们的房子上,我把它叫做我们的家。我和希尔的家。
                可是,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在家里,希尔都很沉默。我都有几百年没有听他说过一句话了,除了见到我的时候,他说:你回来了。
                希尔怎么了呢?他最近时常发呆,一下子发好几个钟头。我也陪着他发呆,却在想希尔是不会知道我做了什么的。
                希尔好可怜,他有时会忽然抱住我,弄得我差点不能呼吸。但是我好喜欢这样的希尔,这样一来我就是希尔的了。
                我又想到亚诺,他怎么样了呢?——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年。他回去过他的生活了。可是我的心底仍旧存着许多疑惑,不过我想我是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了。
                我,有希尔就足够了。
                我们在家生活了一年,偶尔也出去打工,那些钱已经在买房子的时候花光了,所以我们的日子也越来越拮据。直到后来,我们的日常演变成我去打零工,而希尔因为识字,给城里的一些孩子做家教。
                一年中,我和希尔一起过了生日。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的生日是哪天,所以就选定了一个日子作为我们共同的日子。
                生日那天,我偷偷地买了一个蛋糕,在打工回来的时候想给希尔一个惊喜。但是当灯光亮起来的那一刹那,我看着桌子上的蛋糕,希尔看着我手里的蛋糕,我们愣在原地。
                我把蛋糕放下,冲过去抱住希尔,有些粗鲁地吻住他的嘴唇,希尔也吻着我。
                希尔把我抱在怀里,静静地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说,希尔,抱我吧。
                十七岁的希尔,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少年。他还是那么美丽,可是我已然惨败。就算是这样,我仍旧想要他。
                有了一次经验,我并不是很疼,但这反而让我悲伤。我看着希尔小心翼翼的样子,侧过头流下眼泪。
                最后,我和希尔合力也没把两个蛋糕吃完,后来的两天,我们的早饭都变成了奶油蛋糕。
                再后来我们就经常上床了。有时候只是单纯地互相拥抱,有时候则是强烈地渴求对方。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热情的希尔,热情得好像在梦境里一般……我常想,妓院老板娘曾经感叹过的“爱与欲望只有一念之隔”也不过如此吧。
                光洁白皙的皮肤……金色的头发和眼睛……我的希尔……还是我的。


                14楼2014-08-25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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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1 08: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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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哦!!!


                  IP属地:海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4-08-25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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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
                    我没想到我真的生病了。
                    希尔走后的第六天,我去看了医生。医生的表情很奇怪,我拿着化验单看了半天。
                    这样啊。我摸了摸肚子,在不久后它将要鼓起来。
                    算一算时间,是希尔的。我安下心来,脑海里莫名闪过亚诺悲伤的眼神。
                    “你才十五岁啊。”我想起临走的时候医生的叹息。
                    他什么都不懂。
                    在霓虹街,我见过八岁的女孩被轮奸,见过十岁的女孩弃婴。
                    太多太多的孩子在我的眼前像流行一样陨落,所以我想这一次我应该做件好事。
                    我想要……留住那孩子的孩子。
                    我最终还是没能等到希尔回来。或者说,希尔就这样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动用一切手段,想方设法地找他,还是杳无音讯。
                    后来我再见到希尔的时候,他已经被称为帕里斯通先生了。
                    希尔消失的原因也不过是为了钱和前途。我想了想,觉得希尔也没有错。毕竟和我在一起的机会成本太高,我这么累赘,那孩子又那么可怜,怎么会和我在一起呢?
                    希尔走掉了。没有了可以保护的人,我也就放任自流了一小会儿。
                    在一段时间里,我不出家门,偎在沙发里用破旧的小电视机看节目,一看就是一整天。
                    这样的日子实在无趣,我就去尝试吸引不同的男人,因为我再也不想打工了。
                    我有时候和好几个男人同时在一起。他们都很英俊,我也很喜欢他们,我想他们应该也是爱我的。用这些人身上的钱,我给自己买了漂亮的衣服和珠宝,买到了我在少女时代所缺乏的一切东西,只要是我能想到的。
                    ——孩子?什么孩子?孩子在哪里?
                    哦,你说那个啊。那孩子,早在希尔走后两个月就走掉了。血流了一地,我因此失掉了我的工作。
                    过了这么一段萎靡不振的日子之后,我再次遇到了亚诺。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我好奇他是如何发现的我。
                    他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地看着我,然后让跟来的人把我身边的男人赶走。
                    这一次,亚诺把我带回家里,那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庄园。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花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玫瑰和郁金香。可是当我凑近这些花儿们的时候,忽然感到一股疼痛,左胸中的心脏撕裂似地疼。
                    亚诺远远地看见我蹲下,吓了一跳,从那以后再也不让我接近花园。
                    晚餐的时候,就我和亚诺两个人。我问亚诺,你的父母呢?亚诺说,他没有家人。
                    仆人上来将蜡烛点燃。柔和的光晕笼罩着我们,我好像又回到了初识的那个夜晚,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
                    亚诺对我说,他想要和我结婚。
                    结婚?
                    我看着亚诺期待又有些胆怯的眼神,说好啊。
                    就这样,我成为了亚诺,成为了别人的妻子。
                    ——希尔,你看见了吗?除了你以外,还有很多人,很深很深地爱着我。
                    十六岁的我,披上了婚纱,由亚诺牵着,步入婚姻的地狱。


                    17楼2014-08-25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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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安分了一段时间,我的好奇心又犯了,这次犯在金身上。原因就是最近金很奇怪。他不太常来看我了,而且来吃饭的时候也显得心不在焉。
                      我大概能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我比较好奇的就是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孩,或者女人。
                      “金啊,”我用勺子搅着汤问他,“跟我说说那孩子。”
                      金在想事情,突然听到我的问话几乎呛了一口:“什么孩子?”
                      “就是那孩子啊,你最近在交往的。”
                      金怀疑地看着我,然后小小地呼出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下子就笑出声了——我怎么不知道呢,金啊,你的样子,和五年前的希尔如出一撤。
                      金说,是一个很烦人的东西。我看着他烦恼的脸,觉得尤其可爱。能让金露出这样的表情的人,我也想见见呢。
                      不成想,我没有见到那个女人,却见到了金的孩子。
                      我的判断竟然是错误的。金说他听到我说“那孩子”,差点呛得背过气去。原来烦人的东西,指的是这个呀。
                      小小的身材,小小的脸蛋,眼睛却和他的父亲生得一模一样,猎豹一样闪闪地发着光
                      金让我抱着他,说我儿子不错吧!
                      我摸摸这个叫做小杰的孩子的小脑袋,问金,他妈妈去哪里了?
                      金露出不耐烦的表情,说她太烦人,就分开了。不用想也知道他做了什么好事。
                      所以我后来有三个月都没再跟他说话,金也非常识趣地自动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又过了两年,我见到了我的希尔。
                      再次见到希尔的时候,我已经二十岁了。
                      是呀,从那以后,过去了五年。
                      五年。我从少女转变到女人,从十五岁到二十岁,最好的这一段年华,希尔都没有看见。
                      他错过了我能给他的最好的东西。我想我们是不会找得回来了。
                      那次重逢比任何时候都要普通。
                      周末的晚上,客来如潮。我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混杂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直到那个人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上楼来,推开我房间的们。
                      我刚刚吃过晚餐,并没有接待客人的打算,却在抬眼的一瞬间,瞥到了那一抹金黄。
                      希尔。
                      他安静地看着我,好像有些欣喜,又有些悲伤。
                      我呆滞地站在原地,希尔走过来抱住我的时候才有所反应。
                      我使劲推开他,把手里的针线扎在他的身上。
                      血液在沸腾着,我的身体里好像有一股用不完的力气。桌子上的残羹冷菜全都被我掷到他身上,鱼、螃蟹、菜汤,不同品种不同的菜色,手工制作的西装顿时变成了调色板。
                      他一动不动,还是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就那么看着我。
                      “你倒是说话呀!”我忍不住吼道。
                      “为什么不说?觉得对不起我吗?”我的嗓子只是滑坡了而已。
                      任凭我如何咒骂,希尔都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没有伸手碰一下身上的污秽。
                      发泄完后,我颓丧地坐在椅子上,胸口剧烈地起伏。
                      笨蛋!白痴!大笨蛋……希尔……大笨蛋!
                      脸上划过几道液体,我正在哭吗?我怎么能哭呢?有一个混蛋,他就站在我的眼前看好戏,我为什么这么不争气呢?
                      我茫然又懊恼地流着五年来滚烫的痛苦,那些无助的日子潮水样涌上心头,刺出阵阵钝痛。
                      视线变暗,有人抱住了我。他身上还有难闻的菜汤的味道和鱼的腥味,他在非常没骨气地颤抖。
                      可是……可是……
                      “希尔……希尔!……希尔啊……”
                      我用力揪住他后背上湿滑的衣服,失声恸哭。


                      19楼2014-08-25 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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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希尔在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观察他。
                        希尔长高了很多,肩背也宽阔了。我想起他抱着我的时候,已经和五年前大不一样。我一直觉得亚诺非常高,现在的希尔应该也和他差不多高了。
                        希尔对着我的时候,我叫他希尔;对着别人,在想其他的事情的时候,他是帕里斯通。
                        帕里斯通的心情从来都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例如现在我看到的是他灿烂得好比阳光的笑脸,也许他真实的表情是比抽象派油画还扭曲的疯狂。或者有时候我看见他在日光下看书,恬静俊美的脸庞下面或者就决定了一个人的死亡与否。
                        但是希尔不一样。我的希尔,是会有和煦笑容的希尔,是会把最后一个面包让给我的那个希尔。希尔会温柔地抱着我,说好听的话;希尔会和我做一些很疯狂的事,但是从来不遮掩。
                        为什么呢,帕里斯通?为什呢,希尔?
                        所以我不能接受。绝不接受。
                        我和希尔之间的冷战维持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等到我得知所有的真相,下一个夏天已经悄然而至。
                        某年某月某日下午,我忙完了所有的事情,坐下来喝午茶。二楼的风景不错,可以看到院子里的那片百里香。茶还是那个叫做帕里斯通的人带过来的那种。他带来,我就喝,但是我不喜欢他对别人露出的那种假笑,有时候喝茶偶然想起,有点恶心的感觉。
                        门铃响了,很突然。我们的店里在下午的时候是不营业的,没有客人在大白天明目张胆地来。他们都是一群老鼠——对呀,一群帕里斯通,他们不都是这么叫他的吗?
                        我没有接到过任何说明前来拜访的通知,这可真是一次相当突兀的造访。我在楼梯上观望,一个老头在和姑娘们相互开下流的玩笑,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老头发觉到我的视线,便推开姑娘们往楼上走。我被他无礼的行为弄得心情烦躁,但是一种莫名的威压感却也随着这个人的逼近愈来愈强烈。
                        “您有何贵干?”我端正了身子摆出往常的笑容,“这么对姑娘们,辣手摧花吗?”
                        老头儿一阵大笑,说不请我进去?
                        我心想怎么可能请你进去,但是当我重新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已经在里面了。
                        我有点生气,因为这个讨厌的老头子正在喝酒。我瞪着他,他也瞪着我。
                        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东西还是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看着我,那个眼神,那个动作……
                        他是金的爸爸吗?
                        我有些想把他手里的酒瓶子夺过来,再狠狠地敲在那溜光水滑的脑壳上。
                        这个时候老头开口了。
                        “老夫今天来啊,”他挥了挥袖子,我才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盒东西,“是来劝吵架的小两口复合的。”
                        什么。
                        小……两口?
                        “别以为恭维我就可以让我开心!”我愤怒地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对,“谁和谁是小两口!”
                        为老不尊的东西冲我挤挤眼睛,“你说是谁和谁呢?他可是老夫很喜欢的人哪,要不我才不会为一个女人专门跑一趟。对啦,老夫叫做尼特罗,以后你可能会经常在电视上看见我,我的知名度最近呈直线上涨啊。”
                        我挑起眉毛,说你怎么也喜欢他!
                        “哦,难道你也喜欢他?”
                        “谁说的?”
                        “你自己说的‘也’哦吼吼吼吼……”尼特罗发出一阵诡异的笑声,我打了个寒噤。
                        “我管你呢。要说什么赶紧的,不说就滚。”我仇恨地盯着他的酒瓶。
                        “脾气真大哦吼吼,跟帕里说的简直一模一样。”
                        我双手叉了腰,说你说不说?不说我赶人了。
                        老头子便不再开玩笑,收起滑稽的表情,换了一副严肃的脸。他把盒子递给我,说你看看吧。
                        我拿过来打开,里面用薄薄的布盖着,看不清是什么东西。我揭开布,一叠照片赫然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随便拿起一张,目瞪口呆。那是我和亚诺去野外钓鱼时的照片,我戴着亚诺送我的花草帽,穿着他给我买的白裙子。
                        我又拿起一张,那是我和金在争论的时候,金指着地上地地图冲着我嚷嚷。
                        ——亚诺和我一起吃晚餐,那天吃的是三文鱼配柠檬草。
                        ——金和我吵架。
                        ——我趁亚诺不在,偷偷溜进花园里,结果迷路了。
                        ——我对金说带我走的时候悲伤的表情。
                        这些……是什么?
                        尼特罗捋了一把胡子,慢悠悠地说,帕里斯通把这个给我的时候,我还真是吓了一跳。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个老色狼只能死在沙滩上了。
                        我颤抖着声音说,你说清楚。
                        老头儿摆了摆手,“你还没明白哪!这混小子可是一直在盯着你,你嫁人的时候,他都要被气疯了,为了这事我被找了一年多的麻烦哟!”
                        尼特罗告诉我,希尔参加了猎人考试,并且成功地得到了猎人牌照。但是他在回来找我的路上遭到袭击,险些丧命。尼特罗那天“恰好”路过,顺手救了希尔,从此希尔就只能为猎人协会卖命。
                        据尼特罗的说法,当时猎人协会非常“缺人手”,所以他就与希尔约定,五年内不可以离开协会,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不可以与除了与协会相关的人联络。
                        我听了差点把桌子掀起来,咬牙切齿地问,为什么?
                        尼特罗非常慈祥地笑了,说当时确实是困难时期嘛。如果在外面还有牵挂,那就是弱者的作风。
                        希尔找到我那天,应该是满了五年的第一天。我回忆起他当时的眼神,心痛得发酸。
                        如果有人在夜晚的霓虹街游荡,那么便可以听见一个泼妇对着一个喝高了的、正要从窗户上跳出去的老头子的骂街声。


                        21楼2014-08-25 2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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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我无尽的痛苦理应在与尼特罗的会面之后结束。可是我还没来得及奔进希尔的怀抱,就又被绑走了。
                          一伙人在大白天闯进我的房间,我埋怨了一下妓院的安保。
                          “米兰小姐。”直接的肯定句啊。
                          “哦,不问一下我是不是你们口中的‘米兰小姐’吗?”我调笑道。
                          周围的空气有些凝固。我的话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样不见了踪影。不用侧耳聆听,指针跳动的响声也大得惊人。有什么东西正在开始变得蠢蠢欲动。
                          我几乎没有反抗就被带上了车,毫无疑问地被蒙住眼睛、绑住手。我笑了一下——这场景真熟悉呀,跟那个时候简直一模一样,除了身后没有了某个人的体温。
                          这绝对是报应。对我这个贱人和毒妇的报应。
                          所以我很惊讶我并没有死。
                          绑架我的是亚诺。我被送回我的卧室,他坐在床边等着我,表情变幻莫测。
                          亚诺什么都没有对我说。我原本以为他会生气、会愤怒,会因为我的逃离而诅咒我甚至对我动手,但是他都没有。这让我的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
                          我们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亚诺白天出去,晚上归来。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在睡梦中抱紧我,只不过有时候会颤抖和哭泣,我猜想他是做了什么噩梦,眉头蹙成一个十字。
                          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像一个慈爱的母亲一样抚上他的眉梢,在额头上给他一个亲吻。亚诺对我来说更像是我的孩子。他的苦恼、他的哀伤,我不能理解,但是我却想要安慰他。
                          我不让自己去想外面的事——已经没有必要了。那个样子的我,没有必要再和希尔在一起,也再没有资格。
                          也许是笃定了我不会再次离开他的身边,也许是出于对我的信任,亚诺开始把他每天晚上看的那些文件给我分享。我坐在他的椅子把手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看着那些我并不熟悉文字,听亚诺给我讲他管辖的地方发生的稀奇古怪的事。
                          经历了许多事情之后,我决定要做一个贤惠的妻子,尽管我不知道该如何去实践。女佣说,一个贤惠的妻子,会在丈夫归来的时候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我照做了;管家说,一个合格的妻子,理应在丈夫深夜批阅文案的时候给他端上一杯热茶,我也照做了。
                          可是,为什么亚诺一点也不高兴,反而更加哀伤。我现在回忆起来,我与亚诺度过的最后一个月里,他几乎没有真正地笑过。
                          亚诺的假笑也很漂亮,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种温温柔柔的笑容,可以温暖至心脾。我却知道,亚诺也只不过是个脆弱易碎的孩子,需要我的照顾,需要我的保护。
                          我在十年之前,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一个人,结果变成了一纸空谈。我真的不想重蹈覆辙了。
                          亚诺的脸色不知怎么的越来越苍白,我问他是不是不舒服?他用他美丽虚假的面具安慰我,揉揉我的头发说没有事情。可是我看到他的手帕上每天都有愈发深红的血迹。


                          22楼2014-08-25 23: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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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我的丈夫终于病倒了,我握住躺在床上的他的手,眼睁睁地看着那原本像花瓣一样美丽的嘴唇一点点褪去颜色。我像他对我那样尽量轻柔地抚他的头发,希望他的痛苦可以消减一些。
                            庄园被悲戚所笼罩,上帝的光芒并不能照耀琉璃建筑的华美。
                            我还来不及悲伤,就被迫回到了霓虹街。希尔带着一众人马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地把我送回到了原来的住处,我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亚诺说再见。
                            昏暗的房间里,希尔一言不发,我则坐在床边哭泣。我不敢看他,更不敢说话。一想到在病床上的亚诺更是伤心。
                            就这样哭了许久,直到希尔起身,消失在门后。我红肿着眼睛,呆愣地坐了一夜。
                            第二天,我早早地从床上下来,穿衣打扮,画上我能画的最美丽的妆容。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擦了五遍口红,前四遍都被泪水所冲淡,直到第五遍,我命令自己不可以这样。
                            清晨九时,有人敲我的门。我过去打开,亚诺顺势倒在我的怀里。他的身后站着一脸复杂的希尔。
                            希尔说,他有话对你说,然后就离开了。我目送至他走出大门。
                            亚诺已经非常虚弱,我把他安置在我的床上,又去镜子前,颤抖着手涂了一遍口红。
                            “米兰……”亚诺叫我。我几乎是扑到床边,说我在这里。

                            米兰,咳咳,”他清了嗓子,神情从未有过地严肃,“我来这里,是要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忍住泪,从牙缝里问他,是什么样的故事?一定要现在讲吗?不可以等好起来,再慢慢讲给我听?
                            亚诺扶住我的肩膀,说一定要现在讲,不然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我隐隐约约知道了他的意思,眼泪再也停不住流淌。亚诺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笑着安慰我,或者说些温柔的话语,而是转过头去看一旁的墙面。
                            “这个故事,牵扯到了三个人的命运。”


                            23楼2014-08-25 23: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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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5-31 08: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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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百度输入法25楼2014-08-25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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